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你在我心里撒野——逐心
时间:2019-01-16 10:52:29

  辛懿转过身,摸摸他的头发:“嗯,会的。到了中远,要听妈的话,听医生的话。”想了想,又从钱包里取了几张百元钞递给周兰,“到那边需要添什么用品你就买,我很快就发工资了。”
  周兰没接:“你留着吧,我跟舟舟不在家,你吃用都要花钱。”
  辛懿没说话,把钱塞进行李箱,起身拿着手机又要出门。
  周兰问:“半夜三更的,你去哪儿啊?”
  “工作的事,”辛懿挥挥手机,“收好了你们先睡。”说完,关门下楼去了。
  她没说谎,给老板打电话,起码能算一半的“公事”吧?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庄景安的声音很清醒:“还没睡?明天如果迟到,照样扣钱。”
  “庄景安,”辛懿突然郑重其事地喊他,“如果,我没有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你准备怎么处理给我家送来的‘慈善项目’?”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这事我本来就没打算做交易,只不过你自己说,等价交换来的安心,我才顺水推舟而已。”那头庄景安轻笑了声,“我是生意人,反正,于我不亏。”
  辛懿哭笑不得:“所以是我挖坑给自己跳?”
  对面沉默了两秒,说:“可以这么理解。”
  辛懿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庄景安这人啊,好也是他,赖也是他。
  她的全部社会经验拿来揣摩他,都看不透他一半的道行。
  “挂电话了。”她没好气地说,有种失误咬钩的沮丧。
  “等等,”庄景安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明早我约了几个制作人谈事,不进办公室。”
  辛懿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向她汇报行程——这是庄景安第一次主动向她报告行程。
  “哦,知道了。”她说,“再见。”
  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的“大骗子”,辛懿愣了许久,按下编辑,将那三个字逐个删了,重新命名的时候拇指抬了半天,终于打了一个字——安。
  在院子里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又转,辛懿觉得有小火苗从胸腔朝上燃烧,烧得她脑袋发昏,不能思考。
  她又想起了庄景安那个老古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丫头。
  双手插|进头发里,辛懿原地蹦了三蹦,恨不得尖叫几声发泄才好。
  *
  次日,失眠整晚的辛懿正对着电脑屏幕两眼发愣,楼下保安忽然打来电话:“辛助理,楼下有人找,哦,还带了花。”
  “什么花?”
  “红玫瑰。”
  辛懿眉一挑,想都不必想都知道一定是恶俗的穆少爷。
  这么多年了,他送花的品种始终如一——假如穆少爷对女友能有对红玫瑰的一半执着,也堪称情根深种了。
  “让他等着。”说完,辛懿直接挂了电话。
  一刻钟之后,手机响了。
  穆晟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问:“还在生气呢?”
  “气什么?”辛懿装傻。
  “我都等你半小时了,辛懿,下来吧,我这都快给来来往往的人当马戏团的猴子看了。”
  “你放心,那是他们看你长得帅,以为是哪家公司的男明星。”
  “别损我了,”穆晟说,“你要没为昨儿娇娇的事记恨我就下来,我说几句就走。”
  辛懿叹了口气:“上班时间,我只有5分钟。”
  “行!”穆晟一口答应。
  电梯刚到一楼,甫一开门,辛懿又立刻按住关门,打算逃回去。
  可惜,门又开了,按住上楼按钮的穆晟笑得一脸谄媚:“我在这儿呢。”
  辛懿白眼快要翻上天花板,她就是“看见”了才想逃走好吗?
  整个菲比斯一楼几乎变成花海——玄关,地上,保安桌上,就连电梯门口的垃圾桶上都放了花。
  红彤彤的玫瑰,一如穆少爷的审美那么接地气。
  辛懿头皮发麻:“酒还没醒?”
  “清醒着呢,”穆晟单臂挡着电梯门, “我昨天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之前错过了你是我的不对。从今往后,我保证不跟小姑娘聊骚,也不和前任勾勾搭搭,就对你一个人好。你给我个机会,行不行?”
  辛懿扫过满堂玫瑰,然后看向清秀斯文的穆少爷:“大少爷,我就给你一句特别、特别走心的建议——你真的比较适合跟喜欢红玫瑰的姑娘交往。这样你好她好大家好。千万别委屈自己来将就我,我吃不消。”
  穆晟愣了一下,接口说:“你不喜欢玫瑰?怎么不早说呢,我可以改啊!”他还以为是个女人都爱玫瑰呢,何况他这还是保加利亚进口来的高档货。
  辛懿眼角抽搐:“别,你不用改。不如你告诉我,最近我到底哪儿对了你的眼,我改还不行吗?我对你没那想法,你对我也就一时脑热。为了咱俩友谊万岁,麻烦你找人麻溜地把这些花搬走好吗?”
  “哟!这是哪家的热情粉丝。”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辛懿心一突,抬眼,顿时黑线。
  说话的是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而走在他身侧的正是她的老板,庄景安。
  “辛,懿?”陌生男士照着花束里的卡片读了出来,然后转头问庄景安,“菲比斯新签的艺人?势头强劲啊。”
  视线透过镜片与被穆晟挡在电梯里的辛懿对视,庄景安温文尔雅地一笑:“……大概,是吧。”
  辛懿不经意地,吞了口唾沫。
 
 
第17章 陈年醋
  庄景安面带微笑,领着客人进了隔壁的电梯。
  辛懿一口唾沫刚咽下去,就听见他不咸不淡的吩咐:“辛助理,两杯咖啡。”
  被穆晟堵在电梯间,她不情不愿地答了声:“……知道了。”
  听见隔壁电梯终于上行,辛懿肩膀一垮,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瞧见穆少爷还瞪着大眼睛瞧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没完了啊?快走快走,没听见我要工作去了吗?”
  穆晟胳膊抵着电梯门,没动,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有没有搞错?你是深蓝的辛爷哎!我以为你是来当明星才放你走,结果搞错没?居然要大老爷们端茶倒水?我靠,有没有搞错啊,我穆晟的女人——”
  话还没说完,穆少爷就被支玫瑰打横堵住了嘴。
  “谁是你女人?”辛懿丹凤眼一瞪,半点不含糊的凌厉。
  穆晟把玫瑰枝朝地上一扔:“我就闹不明白了,你这是图什么?”
  “你管我图什么?好了好了,赶紧带着你的玫瑰去找你的妹妹,谈上恋爱之前不许再来找我。”辛懿推着他往外走,没想到刚好有同僚路过。
  她瞬间松开双手,躬下腰,毕恭毕敬地朝一脸懵逼的穆少爷致歉:“抱歉,庄总说了,他的性向笔直,您的好意他无福消受。这些花您请自行处理,再见!”
  说完,电梯门在穆晟面前缓缓关上,门缝里的辛爷笑得一脸狡黠。
  路过的女职员不由朝穆晟侧目,暗叹好端端的小帅哥怎么就是个弯的?弯也就罢了,居然倾心于以“性冷淡”出名的庄景安?可惜,可惜呐!
  穆晟眼一横:“看什么看!”
  女职员顿时收了视线,匆匆拐出大厅——啧啧,居然还有厌女症!
  *
  总监办公室。
  先前跟着庄景安上楼来的,是来与他洽谈新人计划的广告公司业务总监,叶飞。
  人刚坐下,正事还没说两句,叶飞就半真半假地说:“新人嘛,要的就是话题度。人都关注不到你,上哪儿发现你的天赋才情?所以我说啊,像楼下那个,辛懿是吧?这种新人就挺好,找几个话题包装包装,炒一波话题,准成。”
  庄景安靠在椅背,似笑非笑:“我是做音乐的,炒话题的事我不在行。”
  “不用你在行,这不由我来操持么?”叶飞笑着说,“我包装妥了,你这儿再发片,水到渠成的事。也别担心包装不出话题,你看,就凭楼下那些一掷千金的花……一看就知道小姑娘是个能来事儿的。”
  庄景安眉一挑,恰好看见玻璃幕墙外隐隐绰绰的窈窕身影,嘴角一弯:“进来吧。”
  叶飞回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双笔直纤细的长腿,然后才是明艳动人的美人脸。
  这不正是刚刚被堵在电梯里被追求的小姑娘?
  叶飞这人精,电光火石间就脑补了一出大戏,一边接过辛懿递来的咖啡,一边调侃说:“不亏是菲比斯,连总监助理都长了张明星脸。”
  庄景安掸了下烟蒂:“John的眼光毒,人都是他们招的。”John就是HR那个传说是gay的总监,他手下都是俊男靓女,这事儿业界出名。
  话刚说完,辛懿闷不吭声地将一杯咖啡放在了他手边,庄景安随手拿过,发现是低温,抿了一口,美式,微苦。
  他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她,小姑娘眉都不抬一下,转身就走。
  门刚要关,庄景安忽然说:“等等,前些日你不是刚刚整理过这一阵的新人Demo,刚好,你给叶总说说。”
  辛懿一怔,握着门把,看了他一眼。
  庄景安满眼温良,就像一个对助理寄予厚望的“慈祥领导”。谁能想到,他所谓的“刚刚整理过”,不过是丢来一堆乱七八糟的DEMO带,说了句“能听的留着,太难听的扔”。
  尽管腹诽爆棚,但辛懿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笔记本过来,就着潦草的笔记给叶飞大致说了一下曲风和歌手个人特色的分布情况。
  叶飞一边听她说,一边偷眼观察庄景安。
  这位素来以不近女色出名的庄总监,居然破天荒地用了个女助理?而且,他可没说要听什么新人demo的收集情况……
  辛懿说完了,叶飞早就有了判断:“你说有首曲子很带感,说来听听,怎么个带感?”
  “要不,我哼给您听一下?”
  叶飞说:“好。”
  庄景安默不作声,靠在椅背抽了口烟。
  辛懿的歌喉是万里挑一。
  无论谁,无论懂不懂唱歌这件事,都无法否认她的声音空灵,吐词清晰,有种撩人的诱惑力。
  这一次,她倒没有故意卖弄技巧,见好就收了。
  但叶飞心中有数,笑了声,问:“题外话,辛小姐有没有考虑过出道?”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对她的肯定。
  辛懿下意识地看向庄景安。
  如果放在一天前,她一定会端着架子,放下梯子,完完全全将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让胡铮觉得仿佛是他游说有道,才能说动未动凡心的小姑娘涉足圈内,并为此沾沾自喜。
  这种事,她早就驾轻就熟。
  可现在……她悄悄地看了庄景安一眼,他正垂眸去按烟头。
  “就算要出道,也得从菲比斯出。”庄景安温和地说,“等出道之后,再劳烦叶总包装不迟。”
  先出名后出歌,还是先出歌后出名。
  这是明星和歌手的区别。
  辛懿哪里能想到这么多?
  她的脑海里闪过的是,庄景安怕她出道,庄景安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叶飞世故,一听就知道这是婉拒了,笑着打圆场说:“从菲比斯出道可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好福气啊。”
  庄景安轻笑:“都是后话。辛助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忙吧。”
  辛懿抿嘴,一言不发地退出了办公室。
  叶飞也没逗留太久,庄景安亲自匠人送入电梯,等电梯门关了,才敛了笑意,从辛懿身侧大步流星地走过。
  辛懿斜了他笔挺的背影一眼,拽什么拽?要不是昨儿刚上了贼船,今儿她兴许就直接飞走了。
  她回了办公桌,椅子还没坐热,就听办公室里某人嗓音低沉:“辛懿,你进来一下。”
  又来了,与从前别无二致。
  她居然会以为昨夜之后他们俩之间会有所不同?还真是低估了这条变色龙……
  走到办公室门边,辛懿故意袖手恭恭敬敬地问:“请问庄总有什么吩咐?”
  庄景安正站在衣帽架旁,将褪下的西装挂上,头也没回地说:“咖啡杯,收拾掉。”
  她看了眼两只纸杯,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手残么?一次性纸杯,抬手扔进垃圾桶也不会?
  万恶的公子哥,资本家。
  腹诽归腹诽,辛懿素来奉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还拿着助理的薪水,总不能把自己当总监太太惯着,忍气吞声地弯下腰,拾起两只空纸杯。
  就在她抬腰的一瞬,听见轻微的一声咔哒,回过头,只看见刚刚换下西装外套的庄景安正站在关闭的办公室门边。
  辛懿直起腰,不经意地舔了舔干涩的唇:“这是干什么?”
  庄景安松了领口的扣子,就近坐在门边的黑色沙发里,朝后靠着,目光微微上扬看着她:“工作时间聊私事,避个嫌。”
  看着他的动作,辛懿突然没来由地想起在深蓝外巷遇见他的那一晚,他也是这样缓缓地解开领口……然后,跟赛亚人变身似的,从战五渣弱鸡变成战力MAX的大流氓。
  “什么私事?”辛懿握着纸杯,不动声色地朝后挪了一步,腿抵在办公桌边缘,“我还当庄总工作时间都是公事公办呢。”
  庄景安微笑,心平气和地问:“聊一聊,没有签字画押,是不是就随时可以毁约?”
  “毁什么约?我压根没打算接叶总的茬,就算你不在,我也不会接。”辛懿挑眉,睁着眼说谎,“这点义气我还是有的。”
  “谁跟你说叶飞的事?”庄景安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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