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宝铃的想法,年初就有了雏形,只是刚刚亲眼看到宝铃的绝美侧颜时,更坚定了而已。
“堂姑姑,这么巧,你们也来宝光寺上香?”太子萧践收起觊觎宝铃的心,礼貌地先与长辈打招呼。
“是呢,太子殿下。”萧氏带着宝铃和宝琴给太子行礼。
简短的几句寒暄后,太子萧践注意到她们马车坏了,心下大喜,当即邀请道:“此地离宝光寺还有很长一段路,正巧我也要前往宝光寺,表姑姑和两位表妹不如与我一道前去。”
萧氏自然不愿与太子交往过密,可自家马车坏了是事实,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委婉拒绝一次后,见太子殿下坚持,萧氏也不好太拂了太子的面子,只得应下。
“可我还要摘李子呢。”宝铃捏了下宝琴的手心,宝琴立马大声道。
这便是不想与太子一块走了。
宝铃期待着太子殿下识趣,自行离开。
却不想,太子萧践是铁了心要与宝铃一道走,望向林子里红灿灿的李子道:“听说这一带的李子很甜,很是爽口,既然来了,不如咱们一块进去摘几筐李子带回去,给父皇和母后也尝尝。”
宝铃小嘴一瘪,却不能再赶太子走。但心下很不乐意,等太子走下马车,宝铃牵着宝琴的手就向李子林走去,一路上都不愿搭理太子。
她不想搭理他,太子倒也不恼,反正自宝铃六岁那年除夕,她从假山上摔下,摔坏了脑袋,就一直对他不热情了。
他都习惯了。
“宝铃,这片林子,我曾经抱你来过,那会子你还只是个五岁的胖娃娃,个子矮,摘不到树上的李子,便闹着要骑在我脖子上去摘……”
太子突然提起多年前的往事,一股浓浓的怀念味道。
说实话,太子是真的很怀念,那时候的他对宝铃是真心实意的好,不添加一丝杂念的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就摔了一跤,宝铃就能对他态度大变。
当时,太子猜测,是那时候的他初次进入朝堂,忙了些,没怎么陪她,她恼了,所以生他气,不愿意搭理她。可事后,他无数次道歉,无数次赔不是,各种小姑娘爱玩的物件往甄国公府送,都没能挽回小表妹的心。
如今,看到多年前一起玩耍过的李子林,太子萧践感慨颇多。再瞅眼已长成大姑娘的宝铃,更是心中一叹,若没有当年那一跤,她早已是他的未婚妻了吧,还会像当初一般,甜甜的唤他太子哥哥吧。
哪像现在这般,端着大家闺秀的矜持,话都不多说一句。
冷冷清清的。
太子正在无限感慨时,宝铃只想堵住双耳,小时候的她是否骑在他脖子上在这里摘过李子,她是不记得了。
但是上一世,她邀请唐月儿母子来宝光寺上香时,下了朝的太子去宝光寺接她,回程时路过这,太子倒是让唐月儿四岁的儿子骑在他脖子上,有说有笑的摘过李子。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宝铃丝毫没意识到,虎子是太子的野种。见太子对虎子好,还以为是给她面子呢。
如今想来,宝铃只想“哼”那么一声。
事实上,也真“哼”了一声,然后对宝琴道:“昨儿写字久了些,手有些酸,咱们改日再来摘李子吃,好不好?”
宝琴早已是宝铃肚里的蛔虫了,一听宝铃声音就知道,宝铃不想与太子在林子里回忆什么小时候的往事,当即解围:“都怪我这个笨脑袋,怎么就忘了昨日你抄了一整天的《太平经》呢,手肯定酸死了。罢了,罢了,我突然不想吃李子了,下次再来吧。”
说罢,带着宝铃立即转身,大踏步拉着宝铃的手向林子外走去。
太子萧践:……
世上怎会有甄宝琴这般不懂规矩的姑娘?问都不问他一声,自行就拐走了他的宝铃?
还走得那般快?
让他想开口拦下,都来不及。
萧氏见太子面有不快,便替宝琴说话,笑道:“宝琴那孩子,天生就这样,不大会看场合说话做事,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宝琴的大名,太子自有耳闻,但真的被他遇上时,他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
这般不规矩的姑娘,他真怀疑萧卫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答应娶她。
第98章
宠妻为后98
李子不摘了, 但仍然逃避不了要与太子共乘一辆马车。
太子是君,自然先上。
宝铃戴着青纱帷帽, 跟在宝琴后头上, 进去后特意挑了离太子最远的客座,中间隔了萧氏和宝琴两人。
坐在马车里,宝铃依然没摘下帷帽, 萧氏自然知道有些过了, 任谁都不会在马车里还戴着帷帽不取下的,何况太子虽是男子, 却不是外人,论血缘关系,是与四皇子一样亲的表哥。
但女人看男人一向很准,萧氏稍稍留意几眼太子, 就能察觉到太子看向女儿时, 眼底涌动着成年男子对绝色美女的喜欢,甚至还带着几许占.有.欲。
这让萧氏很不喜欢。
何况,与四皇子这么多年处下来,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宝铃是要嫁给四皇子的,名分是迟早的事。这样一来, 太子就会是女儿未来的大伯子,哪有大伯子这样频频看向未来弟媳妇的?
太子未免有些急色了。
是以, 萧氏也没吩咐宝铃摘下帷帽,就这样戴着吧。
却说太子, 自打在林子里回忆起,曾经驮着胖乎乎的小宝铃坐在脖子上摘李子的欢乐时光后,满心里就对宝铃充满了温情。若她长大后脸蛋长残了,他或许不会那么惦记曾经的那份情。
可偏偏,长成大姑娘的宝铃这般美,浑身上下没有过多的修饰,简简单单的一条淡青色大长裙,再搭上青纱帷帽,就美的宛若林间仙子。
露在外头的白嫩小手,随意摆放,都是一道风景线,让太子只看一下,就舍不得挪开视线。
再想想,这样美的宝铃,曾经那么黏过他,却突然莫名奇妙的失去了,偶尔见到他也是一再避开,让他如何甘心?
心中越不甘,越发惦念不已。
看了半路后,太子开始不满足于隔着面纱看,很想挑开那层面纱,一睹宝铃如今绝美的面容。
视线落在一旁的茶几上,主意有了。
“三伏天,有些燥热,堂姑姑和两位表妹坐了一路的马车,怕是有些渴了。”太子边说,边热情地抬手拿过茶壶和杯盏,自顾自给她们倒了三盏茶。
他不信,宝铃喝茶,还能不摘下帷帽。
就算真的不摘,也得撩起面纱喝吧?
看到太子这个举动,再想想一路上他频频望过来的眼神,宝铃瞬间明了他是想看她面纱下的真容呢。
心底泛起恶心,瘪了个嘴。
太子到底是储君,他亲手倒的茶,且亲自递到她们跟前,萧氏给面子喝了,轮到宝铃,委实不好拒绝。
但不拒绝,并不代表就要顺从呀。
“谢谢太子殿下。”宝铃先不走心的谢过。
然后抬起白嫩的小手,不带感情的接过茶盏来。
触摸到方才太子触摸过的地方,还残留他手上的余热,这让宝铃觉得很恶心,真想立即丢开。
但还是耐着性子,揭开茶盖,瞧了眼里头的凉茶。
太子满心以为她要撩起面纱了,满心欢喜地望向宝铃。
却不料,宝铃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呀,是凉茶呢……太子殿下,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身子不大舒服,喝不了凉的。”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下的动作却十分好意思,一二三就将茶盏放回了托盘上。手速之快,明眼人一瞧,都知道是赤.裸裸的嫌弃。
太子萧践:……
他自然也看出她的排斥了,胸口堵的难受,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实在的,处在他这个位置,平日里被人捧惯了,若是今日接二连三下他面子的是别的姑娘,他铁定不客气,定要让对方好看。可面对宝铃,他竟发现他特能忍。
萧氏见状,正要说几句什么缓解太子的尴尬时,马车突然缓慢下来,外头侍卫禀报,宝光寺到了。
宝铃明显舒了口气。
等会儿先陪娘亲去后山的观音庙拜菩萨,求子嗣,太子堂堂一个男子,总不至于丢下寺里的神佛不拜,也跟她们一道去拜求子菩萨吧?
如此一来,必能摆脱掉太子。
宝铃心情顿时大好。
跳下马车时,身子都轻快许多,像只雨过天晴一身轻的蝴蝶,浑身畅快,看道路两旁的花花草草,都觉得颜色鲜嫩了许多,格外多姿多彩。
可很快宝铃就发现,这一世的太子比上一世脸皮厚多了。
她们借着菩萨向他辞行时,太子竟厚着脸笑道:“恰巧,今日出宫是替我母后来菩萨庙祈福的……。”
这便是又刚好顺路,能与她们三人同行的意思。
宝铃在帷帽里翻了一记白眼。
但无可奈何,位高权重的人硬要死皮赖脸缠着,她们只得奉陪。毕竟他打着为当今国母祈福的名义来的,名正言顺不是。
突然,宝铃想起来什么,招呼丫鬟碧雁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碧雁趁太子没注意时,飞快让个小厮骑马下山去了。
要进入菩萨庙了,宝铃不能对菩萨不敬,只得如了太子的愿,抬手取下帷帽。刚好一阵山风吹来,俩缕秀发飞起,拂上宝铃微微潮红的脸。
配上一截修长的脖颈,妩媚又动人。
看直了太子的眼。
半年多没见,太子真没料到宝铃竟出落得……这般娇美动人。
宛若绿色草地上,盛开的一朵娇嫩之花。
最难得的是,外表娇美,性子却又大大方方,毫不忸怩做作,倒像是刚柔结合。这样的女子,放眼整个京城,绝没有谁家的姑娘媲美的上。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太子也不例外。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这样美的宝铃来当他的太子妃,不枉他空等了这么些年。亏的没答应母后立钱曼曼为太子妃,要不,他能悔恨死。
与宝铃想比,钱曼曼简直不够瞧的。
能得到最好的那个,谁愿意娶个次品。
拜过菩萨后,萧氏与宝铃宝琴要去自己的小禅院休息,太子这才没再跟了,看着宝铃她们离去。
~
“真没意思,早知道今日太子殿下要来,咱们就改日再来了。”
宝铃歇晌后醒来,就见不曾午睡的宝琴从禅院外头,嘟着嘴进来,一脸的不高兴。
隔着窗户,宝铃笑道:“怎么啦?好端端的,太子殿下还能恼了你的兴致?”
她讨厌太子,全是因为上一世的背叛,而宝琴……若宝铃没记错的话,太子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似乎都没得罪过宝琴?按理说,宝琴不该厌烦太子至此。
却见宝琴大步走到窗户跟前,对宝铃抱怨道:“你不知道,现在整个寺院都被太子封了,不许进也不许出,连我想去后山看看都不行。”
整个寺院被封?
这是什么意思?
宝铃正皱眉时,却见院门口进来个太子的贴身太监,快步去了萧氏的禅房,禀报道:“回龍郡主,方才有刺客行刺太子殿下,目前为了抓捕刺客,全寺戒严。若龍郡主和姑娘缺了什么,尽管交代小的,小的会尽力安排好。”
萧氏一惊,有刺客行刺太子殿下?
不管其中真相如何,萧氏都立马关怀道:“太子眼下如何,可有受伤?”
小太监按照太子的吩咐,道:“受了点轻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待小太监走后,萧氏眉头拧紧,封寺抓刺客,一日抓不着,岂不是一日不能解封?
困在寺庙里,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多拜几天菩萨,念几天经文就是。可眼下不妙的是,因着今日太子来此,寺里清晨就不接待普通香客了,如今住在寺里的,只有太子殿下和她们三个。
隐隐的,萧氏觉得哪儿不对劲。
~
太子的禅院。
太子歪在藤椅上,旁边的小几上搁着冰块,两个丫鬟站在冰块旁扇风,风儿带着冰块的丝丝凉气,吹拂在太子身上,凉爽极了。
可谓是很享受。
今日他来宝光寺上香,本来确实是为父皇、母后来祈福的,这类做做样子的祈福,他每个月都要来一次,日期不定。但之前,他都只是歇个晌,下午就启程回宫。
这次,他没想到,竟能在此偶遇宝铃。
惦记宝铃的芙蓉面,他哪里舍得就这样离开。不仅他不能离开,还不能让宝铃离开,尤其目前四皇子人不在京城,是他接触宝铃的好时机。
于是,一番思量后,就自己策划了一出行刺的戏码,胡乱绑根绷带在手臂上,冒充受了伤。然后以抓刺客为由封寺,困住宝铃,让她无法离开。
给他两三日的时间,他有把握,能走进宝铃的心。
正思索着该做些什么事,来赢得美人心时,外头有侍卫长来报,说是钱姑娘在宝光寺大门口,无论他们怎么阻拦,都强行要闯进寺里来。
太子一听就皱眉,钱曼曼痴缠了他这么多年,他早烦死了,哪里愿意在这关键时刻,让她来捣乱?
太子冷声斥责道:“连个寺院都守不住?要你们何用?”
侍卫立马一头冷汗,他们跟着太子有些年头了,心底都清楚得很,钱姑娘日后铁定是未来的太子妃,他们哪里敢得罪。
更何况,平日里他们见太子殿下对钱姑娘也是蛮不错的,说话温声细语,还时不时关怀一下。
若非这样,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他们大手一挥,就能推倒在地,何惧。
不过,眼下太子的态度似乎与以往不同,侍卫长稍稍思索一番,明白了,怕是太子看上了隔壁院的甄姑娘,想换个太子妃,亦或是想避着钱姑娘,与甄姑娘风流一番。
如此一来,侍卫长心底有数了,当即应下离开。
且说宝光寺的入口处,钱曼曼的丫鬟正大声斥责侍卫:“放肆,你们敢这般阻拦我家姑娘,日后被太子殿下知道了,铁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可那些侍卫叉着红缨枪,谁也不退后半步。
钱曼曼拎着帕子,挺直了背脊站在大门前。她心里很紧张,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口,方才侍卫长突然走了,铁定是去向太子表哥请示去了,她等着结果。
晌午前,她在自家后院好好的荡着秋千,突然有人从院子外砸了团纸进来,上头写着,太子殿下在宝光寺遇上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让她速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