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同意这个做法,只是严肃又该怎么严肃呢?
媒体的批判虽然放大了整件事,可如果五色鹿的店员不曾做出这样的事,媒体也绝不可能拿这件事大做文章,锦西思索片刻,皱眉道:
“必须对店员做出处置,开除该员工,并警告所有五色鹿的员工们,认真观察微笑服务,对所有员工进行服务培训,力保所有人进了咱们店里就能得到最好的服务,哪怕他们不买东西,我们是服务行业,没有什么比服务更重要,一个企业如果忘了本就离灭亡不远了。”
大家纷纷点头,殷杭沉吟道:
“媒体那边怎么应对?”
“告知媒体我们的决定,并把这位拄拐的妈妈找出来,了解对方的家庭故事,给对方送一套五色鹿的礼包以及几件成衣过去,带店员跟她道歉,并要该区总负责人亲自上门道歉。”
锦西的做法其实是后世公关常用手段,可放在这年代,人们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大家听闻锦西的做法,下意识认为她处理的十分完美,甚至完全超出大家的期待,只是媒体那边是否接受还得看最后的结果。
锦西吩咐下面的人把处理结果通报出去,当店员跟负责任去了那位拄拐妈妈家里,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昧,原来该拄拐妈妈曾经是一位救人英雄,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被车撞断了腿,那之后她老公跟人跑了,留下家里两个孩子让她照顾,她没了一条腿找不到好的工作,只能在家种地养活孩子,她家里什么都没有,米缸都能照人影,两头小猪就拴在厨房里方便照顾,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走进五色鹿门店去购买毛线,一定是饱含着这位母亲深沉的爱。
所有人为之动容,区领导也连连擦眼泪,告诉对方五色鹿的处理决定,还给该妈妈送去四件孩子的毛衣,一套五色鹿的毛线礼包,该妈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在店员道歉时她一直说不用这么客气。
当五色鹿把事情处理结果通报出去,并把跟该拄拐妈妈的和解照片刊登到媒体上,民众都接受了五色鹿的道歉,并感受到五色鹿的诚意,只是万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据说那位拄拐妈妈听说店员被辞职后,还专门写信去报社,要求五色鹿收回决定,说自己不怪她,每个人都很不容易,该店员也有家人需要养活,她或许是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妻子,五色鹿辞退了她就等于加剧了她家庭的困难。
锦西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宽容,再次把这事拿出来教育员工要坚持微笑服务,并与客人像家人、朋友一样相处,以己度人,站在客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被辞退的员工也没想到该妈妈会这样做,当下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真的不应该,俩人这次算是真正和解了。
经过这件事,五色鹿的服务再次提升了,好到让人不好意思的那种,死忠粉特别多。
而五色鹿的公关措施不仅挽回了民心,还在和拄拐妈妈的通信中,建立了商家和顾客的联系,无形中再次宣传了五色鹿品牌服务至上的理念。
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却也给了锦西一个危险信号,企业发展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问题,如果不准备妥当,哪怕一个很小的问题都可能让企业陷入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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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很快就要杀青了,曾经的新人如今的女一号,已经改了名字的季维妮却比以前更忐忑,她无缘无故就成了女一号,没有任何后台没有大佬做自己靠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总要有所付出的,而她也因为这部戏如愿签约了公司,公司给她极其不错的条约,比一般新人好多了,季维妮真的很感激。
可据剧组八卦传出,她这个名字都是公司老总给她改的,该不会公司老总真的看上她要潜规则她吧?
忐忑了几个月,如今即将杀青,要潜规则肯定就在这时候了。
是以这几天季维妮一直张望,看老总什么时候会找她。
赖笑宇察觉到她的走神,疑惑道:“你有心事?”
说实话,季维妮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实在没想到季维妮是个可塑之才,哪怕只经过短期培训,却在培训过程中快速成长,且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上镜镜头感很强,五官的优势被放大,本人比现实中还要美上几分,那天真清纯与倔强混合的气质,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好几次赖笑宇站在观众的角度想,他要是追星只怕也会把季维妮当成自己的女神。
季维妮沉吟道:“赖导,听说是公司老板当初钦点的我。”
这话一出其他人竖着耳朵听。
剧组早就传季维妮是踩着男人的背往上爬的,据说那人就是老板。
“是啊。”赖笑宇笑笑,这人不是一般的好命,能得老板赏识,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能演女一号,真是命中注定的运气。“老板很看好你,也是她要签你的。”
“那老板……我的意思是老板怎么没来过公司?她好像很神秘,大家都没见过她。”
赖笑宇一怔,扫向那些听墙角的人,失笑:“老板经常来公司啊。”
“经常来?我问过大家没有人见过老板。”
赖笑宇笑笑,方锦西每次来公司时只叫各位负责人开过会,她很低调,不常露面,像她这样的人要是出现在公司,只怕大家并不会把她当老板,只会认为她也是新签约的艺人。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我是在想我总得表达一下我的感谢吧?”
“你好好演戏好好在戏里把五色鹿的广告演好,就是对老板最大的报答了。”
季维妮明显不解,“广告更老板什么关系?”
赖笑宇没想到这些人都不知道,当下失笑:“我们公司跟五色鹿是同胞兄弟。”
季维妮怔了片刻,“你是说同一个老板?”
“是。”
“但我听说五色鹿的老总是女的呀!!!”季维妮语气都变了,惊讶之气溢于言表。
“是女的啊。”赖笑宇奇怪看她,“谁告诉你老板是男的?我们老板不仅是女的,还是个美女呢,长得不比你们这些女演员差。”
“啊……”众人齐齐惊呼,最后才后知后觉地想,五色鹿老板是女的,那就意味着季维妮背后的金主不是老板,那会是谁?该不会是赖笑宇吧?不过一个漂亮又年轻的女老板还真是惹人好奇。
在剧组杀青的那一天,锦西去剧组探班,准备参加剧组的杀青宴。
那天她穿了件黑色的风衣,红色口红,脚下穿一双细高跟的鞋,紧身风衣把她纤细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从背面看,她看起来很薄,站在那像是从哪部漫画里出来的女人,加上难以掩饰的气质,以至于不少女演员盯着她看。
季维妮也注视着她,这女人是谁?新来的演员?难道赖笑宇要补一场戏?只是这演员似乎没什么知名度,最起码季维妮不记得娱乐圈有这一号演员,季维妮不知不觉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赖笑宇吼她:“看什么呢!你这戏都NG几次了?”
季维妮这才赔不是,赶紧把最后一场戏拍好。
谁知赖笑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扔下剧本便跑到那女人边上,还叫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丢下手里的活,只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锦西。
老板?她就是公司老板?一手投资了这部戏还签约了在场绝大部分的艺人?也就是说她是现场大部分演员的老板。
男演员齐海霖先反应过来,上前打招呼:“没想到我们公司老板长这么漂亮,要不是赖总说,我哪里敢认?”
“是啊,还以为是哪来的女演员呢。”
“老板真年轻啊。”
季维妮恍惚片刻,直到有人推了她一把才想起来去打招呼,锦西红唇微抿,噙笑着环视众人:“感谢你们的付出才有了咱们这部戏,希望这部戏不会辜负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也希望这部戏能火遍全国,给咱们一个交代。”
大家被她一句说说得热血沸腾,锦西看向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只有她知道,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会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哪怕是这部戏里的18线配角,将来都是娱乐圈响当当的人物,等很多年后众人回首这部戏,一定会把这部戏奉为神作,因为里面聚集了一种未来的大腕,这样的盛况以后再也不会有。
而如今,锦西仅仅以一集一千多元,几百元的价格就请到了他们,实在是值得。
戏结束,大家簇拥着锦西和赖笑宇去酒店吃饭,席间不少演员来敬酒,季维妮赶紧跳出来替锦西挡酒。
锦西挑眉,摸着她顺滑的头发,笑了:“维妮会喝酒?”
季维妮脸一红,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老总太霸道总裁,比爷们还有气势。
“会,我从小就喝酒,来来来,谁找老总喝酒先过我这关。”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她,以前还不相信传闻的,如今大家却忍不住想,这老板是女的没错,可没规定女的就不能跟女的在一起啊,圈内也不时有这样的传闻,难不成这方锦西跟季维妮真的是一对?
锦西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去了次杀青宴就跟季维妮传了绯闻,离开时锦西把自己的车开来,正要走却见季维妮从一旁冒出来,她颇为认真地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锦西手耷拉在车窗上,冲她点头。“说。”
“你为什么选我做女一号?”
锦西摇头,忍不住笑:“这还需要理由?你长得漂亮,演技不错,有观众缘,各方面都很好,这还不够?”
季维妮喝了点酒,冲进锦西车里便道:“老板,那你顺便送我回去吧!”
锦西扶额,这女人喝醉了真可怕,虽然季维妮是未来娱乐圈一姐类的人物,拍部电视剧几千万是正常的,可喝醉就冲进别人车里这行为还真的让人头疼,更可怕的是她一坐进车里便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省人事。
当下锦西手机想起来。
“夜深,当归。”秦宴只说四个字。
“我也想,有个女演员坐在我车上。”
“女演员?”
等锦西把人带回家时,门忽而打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出现在屋里,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表情全无,盯着锦西时眼神冰冷得仿佛她是个毫无生命的物件,令人毛骨悚然,有一瞬间锦西甚至以为家里进杀人犯了,随即她意识到杀人犯绝不会有这样的气质,她心里已然有了猜想。
对方侧身让她进去,锦西扶着烂醉的季维妮叹息道:“你家到底住哪?再不说我把你扔马路上了。”
季维妮含含糊糊,到底把住址给说了,秦宴从屋里出来,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
“给我挡酒,多喝了点。”
秦宴冷笑:“谁胆子那么大,敢给你敬酒?”不过季维妮的住处和秦宴原先住的地方很近,倒是跟秦晋顺路,秦宴把人推给她,季维妮头撞在秦晋身上,抬头看着他,先是一怔,随即陡然搂着锦西,大喊:“方总是我的人,你们都给我滚开。”
锦西:“……”
秦宴冷笑:“看不出来,方总公司的女员工都这么奔放。”
关门之前,锦西觑了眼秦晋黑沉的脸色,不觉担心道:“你哥不会把季维妮给解剖了吧?”
“有可能,如果她敢对他动手动脚的话。”
锦西不禁想起原著里对秦晋的描写,秦晋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虽然是法医,却从不掩饰自己的心里状态,他每一分钟都在犯罪边缘徘徊,让人为他捏把汗,生怕他哪天会把看不惯的罪犯给解剖了,不过这年头变态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小说不同于现实,现实中接受不了的,不代表小说中接受不了,可小说中曾隐约写过秦晋囚禁过一个女人,说囚禁也不准确,毕竟对方是心甘情愿被他监禁,最终完全臣服,锦西不确定那是否是爱,只知道秦晋这样随时能拿刀子解剖的人,也曾为人洗过内衣。
但秦晋只是送季维妮一程,季维妮应该不会有意外吧?而秦晋这人虽然变态,对女人的兴趣却绝不会多于尸体,他绝不会对季维妮动手动脚,锦西思来想去便放心把人交给他。
回去后,芝麻团子很激动地对锦西说,刚才有个很酷的叔叔来了,他会抓小偷跟死人说话,真的很厉害!锦西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便问起学校的事,芝麻团子很喜欢新学校,学校不会逼着他们学习,反而天天做手工学游泳搞体育,每天在玩中成长,哪有孩子不喜欢的?
晚上,锦西从浴室出来,细白的脚趾蜷缩着走在地板上,秦宴把她抱到床上。
同居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腰酸背痛,锦西再次感叹秦宴不愧是大佬,体力都是大佬级别的,再来这个年代的人天天早睡早起,没有污染吃的都是纯天然的食物,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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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季维妮从床上爬起来,疑惑地打量四周的装修,很显然这里是一处男人的住宅,她怎么会在这?隐约想起昨晚的事,季维妮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这一看却吓得捂着嘴叫起来,却见这屋子里到处是骨骼与标本,人的头骨、骷髅摆放在支架上,眼珠子等器官保存在特定的容器里,就像那些泡药酒的人一样,把散落的器官泡在里面,季维妮当即捂着胃呕吐起来,说不清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被恶心的。
秦晋就是在这时走了进来,一身黑衣的他面无表情盯着作呕的女人,眼神冷冰。
季维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嗦着站起来。
偏偏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秦晋瞥她一眼,语气不容置疑:“过来吃饭。”
季维妮拖着哆嗦的“残腿”往前走,她真想冲向大门,可她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跑了,和大部分女人一样她最怕尸体,不,其实她也没那么怕,她是农村出身,农村死人了都是找地方直接埋了,田地里经常能见到骨头,可她怕的是那些部位,到底为什么从整体变成部分了。
她忍住内心的惊恐,盯着眼前的男人,很快,秦晋从厨房端出两个盘子。
季维妮盯着盘子里的牛排莫名觉得反胃。
但她不敢拒绝,乖巧地坐下了。
季维妮盯着这男人的脸,心里早把自己骂个透彻,要不是她撒酒疯就不会被锦西带回去,也就不会闹乌龙被这么可怕的男人带回来,话说他不会真的把自己也从整体变成部分吧。
季维妮战战兢兢地打量他,眼睫上挂着没干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