旺夫命——南岛樱桃
时间:2019-01-11 10:35:52

  “是啊,那都是冲您来的,来听您在南边剿匪的故事。”
  ……
  后一日,卫成跟姜蜜一起招待了儿子在国子监的同窗。卫成不谈公务的时候就挺随和,姜蜜更不必说,她从来都是慈母,哪怕儿女犯错的时候也不会突然爆发,有话总能好好说。夫妻二人的态度就让前来拜访的受宠若惊,真正吓着他们的是卫彦在他娘跟前的好脾气好脸色。
  可能刺激有点大,几人把惊讶摆在脸上,给姜蜜瞧见了。
  “怎么这幅表情?”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出来个代表说:“卫彦他在家里的样子和在国子监很不相同。”
  “是吗?他在国子监是什么样?”
  “不太好相处那样……没表情的。”
  卫彦为自己解释说:“想到爹娘弟弟南下,一路风险那么大,的确笑不出来。”
  看他在这儿艹孝子人设,来客都要噎着了。他又不是今年进的国子监,搁里头两年,就没有爽朗热情的时候。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也没拆穿就是了,既然说到南下,他们顺势问到剿匪的事。
  京城这边不清楚卫成搞了什么,淮安本地人清楚得很,那也不是秘密,卫成就挑拣着说了一些。
  听的人相当入迷。
  卫彦这是听第二次了,到紧张的地方还是跟着揪心,又在心里吐槽了一遍:带夫人一道去南边吃苦受罪这种事,就他爹做得出,幸好都平安回来了。
  姜蜜没一直坐那儿,陪了一会儿就出去过问厨上的进展,汤煨上没有?小吃呢?上两份来。
  她提前退场并不影响什么,来做客的国子监监生都很高兴,半下午出了卫府还在说呢,说卫大人竟然比卫彦好相处,卫夫人也是……看着就不错得很。
  “到是看不出他手段那么铁血,上任一年,漕帮说剿就剿。”
  “能让你看出来?”
  “你都把人看明白了,人凭什么三十多岁官拜二品?”
  “……”
  “这么说也是。”
  同窗走了之后,快满十四的少年卫彦让他娘捏了脸蛋:“说吧,你在学堂里头是不是黑脸不耐烦了?娘走之前还让你跟同窗好好相处来着,你就没听。”
  卫彦伸手想救下自己的脸蛋,说是爹教的。
  “是吗?你爹怎么教的?”
  “让我少显摆,别成天傻乐,长大了要端肃一些。”
  卫成人在旁边坐着,突然天降一口巨锅,本来品茶来着,他连茶碗都放了:“夫人想想我读书时是什么模样,我同窗好友少了?现如今郭兄林兄等人与我还有书信往来。”
  姜蜜想了想,她遇到卫成的时候就是清高读书人的模样,真别说,砚台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像他。
  这恐怕是卫大人难得的翻车现场。
  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晚回房媳妇儿就拧他了:“我就说,我们砚台从小跟枣似的,又脆又甜,怎么就变成了我梦里那样?果然一切的改变都有原因,是你教的啊?”
  卫成:……
  “现在这样是更合适当官,不过我还是喜欢原先那个小话唠。”
  卫成:……
  “为什么突然陷入沉思?在考虑把儿子掰回去的可能?那就不用了,这样也好,看起来更靠得住些,有利前程。”
  感觉危机过去了,卫成一波讨好,让姜蜜放心,臭小子对着亲娘还是甜的,这不就是因为太甜把同窗都吓着了。
  姜蜜笑了笑:“我还以为他没朋友,结果有啊,挺好。”
  看着突然乐观的夫人,卫成觉得他还是少说两句。卫彦说是普通同窗,多走动几次不就成了同窗友人?有几个朋友挺好,在外面遇上事有人帮忙,做爹娘的能多点安心。
  夫妻两个在说儿女事,被议论的本人在问兄弟话。
  “差点忘了,宝你不是跟爹娘回老家去了,见着后山居士没有?”
  卫煊点头。
  “我平时跟你说那些,你传达给他没有?”
  卫煊继续点头。
  “那他咋说?”
  “他多谢你喜欢……还说没想到。”
  “后山居士长啥样啊?身高几尺?模样英俊不?”
  卫煊都把他堂哥抛到脑后了,看大哥这么想知道,他才回忆了一下,说:“寻常身高,也谈不上英不英俊,非要说的话他挺狗腿的,特别会拍咱爹马屁,叔啊叔喊得亲热得很。”
 
 
第186章 
  卫彦问他弟弟,后山居士写到哪儿了?宿州那边出得是不是比京城快?还问他怎么没带新书回来?
  “……”
  “哥问你呢,出去一趟怎么还没改掉锯嘴葫芦这毛病?”
  卫煊瞅瞅他。
  “别看我,看我干啥你说话!”
  卫煊:“我们在松阳县是年头,我买到最新的也没用,拿回来京城早该有了。再说,那书我是看过,不像你一册册追,哪知道你看到哪儿了。”
  做大哥的长长叹了口气,问弟弟:“我要你有啥用呢?你就没让后山居士给我写几句话?或者送我一套他题字加盖私印的书?你空手回来了?”
  卫煊都不想说话,看在是亲大哥的份上又劝他:“你看书就看书,别崇拜作者,他跟你想的大不一样。有时间喜欢他还不如多喜欢咱们爹,那书能卖不是主角抓人吗?除了你,别人想看的是咱爹怎么当上大官来着。哥我告诉你,你是没亲眼见着咱们毛蛋堂哥,他到咱爹跟前,比儿子见了亲爹还恭顺,跟孙子见了爷爷似的。”
  “你别……”
  “别什么?”
  “让你别管他叫毛蛋,咱大伯心是真大,取这么个名就没想想人发达之后喊出去多尴尬。”
  说到这个,卫煊突然笑了一声。
  卫彦看见问他笑啥。
  “我看到了,二伯跟二伯母张嘴一声毛蛋,大堂哥脸就黑了。”
  “那不是应该的?”
  “可咱们爹娘也喊了,大堂哥挺高兴的,问他需不需改口,他说不用,就那么听着亲切得很。”卫煊试图让大哥接受自己粉了个狗腿子这件事。
  结果还是没成功。
  卫彦坚强的替后山居士辩解了,说:“这就好像别人当街喊我砚台,你看我答应他不?爷奶爹娘那么喊就不一样。要是进了宫,皇上别说喊砚台,还声狗娃子都得答应响亮了。”
  “……你编排皇上,让咱爹听见要收拾你。”
  卫彦伸手勾着弟弟的脖子,两人头挨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爹听说了就是你出卖哥哥。”
  卫煊让他起开:“不跟你说,我要睡了。”
  “才说了后山居士,我还有别的想问。”
  “那你问。”
  “咱们爹堂堂二品大员,搁地方上是封疆大吏级别的,在淮安这大半年赶着巴结奉承他的不少吧?送钱的就不说了,送人的有吗?我在国子监里就听那些蒙祖荫来混日子的讲过,说江南那片养瘦马的多,名伶遍地,沿河不是还有画舫?那也是销魂窟,咱爹那么大个官到了地方上,没人宴请他?没让美人伺候?”
  “娘在旁边立着,谁那么没眼力劲儿?”
  “咱娘不在的时候呢?”
  “娘都不在我还能在?我只知道家里没进过乱七八糟的人,至于说外头……你想想爹那个人,能干得出对不起娘的事?他要是有那心,前头十几年姨娘进了没十个也该有八个,后院里哪能干干净净的?哥你想得太多。”
  卫彦敲敲他头:“弟弟你真是个弟弟啊,听哥一句劝,凡事多长个心眼,要不然以后头上带色儿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带上的。”
  卫煊:“……”
  这国子监不愧是全国最好的学堂,真啥都敢教。
  卫煊坚持认为人和人之间应该多点信任,尤其你当儿子的咋能编排爹?
  “这叫编排吗?这叫防患于未然。我也没觉得咱爹会主动对不起娘,还不是怕人家下套要算计他。从以前到现在,这种事还少了?真让人算计成功一回,咱家里不就得多出来恶心巴拉的东西?你跟着出去一年真是啥事儿不管,也就字画强了一点,其他一问三不知。要让我跟着一道,爹去赴宴我就跟他一起,谁要往跟前凑看我不踹人下河。”
  两兄弟嘀咕了半夜,最后累了都没各自回房,就在一屋凑合躺了,睡着之前做大哥的还在给兄弟洗脑,说爷们要是窝囊废还没事,但凡人优秀,就少不了有人犯贱上赶着来搅和想破坏人家庭!花招太多你防都不一定能防住,要是不当心没防住,夫妻之间不得生出裂痕?人家再趁机扇个风点个火,那结果你敢想?
  “哥……哥你才不满十四。”
  “十四还小啊?搁乡下都该准备说亲了。”
  “又没在乡下……”
  “没在乡下你也听着,你天天在家里待着你不知道,你看就我这样目前一事无成的,只不过头上有个二品大员的爹,现在天天有人请我赏梅赏雪,有约我一道上庙里给爹娘祈福,还有同窗到我跟前来念诗,让我品鉴品鉴,我问他谁写的?他说家里妹子。我跟前都这样,爹跟能清静?”
  卫煊活生生的让他把瞌睡说醒了,他翻了个身,跟大哥面对面,说:“你忘了金环的事?”
  “奶确实威名在外,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几品?五六品,现如今爹二品了。”
  “直接说吧,哥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想告诉你,要是发现有什么苗头,或者哪个觊觎咱爹,该收拾就给他收拾了,别让咱娘闹心。我平常不在家,你做儿子的也得扛起责任。”
  ……
  卫煊就觉得他哥有毒,想得太多,不过为了让大哥闭嘴,为了睡个安慰觉,他点头答应了。
  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想起当日同二堂哥在马车里那番对话,心想真亏得他遇上的不是自家大哥,不然能听个头晕目眩搞不好要吐马车上。
  在淮安那边,卫煊看过一个唐和尚西天取经的故事。
  他哥就跟那主角一样能叨叨。
  甚至比人家还能说,要毛猴子在这儿保准能一棒子敲死他去。
  因为睡前听了那些,这一晚卫煊都感觉不踏实,两兄弟一道睡的炕,到半夜他冻醒了,睁眼一看自己身上就只剩个被子边儿,亲哥在旁边裹成了蛹。卫煊冷得又是一哆嗦,他伸手去拽被子,没拽得动,大半夜的只得披着衣裳下床让奴才给他拿棉被。
  卫彦睡得可香了,到平常起床的时辰睁开眼,发现弟弟流着清鼻涕。
  “咋回事?这么大个人还睡凉了?”
  卫煊拿手帕擦了擦清鼻涕,反问道:“跟你睡能不凉吗?你看看,看看身上盖的。”
  噢——
  卫彦有点过意不去,让弟弟穿厚实点,说起来喝个姜汤,再请大夫上门来把个脉:“哥还得回国子监去,没工夫关心你了。好生养着,病了就别往娘和妹妹跟前凑,当心把全家染上。”
  卫煊满身怨念。
  这就是亲哥哥!
  大半年没见,回来一番思想教育,拖着人说到半夜,说完他自己舒舒服服睡了。卫煊呢,前半夜做梦梦见有人念经,后半夜直接冻醒在炕上,早晨起来清鼻涕往下滴答……他倒好,还精神饱满准备吃口热的回国子监去。
  卫煊带着鼻音说:“以后傻子才跟你睡。”
  “别生气,别抱怨了,哥哥也不是故意抢你被子,意外来着。”
  卫煊斜眼瞅他:“昨晚我做了半夜的梦,梦里有个秃驴儿敲着木鱼给我念经,念不完的经。”
  “这也赖我?”
  “……不赖你,是我傻,听你废话那么多。”
  卫煊裹着被子坐炕上说的,说完准备穿衣裳,再不打算搭理亲哥。
  数九寒冬里着凉不是开玩笑的,当天就有大夫来开药,卫煊连着灌了数日才见好,那些天里感觉自己好像中药成精,浑身苦味儿。他病着的时候姜蜜日日都不安心,等大夫宣布人大好了,姜蜜跟着松一口气,回头让厨上整了桌好的。
  除了惦记着二儿子,姜蜜回京的头些天都在听底下奴才汇报,说地租之类,还有这一年府上大小事,又考校了女儿功课。
  福妞也有读书认字,她每日用的时间少写,强度没哥哥那么大。除此之外,有空她还培养爱好来着,姜蜜之前就说让琴棋书画挑着喜欢的学学,会几样不是坏事,以后嫁了人能陪夫君吃茶对弈,闲来无事还能操一操琴,打发时间也好。
  甭管京城还是南边,大家闺秀都有些才艺,聚会这些爱做个诗,啥都不会出去还是尴尬。
  福妞好奇心重,又臭美,也是个爱听人夸的,把握住这点张嬷嬷很顺利就给她带上道了。除去日常教规矩,现在她学字学画,其他那些合计以后慢慢来,如今这两样就够她吃苦头了。
  也是腊月里,皇后请姜蜜进宫去坐坐,陪她说话。
  姜蜜带女儿去了,这回同样有张嬷嬷随同。进宫门到皇后殿里这段走着是真冷,入殿便暖和了,姜蜜跟皇后娘娘见礼,之后坐下。福妞跟着见礼,也坐下。
  “先前就想召你进宫来,估摸你刚回京,府上事忙,才缓了几日,如今怎样?忙过来没有?”
  姜蜜笑道:“劳娘娘牵挂,都张罗开了。”
  “你跟着卫大人到江淮,在那边看到些什么?”
  “那就多了,要看娘娘想听什么。”
  “你捡着说吧,本宫没出过京,听个稀罕。”
  姜蜜就把山水人文都说了一些,重点讲到地方口味,说京菜酱重,淮菜味鲜。“在南边那会儿,清淡的吃多了特想尝口烤鸭,再不酱肉丝酱肘子都不挑剔,偏偏没道地的。回来连续吃了几天京菜,又惦记狮子头豆腐羹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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