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一句话也暴露了一点:她是很认真地研究了名单,并且到现在都没看到岳诗双身后的谢铭川。
也就是说,光凭那120人名单,她就笃定了岳诗双跟谢铭川都没有到场。
可惜,她图样图森破了。谢铭川人家是东道主,根本用不着邀请函。
正当岳诗双蓄力要发出致命一击时,周絮柔的目光忽然一滞,接着,妆容精致的小脸上,现出了尴尬的神情。
岳诗双回头一瞧,是谢铭川这位正主走来了,此时已经到了岳诗双身后。
“她是凭谢、铭、川这三个字进来的。”谢总裁趾高气昂地往她身后一站,一开口抵得上千军万马:“大人物算不上,就是恰好开了个酒店,买了个岛。”
周絮柔的脸色更加难看,都有些发青了。她愣了愣,慌忙道歉:“谢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科佩兰是您的产业——”
“下次我得跟审查的人说说了,别什么牛鬼蛇神都往里放。”
“谢总,实在对不起,我——”
谢铭川并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揽着岳诗双的肩膀转头便走:“来,我给你介绍AG,那位首席设计师。”
第26章 足控福利派送中
在周絮柔因嫉妒而变得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 谢铭川果真带着岳诗双找到了AG。这是一位看起来40岁左右的黑人女性, 留着简洁而又顺滑的短发, 身上穿着F家最最经典的款式,浑身散发着优雅而独特的成熟气质, 像一颗美丽的黑色珍珠, 熠熠地闪烁着。
谢铭川与她很熟,说起话来相当亲切。当他向她介绍起岳诗双时,AG那双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睛顿时发起光来,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不住地称赞“Amazing” 。
穿越前,岳诗双曾经接过两部中美合拍的电影。虽说请来的退居二线的国际巨星并没像想象中撑起票房, 但却督促着岳诗双把英语这个难关攻克了下来。面对这样的称赞, 她很会表达谢意。
AG诚恳地表示,来参加这场盛宴的女士都会得到F家一款纪念服装, 她会将最美的一套赠与岳诗双。
寒暄过后,AG又投入到与别人的交谈中。岳诗双跟着谢铭川离开, 刚走出人群,两人不约而同, 望见了对面左拥右抱的卓言。
其中一位岳诗双能凭借原主的记忆认出来, 是刚刚大火一波的西班牙裔女星。三人亲密合影后,卓言拥着另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谢总,岳小姐, 好久不见了。”卓言挑挑眉, 仿佛之前三人之间的那些尴尬事件从没发生过。
谢铭川没有答话。他微昂着头, 眼神里尽是倨傲。
“这会儿有点忙,晚宴时见。”卓言选择无视他的存在,只对岳诗双说道:“我有些话,得跟岳小姐单独说。”
谢铭川眉头紧锁,看着他离开,才低头跟岳诗双嘱咐:“待会儿晚宴我得跟他们坐在前头那桌,这小子要敢骚扰你,你告诉这酒店的任何一个人都行。我把他赶出去。”
岳诗双从善如流,乖巧得像只小猫:“我会应付好的。”
关于卓言,岳诗双在看原文时,对他印象就非常不好。在书里,岳诗双穿越的这位原主跑到谢铭川房间投怀送抱被扔出来之后,被一直垂涎她的卓言带回了屋里,两个人还发生了关系。
事后,卓言赏了她几个角色,原主也暂时退而求其次,跟在了他身边。然而两个人始终是同床异梦。原主心里一直惦记着谢铭川,而卓言也并未改变自己花天酒地的毛病,还时常酒后失言,奚落她是“脱/光了谢铭川都懒得看的女人”。原主因此痛苦不已,进一步黑化,专注于离间谢铭川和周絮柔的关系。但人家周絮柔毕竟是大女主,在几次有力回击后,便将她打得溃不成军。
得知她依旧惦念谢铭川的卓言立即“脱粉回踩”,成为了压死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原主大受打击,最后郁郁退出娱乐圈后不过两周,卓言又迷上了戴着大大主角光环的周絮柔,最后也不幸沦落为炮灰。
作为一名反派人物,他既不可爱也不迷人。
这也就是岳诗双在穿越来之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利用他的原因——怎么看都是没救了。
晚间,昂贵的晚宴拉开了高定秀的序幕。在AG和谢铭川分别致了祝酒词后,现场的气氛被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卓言拥着那位操着一口法语的金发尤物来到岳诗双身后,毫不客气地坐在她旁边。
“可以啊岳小姐,最近混得愈发风生水起了。”他脸上挂着久经风月场的那种恰到好处的笑容,有礼貌又不会太虚假,很显然会给第一次见面的人带来巨大好感。
但在岳诗双这,她把他的笑当作是即将开战的号角:“托您的福,不敢当。”
“是么。”卓言收敛了笑容,神色冷了下来:“好一个不敢当,那天在会所,你说想找我要角色,要着要着却要到了谢铭川的床上。现在可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转眼间成了可以出入上流社会的名媛了。”
扑面而来的直男癌气息叫岳诗双觉得有些恶心。这样的说辞,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只是一个个没有思想、没有实力的布偶。
她吸了口气,眼底依旧是绝美的笑意,沐浴在海岛独有的月光之下,更加美艳不可方物:“卓总,我想这就是你跟谢总一直有很大差距的原因。他最起码懂得尊重。”
“什么叫尊重?每次用哪个姿势,都先征求你意见么?”一提到差距的问题,卓言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有些气急败坏。
他越是气急败坏,岳诗双便越觉得他可笑——跟这样的人置气,才叫犯傻。她将一块小小的鱼肉优雅地送进嘴里,咀嚼间,唇瓣娇艳欲滴,楚楚动人:“您也不必无所不用其极地从大脑里思索最恶毒的词语来攻击我。就事论事不好么?非要这么幼稚?”
卓言望着她,怔了怔,眸子里那一股子阴狠渐渐退却了。缘是他一开始就低估了她。
“岳诗双,那天究竟是谁同意安排你到我房间里的?”兜了个大圈子,他总算开始步入正题:“我问遍了身边有可能的人,没有一个承认跟这件事有关。”
岳诗双来见他,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他对这件事知道多少。既然他主动提出来了,她也不用多费心思。她颔首一笑:“女人的手段多着呢,这种小事,微不足道。”
“因此,我辞了两个助理和好几个秘书,对着手底下的人大发脾气。可后来我才想明白,”他眯起眼睛,一副看穿她的样子:“我的关注点完全错了。岳诗双,你有谢铭川这个后台,他想拿张小小的房卡,还不是易如反掌?不如你告诉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傍上了他的,你们俩又唱的是哪门子双簧?”
岳诗双没想到,他居然认为她是提早跟谢铭川商量好的?这样倒是更有意思了。她决定继续混淆视听:“卓总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想明白。”
“好,岳诗双,你很好。”卓言一口酒闷下去,抿着唇喘了口大气:“你觉得别人都傻,好利用,可你自己也不见得聪明。谢铭川那小子是什么人物,我比你清楚。你以为你攀上高枝了?殊不知,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为了抱他的大腿,把其他人全给得罪了!”
岳诗双不语,心想,这么关键的一个节骨眼,就是要把你得罪狠了,后头她才能有戏唱啊。
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卓言最后剩下的那一点自尊心,也全部被击垮了。他暗自运着气,望着她柔软的侧颜,狠下声音道:“岳诗双,吃亏也好、出丑也罢,这件事算我认栽了,但我奉劝你一句,高空走钢丝,两边都是深渊。你最好瞪大了眼睛,走得小心点,别一个不注意,粉身碎骨了。”
岳诗双抬起眼帘回望他:“两边?这话是怎么说的?”
“微博上是都让谢铭川给禁了,可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卓言冷笑一声:“你跟那小影帝,天天在片场都做了什么,还用别人说么?”
“魏彭舟?”岳诗双挑起眉头:“我还真以为,傻子才会信微博上的东西。”
话音刚落,宴会现场忽然掌声雷动。岳诗双顺着欢呼的声音看去,发现谢铭川跟AG坐的那桌的几位关键人物已经离席了。谢铭川看到卓言黏在她身边,也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呢。
卓言带着金发尤物站起身:“岳小姐,你慢慢用。”
岳诗双也撂下筷子陪他站了起来。
谢铭川很快来到两人身边,冷着声音问岳诗双:“不是跟你说了,他来骚扰你你就叫我?”
卓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只是跟岳小姐寒暄几句,这就走了。”
他望向岳诗双,笑容更加诡异:“岳小姐,你还是好好管管你那位姓魏的小男友吧,他的飞醋都吃到我这了。管得这么宽,不要也罢。不如我们谢总,胸怀宽广。”言罢,他朝她探过身子来,在她远离谢铭川的那边耳旁小声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好奇房卡的事情么?”
“这跟胸怀无关。”谢铭川伸手,揪着卓言昂贵的西装衣领,把他用力从岳诗双身旁扯开:“只关乎眼界。像魏彭舟那种货色,也就天天盯着你这种人。而你就是个渣滓,根本不配让我放在眼里。”
谢铭川松开手上的动作,顺势一推,卓言立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金发尤物很有眼力劲儿,马上替卓言整理好衣领和歪掉的领带,顺带着用十分蹩脚的中文抱怨了一句:“粗鲁。”
谢铭川不与女人计较,拉着岳诗双纤细的手腕儿将她带走。
【特定对象内心剧烈波动,原因:吃醋。积分 3。总积分:62。】
两个男人围着她反复横跳,这位谢大总裁总算吃醋了?岳诗双点进系统,立刻兑换了场景四。
【恭喜您,场景四:衣帽间已解锁。目标:攻略足控总裁。总积分:12。】
“岳诗双。”谢铭川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头顶。
她方才正专注于在系统里操作,根本没注意到他叫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对面,怒不可遏了。
“你这是发什么呆呢?”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更是愠怒:“在想卓言那个杂碎,还是你那位小男友?”
岳诗双眉头一蹙,撅着嘴巴道:“哪里来的小男友?我是在想谢总什么时候能抽身过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可她刻意的讨好,却丝毫没收到她预想中的效果。
谢铭川轻轻呼出一口气,似是在叹息:“岳诗双,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点?”
第27章 足控福利派送中
“岳诗双, 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点?”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而富有磁性,可此时却像一只无情的手,大力地把她从宴会的喧嚣拽了出去。她忽然想到那天系统跟她说的,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谢大总裁这是……开始认真了?
她抿紧了唇, 无言。
他复又追问:“这么多男人, 你应付得过来么?”
“那么多男人, 也不用都放在眼里,只当是苍蝇在耳边嗡嗡罢了, 有什么好应付不过来的?”岳诗双回答时刻意用了他方才的论调,给他足够的认同感:“只不过, 谢总总是因为这些无谓的人跟我耍脾气, 我有点应付不过来。”
谢铭川知道她是在挑他爱听的说。可望着她那双比溪水还要明澈的眸子, 他便不住地感慨, 这丫头的演技还是太好了。
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走吧,这里没什么意思。”谢铭川朝她伸出手来,手心朝上, 动作自然得和这里所有带了女伴的男性一样, 温柔又绅士。
他知道, 在这样的场合, 这样多身份高贵的人中间,必定是暗潮涌动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矛盾与冲突,就掩埋在看似富丽堂皇的宴会脚下。他跟她的这一点点小摩擦, 根本算不上什么。
无足轻重到, 甚至还比不上某位大人物不小心碰倒的高脚杯。
然而, 就这样微小的一件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牵了绳子,一端系在她指尖,一端系在他心头。任何关于她的风吹草动,都能吸引起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紧接着,他就像中了什么毒一样,持续地为了这一点小事而心烦。
岳诗双抬起手,将指尖堪堪放在他手心里。
心上的绳子又抽/动起来,仅仅这样微小的一个动作,也足以让他感到愉悦。
顶层海景套间,桌子上摆放着泛着热气的牛排和刚刚醒好的红酒。
“晚上肯定没吃饱,补一餐吧。”他替她拉好了凳子,坐到长桌的另外一端。
科佩兰酒店依山而建,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盘踞在海岛最高处的山顶,俯瞰着这一片海域。酒店顶层,她所在处,更是视野最好的地方。餐厅里,长桌离落地窗不远,灯火阑珊和波涛汹涌全然被隔绝在外。
对面的谢铭川眸子一片漆黑,平静如水,稀松平常地度过在这的时光,仿佛是个处于世界之巅,坐惯了皇椅的王者。
可王者,大多因为居高临下而孤独着。
陪岳诗双吃饭的这一小段时间,共有五个电话打来找他,全部被他挂断了。岳诗双知趣,加快速度吃完,便赶他出去忙。
晚间,她站在落地窗前照下科佩兰的全景发了个微博,便蜷缩在他的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两部老电影看。
第二部 电影刚看了个开头她就困了,关了灯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半夜也不知是几点,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没有管,又睡了回去,一个梦都还没做完,就觉得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身下软软的床因为多一个人躺上来而下陷了一些。
但那人就只是躺在她身旁,没过一会儿就与她一样,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岳诗双懵懵懂懂地醒来,总觉得昨晚有人睡在了她旁边。可旁边的枕头摆放得很整齐,不像有人躺过的样子。整间屋子里,也不见谢铭川的踪影。她便把半梦半醒时感觉到的东西都归结成了梦境。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谢铭川坐在她旁边,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一副温文尔雅、绅士有礼的样子,凑到她耳旁说:“昨晚你说梦话了,叫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