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一抬头视线对上的便是她的胸。
卓宁毫无觉察,身体微向前倾,双手在他头发上抹了抹,然后随意的抓了几下,之前被压的有点偏的头发瞬间全都立了起来,整个发型就完全不一样,人立马精神了不少。
望着近在眼前的山峰,秦樾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身体里的那股躁意又蠢蠢欲动。
这时卓宁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他头上打量着,嘴角勾着一丝笑意,颇有成就感的赞叹道:“我有做发型师的潜力,太酷了。”
“那是因为我人帅。”秦樾毫不谦虚的说道。
卓宁上下看了他一眼,也不吝啬,赞美道:“嗯,人确实也帅。”
夸秦樾的人无数,可他从来没觉的这话能让人心里开出花来,美的不行。
卓宁又左右看了一眼,跟着伸手把他额前的头发在往上压了压,然后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随即传来小胡的声音,“秦总,我们该出发了。”
“你们先去楼下等。”秦樾对外说了一声,随之让卓宁去洗手准备下楼。
卓宁洗完手,拿上小包,扶着秦樾出门。
下楼时,秦樾又跟她叮嘱了几句,让她见机行事,不用多说话,一会吃饭就坐在他身边给他布菜就好。
正事上,卓宁一直都听从他的按排,没有任何异议。
几个人出了宾馆,上了他们来时的那辆奥迪,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在一座颇有异国风情的别院前停下。
大门口站着两男子缅甸人的装饰,见车停下来,迎上来为贵客开门。
卓宁先下的车,随后过去扶秦樾。
秦樾从车里下来,大门里又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很是热情的喊道:“秦总,您终于来了。”普通话说的还挺标准的。
“老孟,好多年不见了,听你这声音,依然气壮如牛呀。”秦樾笑道,目光定在那人身后,好像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没瞎过的人,估计很难装的这么像。
被秦樾叫作老孟的人走到他面前,见他双眼依然定在他身后有点惊愕的看着他,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暂时失明。”秦樾淡笑道。
老孟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亲自过来呢,太危险了。”
“我要不亲自过来,不放心呀。”秦樾有点无奈的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凭的就是信誉跟信任,现在无端出了这样的事,我要是不查清楚,其不是要让你们受冤枉。”
老孟听这话,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
“大哥,你怎么让贵客站门外呢。”里面又迎出来一人,看年纪四十多岁,一身沙丽,皮肤黝黑,那双眼睛却异常的精亮,一看就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
“对对,快请进。”老孟扶住秦樾另一只胳膊朝卓宁笑了一下,一块扶着秦樾往里走。
缅甸有钱人住的房子是很大的,进了大门穿过院子,才到大厅正门,厅很大,装饰的金碧辉煌,摆件更是别致又富有异国色彩,而且还特别讲究。
虽说对方能把秦樾请到家里来,那跟秦樾的关系肯定是很要好的,但卓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进了大厅,秦樾扫了一眼在座的人,一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他认识,一个是老孟下面管矿厂的主事,另一位他更熟,是专为老孟矿厂销售玉石的合作商,名嘉昂,跟“秦玉阁”有多年的合作关系,而这次玉件里有参假的货,其中就有他的货,虽然数量不多,但确实有假,所以他特地让老孟把这个人也约到这里来,因为他觉的这人还是比较可信任的,所以想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
嘉昂一见到秦樾立马站了起来,他很矮不到一米六,走到秦樾面前不及他的肩,笑道:“秦总,好久不见。”
秦樾视线定在他的头顶,淡笑道:“听这声音,是嘉昂老兄吧?”
“秦总你这眼睛怎么了?”嘉昂跟老孟的反映一样惊愕。
他这一惊叫,大厅里的人都望向秦樾,卓宁不动声色看了他们一眼,每个人的反映都有点惊诧,而刚才出门叫他们的那位男子,面色却未露惊讶,像是早就知道秦樾眼睛有问题。
“出了点意外,造成暂失性失明。”秦樾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要不是因为这次事情有点严重,我也不会过来。”
在座的人听这话,面色都变的沉凝。
“先坐下来。”老孟扶秦樾坐下,跟着又给卓宁拿了个软垫,让她坐秦樾身边,朝一旁候着的仆人,吩咐道:“可以上菜了。”
老孟很像中国人,说话的调调习惯都像。
卓宁手像是亲密的搭在秦樾腿上,轻轻的敲了几下:老孟是中国人?
秦樾手从桌上挪下桌下,握住她的手腕,敲了两下:他妈妈是。
俩人暗暗交流间,老孟家的仆人陆续送上菜肴,不一会摆了一大桌,可见是盛情款待。
看着一桌子的菜,老孟又有点犯愁,秦樾看不到呀,怎么吃呢?他喂也不合适呀。
正发愁,听秦樾说道:“忘了跟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我现在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她。”说着他轻拍了拍卓宁的手,“我现在吃饭都得她来伺候,所以你们不用管我。”
老孟不由松了口气,朝卓宁笑了笑,说道:“那卓小姐一会要让秦总多吃点。”
卓宁礼貌的朝他点了点,笑道:“吴先生真的是有心了,做了这么多菜。”
称吴,在缅甸是一种尊称。
老孟拿起了筷子,笑道:“就怕你们吃不习惯。”跟着给秦樾夹了一筷子菜,这算是开饭了。
席间老孟想跟秦樾喝两杯,秦樾以眼疾婉拒,饭吃的差不多时,嘉昂又说起假玉石的事来。
“参假这件事即便你不查,我们也得给你一个交代。”嘉昂一脸愤然,“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这样的问题,这事肯定是有人在中间给调了包。”
“我也有这么想过,可是我们拿到的货跟照片上的是一样的,所以……我很是好奇,外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订的是什么款式的货?”秦樾说道。
“看来是有内鬼。”老孟说道。
嘉昂放下筷子眉头皱起来。
“晚上我过来就是跟你们俩位通通气,你们在帮我想想是在那个环节上出的事。这事要是不查清咱们往后心里都会有点根刺,估计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合作了。”秦樾笑着说道。
秦樾的话说的颇为轻巧,但在座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意味的着什么。
“对了秦总,你们秦家是不是有一个叫秦野的人?”坐在嘉昂身边的中年男子问道。
“嗯,他是我堂哥。”秦樾没有否认。
“那他是在‘秦玉阁’主事吗?”那人又问。
秦樾眉头微挑,反问道:“他是不是来找过你们?”
“三个月前他来找过我们,说是他原来在秦玉阁主事,现在自己出来单干,想让我们给他供货。”老孟放下筷子,又说道:“当时就被我们拒绝了,有没有再去找别人我就不清楚了。”
“他也找过我。”嘉昂说道。
秦樾听这话,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对了秦总,您现在是不是都不管“秦玉阁”的事了?”刚才喊老孟大哥的男子,突然问道。
秦樾脸带着笑,语气却有点深冷,“我要是不管了,能瞎着眼还过来吗?”
“我听说秦总在中国生意做的很大,以为您都没时间管玉行的事,毕竟玉器这个行录时好时坏,也没有以前利大。”那人别有深意的笑道。
秦樾笑轻了一声,“玉器行,那是我秦家的老本行,也是我秦家的传承家业,即便我生意做的在大,这一块我永远都不会丢下,只会让它更加壮大。”
“听秦总这么说我就放心。”那人笑了笑又说道:“不然我们会误以为秦总是想要放弃这一块,而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毕竟这么多年我们的货从来都没出过问题。”
“伊佤,你少说两句。”老孟瞪了他一眼。
席间气氛陡然变的有点紧张起来。
“秦总,不管怎么说这事出在货上,我们一定会配合你查清楚的,”嘉昂很认真的说道。
秦樾勾嘴浅笑,“好了这事先不说了,今晚我过来就是想跟几位大哥叙旧,顺便了解一下大家对接下的合作有什么想法,别的都先不谈。”
秦樾这么一说,气氛稍稍缓和,大家脸上也松快了一些。跟着老孟跟他聊了聊这几年矿场上的事,因为这几年玉石萧条加上竞争厉害矿场经营的比较吃力。
……
卓宁从他们聊天中,得知老孟是矿场老板,开采出来的玉石,都由嘉昂对外出售,所以嘉昂跟老孟是一条线,上下家。而嘉昂对外销售有两种渠道,一是直接买卖石玉,二是加工石玉,有做成品也有半成品,看商家需要他都可以提供,但做成品的商家如果长期合作的话,他们一个区域只选一家。
近两年开采出的玉石不是很好,加上玉石行情不好,嘉昂就有跟别的矿场购买,同时也有跟别的玉石商做倒卖生意。嘉昂上次给秦玉阁的那批货,便是从另外一个商家订的,所以他怀疑是那人给他做了手脚。
几个人说是叙旧聊天,但聊的内容多多少少还是跟假玉事件有关,只是气氛不似刚才那样紧张。
聊到将近十点,秦樾带着卓宁起身告辞,说他会在呆几天,合作的事到时慢慢谈。
回去的路上,秦樾一直靠在椅背上,微蹙着眉头想事情,原本“秦玉阁”只发现一批从缅甸这边进的货有问题,后来他让人全面清查近三个月的货,才发现嘉昂出给“秦玉阁”的货里也参有两件假货。而今天晚上看嘉昂的态度是很想继续跟“秦玉阁”合作下去的,如果他不想再跟“秦玉阁”合作的话,他完全可以一口否认,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但是他没有,可见他没有参假货,那他的货里面为什么又会出现假货呢?
突然间秦樾觉的问题没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卓宁见他上车后都没吭声,而且一直皱着眉头,有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那些人有问题吗?”
秦樾轻轻的摇了摇头。
“很明显你那位堂哥跟这事有关。”卓宁判断道:“很有可能他收卖了这边的人。”
秦野收卖这边的人那是肯定有的,但他还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能让人做到在两家货里参假。
成品玉饰不同别的,出货时肯定都要再检查一遍的,除非货主一开始也被骗了。
秦樾想到这时,眼眸猛然一瞠,随即微缩,像是想到了什么。
卓宁又说道:“对了,刚才我们在老孟家的时候,他们知道你眼睛看不到都很是惊讶,唯有那个称老孟为大哥的男子毫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那秦野收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秦樾轻笑道。
“我觉的很有可能是。”卓宁附和。
秦樾轻笑,心想这女人还是太单纯了,那男人在老孟矿上是二把手,想收卖他可不容易,除他们有别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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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回到宾馆不到十点半。
小孟跟小胡把他们俩送进房间门口,便下楼去。
房间门关上之后,卓宁心里开始有点别扭,秦樾倒是一脸淡然,好像她跟他住一个房间有跟没有一样,被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之后,他便装作在想事情的样子,想看看她会干吗?
卓宁扶他坐下后,走回到门口,把跟鞋脱了放到架子上,然后光着脚丫子走回来,看了眼秦樾脚上的皮鞋,又走回架子那边给他拿了双拖鞋。
秦樾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光着脚丫子,嘴角微弯,这女人总是这么随性。
卓宁把拖鞋放到他脚边,本想让他自己换,可看他手肘抵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像是想事情想出神了,便没叫他,她蹲下身,直接握住他的脚脖子便把他的鞋脱了,跟着给他套上拖鞋。
“你干吗呢?”秦樾像是被她惊到一样。
“给你换拖鞋。”卓宁头都没抬,继续给他换。
秦樾望着她的头顶,张口就调侃道:“一会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洗澡。”
不想女流氓碎声声的回道:“可以呀。”
秦樾无语轻笑。
卓宁站了起来,正好看到他垂着眼睑嘴角噙笑的样子,很温润,显的那张刚毅的脸都温柔了起来。
秦樾双脚在拖鞋里搓了搓,这可是除了他妈妈以外,第一个女人为他这样换鞋,心里像是吃了颗棉花糖,柔软的不行。
“你喝水吗?”卓宁问道。
“喝,晚上吃的菜有点腻。”秦樾恢复了正常。
“那我去做壶水。”说着,卓宁转身去拿电水壶,跟着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她又从卫生间里出来,从房间小冰柜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倒进电热水壶里,再插上电。
“卓宁,”秦樾在窗边叫了她一声,“把我睡衣拿出来,还有要换的衣服,我先去洗个澡。”
“他们这只有淋浴。”卓宁转头回道。
秦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是嫌弃的说道:“有浴缸我也不敢用。”
卓宁按了烧水开关,便朝他走过去,“那你自己可以吗?”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秦樾望着她的发顶,“你得帮我。”
“我……怎么帮呀?”卓宁皱眉,这人不会真的想让她伺候吧,“要不我去叫小胡上来帮你。”
“他们又不是我的贴身保镖,再说了我的身体不是谁都可以看的。”秦樾很是愤然。
卓宁轻拍了一下额头,心想她怎么又给忘了呢,他是个gay怎么可能让男人看他的身体呢。”
秦樾见她皱着眉,语气更加强硬的说道:“刚才你自己说没有问题的,再说了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服侍我洗澡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