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萌把苏芝挡住,冲苏红卫吼:“苏红卫,你要敢动我们一下,我哥不会放过你,以后明亮哥回来,也不会放过你。”
苏红卫瞳孔急速缩了几下,他想到了苏明亮,还有苏跃进。
苏明亮在村子里,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哪怕他现在去当兵了,依然在村子里反响很大,当年他可也是明亮手底下的。后来明亮去当了兵,苏跃进就一跃成为了他们的头,只不过苏跃进去了县初中,一周回来一趟。苏明亮去当兵了,一时半伙也回不来,但是苏跃进说不定这几天就回来了。
他想了会,又捏紧了拳头:“你少拿苏明亮和苏跃进来吓唬我。苏明亮已经当兵去了,几时回来谁能知道?至于苏跃进,他现在还在县初中呢,我先打了你们再说,等到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这些话,却并没有让苏芝和苏萌萌产生害怕的心理,两人眼睛发亮,亮得就跟天上的小太阳似的,看得苏红卫心里一阵的郁闷,这两丫头这是脑袋让门板夹了?怎么都不害怕?
就听到苏萌萌喊:“哥,你回来了?”
苏红卫头也没有回,冷哼:“你哥?当我被吓大的?说谎也不打草稿,敢吓唬我,就算他真来了又怎样?我苏红卫可不怕……”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现在来了,你要怎样对付我?说说?”声音不大,却足够吓破苏红卫的胆。
苏红卫听到这声音,吓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他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好像无所不能,手底下有不少的孩子都听他的。但那都是因为苏跃进不在,如果跃进回来了,他在人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苏跃进可是跟着他阿爸苏耀礼学过拳脚工夫的,一般人还真打不过他,更别说他们只是一群半大的孩子,而这些孩子里,有着大半都是苏跃进的小弟。
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招惹这位祖宗。当然,苏明亮那是苏家村神话一般的存在,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颤颤微微地转过身,看到苏跃进那张铁青的脸,急忙狗腿似地凑上去:“跃进哥,我是说你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是。”
苏萌萌却说:“哥,你可要帮我们,苏红卫说要打爆我和苏芝,还说不怕你,你来了他也照打不误。”她不忘递刀子。
苏红卫不停地朝苏萌萌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了,但是苏萌萌不但说了,还故意加了料子,绝对让他喝不下去。
他哭丧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苏跃进怎么来得那么巧?他说:“跃进哥,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跟萌萌和芝芝开玩笑的,真的不是想对付她们,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欺负她们啊。”
苏跃进却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苏红卫,你真当我傻子?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见?谁借你的胆,敢打我妹妹的主意?还敢打芝芝,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苏红卫心里都在哭了,可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没事招惹那两个祖宗做什么?告密就告密了,反正罚也被罚了,打也打过了,再报复回来,身上也不会多块肉,为什么就沉不住气?为什么就被苏明光那小子挑拨,要去教训苏芝?人家哥哥那是被招兵单位都争相抢夺的厉害人物,他这是脑袋被门板挤了,才会想到要去欺负苏芝。
这个时候,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这一切全都是他自己作的,怪不了别人。
“跃进哥,我错了,我不敢听从小人的挑拨,我错了,真错了……啊,跃进哥,别打!疼……”
苏跃进可怒了,他不过就是去县城上学了,这一回家,自己的妹妹差点就让人打了。明亮哥当兵前可是口口声声叮嘱他要照顾好苏芝。六年前,他没能保护好她,差点就让她吃了亏,从那之后他时刻把这事记在心里。可没想到,这瘪犊子竟然趁他不在,想要教训苏芝?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敢欺负苏芝欺负他妹妹,那就是欺负他,他不打爆他,就不姓苏。
这一记又一记的拳头砸在苏红卫的脸上,还有身上,只把他身上所有的痛意都给砸了出来。疼,真他妈的疼!这苏跃进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个拳头怎么那么硬?打在身上真他妈疼!苏红卫哭丧着脸,以后他再不敢欺负苏芝和苏萌萌了,这简单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干吗要去得罪这两个祖宗?
苏跃进可不管他怎么想,他就只想好好地教训这个瘪犊子,打到他服,打到他永远想不起来欺负苏芝和他妹妹。他过不久也要去当兵了,如果不把这家伙彻底打服了,万一他出去当兵的时候,这家伙再欺负她们怎么办?只有把他打怕了,才不会再动什么心思。
苏芝冷静地看着苏红卫被苏跃进暴打,这一幕让她想起了以前小哥哥护着她的场景。以前小哥也是,只要有人也,他就会火爆地把人打得彻底怕了,再生不起欺负人的想法。
一想起小哥,她又想起了他已经有好久没给家里写信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越发地想念小哥了。
…………
苏家村的那场闹剧,最后以苏红卫和那些造反的孩子的道歉而收场。
特别是苏红卫,不但被苏二伯罚了,更是被苏跃进给爆揍了一顿,也老实了。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以这些学生被罚,宋老师继续教书为结局。正如苏芝猜测的,这件事情的最终问题就是学生闹不闹的问题,只要学生的事情能够摆平,那么宋老师回归学校的可能性就极大。这是一个好老师,心系学生,只不过是害怕了而已。但这件事情被苏二伯以雷霆之力摆平了下来,学生没有一个敢闹,被家长们给压制住了。
苏家村毕竟不是其他的地方,村子里的几任干部,都是明事理的,而不是任凭下面的人胡闹的。虽然村子也是很紧张,偶尔革委会的人会过来村子里开会,但是革委会一走,苏家村该干部还干吗,什么浪头都没翻。
苏家村一片的风平浪静,哪怕有些小摩擦,也没什么事情。
东升从城里回来了。这 次的运动,东升倒也没有受到怎样的牵连。苏家是贫农,又是烈士的后代,虽然有人抓着苏耀宗当年过继前和老宅的关系做文章,想要把他拉下去,但最后却又被他完美的解决了。他拿出来的就是,苏爸爸已经过继,过继前已经跟老宅那边断绝了关系,断绝书都有一式四份,除了当事人之外,族老那有一份,人民公社那里同时留了一份。
东升之所以被人这么攻击,原因还是出于升迁。他被上级领导看中,想把他从科长升为副局长,结果就挡了某些人的路,这才被人投了举报信。
至于是谁投的举报信,他也猜了个大概。他不是没有想把对方往死里整,但是没抓到对方的把柄,日子也长着,只要被他抓住一丝锲机,他就会把对方往死里整。
敢把他的家人扯进来,那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这次带着王英母子回家,也是回家看看老人。平日里他和王英在县城,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每次回来都是带着妻儿回来的。
王英那次怀孕,又生了一个儿子,此时小儿子才两周岁不到,小家伙可皮实了,倒有点儿像明亮小时候,所以格外招太奶奶的喜欢。
“你是说,有人举报你?”苏耀宗眉头就要夹死苍蝇,这是谁这么可恶?
苏芝正带着两个侄子玩,听到苏爸爸的声音,也停下了玩耍,转头就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太奶奶也接上了话。
“谁举报的,并不知道,那人是匿名的。但我猜测,应该是跟我一样的竞争对手,毕竟把我搞下去了,他就能上来了。”
“这事只怕没那么简直。”太奶奶却突然说,“这人是怎么知道你阿爸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突然查你?”这是太奶奶的疑问。
东升说:“要查我们家,其实很简单,阿爸过继的事情,村子里谁不知道?”
苏耀宗也说:“你太婆怀疑的对,这事透着古怪。我过继的事情,老一辈自然知道,但是年轻人可都不是很清楚。而且当年我过继的时候,事情闹得很大,老辈的那些人很少会去提这件事情,哪怕有人去问,他们也未必会说。这事只有深入调查,才能把当年的事情调查出来,但却为什么被你的对手知道了?没有知情人汇报,这件事情暴露不了。”
东升一想,还真是太奶奶和苏爸爸分析的这样。举报的对象,只是他的猜测,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搞得鬼,但这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就算这是他对手干的,对方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又怎么会那么准确地就调查出来?而且好像一早就知道,直捣黄龙,直切要害。要不是当年阿爸过继的时候写了断绝书,那么这件事情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解释了。说不定,他现在也被打成了黑类分子,连工作都可能丢了。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他想得那样,至少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苏芝听着家人长在那分析着这件事情,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太奶奶一句话直切要害。她想起了马小娟,有谁最了解他们家的情况,自然是他们的亲戚,而亲戚中最恨他们的是谁,当属马小娟无疑了。
也只有她,恨不得苏家死。
至于老宅那边,虽然说嫉妒心有,但还不至于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因为捅出去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把苏老婆子和老八在资本家手下做过活的事情再次捅出来。
在村子里,哪怕被评为了黑类分子,村民们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有苏二伯在,谁也不会把造反派的那些动作在村子里施行。
但是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一旦被抓了小辫子,那么他们有可能就会被游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老宅那边的人,最多也就是在村子里撒泼撒泼,但绝对不会把这事弄到外面去。
所以,苏芝才会怀疑马小娟。
按着故事线,那本书的女主早就出世了,慕容诗也嫁到乡下去了。马小娟和慕容诗跟苏家的结,那是永远也解不开的,慕容诗又特别会来事。这事,只怕跟这两人脱不了干系,绝对有她们的手笔。
“大哥,你不妨去查查马小娟。”苏芝突然建议。
马小娟?东升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嗯,还有慕容诗,感觉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借着大运动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生坏?”苏芝又说。
太奶奶说:“芝芝说的对,这事有可能跟那两个女人有关。东升,你好好查一查,如果真的是她们干的,别放过她们,以前这是打得太轻了。”
一说起打人,他们又想起了明亮。当年,明亮就好几次招集孩子们,对这两个女人进行暴打,只把人打得不敢再来苏家村。
“我马上去调查,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如果真让我查到是马小娟和慕容诗干的,我绝饶不了她们。”
“要是小哥在,一听到这两人使坏,肯定又会忍不住爆脾气,又会去痛打她们一顿。”苏芝不禁感叹。
苏家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也想起了明亮,这孩子都当兵一年多了,其中没有回来过一次,只寄来家书与拍来电报,最近更是像失踪一样,连电报都没了。
“明亮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饱穿得暖,有没有受委屈,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么久,老人家真是想念他。”太奶奶自从明亮去当兵了,就一直念叨他,特别是最近,一直念叨着明亮怎么没写封信回来。
苏芝也想念得很,小哥是不是上战场了?要不然,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苏明亮并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此时正想念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妹差点被人欺负了,差点就被打了。
边疆的夜很冷,也没有苏家村那么的平和,一切都沉浸在那种肃杀中。
他来到战场已经有个把月了,前期一直在打仗,子弹就跟雨点似地,在他们冲锋陷阵的时候,不要钱一样地在耳边嗖嗖地过去。
只有经历过了战争,才能知道,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也只有经历过战争,才能知道,军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明亮在战场上,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好几次子弹差点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受伤是难免的,哪怕他身体素质再强,军事练得再好,依然抵不过子弹的快速。
他刚到战场的时候,就曾经受过一次伤,子弹就打在他的左肩膀上,差一点就打到了肺部。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他又忍不住地又上了战场。
为此,原老兵没少说他,这不是玩命,首先得珍惜自己的命,最后才能谈战功。但是明亮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转眼,他又不要命地冲锋陷阵。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拼命来得让他痛快。
在跟敌人交战的时候,把他身上所有的血性全部的都调动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一个月时间,他立了好几次战功,最大的一次战功,就是把人家敌人的油料库给炸了。当时他过去炸油料库的时候,也是机遇巧合,谁让他运气好,就这样地就正好遇上了对方的油料库。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油料库炸了。
这一炸,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敌人那边炸窝了。
明亮,也从那一刻,彻底地入了首长的眼。
战场上,连月亮都是红的,被战火给染红。
此时的他正在战场上,被原老兵带着去执行一场任务。
原老兵最早的时候,是英雄团的一个班长,在明亮没入伍前,职务却是排长。那会他告诉明亮自己是个班长,一是谦虚,二也是低调,他本来就是从班长过来的。等到明亮入伍那会,他被上级认命为新兵连的副连长。等到明亮度过了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分到下面连队时,他又成了原老兵的兵。那个时候,原老兵是他们的副连长。
原老兵是从战火中洗礼过来的,他文化不高,否则早就提干了。一次又一次军功的积累,才让他提了干,当了排长既而又当了副连长。等到明亮入伍一年半的时候,原老兵升为了连长,而明亮却也因为训练标兵,被选为了副班长。这对于一个刚入伍一年半的新兵来说,能当副班长,那速度不可谓不快。
这次去战场,是明亮的一次机会。作为原老兵的嫡系,出任务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带上明亮,这才有了这次的机会。
战场上的机会那是瞬间即失的,所以他带的全都是精兵强将。这次他们的任务,就是过去端了敌军的老窝,战术名字叫斩首行动。斩了首,就能让敌人安静好一会,他们也可以拔营再往下一个阵地。
对手太强,只靠冲锋陷阵,伤亡太大。华国这边武器比不了人家,正面交战,伤亡自然大。而且华国来越国是支援的,想办法把敌人的后路抄了,才是明智之举。
所以才会有这个斩首行动。
但是能不能真正的斩得了首,也就要看战士们了,把平时训练的都拿出来,或许能够对付得了敌人。但敌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是泥捏的,不会站着任他们打,所以他们得偷偷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