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有什么发现?”
“很干净。”
很干净,那看来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花满楼轻轻拍了下白飞飞的手背,点点头,“沈兄来此不仅是为了追沈夫人,还是为了江湖近日传言来的吧?”
沈浪站起来,拍了拍手,“瞒不过你,的确是,但也只是收到了求救信,我多年在海外,能知道我回来还能把求救信送到我手上,来人一定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还不仅仅是消息灵通这么简单了。”
白飞飞站在一旁,对放江楼并无别的猜想,但是对这位幕后主使,想要改写江湖的人很好奇。
这种人太常见,甚至可以说,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义气之士’,可时局稳定,不是轻易能推翻的。
“那我们走吧。”白飞飞见两人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楼兰一定要去。”
不去,在这里怕是没有什么线索。
一招不成,肯定还会有下招,现在他们的处境不见得比失踪的陆小凤三人要好,好歹那些人在放江楼,薛玲玲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不管是做什么,都会算在她头上。
说不定薛玲玲比他们还要新饭圈,指不定这个时候正在到处找人,那些假扮放江楼的人。
这群人不用他们出手,薛玲玲也会往下查。
“恩,先出发,不然我们怕是要错过薛楼主的喜宴,接了喜帖不去,倒是不好。”花满楼虚搂着白飞飞往外走,“沈兄。”
“我自有别的法子去查,楼兰不能同行,但宴会上怕是还能碰着。”沈浪笑了笑,“七七和王怜花在一起,放心不下。”
“沈夫人和王公子一起,该不会出事。不过寻着也好。”花满楼说完,直接握住白飞飞的手,“沈兄和我们不同路,我们送他一程。”
白飞飞眼里闪过惊讶,但又觉得再正常不过,花满楼这样的人,哪里会和别人结怨。
可见着沈浪,她实在不能寻常心,就像是沈浪对她不能寻常心,因为,那是秘密。
连她都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件事情,完全不想再被提起。
“恩。”垂首不语,轻声答应了一句。
花满楼笑笑,“飞飞性格如此,沈兄莫要见怪,她并无别的意思也不是有意。”
“多虑了,白姑娘——有你这样的人护着,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可能会有别的事。
沈浪看着白飞飞,见她的态度,顿时笑了摇头,“那沈某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白飞飞点头,花满楼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沈兄一路保重。”
大漠楼兰可不是儿戏,这里不知道是多少英雄的埋骨之地,留在这里的,要么活得久,要么就在等死。
想想中原地区富饶,哪里像是这等地方,可也有人独独喜欢大漠的广袤。
“人走了,我们也上路吧。”
闻言白飞飞一笑,盯着花满楼,“你怎么知道放江楼不会做这样的事,或许是□□呢?”
“也许,但沈浪此人不会判断有误,他虽然远走多年,但那些说书的,江湖上的事迹口耳相传,多少知道些,更何况……他的事迹江湖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花满楼说完眼睛动了下,“飞飞,回金陵的话,你想做些什么吗?”
“啊?”
“回去后,我带你去见我那个才三岁的侄子,其余兄长都不在金陵常住,自己有三哥久住金陵。”
见兄长?居然有一种赶着上架的感觉。怕见侄子是假,去见花家人才是真。
松开花满楼的手往旁边去,拍了拍马脖子,“等回去再说,我还有许多事都没见过,想要去看看。”
盯着花满楼,利落翻身上马,“走了,再不走喜宴赶不上,陆小凤可别真的成了只不能动的凤凰,我还没见过他。”
她还有一笔账要和陆小凤好好算算,那字条,哼!放江楼的薛玲玲,也算替她报仇了。
听出语气里的笑意,花满楼摇摇头——这回陆小凤还真有可能第一次在不是红颜知己的人手里栽个跟头。
白飞飞可不是别人,连他也有好几次被戏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马,走了。”
“恩。”
花满楼翻身上马,谁知才刚上马,只觉整个人往下掉,眉头皱起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借力施展轻功往旁边飞去。
好端端的,马怎么一下没气了。
“你没事吧?!”
白飞飞手抓着绳子,快要捏断了手里的马绳,若不是知道花满楼一身轻功,这时候铁定飞身出去了。
“还好,但马居然没气,现在……”
“上来。”
“恩?”花满楼愣了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白飞飞又气又笑,只好清了清嗓子,“我的马不是还好着吗?我们俩骑一匹马过去,应该可以。”
花满楼略一想,点点头便翻身坐在白飞飞身后。一手拉着马绳。
再不去,真来不及了。
第30章 白姑娘和花公子30
风沙吹在脸上的滋味, 大概就是隔着一层面巾也还能感觉到沙粒在皮肤上擦过,甚至是眼睛都快睁不开。
白飞飞本以为这回来总不会再有错, 谁知道才一进古城附近便开始头疼欲裂, 要不是有花满楼扶着怕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怎么会忽然头疼?”
白飞飞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头疼, 可这会儿的确是头疼得不行, 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不对劲,这到底怎么回事?白飞飞看一眼花满楼,见他一脸担心,强忍着不舒服摇了摇头。
“不碍事,可能昨夜冷风吹了,所以才这样,应该不碍事。”这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顶多和她无缘无故来了这里有关。
“要是路上还有不舒服记得说。”
“恩。”
抬眼看向远处,盯着那座被风沙掩去了大半的古城, “放江楼在这里, 水源难道是从罗泊河那里来的?可是水源早就因为堵塞分流, 怎么可能还能维持?”
这地方她从前来过,这里根本找不到水源,全靠运气和常年在这里生活的人凭着经验才有可能寻找到水源。
这里可是连沈浪都认栽的地方, 怎么可能会有水源养活放江楼的一群人。
“这件事,怕是只有我们到了那里才知道。”花满楼摇摇头, “这里风大,可能地下有暗河,水源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白飞飞点头,我们往西走,再过去就是了,我想既然薛玲玲请了我们,那必定会派人在古城处等我们。”
他们不去,这场戏可就没意思了。
盯着风沙往里走,到了古城外,白飞飞示意花满楼下马,牵着马往里走,这地方只能牵马步行。
“陆小凤喜欢美人?”
“应该是吸引同样的人。”花满楼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等的人应该到了。”
“谁?”
“自然是能带我们去见薛玲玲这个奇女子的人。”
话音才落就见两个女子步态轻盈走了过来,笑着问,“是花公子和白姑娘吧?我家楼主有请,怕两位贵客迷路,特意差我们二人前来迎接,二位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耽误,请随我们来。”
白飞飞盯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这难道不是她身边从前的下属?怎么会不记得她?就算是隔了些年,但从前相处的时间怕是也有近二十年,如何会不认得。
那个薛玲玲到底是什么人!
眼里闪过一丝杀气,白飞飞垂眸不语,心里飞快闪过许多念头。
薛玲玲,她能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但能让幽灵宫的人为我她所用,看来并不简单。
“飞飞?”
“啊?怎么了?”白飞飞回过神,盯着花满楼,“刚才想一点事,我们走吧。”
花满楼知道白飞飞心里有事,便也不问,只是点了点头。
放江楼,神秘的情报组织,江湖上无数人想要知道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次有机会的话,还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至少不会是在这个时间。
白飞飞看了一眼面前四层高的阁楼,笑了笑问,“这就是放江楼?”
“白姑娘,前面就是,楼主在这里修建这栋楼时花费了不少力气,不过幸好,水源充足,否则,工匠们怕是连这里都进不了。”
之前说话的女子回了白飞飞的话,让白飞飞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分明是自己以前的下属,现在却叫着别人的是主人,甚至不认识她。放江楼的来历太奇怪了,这里以前是个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快活王当年逍遥的地方,她对这里太熟悉了。
薛玲玲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在这里成立了一个放江楼。
真有意思。
“白姑娘似乎对这里有别的想法?怎么了?难道是我们刚才招待不周?”
“不是,有劳前面带路。”
白飞飞伸手拉住花满楼的衣服,又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现在不是什么好机会,至少就目前看来,并不是一个说话的时机。
花满楼察觉到白飞飞的不对劲,放慢了步子,“怎么了?”
“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过我想,这里大概我闭着眼睛也能寻到出口。”白飞飞失笑,“到时候真被困在这里了,也不至于饿死。”
这句话让花满楼心中一喜,他明白,白飞飞这已经是在和自己坦白了。
嘴角牵出一抹笑,“放心,我和你在一起,被困住了也能有法子出去。”
“恩。”
两人跟着那两名女子往外面走,走到楼下时,就见到红绸挂满了一楼,喜字贴得到处都是,甚至连一般使唤的下人都换上了红色的衣服。
还真喜庆。
“到了,陆公子在楼上等你们。”
“陆小凤?”
“恩。”
花满楼点头,握住白飞飞的手边往楼上走,还不等他迈出两步,白飞飞已经反握住他的手往里走,“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看着喜庆是喜庆,可刚才我却看到了棺材。”
棺材?
花满楼微微惊讶,不知道薛玲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轻声道,“不管她在算计什么,我们小心总是没错。”
“那些失踪的名门正派弟子呢?”
“若是没了性命,也怪不得我们。”花满楼摇头,”先见到陆小凤陆小凤他们再说,他们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白飞飞点头,心里压着的事一点点冒上来,完全控制不住,只得掐了一下手心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管这个放江楼幕后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何她一个和陆小凤无关的人也被邀请,这显然是……有意为之。
否则花满楼一个人来就是,何必还要她跟着。
到了二楼,白飞飞和花满楼跟着下人的指示不怎么费劲就到了陆小凤他们被扣着的房门外。
才一推开门,就听得一枚暗器擦着耳朵边过去,白飞飞扬手便取下发间的玉簪打了出去,完全没留意到花满楼脸上闪过的无奈。
“还真是你们,我们以为是那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白姑娘,不得不说,你和那位楼主有几分相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低沉的男声传来,白飞飞顺着看去,见那人把玩着自己刚打出去的玉簪,有些不高兴。
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暗器,倒不是什么古怪的,不过是一枚石子罢了。
花满楼走进房里,在一边坐下,“他们没和你在一个房间吗?”
“我是新郎官,怎么会和他们一个房间。”陆小凤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说别的,让人分辨不清,还以为他很乐意。
陆小凤把玉簪递给花满楼,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花胸前,这回我可是真的要靠着你了,你看,我现在也只有灵犀一指管用。”
“你内力被锁了?”
内力尽失,陆小凤现在怕是除了保命的能耐外,没什么别的用处。什么人能让陆小凤吃这样的亏,薛玲玲?不像是。
从前那些女人,陆小凤尽管也曾离开或是别的,但也从未有人对他下手,顶多是使些小法子把人留在身边。
“不是薛玲玲?”
“她只是被推出来的人罢了,哪里那么厉害。”陆小凤倒不怎么低落,看了一眼面前的花满楼又看看白飞飞,“白姑娘,我说了,你和那个薛姑娘有几分相似。”
“那又如何?”
白飞飞这才走上前来坐下,“难不成你以为我有□□之术,还能从江南到这里来和你作对?”
“那你可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姐妹?”
姐妹?流落在外?
白飞飞忽然觉得好笑。
王怜花算得她弟弟,朱七七也勉强算得她妹妹,可怎么看流落在外的也是她。不过快活王那样的人,在外还有风流债一点也不奇怪。
“没有。”
陆小凤见白飞飞脸色,摸了摸鼻尖看向花满楼——花满楼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女子了?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得罪不得。
难怪司空摘星说,花满楼以后的妻子是个惹不得的。
“陆小凤,你见到司空摘星和朱亭了吗?”
“在地下室关着,被抓来的时候我见了一面。”陆小凤摇头,“薛玲玲只是一个傀儡,幕后的人到现在我也没头绪,但有一点,是个女人,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大概对男人很痛很,至于为什么要薛玲玲和我成亲,我就不知道了。”
“薛玲玲难道就任由别人安排吗?”花满楼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薛玲玲真的只是傀儡,那么不管是怎么看,都不可能有江湖上那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