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而已, 不用谢。”
巫祈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九宸立刻将视线放到自家弟弟身上，眼中透着些担忧和不满。
他刚刚太过兴奋，忘记了绯月并没有跟他说交换的是什么。
“无碍。”
绯月安抚一句，却并不说交换的是什么。
巫祈不知道业火红莲对他的重要性，哥哥却是知道的，估计到时候哥哥不会同意。
“哥哥，姐姐呢？还有灼华洛羲他们？”
闻言，九宸立刻没心情追究了，又是一声长叹。
“你姐姐闭关了，灼华在凤凰岛，洛羲……他在养儿子。”
想到什么，九宸的神情有些怪异。
“儿子？洛羲什么时候——”
绯月的话音一顿，因为他想到，各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那么洛羲有儿子是很正常的事。
“唉，我同意你的计划，绯月你去其他人那里跑一趟吧。”
九宸不欲多说，看向巫祈，笑道。
“巫兄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绯月一起去外界看看。”
“我跟着绯月，顺便多抓几只异魔填阵脚。”
巫祈走到绯月身旁，表明他的决定。
“那你们去吧。”
九宸点头，将两人送到殿外，看着他们化作流光离开九天，才取出四枚玉简，低声道。
“有办法了，我已让绯月去寻你们，希望你们能帮忙收集灵力。”
话落，玉简四飞，眨眼间没了踪影。
*
圣族居住在九重天，距离他们最近的，是居住于大地上的巫族。
是的，这个世界也有巫族。
他们都是土属性，主掌大地，但修行方法却是分为两个极端。
一个主修肉体，一个主修神识。
肉身强横到极致，可徒手撕天；神识强大到极致，可知过去未来，杀人于无形。
听着绯月的讲解，巫祈来了兴趣，跟着绯月到了渊土之地，这个世界巫族的领地。
这些巫族人或健壮或瘦弱，裹着褐色的皮裙或深色的衣袍，但性格都是相同的豪爽大气。不同于他们巫族的粗犷画风，着实让巫祈有些失望。
“咳，其实，阿香跟你有点像。”
绯月低声解释，然后在一个巫族青年的带领下到了他们的渊墨宫。
到了后，巫族青年看着绯月，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绯月被看的有些纳闷，但还是像曾经来过的那样，用轻柔的声音唤道。
“阿香——！！！”
刚抬头，入眼的是座上紫衣少女那一头刺目的白发，绯月的怀念变成了震惊。
“……阿香，你的头发……”
他们轻易不会老去，除非生命力大量流失或身受重伤，阿香这满头白发究竟是……
少女从公文上移开视线，抬头看向绯月，蜜色的眼中无喜无悲，全然不见了当初活泼灵动。
“是绯月哥哥啊。”
明明应该是高兴的话语，却被她说的无动于衷，冷漠极了。
绯月心中有些发寒，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墨香却不再看他，将目光放到巫祈身上。刹那间，她蜜色的眼中仿佛闪过狂风暴雨，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半晌，才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道。
“九宸哥哥已经告诉我你们的来意了，我答应。”
“你去寻其他人，届时我会用土之本源来助阵。”
“清音和清语呢？”
绯月扫过墨香四周，却没发现当年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对姐妹花。
“……死了。”
墨香看着他，双眼有些空洞，声音缥缈，整个人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绯月心中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他追问道。
“这些年，大家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墨香喃喃一句，突然甩袖就将两人推离渊土之地。
“想知道，就自己亲自去看吧。”
被强行驱逐，绯月有些恍惚，有些不能接受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突然变成如今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你还好吧？”
许是绯月的表情太茫然太可怜，巫祈忍不住出声问道。
刚刚他们的对话他插不上嘴，不过巫祈可以大概猜出一些事，安慰道。
“离家久了，总会变的，这很正常。”
绯月没有回话，巫祈继续道。
“那个阿香跟我不像，她还是太心软了。”
心软的人，才更容易变，变得心如死灰。
“……我们去无边之海，去找洛羲。”
绯月很快恢复了情绪，拉着巫祈下了海，但在海中发现了一只异魔王，一群长着鱼尾的深海人鱼们正在拼死抵抗。
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手持兵器而上。
因心中有气，绯月的动作格外凶狠，但水中到底不是他的专场，与异魔王纠缠的久了些。
一只异魔王中蕴含的灵气不少，因为要拿它填阵脚，巫祈也不好用言灵让它炸掉，只能挥剑同它周旋。
奋力一击，长剑终于刺进异魔王坚硬的外壳。巫祈双眼一亮，就着这个破口奋力往下劈，异魔王发出无声的惨叫。
四周的海水突然涌入异魔王的伤口，在巫祈惊讶的目光中将它撑爆，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散开。
一颗湛蓝的珠子出现在异魔王死去的地方，将溢散的灵气瞬间吸收的一干二净。
巫祈回头一看，见一个有着深蓝色鱼尾，手持三叉戟的蓝发青年缓缓游来，一旁的人鱼们纷纷弯腰行礼。
蓝色的珠子吸完灵气，立刻飞到青年周围，乖巧的挂在了他腰间。
青年看着绯月，露出温柔的笑容，声音空灵缥缈。
“是绯月啊。”
“许久不见，洛羲。”
洛羲看向巫祈，冰蓝色的眼中神色莫名，连笑容也变得嘲讽。
“你离开一趟，就找到了办法。这让我做的一切，情何以堪……”
“洛羲，云水呢？”
绯月没理会他的话中有话，扫视一番。同样没在洛羲身边看到一直都在的娇俏少女，绯月忍不住问道。
洛羲的笑容消失了，修长的手握紧了三叉戟，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死了。”
“怎么会！”
绯月瞪大了眼，满是不敢置信。
“你不是说，会永远保护她吗？”
洛羲垂眸，把玩着腰间的灵珠，答非所问道。
“九宸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来意，我答应了，届时我会用水之本源助你。”
话落，他和一群人鱼消失在海中。
“洛羲——”
绯月伸手，却什么都没抓到，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巫祈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
“现在，最重要的是异魔皇，其他的以后再想吧。”
“……嗯。”
压下心中的失落不安，绯月应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去九幽。”
当年一起游山玩水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
地底深处，是地府，是生灵们转世轮回的地方。
这里没有阎罗王，没有判官，没有孟婆，全靠轮回法则的自行运转。将一个个亡灵洗去前尘，送入轮回。
那些不愿意入轮回的亡灵，就会跳入地府中的忘川，自此化作厉鬼，在忘川里日日夜夜的嘶嚎。
忘川旁殷红的曼珠沙华，似乎也因此开得愈发凄艳。
绯月带着巫祈到达这里，看也不看那嘶吼的厉鬼，直直向着那片曼珠沙华走去，然后恭敬地对着虚空一拜。
“晚辈绯月，前来拜见九幽之主。”
虚空突然扭曲了一瞬，曼珠沙华缓缓移出一条幽径，一个身着黑裙，妖娆性.感冷漠的女子款款走来。
“吾主已知晓你的来意，届时会用本源之木助你。”
话落，人影就消失了。
巫祈看着，感叹道。
“真不愧是为了强大而存在的生灵，这一个个的，实力都深不可测啊。”
绯月却是松了口气。
“曼沙前辈还是一如既往。”
比起阿香和洛羲，哪怕曼沙冷漠了些，绯月也觉得心中安慰了许多。
这种回家后发现所有人都变了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第一百三十章
其他的地方都去过了, 该去最后的凤凰岛了。至于你说为什么不去找人族？
因为他们太过弱小, 族中并无大能者。如今还处于最远古的氏族时期，每天能吃饱没有生命危险就已经很满足了, 拯救世界什么的对人族来说太过遥远。
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去找他们。
凤凰岛说是岛，其实是一片海岛群的统称。顾名思义, 上面住着一群凤凰。
新月大陆上最大的海就是无边之海, 凤凰岛位于西南方向，与海底的深海人鱼做了邻居。因为同是大陆不可或缺的本源所化, 倒是相处的不错。
在还未发现异魔时，几族的殿下们还常常在海岛上聚餐游玩, 奏乐起舞呢。
上了他们曾经常去的一座小岛, 绯月眼中闪过怀念。
自从异魔出现, 他们就再没有聚过了。现在想想，当年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可真是幸福啊！
巫祈打量着这座小岛, 不由地想起当初曼华带他去的玉竹岛，都是一样的栽种着大片竹林和梧桐，奇花异草，灵气浓郁, 郁郁葱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