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抬起了头来，是藤培。
“孙敏老师。”藤培先和孙敏打了声招呼，不过和刚才与季熙相处不同的是，孙敏在听到藤培对她的称呼后，笑着直接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您客气了。”，藤培礼貌地回了声。
和孙敏打完招呼，藤培的视线也就移到了季熙身上，他声音清朗，带着几分低沉磁性，对季熙说道：“季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季熙礼貌地回道。
季熙见藤培唇启合了下，似乎要说什么，结果这时候有人打了电话过来，藤培绅士地道了声“不好意思”，先走到偏静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而藤培到底是没在片场待多久，几乎接完电话后，匆匆过来道个别就走了，不过走前，还是对季熙刚才的表演做了个夸奖：“季熙，你刚才的戏，很好，嗯，实力派演员。”
不过在藤培说最后五个字的时候，季熙明显看见藤培勾了下唇，也猜不到藤培是在认真地夸奖她，还是揶揄她。
季熙挑了下眉，懒得去想。
不过第二场戏，对剧组来说还是喜忧参半。
因为季熙和孙敏这边一遍就过了，但是方曼和丘景若那边听说一共拍了三次才过。
季熙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几乎没什么起伏，毕竟不管是方曼还是丘景若，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然而，后者在听到她和孙敏的戏只拍了一次就过了后，倒是都惊讶了下。
——增——
片场某处阴凉处，方曼躲在助理给她撑的伞下面，正在由化妆师补妆。
她经纪人走过来后，看化妆师在，便没开口说什么，等化妆师给方曼补完妆走后，经纪人才问方曼道：“方曼，你听说季熙刚才那场戏一次就过了没有？”
不过，想比起经纪人脸上的担忧，方曼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语气随意地反问了经纪人：“听说了呗，那又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虽然明面上你是这部剧的女二号，季熙是女三，但是你们两在剧里的戏份差不多，你要是演得没人家好，到时候就看着人家凭着这部剧，压到你头上去吧。”经纪人皱着眉说出了这番话。
方曼因为自己经纪人的话，先愣了下，在经纪人以为她想通了时，突然听方曼还“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赶在她恼火前，方曼对她说道：“你又不是没看过她之前上热搜的那个视频，演技这种东西，哪能说提高就那么短时间内能提高的，我觉得她和孙敏那场戏能一次就过，主要还是因为有孙敏在，再加上她那场戏简单吧，不就是表现个心不在焉嘛。”
而她自己方才那场戏，中间ng了两次，一次的确是因为她，不过齐导也只是让她在情感表达上再强烈点而已，她自己抓住的方向还是对的。
还有一次，完全是因为一个群演，方曼都不想再提，总而言之，她对自己方才的那场戏还算满意。
方曼的经纪人显然也看过季熙的那个视频，想到视频里季熙要么像木头人一样，要么太过于用力以至于狰狞的表演，到底还是认同了自家艺人的话，最后提醒了一声：“等下即将要拍的那场戏，不就有段你和她的对手戏嘛，好好表现。”
这时，正好有场务过来叫方曼去准备拍摄了。
方曼到拍摄场地的时候，季熙和丘景若都已经在了，看到两人之间一点互动都没有，方曼不禁勾了下唇。
丘景若的身份并没有向外隐瞒，媒体在他被帝都电影学院录取的时候，就已经报道过了，所以方曼也是知道丘景若身份的，说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嗨。”方曼朝丘景若打了个招呼，丘景若抬了下头，不过这时，就听齐导喊道：“所有人都准备下，准备开始拍了，季熙，就从你进傅文昊他们在的看台包厢开始拍起。”
闻言，方曼就见本来要回复她的丘景若，看向了季熙那边，方曼不禁也顺着丘景若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季熙朝齐导那边表示了ok。
“1、2、3，开始。”等所有演员准备好后，齐益喊道。
镜头先切了下包厢内的场景，在座的都是这次来参加新诗聚会的人，一群人里，出彩的那几位有方曼饰演的女二；一位喜欢着女二、也有真才实学但家境和女二家一样，同属于家道中落的男配、算是剧里的男四号；还有就是丘景若饰演的傅文昊了。
此刻，包厢内的焦点也的确是在这三个人身上。
有和男四号讨论文学造诣的，也有恭维傅文昊的，而女生都围着方曼饰演的女二号，包厢里还挺热闹的。
直到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文昊哥哥。”
美人鱼唱歌引诱船夫般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到时候，倒是可以再和季熙这丫头签个合同，后期用她的原音配音就行。”齐益对身边的副导演说道。
镜头里，原二小姐在看见傅文昊所在的看台包厢内，有那么多人后，一张漂亮小脸蛋上本来笑得娇娇甜甜的，马上变了神色，笑容渐渐没了，转而变成了平常生人勿进的那副不好相处。
包厢内安静了下来，另一个镜头扫过包厢内众人的脸，齐益挑了几个满意的，让摄影师拉近了下镜头，拍了下来。
“请问，能让个位置给我吗？”季熙进了包厢，问了坐在丘景若身边的那人。不过，虽然话里加了“请问”两个字，但语气里偏生带着股霸道和任性，让人能感觉出来话里的意思是“你不想让也得让。”
不过那人也上道，听到季熙的话后，一边看着季熙，一边有些傻呆呆地麻溜站了起来，给季熙让了位。
齐益有些好笑地同身边人说道：“这孩子是不是看美女看呆了，不过倒也是震慑住了，符合剧本内容，挺好挺好。”
然而很快，齐益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皱眉喊了停。就在大家好奇是谁没演好时，就听齐益吼了声：“方曼，你在干什么！在镜头面前你居然还走神！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知道，导演的脾气一般都不好，齐益也不例外。
片场的氛围变得紧张了些，不过到底还是第一遍，工作人员们都还好，估计最想死的人就是刚才被齐益骂了的方曼了。
那么多人看着，方曼的确感觉到了几分难堪，同时，心里对季熙有了些怨气，因为她刚才走神，多少是因为季熙。
那男的让位后，按照剧本里写的，季熙就在她和丘景若之间坐了下来，而等季熙坐下来后，方曼才恍惚地想道，刚才那么长一段戏，齐导没喊停，不就是意味着季熙过了，刚有这个意识，她心里紧了下，齐益就在这时候喊了ng。
“重来，就从季熙坐下后开始拍。”齐益说道。
方曼调整了心态，这会儿并没有走神，这时，她听见季熙按照剧本里的台词，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哪家的啊？”
方曼心里想了遍台词，刚抬头，准备回答，就又听齐益喊道：“停，方曼，你情绪不对，你面对明显想刁难你的原二小姐，应该不卑不吭才是，而不是像如临大敌一样。”
第39章
方曼想到她之前对经纪人说的那番话，放在裙子上的手不免紧了紧，方曼也不是什么刚初出茅庐的傻白甜，经过这件事，还会去笃定季熙真如视频里曝光出来的那样，没有丝毫演技。
心里暗恼了自己的轻敌，这会儿，有了这个认识之后，自然也正视了起来。
“齐导，对不起。”方曼先道了歉。
齐益没什么表情地颔了下首，虽然不开心，但也不至于到发火的地步，“大家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再拍。”齐益朝助理交代了自己的意思，他的助理随后在片场喊道。
随着工作人员们放松下来的声音，方曼心里一凛，她知道她必须得在这十分钟里调整好状态。
方曼看了眼坐在她与丘景若中间的季熙，碍于面子，终究还是没有主动邀请季熙和她对下戏。
不过这休息的十分钟里，季熙也没留在原地，坐了会儿后，去找小芹拿水杯去了，直到片场喊准备了才回来。
重新开始拍摄，还是从季熙坐下后开始拍。
齐益喊了开机后，镜头对准了季熙她们三人，监视器里，只见季熙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方曼所饰演的女二号一眼，随后，就听她问方曼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哪家的啊？”
虽然在问时状似漫不经心，但是季熙这时侧头看着方曼的视线，缓慢地从下看到了上，让人从她移动的视线里，感受到了几分警惕。
方曼演技还是有的，不然当初齐益也不会选上她，只见她所饰演的女二，在微愣下之后，坦荡地回视了原二小姐，开口说道：“我叫王雯晴，你好，初次见面。”
说着，朝原二小姐的方向，礼貌地伸出了手。
只不过，正看着屏幕的齐益还是皱了下眉，依旧不留情面地喊了停。
方曼刚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硬了下，如果说开拍前她还信心十足的话，那这会儿心里难免有了几分慌乱，因为她敢保证，她刚才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但还是……
她在听到齐益喊停的时候，心里瞬间祈祷这次不是因为她，不过下一秒，她就听见齐益再次当着片场所有人的面喊出了她的名字。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让方曼感觉到难堪的是，齐益在喊了停之后，说的话是：“方曼，你的气势太弱了，和季熙的一比实在是有点明显，来来来，你先过来一下，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女二这个角色的。”
“其他人先休息一下。”
方曼不敢反驳齐益的话，所以心里再意难平，也不敢在片场表现出来什么，过去了齐益那边。
其实方曼刚才的表演，流程完全没问题，不过若是她经纪人看到刚才监视器里的画面，肯定会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说句实话，虽然方曼长得也不算差，但和季熙同框，本身就少了抓人眼球的优势，刚才那幕戏，按照剧本里写的，女二虽然感觉到了原二小姐话里的不客气，但她的教养使得她并没有去和原二小姐针锋相对，而是依旧礼貌待人，两相一衬，更显得她大方有礼才是。
但方曼回答时的语气，还有整个人的神态，在季熙的映衬下，几乎找不到任何有闪光点的地方。
要是齐益的要求只需要演员把戏演完整就行，这时候也不会打断方曼，但齐益明显不是，可以说，他对自己剧里的每位主演都有着高要求。
说实话，齐益这方面的态度，作为主演的季熙，也是能感觉到的。
如果这时候有人要让季熙比较下齐益和之前她接触过的张川，季熙只好表示，两者都导演过很多部电视剧了，但如今地位差距那么大，还是有原因的。
当然，张川以及楚姗，这些在上上个剧组时接触的人，自从季熙被撤掉了女一号离开剧组后，也就没有再留意过了。
虽然季熙有时候会想想小说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好时刻提醒自己，难免会想到楚姗这个女主，但在现实生活中，季熙还真没有怎么去留意楚姗的消息。
片场，方曼过去后，齐益就对方曼说起了她刚才在拍戏时的问题，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说不完，季熙没离开拍摄位置，在等待的功夫，正大光明地从面前放着的拍摄道具里，拿了块糕点吃。
季熙的吃相，习惯的原因，还是挺优雅的。
虽然季熙有控制自己的饮食，平时难得会碰高热量的东西，但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主要是这会儿也快晚饭时间了，但明显这场戏齐益是要拍好再收工的，方曼和齐益交流过后，回来拍摄会不会一次就过了，谁也说不准。
季熙也没有表现地像个吃货，就是的确有点饿了，所以随手拿了块才四分之一掌心大的糕点，白色的，一股奶香味。
“味道还不错。”季熙心里想道，这时候，季熙听小芹语气委委屈屈地喊了她一声：“熙熙……”
季熙几乎秒懂了自己助理，再拿了一块递给了她，果然助理下一秒就喜笑颜开了起来。
丘景若的助理是个男的，也是跟着丘景若在片场待了一下午了，看见小芹被季熙投喂之后，难免有点羡慕，但是他又看了眼同样坐在那里的丘景若，心里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直到，他突然听季熙对自己老板说了句：“还挺好吃的，你要不也尝尝？”后，心里才再次燃起了点火苗，“要是自己老板吃了，他是不是也可以要求自己老板给他也拿一块？！”
丘景若助理是真饿了。
不过助理注定得失望了，因为他看见丘景若轻摇了下头，然后开口对季熙说道：“季熙……你演技进步地很快。”
季熙也没想到丘景若突然会对她说这么一句话。
她刚才会对丘景若说那句话，是因为她在自己拿糕点吃的时候，有发现丘景若往她这边看了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那种。
然后，在季熙给助理拿的时候，季熙又发现丘景若看了她，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丘景若再次收回了目光，明显没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只是过了会儿，丘景若又看了这边一眼。
所以季熙才忍不住先开口cue了他。
只是没想到，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谢谢肯定了。”季熙回了丘景若的赞扬，因为丘景若没有问她演技怎么突然就提高了这种问题，所以季熙也没多解释。
其实按照原主记忆里对丘景若的印象，季熙觉得丘景若跟她还挺像的。
都是专业成绩第一，而且在演戏这方面，有跟着很多老师学习过。
丘景若视线在季熙脸上停留了会儿，没有再接话。
方曼回来后，这场戏又拍了两遍，才终于听齐导说了那个“过”字。
*
“丘景若，你晚上有事情吗？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我想和你讨论下明天我们两的对手戏。”
一下戏，季熙就听方曼对丘景若说道。
见丘景若没有立刻回答，方曼耸了下肩膀，带着几分无奈，笑着对丘景若说道：“毕竟，我也不想今天这样的情况再出现了，到时候要是因为我的问题，让你再陪着我ng，我会不好意思的。”
丘景若看向了方曼，然而这时，就听见齐益的助理在片场拿喇叭通知了大家，说晚上齐益请全剧组去酒店对面的火锅店吃火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