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少帅的金丝雀——后紫
时间:2019-01-16 11:03:12

  沈南瑗一听,颦了秀眉忍不住急道:“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能送我出城,只要是我能付的起的,我一定都能给你!”
  她的那些铺子,藏的那些黄鱼,所有的所有基于自由为前提。
  裴天成神色似乎有错愕,须臾,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南瑗。”
  沈南瑗迎上他冷静的眸子,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焦躁。
  裴天成:“上一回,从渡口走,是最好的机会。”
  沈南瑗有些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她何尝不知道。就因为刀疤脸那一伙人,白白浪费了那一次的天时地利人和!
  她咬着唇,并不会追悔,她仍是希冀自己能逃出泷城,逃出杜聿霖的势力。
  “能告诉我,为何突然这样焦急,甚至不惜冒着暴露风险?”裴天成好奇问。
  用沈南瑗再芦苇荡那所说。
  两人之间的交集,源于匡珊瑚,一次逃跑,一次救命,该是两清。
  这不大符合沈南瑗的个性。
  虽然裴天成对她了解还不深,但至少,不该是眼下这样慌张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就在裴天成以为她不会想说之际,沈南瑗开了口,“我只是觉得,继续留在泷城我会很危险。”
  她没说是什么危险,甚至听起来像一种直觉。
  沈南瑗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神经质。
  但裴天成眼神未变,像陷入某种沉思里,令沈南瑗顿时感觉心思稍稍安稳。
  “因为杜二少?”
  沈南瑗那安稳又被撞散,错愕地凝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然后又听他道,“倒也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裴哥……”
  她原是想叫裴天成的,又觉得对方身份变化,一出口就成了这,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和一丢的不好意思。
  跟攀关系似的。
  “这时候,就别亏我了。”沈南瑗苦着张脸,是确确实实为这桩犯头疼,裴天成能看透,还有江潮,知情的人要是越来越多,是不是意味她越难逃脱。
  裴天成的眼却泛起了一丝笑意,“套句俗套的,也该是我们两个有缘,这一声哥,担得起。”
  沈南瑗抿住嘴角,心底很清楚他的好意,而自己对裴天成来说,只能意味着麻烦。“是我强人所难,裴哥,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以外,还有句话,事缓则圆,凡事操之过急必然思虑不周,你听哥一句劝,回去好好歇着,两个月后你才是杜家的媳妇,这两月里,督军便是你的保障。而两月的时间,足够有变数的了。”
  “裴哥……”沈南瑗想说变数已经来了,还是看起来好像是朝好的发展的变数,实则好坏未知。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不到,沈南瑗重回电影院从出口那跟着人潮一块出来。
  走到了大街上,将将好是傍晚余晖。
  沿街叫卖声,很多都是卖小吃的。
  小孩子放学了,兜里揣个钢镚儿,能买上个芝麻糖棍,或者是驴火烧。
  沈南瑗同裴天成谈过,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好像松了点。
  现在的泷城对于自己来说,无异于一座牢笼。
  可焦躁感一消失,这地方还是有它的可取之处。
  就是在这时候,“小姐?”
  沈南瑗应声回头,‘咔擦’一声,照片定格。
  中年男人胸前挂着相机,已然引起附近孩子们的好奇心,围聚了过来。
  大家已经从伸缩木箱照像机那一代经历过,知道照相机是用来干什么的,在男人摆弄的时候,甚至会配合摆个pose。
  沈南瑗是意外入境的那个。
  “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擅自拍照,这是侵犯个人隐私的。”沈南瑗端着一本正经的,看向了中年男人,无端地觉得有些亲切。
  大概是中年男人的笑很富有感染力。
  “不好意思,总想记录最美好的画面,竟然忘了这是冒犯,向你道歉。”男人正是私出的朗华。
  他和秦部长一道住在凯乐门,不过之后两人的交集甚少。
  朗华是个投资商人,同时也是这些新奇玩意儿的爱好者,比起跟秦部长那些政府要员在一起,他更喜欢这样的单独行动。
  “没关系。”
  沈南瑗看到他把相片拿了甩一甩,递给了旁边的小孩儿,不禁心思一动,“能给我一张吗?”
  “当然。能在那边的银杏树那?”
  沈南瑗依言配合。
  入冬了,银杏叶落了一地,树上反而光秃秃的。
  但满地的金黄仍是非常有意境,可惜黑白的照相机拍不出颜色的美。
  沈南瑗接了相片,道谢后离开。
  朗华站在原地,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
  相机挂在了脖子上,沉重。
  拿出胸前口袋里的那张,和刚刚拍摄的放在一块。一模一样的场景,相似的女子,只是一张相片已然泛黄,年代也更久远。
  “淑华,她长得真像你。”
  ——
  沈南瑗从外头回家,已经是日头西斜落霞飞。
  而沈公馆的客厅里,沈黎棠正低气压地坐在沙发上面。
  他已经听说杜聿航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桩事。
  只要一想到这桩,沈黎棠就意难平,气难消。
  而最可恨就是——
  宴会结束南瑗回来,竟连提一下都没提,直到今日部长约他去打麻将才知道。
  他还心说,那个向来与他不怎么对头的部长,怎么想起来叫他去了。
  原是为了奚落他。
  牌桌上,沈黎棠一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上他的表现会让同僚们怎生笑话,就黑着脸告辞了。
  谁知,一回家又得知沈南瑗不在家,出门看电影去了。
  他便更是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屁股了,彩礼彩礼没了,若是再嫁不进杜家,那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门咣当响了一下,沈黎棠顿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走了两步,立在门边,朝还在院子里的沈南瑗吆喝:“你还有脸回来吗?”
  沈南瑗愣怔了片刻,便猜到了沈黎棠在气什么。
  她迈了脚往里走,淡淡地问:“爹接到督军府的电话了吗?”
  “什么电话?没有!”沈黎棠气愤地道:“我说的是……”
  “我知道爹想说什么!可既然爹没有接到督军府的退亲电话,急什么呢?”
  沈黎棠噎了一下,被沈南瑗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这么着急还真是不太对。
  可不着急,也不对。
  沈黎棠跟进了屋里,沉声道:“你要想办法。”
  沈南瑗有些想笑,掩下了眼中的冷嘲,反问他:“爹要我想什么办法呢?”
  沈黎棠到底是读过几年的圣贤书,太过露骨的话,他说不出来,支吾了一阵儿,道:“你要多和大少见见面。”
  “爹,难道不懂远了香近了臭的道理!”沈南瑗振振有辞地说:“爹,女儿家要矜贵的。我是他杜家求娶的儿媳,可不是那种万里迢迢回来倒贴的!”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沈黎棠听说了,就大少那前未婚妻,还真是不远千里,赶回来的。
  他的心多少稳定了一些,还欲交代的什么,那沈南瑗已经抬了脚上楼去了。
  沈黎棠追了两步,最后定在一楼的楼梯口,跟个木头似的杵着,目光仍停留在二楼沈南瑗背影消失的地方。
  这个老三,好像和刚从乡下来时不一样了。
  可真让沈黎棠说的话,他又说不出到底哪点不一样。
  此时,沈芸曦和沈芸卉两姐妹正在厨房里给苏氏炖鸽子汤。
  自打那薛氏当家之后,就连厨房的帮佣也敢忤逆姐妹俩。
  前儿个说了那鸽子汤一定要炖够三个小时,老火靓汤的味道才会好。
  厨房里的也不知怎么做的,兴许是想着汤是给姆妈喝的,姆妈一个昏睡不醒的人,根本就尝不出来滋味,硬生生将鸽子汤做出了泔水的味道。
  没有办法,今儿只好姐妹俩亲自看着人做了。
  方才客厅里的对话,没有逃的过姐妹俩的耳朵。
  沈芸曦悄悄地碰了碰沈芸卉的胳膊,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
  沈芸卉撇了眼佣人,高声吩咐:“看着啊,今天的味道要是再出了问题,我有的是办法让我爸打断了你们的腿。”
  二小姐是个话不多但狠厉的角色。
  帮佣们不敢露出一丁点的不满,重重地点头,表示知道。
  沈芸曦和沈芸卉一起出去,两个人就立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说话。
  四周没有人,空荡荡的的。
  沈芸曦仍旧压低了声音,“二妹,这是好事啊!今晚你去值夜的时候,一定告诉姆妈……她也该‘醒’了。”
  沈芸卉也觉得现在这个时机不错,点了点头道:“姆妈不是说了,她还得等一个人。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咱们的苦日子总算是要熬出头了。”
  沈芸卉说的,简直就是沈芸曦想说的话,她握住了沈芸卉的手,激动得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自打那个沈南瑗回来,她们姐妹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熬。
  芸芝死活未知,姆妈整整昏睡了七日,醒来之后却不敢回家。
  沈芸曦忽然觉得日子有了盼头,晚饭的时间,多吃了几口。
  薛氏半真半假地道:“哟,大小姐不减肥了?也是,再减下去的话,太太醒来要责怪我了……责怪我照顾不周。”
  沈黎棠斜眼瞥了下自己的大女儿,虽不算蓬头垢面,却也不似先前精致打扮。
  他想起了那个听说都二十一还没嫁人的顾歆儿,不快地说:“你看看你,现在怎么这么邋遢了!还不快好生打扮打扮,临近年关,各家的舞会很多,赶紧的,自己要为自己的事情操心。难不成,要让我养你一辈子啊!”
  沈芸曦很是委屈地噘嘴,“我也想打扮啊,可、可我没钱,拿什么来买新衣裳!”
  沈黎棠一听到“钱”这个字,眼皮子直跳,他斜了眼沈南瑗,又冲沈芸曦吼:“要钱要钱,你就知道要钱。你看看你三妹,从来没有问我要过钱,不是照样也把自己打扮的很好!”
  沈芸曦想说,她有督军府送来的衣服和首饰,可自己有什么啊!
  这话可不敢往外说,她爸原就嫌弃她了,一定这个肯定又会催她找个人家赶紧嫁掉。
  她沈芸曦这辈子,宁愿不嫁,也不会低嫁。
  她又不是沈芸芝那个眼皮子浅薄的,更何况心里还有一个杜二少。
  沈芸曦咬了咬唇,饭碗一推,上了楼,蒙着被子好生大哭了一场。
  自然是哭她的命怎么这么不好!顺便再诅咒诅咒沈南瑗那个小贱人。
  另一边的医院里。
  隔壁的小孩早就出了院,沈芸卉贿赂了护士长,使得苏氏的双人间里,再也没有住进来其他病患。
  沈芸卉插了门,又拉住了窗帘,这才扶起了苏氏,小心翼翼地喂她喝鸽子汤。
  “姆妈,那沈南瑗的婚事快黄了,姆妈这个时候回家,正是好机会呢!”
  苏氏的眼皮子挑了一下,虚弱地说:“快黄了,可是还没黄呢!芸卉啊,姆妈这一次大难不死,可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怨不得咱们始终都斗不过那个小贱人。原只当她勾搭上了大少……咳咳……”
  说到这里,苏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芸卉赶忙替她顺了顺气,“姆妈,你别动气。”
  苏氏长叹了一声,原先总觉得她这二女儿是个榆木疙瘩,怎么教都不会像老大那样出挑,也不会像老三那样灵动,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老二这叫沉稳。
  那件事情,她到现在都没敢跟沈芸曦说,现下却无比信任道:“我那日可是见了那杜家二少死死地搂着小贱人!我不回家则罢,一回家势必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沈芸卉的眼皮子一跳,不可置信地说:“姆妈可看真切了?”
  苏氏因着激动,又咳嗽了两声,嘱咐道:“芸卉,这事儿,先莫要让你大姐知晓。”
  沈芸卉重重地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姆妈,虽然她有了把柄在咱们手上,可杜二少不是咱们好惹的。”
  “我知道!”苏氏闷哼了一声,“若不然,姆妈也不会在这冰冷冷的医院里憋屈了这么久。总之,你放心,姆妈这一次绝对不会冲动行事的。”
 
 
第49章 大难不死
  不管外面是怎么个风言风语, 督军府却一直没有明确态度出来。
  杜聿航、沈南瑗、顾歆儿的三角关系成了时下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话说回来,杜聿航一个傻子, 真是何德何能。羡慕嫉妒恨的, 大约也只能恨自己没能托生在督军府了。
  以杜督军为意识的主流报纸不发声, 可那些个以挖掘豪门辛秘八卦的小报则蠢蠢欲动, 谁让牵扯的都是泷城极具话题度的人物, 稍稍出点花边相关的,报纸的销量就往上翻了好几番。
  督军府里, 独栋的二层小洋楼,是杜夫人赏花喝茶的地方。
  今儿个没太阳, 就坐在了花厅里, 面前除了燕窝汤, 还有五六份报纸。
  报纸上的标题大同小异。
  都是顾氏母女回来掀起的风雨。
  顾红梅。
  杜夫人嚼着这个名字,都觉得牵动得齿腔发疼, 陈年往事如走马观花。
  外人只能猜个大概, 部下遗孀耐不住寂寞云云, 督军又正当壮年,两人有私, 这是有违伦理的,但偏偏隐晦刺激。不管督军有没有那个意思,坊间传得很香艳就是了。
  只有杜夫人真正知道,那女人心思之歹毒, 鼓动小妾用那下三滥的招儿挑拨毒害,要不是她运气好, 真就着了她道儿,还枉费一口一个姐妹相称。
  竟然是要谋她地位,谋她孩子!
  “夫人。”画琅瞧着杜夫人神情不对,出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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