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芝瞄了他们一眼,自然也把这两孩子的表情看在了眼里,特别是贝贝的,这个皮孩子,就是要让他看看现场版的打孩子戏码。
他们玩鞭炮的时候,她就提醒过他们,他们不听,现在玩出事情来了,以后还敢不敢再玩?
除了那两家被烧了房子的孩子,其他几个家庭的孩子,倒是有被打场打屁.股,但是回家自然也会少不了打的。但至少帮他们保留住了面子,就这一点,孩子们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大家了一阵,有些还是提着孩子回去了。贝贝和欢欢自然也被他们的父母提溜回去,苏芝看了一阵,也立马跟上。估计回家真的有可能会被打一顿,至于会被怎么打,估计会关起门吧?
果然,贝贝和欢欢一回家,就被东升和明亮提溜到了房间。欢欢还好,她是女孩子,明亮没有打她,只不过是教育了她,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贝贝可就惨了,被东升关在了房间里,一顿时竹笋炒肉。
“阿爸,阿爸,不敢了,真不敢了。”
东升却不说话,拿着皮带在那里抽着,把贝贝屁.股上抽得全是伤痕。
“阿爸……阿爸……别打了,阿爸……”房间里全是贝贝的哭喊声。
林惠玉好几次想要冲进去,却都被太奶奶拦住了:“东升在打孩子,你进去干什么?”
“阿婆,你听听,东升手上的动作没个轻重的,万一打坏了怎么办?”那毕竟是她的孙子,林惠玉有些心疼。
太奶奶说:“心疼什么?东升还能不知道轻重?贝贝这孩子平时里怎么调皮,我都不去说她了,可是现在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打他能记住教训?”
“可是孩子毕竟还小,而且当时玩鞭炮,也不是他一个人玩的。”林惠玉还是心疼孙子。
“那也是他错了,错了就得承担错误。”
林惠玉忍不住看了眼那个房间,房间里依然传来由贝贝地哭喊声。
她虽然心疼,但是看到太奶奶在那坐着,她什么也动不了,只能任由东升在那打着孩子。
那边,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那一阵嚎叫,欢欢听着,也在心里怕到了极点。
她还小,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为什么玩了个鞭炮,结果那么多的人都被自己的父母打得那么狠,她不知道他们错在哪里。
她在那细细地想着,思考着到底错在哪里。
这一幕自然是看在了苏芝的眼里,她也知道明亮曾经跟欢欢聊过,但是未必能够讲清楚。于是她对欢欢说:“欢欢啊,你知道伯伯为什么打你贝贝哥吗?”
欢欢流着眼泪:“我知道,因为这次玩鞭炮,把人家的房子点了。”
“知道把人房子点了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吗?”功劳柔声问她。
欢欢沉默了,好久说:“姑姑,我知道错了。房子点了,就没房子住了,他们都得住外面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这房子点了后,火势会很多,如果后来没有消防叔叔过来灭火,你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吗?整个村子的房子都会着火,而且还会把仓库给点了,最后粮食也会被烧掉,到时候就不没有粮食吃了。后面会怎样?”苏芝又问。
欢欢很认真地想,“姑娘,很严重,会饿死。”
苏芝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如果当时你们玩火的时候,没有退得及时,火一下烧起来,把人烧着了,会怎样?那个时候,大人又不在。”
欢欢的小脸一片惨白,她哭道:“姑姑,我们真的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芝说:“欢欢啊,姑姑不是不让你们玩鞭炮,但是这个东西很危险,不只是会烧房子,而且还会把人也炸伤。你们玩的时候,就要去空旷的地方玩,而且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明白吗?”
欢欢却摇头:“姑姑,我以后不玩了,这个东西太吓人了,不玩了。”
苏芝在心里很满意,欢欢会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她本来还想一下子让他们不要玩鞭炮,他们会起逆反心理,所以只得慢慢地劝,以后让他们禁止掉这玩意,没想到欢欢自己提出来不玩了,这是最好不过了。
“欢欢真是好孩子,姑姑很高兴,你真懂事。”苏芝抚摸着她的脑袋,夸奖。
欢欢更加地不好意思了,“姑娘,这次我们造成了这样大的灾难,你没骂我还夸我,我……”
“做错了事情,勇于承认,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这一点,就值得夸奖,所以欢欢是最棒的。”
欢欢嗯了一声:“姑姑,我以后会更加的听话,跟姑姑一样,做好孩子。”
“这就乖了,不要学你贝贝哥,你看,这不就出事了?”
欢欢一想到当时火着起来的时候,那可怕的场景,还有那两家被烧了房子的人家坐在地上捂脸痛哭的样子,她也是一阵的后怕。
她暗暗地在心里发了誓,以后再不玩这些危险的游戏,以后好好地念书。
因为一次火灾事件,倒是把一个天才孩子往正路带了,也让苏家在以后出了一个博士生做基础。
欢欢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贝贝被打了一顿,却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最多就是以后不再房子旁边点火玩鞭炮了,跑远点和空旷点的地方玩。
为此,又遭到了东升一顿打。但打也打了,他依然没有认识到错误,当然这是后话了。
初二的团圆饭,因为一场火灾而彻底失去了那种热闹。这一个年,也因为这一场火灾而失去了味道。有人在新年中开心,却也有人却在这个新年哭了。
大过年的,房子没了,怎么能不哭?而这一切只是孩子的一场胡闹,其中还有自家的孩子,让他们怎么说?难道还能让那些孩子父母赔偿吗?他们说不出口,只能哑巴吃黄莲。
吃完团圆饭,苏然夫妻就已经回去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就这次孩子玩鞭炮烧了别人房子的事情,展开了讨论。
“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表示一下。”东升皱着眉头说。
“表示什么?玩火的孩子,可不止我们一家,法不责众,怎么罚?那里面可还是那两家自己的孩子,所有一起玩火的孩子,足有十几个。”明亮也发表了自己的意义。
东升有东升的意思,明亮自然也有明亮的意思。东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把人家的房子烧了,不表示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房子点了,那么总是需要修缮的,怎么修,钱从哪出,都是需要讨论的。
但是明亮的意思也对,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么多的孩子聚在一起,到底最先是谁点的火,责任人又是谁,怎么说得清楚?他们自然可以出钱给那两家修缮房子,那其他人家呢?人家愿意吗?如果别人不愿意,就他们出手,别人又会怎么想?人家会觉得,他们家这是在逼迫别人家也拿出钱来赔偿,人家心里舒服吗?肯定是不舒服的。到时为了两家,最后得罪了其他家,很得不偿失。
所以,钱就算要给,怎么个给法,都需要有一个章程出来,至少不能让别家以为,这是苏家在逼他们。苏家有钱,自然不怕拿钱出来赔偿,但是他们没钱,日子本来就是过得很紧巴巴的,这个时候去拿钱,那是比要了他们命.根子还要严重。
但是不拿钱吧,人家耀宗家已经拿钱了,他们不拿,又是怎么回事?所以或许他们是能拿钱,但也肯定会把苏家人恨上的。
“明亮说的对,就算要给钱,我们也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不要让他们有心理负担,同时也不要让那些孩子的父母觉得在逼他们赔偿。”太奶奶突然说。
大家都点点头,觉得这话在理。商量了下,觉得这件事情家里的孩子也有份,肯定是需要给那两个被烧了房子的家庭给点金钱补助。但是该怎么给呢?给多少?
于是,他们最后商议决定,一家给二十元。可别小看了这二十元,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工资也才二十八元一个月呢,有些还没这么高的工资。
当苏耀宗将钱送到他们手上的时候,这两家人眼里都有了湿意。
人家耀宗家,把钱都送了过来,或许有他们自家孩子也参与了成分在,但是人家第一时间就商量着给他们送了钱,别家孩子参与的家庭怎么没有想到?
就凭这一点,他们都要感激。
“耀宗哥,钱就算了,孩子们也不是故意的。”两家中的其中一家的老爷子发话了。
苏耀宗却说:“我不是因为孩子闯了祸给你们送钱,而是真心实意给你们送钱的。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们有困难,我们做乡亲怎么能够袖手旁观?所以我们家决定给你们捐款。”两者还是有区别,孩子闯祸确实要补偿,但是这是另外给的。
他这话一出,更让那两家人感动。但这两家也是厚道的人,知道孩子在那边玩,要说错都有错,但要说因为闯祸就要赔偿,自然是说不过去的。但人家却把钱送来的,还说这不是赔偿的钱,那意义是不一样的。
“不用……”
“你们把钱拿着,否则我们家是真的过意不去的。这些钱,是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凑的,也有然然他们一份。”
他们一听,是凑的,是人家的一片心,而且他们也说明白了,是捐款的。
“拿去吧,你们要把房子修回去,总不能睡大马路上吧?”苏耀宗又提了一句。
两家最后决定,还是收了这些事,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苏耀宗又说:“其实我们家商量过了,孩子闯祸了,自然是要赔偿……”
那家老爷子却说:“没了,这件事情孩子们都没想那么多,房子着火了,却要把责任都推给孩子,却也是不合适的。这些孩子中,有你们的孩子,自然也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他的话中有点法不责众的味道,毕竟参与玩鞭炮的孩子足有十二三个,这么多的孩子,该把责任给谁?
确实,这么多的孩子,该把责任推给谁?这事确实是不好办的。但是像苏耀宗他们这样,把钱送过来的人家毕竟不多,大家过得都是紧巴巴的,不是谁家都有钱。
这事,给了大家心里一个压力,特别是那些自家孩子也参与的了,更是坐立难安。良心上自然是过不去的,人家房子烧掉了一半,因为孩子的原因。
一见苏耀宗送钱过去,他们也坐不住了。但是真正送钱过去的,毕竟少,而且人家苏耀宗也说了,这钱是他们全家捐款给那两家修缮房子用的。他们也沉默了,更是少了埋怨,毕竟人家苏耀宗说的也没有错,总要帮两家把房子修缮好吧?否则住不了。
这个理由,没有人能够提出反驳。
村里其他的村民,听说要给这两个修缮房子,也都纷纷过来帮忙,甚至还有村民自发的给捐钱,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片心意。
他们当然不像苏耀宗家里,一家给了二十,他们当然是没那么多钱的,但也是你一分我一毛的,那几家有孩子参与的人家,多了些,咬一咬牙,商量一下,都拿了一块钱出来,希望先把这房子修缮好了。
有这么多人帮忙还有凑钱,房子自然就容易修缮了。
修缮房子的事情,是头等大事,但是苏家也迎来了另一个女儿。
初三这一天,刘主任到了。
刘主任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来得很晚,从西南再转车到魔都。她先去的魔都,苏家人都是理解的,毕竟她由刘家抚养长大,没有刘家也就没有她,这份感恩的心,不光她有,苏家也有。所以,等到她转到平安县,已经是晚上了。
这一次,葛团长并没有跟她一起来,葛团长在西南需要战备警戒,抽不出时间。
现在的西南,哪一个部队不是在警戒,谁也抽不出时间。葛团长作为军事主官,更是不可能擅离职守,吃住都是在办公室呢。
对于这一切,苏芝是知道原因的,明亮自然也知道,东升是瞒不住的,只有几个老人那里瞒着,毕竟战争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跟老人说的好。
老人们如果知道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坐得住。作为子女,能瞒则瞒,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对于葛团长没有过来,几个老人还是很挂念的。但又不知道原因,以为葛团长有什么想法,刘主任解释:“老葛一直有任务,出不来,他哪都没有去,就在部队里,不只他没有回家,就是其他的几个主官也没有回家。”
“怎么会这么忙?”苏耀宗好奇地问。
“军事上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只知道他们现在吃住在办公室。”刘主任只捡能说的说。
苏耀宗沉吟着,却没有说话。
“大过年的,都没有休息,这么忙。”苏奶奶叹息。
苏芝说:“阿婆,二姐夫是大团长,肯定事情多,出不来也正常。”
“可是你小哥也是团长,他就能回家。”
明亮在旁忍不住插嘴:“阿婆,我这是在学校,不一样的。我现在是属于学校的人,而不是原单位的。我以前在团部的时候,不也没有时间回家过年吗?好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你们忘了吗?”
苏奶奶这才想起来,明亮还在部队的那会,也是好几年都回不了家过年。
“行了,孩子说有事情回不来,那就肯定有事的。下次还有机会的,总会回来的。”太奶奶在旁适时地说话了。
太奶奶本来也确实很挂念葛团长部队有事情不回来这事,但是听了苏芝和明亮在那里的解释,老人自然也就懂了。部队毕竟不是地方,军令大于人情,纪律更大于人情,所以葛团长因为部队的事情而留在那里的时候,她都懂了。
“孩子有孩子要忙的事情,哪像我们这些糟老婆,什么事情可以没有?”太奶奶又说。
苏芝在心里不免想,像太奶奶这样明事理的老人真的不多了。只要孩子们解释得当,太奶奶听进去了,都会特别的理解。这么开明的老人又有几个?
被老人这么一说,苏奶奶闭了嘴。再一想,太奶奶都明白的道理,她竟然不明白,也显得自己确实不够开明。
“姆妈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这不是你考虑不周,那也是长辈关心子女,这都应该的。”太奶奶又急忙说。
苏奶奶心里舒服了许多,太奶奶的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她说:“都是挂念的原因,工作忙点也没什么不好。”
这件事情,最后也就不再唠叨,以两个老人家的理解为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