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山这个点才来?”顾柏然冷笑一声:“那就让他等着吧。”
两个前台一脸懵逼,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顾柏然看了她俩一眼,语气更加冷淡:“以后不要让我听见你们说韩秘书的闲话。”
两个前台一脸僵硬的点了点头,目送着顾柏然上了电梯才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了几分震惊:顾总好像对韩秘书不一般啊。
此时刘远山在待客室神思恍惚,想起昨晚的经历依然浑身发冷,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昨天下午曾贤良给刘远山打电话说在建的那块地总是出问题,请来了个大师说问题有些严重,除非要改下风水才能解决。刘远山对这种风水啊招财的事都是随大流,图个吉利,其实心里并不是特别相信,他听到曾贤良的话以后下意识回道:“曾总你遇到骗子了吧!”
曾贤良一听这话就急了,现在韩向柔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是至高无上无人能及的,无论是收厉鬼还是揍邪佛,一出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连邪佛都没抗揍,后来那个了什么李堂主都快自己的血放干了那邪佛愣是没敢来,一看就是被揍怕了。这么牛逼的大师,刘远山说她是骗子,简直是罪不可赦。
曾贤良素来以好脾气著称,这次急了什么面子都不顾了,连珠带炮的怼了刘远山一顿。刘远山虽然有些尴尬,但觉得曾贤良是被工地的事折腾的有些疑神疑鬼的,便勉强答应等一个小时过去看看。原以为自己就够给面子的了,谁知刚放下电话没多久,曾远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告诉他大师已经走了,若是想请大师帮忙自己去晨辉集团预约。
刘远山一听晨辉集团愣住了,再说追问才知道这大师居然是晨辉集团的一个秘书,而有临海最年轻的企业家称号的顾柏然居然是他秘书的弟子。刘远山顿时懵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
刘远山虽然对这种事不太相信,但这种玄之又玄的事不知道还好,但凡被人说不吉利心里就像是多了一件事一样,忍不住一边骂骗子一边又有些疑神疑鬼。刘远山在办公室里越想越闹心,最后连文件也看不下去了,总想着曾贤良说的话。
刘远山围着办公室转了几圈,觉得不行还是找个大师看看,就当时心里安慰了,免的干啥都没心情。这时候刘远山想到自己有个朋友好像认识什么大师,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说来也巧,刘远山的朋友苏明正好和那个大师在一起喝茶,两人接了电话后直奔刘远山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去了工地。
那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曾贤良在工地的办公室还没走,看到刘远山领了两个人来便把他请了进来,想劝劝他去和韩大师服个软。刘远山见曾贤良还一副气不平的样子,乐呵呵的说道:“曾总说的风水的事我也很上心,你看我特意带了一位大师来,这位就是周海周大师。”
曾贤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笑容也不似以前那么热情了:“请大师来就好,免得工地总出事,日后也影响商场的生意。”
周海是个四五十岁的胖子,摆出来一副高冷不耐烦的样子:“我先去工地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你们放心,这种法事我不知道做过多少,保准不出两天就让你们这里恢复太平。”
见他们要去工地,曾贤良连忙取了三顶安全帽出来。刘远山经常过来,知道这里的规矩,立马拿了一顶递给周海:“大师,您戴这个。”
周海整理了下领子,语气不屑的说道:“我们玄门人不用这个。”
曾贤良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工地的规定,不戴就不要进去。”
周海似乎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怼自己,简直是不把自己这个大师的放在眼里,立马转头看刘远山,嘲讽的问道:“刘总,这到底是不是你开发的商场啊?怎么有人比你还牛呢?”
刘远山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工地确实有这个规定,自己也不好破例,万一有个高空坠物什么的,出了事谁都麻烦;另一个这位是自己请来的大师,更何况还有自己朋友苏明的面子呢,要是劝的话那明摆着就是打人家脸了,得罪人的事可不能干。
周海见两边都不好劝,索性和曾贤良说道:“曾总也说了最近小事不断,不如就让他们暂停施工一到两天,等我们彻底查明问题再复工。停工期间的损失,由我们盛行集团承担。”
曾贤良见刘远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便拿出纸和他签了一份临时协议,然后通知施工队放假两天,工资照发。这些工人们都是按天算钱,又不少工资还能休息,一个个都特别积极的往出走,不到二十分钟工地就空无一人了。
曾贤良把自己的安全帽丢在桌子上:“那刘总、苏先生、周大师就慢慢查,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苏明看着曾贤良头也不回的走了,转头和刘远山笑道:“刘哥,这个人脾气有点大啊。”
刘远山也觉得没面子,呵呵了两声:“不用管他,他推荐了一个什么大师,特年轻的一个姑娘,我不信他估计心里不自在。”
周海一听原来是有同行要和自己抢生意,立马不屑的说道:“我们这一行向来是鱼龙混杂,什么人看上半本子杂书都敢称大师了。还年轻的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正经的师父教过,这位曾总不会是掉进桃花堆里了吧,哈哈哈……”
刘远山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工地,刘远山经常来督导施工进度,对这工地比较熟,领着两人转了一圈,问道:“大师,你看着这里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妥啊。”
周海沉吟了片刻,一副凝重的神色:“你别说还真让那骗子给蒙对了,这里还真有些问题。”
刘远山半信半疑的看着周海:“大师,我这地买的时候人家说风水挺好的啊,怎么又有问题了呢。”
周海踩了踩脚底下的土,煞有介事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阴冷?”
“有啊!”刘远山看了眼微红的天边:“这太阳都落山了,肯定阴冷啊,我们海边城市就这样。”
“不是,我是说阴气。”周海说道:“这里有阴气,估计有些游魂晚上在这里落脚,不过问题不大,做个法驱逐一下就好了。”
刘远山沉吟了下说道:“大师,您是我朋友苏明推荐的,我也相信您,要不就麻烦你做个法,把这些孤魂野鬼的驱散了,免得日后影响我的生意。”
周海想听的就是这个,他知道刘远山的生意做的大,也想从他身上捞一把,立马应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开坛做法。”
——
三个人从工地出来,刘远山嘱咐工地门口警卫室里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便带两人到附近吃饭,周海趁机要了笔钱说准备东西,等到晚上十一点,三个人又回到了工地上。
和白天的忙碌嘈杂不同,夜晚的工地静悄悄的,未完工的大厦远远的看过去黑洞洞的,随着呜呜的风声,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警卫室里的保安三个小时巡逻一次,他们这会儿刚巡逻完回来,把三人放了进去,随手把锁头挂在铁门上又回屋去睡觉了。
刘远山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亦步亦趋的跟在周海身后,看着周围黑咕隆咚的一切总觉得心里发毛。周海倒像一副见惯了这种场景的模样,大摇大摆的来到大厦前的空地上,找了个桌子摆上买好的鸡鸭鱼肉等各种祭品,又蹲那烧了两大盆纸,紧接着拿着剑挥舞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刘远山傻子似的抱着胳膊看着周海手持木剑挥舞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他一扬胳膊,往桌上的瓷盆一吐,只见“嘭”的一声,瓷盆里燃起蓝色的火焰。
周海拿袖子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才放下木剑和刘远山说道:“孤魂野鬼已经驱走了,等再祭拜祭拜土地,这法事就算完了。”
刘远山看着周海一副很厉害的模样连忙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大师。”
周海拿出香祝祷了一番插在香炉里,他正准备再去烧纸,忽然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飘过,周海立马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谁在那儿?”
刘远山和苏明被周海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朝四周看去,可除了不算大的风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刘远山转过头问周海:“大师,你看错了吧?”
周海看着他忽然露出妩媚的表情,右手做出了个兰花指朝刘远山一点,娇滴滴的问道:“看错什么了?”
瞬间,刘远山的汗毛都竖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周大师居然被鬼附身了!
“快跑!”刘远山被苏明拽了一下,两人慌不择路的朝前跑去,周海也没有追,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人。按理来说这里黑咕隆咚的没有灯,应该看不清周海的脸才对,但不知为何,刘远山跑了很远后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把周海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两人跑了半天发现来到了大厦这里,刘远山捂着胸口扶着墙直喘粗气,这周海又是跳又是舞剑的最后还喷火的没想到不灵验不说,居然还是第一个被鬼附身的,顿时恼怒的问道:“苏明,这周海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他是大师吗?”
苏明也一副哭腔:“是大师啊,这种玄里玄乎的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我看过他几回做法,都挺像回事的啊。而且他算命也特别灵,把我家里过去的事都算出来了,还有一次他说我会破财,没两天我家就被盗了,可准了。”
刘远山悔恨自己没打听清楚,又急又气的说道:“若是能出去你就报警吧,说不定你家就是他偷的。”
“刘哥,现在咱咋办啊?”苏明也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这有别的门吗?要不咱绕个圈出去也行啊。”
刘远山咬了咬牙:“走,咱贴着楼走到墙边,沿着墙走。”
两人摸着黑走到了尽头,沿着工地的围墙开始绕圈,起初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直到半个小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这工地就算再大半个小时也足够绕一圈的了,可他们不但没看到门,就连大门边上的警卫室都消失不见了。
刘远山往后走了十几步,伸长了脖子往围墙外面看去,只见外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昏黄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看到这一切,两人心里顿时一片冰凉,这指定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第93章
苏明见刘远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来,一颗心直往下坠:“刘哥,怎么样?”
刘远山绝望的摇了摇头:“还能怎么样?外面都是黑的,我们是被鬼困在这里了,怪不得他都不追我们。”刘远山越说越生气,看着苏明直咬牙:“你说你也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长脑子,那周海明摆着就是个骗子,亏你还三五不时的就在我耳边夸他。我也是傻,居然也没查一查就傻呵呵的把你俩请来了,我还不如信那个曾贤良的去请那个女秘书呢,人家起码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比那个一看就像天桥卖艺的强。”
苏明自知理亏,捂着脸直叹气:“哥,别说了,他都骗了我一百多万去了。”苏明说着从脖子上摘下来拿出一个乌金色的一个铜牌:“我还从他那花了三十万买了个护身符呢,估计也是假的。”
“还护身符。”刘远山冷笑道:“是附身符吧,我估计他身上带了不少,鬼一来就附他身上了。”
苏明靠着墙坐在墙根底下懊恼的直揪头发,你说自己好端端在家喝茶多好,掺和这个事干什么呀?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苏明看着刘远山直叹气:“刘哥,你说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俩试试爬墙翻过去?”
建筑工地的墙是两层,一层是两米高的砖墙,外面还有一层三米高的广告墙,既美化市容又能防止偷窃。苏明说的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他也知道这难度太大了。
刘远山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就是翻过了砖墙也翻不过广告墙,再说了外面黑乎乎的一片,连点路灯的光都看不见,可能更危险。”他四处看了看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在这里做个记号,然后扶着墙再找一圈。”
苏明从附近搬了几块石头摞在了一起,还把从周海那买的护身符从脖子上拽下来,放在最上面的那块石头上,做了个标记。
工地太黑,一点灯光也没有,刘远山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依然是没有信号的状态。他叹了口气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照着脚下的路沿着墙又开始绕圈。
刘远山的这个大型商场除了是商场本身以外,前面的广场也有特色规划,占地面积很大。两人在黑夜里只靠手机手电筒的一点光走了二十来分钟,隐隐约约看到地上堆的建筑材料和黑乎乎的未完工的建筑,但一切都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终于又走了回来,好像除了消失的大门和警卫室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刘远山看到那摞石头知道自己这是又绕了一圈,靠在墙上重重的吐了口气。
“刘哥。”苏明忽然颤抖的说道:“我的那个护身符不见了。”
刘远山现在满腹心事,下意识顺嘴说道:“不见就不见了吧,反正也是假的。”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走之前苏明把那个护身符放到石头上做标记来着。
他猛地转过来,拿手机照了过来,压低声音吆喝道:“看看是不是掉地上了?”
两人一个照一个找,把附近两米开外转了个遍,压根就没有护身符的影子。
苏明吓的脸色直发白,紧张的靠着墙壁问道:“哥,是不是周海来过啊?”
刘远山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可能是。”
苏明那个护身符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挺大一块还挺沉,他也不嫌压脖子居然带了好几个月。现在虽然有点风但也不大,那么大块东西,吹是吹不走的,指定是被什么东西拿走了。
这下刘远山也呆不住了,他往旁边吐了口唾沫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呆着。”
苏明这是第一次来工地,压根就不熟悉,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刘远山走了十来分钟。正在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下雨,现在天气本来就有些凉,若是淋一晚上指定得生病。刘远山这会也顾不得别的了,捂着脑袋和苏明说道:“我们去楼里避避雨。”
两人的此时呆的地方和未完工的商场不远,一路小跑没两分钟就跑进了建筑里。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刘远山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