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我找顾星航，事先约好在别墅见面。”
鹦鹉们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真的假的？是来找顾星航的客人？”
“我住在这好久了，从来没见过他，也许是骗子。”
“过来找人为什么不按门铃？一定是大坏蛋！”
胖子被一群鸟围着，头上冷汗直冒，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玄幻。
鹦鹉都这么聪明的吗？
胖子苦苦思索，过了许久抬起头，一脸茫然。没养过，不清楚……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想去按门铃。忽然，一只鸟俯冲，在他手指上不轻不重地叨了一口，并严肃宣布，“不许动！你被包围了！”
旁边鹦鹉欢快地附和道，“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胖子捧着隐隐作痛的手指，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久，脚步声响起。顾星航由远及近，漫步到门口。
“散了吧，这是我认识的人。”他挥了挥手，鹦鹉们便打了个回旋，回到柳树枝条上窝着。
胖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跟我进来。”顾星航打开别墅最外围的铁栏。
胖子小腿肚直打颤，哆嗦着埋怨，“你要是来的再晚一点，我可能就被揍了。”
顾星航奇怪回望，“你报名字啊，报出名字它们就不会搭理你了。”
这么神奇？胖子震惊不已。
不远处，德牧呲了呲牙，一脸的凶相。顾星航揉了揉狗脑袋，权作安抚。德牧这才安静下来，重新趴着晒太阳。
胖子忍不住怀疑老爹决策有误。这么凶的狗带回去，真的没问题么？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顾星航带着客人去了客厅。
泡过茶后，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口询问，“找我什么事？”
胖子坐姿略拘谨，吭哧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想买两条好狗。”
“之前不是看不上么？”顾星航挑了挑眉。
胖子笑的比哭还难看，义正言辞地说，“回去后我有认真反省，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不能随便污蔑朋友！给个机会，让我改过自新。”
顾星航抿了口茶，不置可否，“打算出什么价？”
胖子精神一振，闻言急忙表态，“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一条狗三万！”
正常情况下，一条德牧三千就能买到。如今报价三万，绝对不算低。
“这也叫有诚意？”顾星航笑了。
“一条狗而已，也不是什么赛级的，你该不会想卖十几万吧？”胖子僵着脸，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把他当肥羊了吧？
“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买的不是狗，而是自己的命。”顾星航正色道，“下回想做生意，让张云业亲自过来跟我谈。另外，我的狗只接受雇佣，不对外出售。”
这家伙疯了！
胖子沉默不语，随后站起身，径自离开。等走出别墅，他才忿忿不平道，“不就是养了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卖，自然有别人肯卖！”
说罢，他开车离去。
顾星航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咖啡。不一会儿，一只虎皮鹦鹉飞进客厅，落到站架上，“不就是养了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卖，自然有别人肯卖！”
它不但把话重复了一遍，还把语气学了个九成像。
“乖。”顾星航随手喂了些花生碎作为奖励。
鹦鹉当即兴高采烈地吃起来。
“末世里养了狗，可比你想象中了不起得多。”顾星航低声呢喃道。
**
晚上，胖子兴冲冲带了两只狗回家，“狗买回来了，一只苏牧幼崽，一只成年萨摩耶！”
这都什么玩意儿？
张云业勉强压制住一腔怒火，沉声提问，“哪来的？”没记错的话，顾星航只养德牧，不养其他狗。
胖子挺起胸膛，自豪邀功，“顾星航说他的狗不卖，只肯接受雇佣，于是我联系了其他人。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弄来的！”
张云业额头青筋直跳，情不自禁拍桌站起，大声斥责道，“蠢货！”
“苏牧性格温顺，不够凶猛，更何况它还是只幼崽！等到能派上用场，黄花菜都凉了。”
“萨摩耶就更别说了，天生的陪护犬，对谁都友善。你能指望它看家？”
“买的时候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肯把狗给你？还不是因为派不上用场，所以才舍得让给你！”
“事情办不好就直说，瞎整两条狗交差算怎么回事？”
胖子彻底懵了，傻呆呆站立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来。
“做什么错什么，真是一点不省心。”张云业坐回椅子，心气依然不顺，“顾星航养的都是德牧，那是军警用犬最常见的品种，那才是好狗！”
“我哪懂这些？你又不把话说明白。”胖子怨气十足。
张云业吹胡子瞪眼，“事情做的一塌糊涂还有理了？什么都得交待，我还不如自己去做。”
“那你去啊。”胖子催促。
张云业简直无语，好半天才无可奈何道，“算了，你爱干嘛干嘛去，过几天我亲自约他见面，”
胖子腹诽，早这么安排不就完了么？非得让他多跑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一语成谶（chen，四声）
第12章 辟谣2
不知何时起，A市掀起一股宠物风潮。大大小小的宠物店、正经狗舍、杂牌狗场，顾客络绎不绝。
甚至一旦家庭饲养的宠物犬诞下幼崽，亲朋好友都会主动打电话联系，积极抱养。
就连宠物医院，都遇见好些人上门询问，是否有幼犬出售。
“我们这不卖狗。”高萱嘴皮子说的都快干了，可咨询人数越来越多。
安妮不胜其烦，索性在门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明，“锦江宠物医院，内无宠物出售。”
客流量这才明显减少，两人终于能喘口气。
瘫坐在沙发上，安妮顺手拿过平板，开始刷论坛。现如今，她已经养成有事没事刷论坛的习惯。只因涉及敏感内容的帖子出现后很快会被删除，多刷才有机会看见。
然而版主疯狂删帖，陆续有人被捕，极大地打击了论坛成员的积极性。他们宁可跟家人商量对策，也不想把事情发到网上求助。
安妮刷了老半天，却见论坛里一片祥和，就好像事态已经得到有效遏制，生活重又归于平静。
“天下太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她嘴里嘀嘀咕咕，把数个知名论坛来回刷。
突然，安妮的眸色凝固住了。海角论坛里有个帖子以极快的速度蹿红，标题名为，“救命！我跟朋友被新型品种缠上了！”
主楼里有极为简短的文字描述，“xx街道，有只超大的雪纳瑞正在追人跑。快来人呐！”
下方有图有真相。
一只超大的雪纳瑞正撒欢地冲过来。它的体型堪比成年哈士奇，又高又壮，一张老头脸看起来特别吓人。
“卧槽！”安妮猛的坐直身子，“xx街道？不就在隔壁街道？”
“我瞧瞧。”高萱顺手拿过平板。
回复楼里，帖主又发了多张照片。不过大多模糊不清，似乎受到了惊吓，拿不稳手机。同时，言语间充满惊慌失措，“那只狗一直跟着我们！怎么跑都跑不掉！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高萱一一查看照片。
很快她发现，帖主是个姑娘，身边的朋友也是位姑娘。朋友手里抱着桶装冰激凌，神色十分慌张。
高萱，“……”
她好像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主楼底下，回帖无数，“快躲进警察局，它肯定不敢跟进去。”
“帖主是不是傻？遇到危险你发在论坛干什么？赶快报警啊！”
“已经帮忙报警，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
“娘咧，新型品种都长这么凶残的么？看了图，我都不敢外出了。”
“这货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忒壮实了。”
……
高萱往后翻了翻，发现提议将怪物击毙的网友越来越多。她坐不住了，抛下一句“我出去一趟”，随即匆匆往外走。
被追赶的两位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脸上满是惊恐。
围观人群众多，但他们只敢站在旁边看，不敢擅自插手。深怕人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赔进去。
关键时刻，高萱带着口罩冲出来。她一把夺过桶装冰激凌，随后扭头就跑。
雪纳瑞瞧见了，登时改变追逐目标。它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很快便跑没了影。
两名姑娘顺利得救，当即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她俩面面相觑，狐疑道，“难道它一直追着咱们跑，就是为了吃口冰激凌？”
这话一出口，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
另一边，高萱跑到偏僻角落才停下脚步。她靠墙歇息，顺便调整了下口罩位置，确保大半张脸被遮的严严实实。
雪纳瑞撒欢地跟过来，然后开始它的表演。先靠近蹭蹭裤脚，接着在地上打了个滚，乖乖坐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冰激凌，顺便舔舔嘴巴，进一步暗示。
高萱，“……”
为了吃到冰激凌，这狗也是很拼了。
高萱把桶装冰激凌放下，任由雪纳瑞舔食。同时，她压低嗓音，严肃告诫，“以后别再犯傻！最近其他人正在想办法消灭像你这种怪模怪样的家伙。”
狗脸茫然。雪纳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奇怪了，明明弱小可怜又无助，连口冰激凌都吃不上。
“总之，低调做狗。”叮嘱完毕，高萱悄然离开。从各个方面综合考虑，她不适合把狗带回家。因此搭救之后怎么活，全看狗子自己。
雪纳瑞歪着脑袋作沉思状，没一会儿便甩了甩尾巴，回头继续舔冰激凌吃。
片刻后，一辆黑色轿车在它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一名年轻男人带着口罩、围着围巾，全副武装下车。他站到雪纳瑞身边，低声道，“跟我走，你会很安全。”
雪纳瑞无动于衷，欢快地舔着冰激凌。
不多时，桶变得空空荡荡。雪纳瑞舔着嘴巴，表情恋恋不舍，似乎还在回味。
男人当即换了种说辞，“跟我走，有冰激凌吃。”
冰、激、凌！雪纳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它忙不迭窜进副驾驶位，打算跟人回家。
轿车后排，一只成年德牧庄严肃穆地蹲坐着。那架势，仿佛新来的狗一有攻击倾向，它就会扑上去打架。
男人低声自语，话里话外带着几分无奈，“为了桶冰激凌就把自己卖掉，傻不傻？也不晓得上回是怎么混到末世的。”
摇了摇头，他回到驾驶位，淡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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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恐怖分子投放的新型品种数量是一定的。随着时间流逝，行为失常的动物应该越来越少。但事实上，人们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
小区里，两只狗互相看不顺眼，兴冲冲打了一架。结果它俩掉了些毛发，伤势轻微，打算把狗分开的中年男人挨了记爪子，当场晕了过去。
垃圾箱附近，流浪猫正在翻找食物。一个熊孩子闲着没事，拿石子扔它。流浪猫毛发炸开，动了肝火。它逮着熊孩子一顿揍，一点没客气。
熊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忍不住求饶，“对不起……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流浪猫还是不肯放过它，伸出爪子讨食。
熊孩子悟性差，起先没能领悟，又挨了好几下。等到他茅塞顿开，进贡了香肠，流浪猫才叼着食物，施施然跑开。
走在路上，间或有麻雀、乌鸦俯冲，袭击路人。一个不小心，手臂上就会被撕去一块皮肉。也不知到底是在攻击，还是想狩猎。
亲眼目睹到这一幕的行人越发胆寒，他们匆匆离开，打算囤积物资，躲在家里避风头。
媒体再次发出新闻稿安抚民心，只是这回，信的人远没有上次那么多。
大批居民涌进超市、商场，疯狂采购。有些家境好的，索性冲进批发市场，直接搞大批发。
越来越多的人请病假、事假，不想上学，不想上班，只想待在家里，静静等待秩序恢复的那一天。
经过深思熟虑后，安妮也起了停业的心思。
首先，业务展开已经非常困难。别说阿拉斯加那种大型犬，就连贵兵犬之类的小型犬，她们都快压制不住。每次洗澡、修剪、做手术，都是场灾难。
虽然可乐气场强大，但接待的宠物多了，总会遇上傻大胆，非要吓唬一顿才知道怕。时间一长，大家精疲力尽，累的几乎趴下。
其次，经常有奇奇怪怪的家伙找上门。什么仓鼠长得快跟猫一样大了，怎么让它变回去。狗子跟隔壁猫打架，没了半条命，快点抢救……
又比如刚走的那位顾客，说什么自家泰迪快到发情期，想给它做绝育手术。然而去了三家店，好几名兽医被揍趴下，泰迪依然活蹦乱跳，精力充沛。
安妮真想说，她们只是医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也因此，停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终于，安妮按捺不住，跟唯一的员工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停业回家？行呀，我没意见。”高萱心道，反正她已经囤货完毕，回家后随时能宅着。
安妮扫了眼宠物医院的狗粮存货，不由分说，一连塞过来十大包。
高萱根本拿不了那么多，干脆把狗粮搁地上，并哭笑不得地问，“干嘛呢？”
安妮正色道，“一开始多亏有你提醒，我才能提前备货，早早提醒亲戚朋友做好准备。这十包狗粮免费赠送，就当是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