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少帅的金丝雀——后紫
时间:2019-01-16 11:03:12

  杜聿霖漫不经心的口吻,直接让沈南瑗惊呆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脑子有坑,既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事,怎么过了这些天才想起来告诉她!
  “所谓不知者无畏!我不告诉你,你自然就不会把苏氏的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杜聿霖也是在试探,就是试探沈南瑗的反应。
  他不说,自然是有那个自信沈芸曦不敢到处嚼舌根。
  哪怕是苏氏也是不敢的。
  譬如现在,他可以肯定苏氏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件事,包括沈黎棠。
  要知道就沈黎棠那个卖女求荣的个性,若知道小猫儿跟他扯上了关系,还不得想尽了办法在他这儿讨上一些好处。
  说起来,杜聿霖似乎是自信过了头。
  看小猫儿的反应,她并不这么想。
  那日江潮说,男女的思想是不一样的。譬如他不甚在意的事情,没准儿小猫就特别在意。
  因为这个,他其实是有反思的。
  如今看来,反思好像……不太够。
  这么刺激的事情,让沈南瑗直接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她挣扎出了杜聿霖的禁锢,想要转身就走来着。
  许副官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少帅,督军来了!”
  沈南瑗的脸唰的一下变白了,急急忙忙想要找躲避的地方。
  杜聿霖眼看他家那只小猫儿快被吓掉了魂,转念想到自个儿父亲的凶残,以及自个儿最近干的那些好事,二话不说,当机立断拉了她的手跳上了门口的敞篷汽车。
  “你干嘛啊杜聿霖?”沈南瑗挣扎道。就算是躲,干嘛跟他一块躲啊!
  杜聿霖脱下了自己的军装,罩在了她的身上,又一把按下了她的头,“猫儿,趴好了啊!”
  说着,他一脚踩下了油门。
  杜督军的汽车停在了营所的停车场内,他人刚下车,只听“哄”的一声,吃了一脸的汽车尾气。
  就只见他儿子开着汽车,绝尘而去。
  “杜聿霖!”杜督军气急败坏地喊。
  可他儿子是谁啊,汽车连个疑顿都没打,嗖一下就驶出了营房。
  杜督军的脾气爆啊,要搁年轻那会儿,得自己开着汽车,怼上去。
  可到底是年纪大了,他看的清楚,他儿子的旁边还坐了个人。
  即使军装罩在身上,他也能认得出来,那是个女人。
  有胆子做,竟然还有胆子逃!
  杜督军皱着眉头喝。“许副官!”
  “在!”
  杜督军怎么都没想到杜聿霖居然有本事给他玩空城计,还这么直咧咧的。
  “他这是干嘛去?!”
  “报告督军!属下不知道!但应该是……对,少帅有急事儿!十万火急!”
  这鬼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杜督军又道:“车上是谁?”
  “车上……有人吗?”许副官继续说着鬼话。
  杜督军冷笑了一声,“好,好的很!”
  他一个眼神,他带来的人就拿住了许副官,一把硬邦邦的手木仓抵在了他的头上。
  杜督军又一挥手,先后擒住了十几个杜聿霖的亲卫。
  他揉着手问:“我再问你一遍,和杜聿霖一起的女人是谁?”
  许副官大声道:“报告督军,少帅的身边没有什么女人!”
  他的耳边响起了扳机扣动的声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杜督军又问:“你们呢?不说的话,今日全部军法处置。”
  “少帅的身边没有女人。”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就在许副官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胳膊上的力量,陡然卸开,他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疼,赶紧爬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都被松开了。
  杜督军面无表情地上了汽车,哼哼道:“小兔崽子,自己混蛋,带的兵倒还可以。”
  杜督军的汽车发动。
  许副官敬了个军礼,大声道:“恭送督军。”
  父子俩就好像情人间斗气。
  斗的……许副官差点没了半条命。
  ——
  沈南瑗顶着杜聿霖的军大衣在副驾驶座上坐直了身子,头发瞬间就被风吹得凌乱。
  还别说,就刚那一下子,她都觉得自己是被拽着私奔了!什么鬼的剧情!
  “杜聿霖,你又抽什么疯!”
  杜聿霖抽空瞥了她一眼,调侃道:“难道你想和我这么快就见家长?我倒是不介意,就是害怕你的压力大。”
  什么鬼的见家长!
  沈南瑗皱紧了眉头,问题是,就她一个跑和跟他一块跑掉,那意思能一样?
  何况她也发觉了一点不对劲,“督军刚是让人追你吧?你做什么了?”
  杜聿霖因为她对自己的这份了解,眉眼舒展,咧了一口的白牙,笑容里满是得逞,“飞机。”
  “你偷督军飞机了?!”沈南瑗倒抽一口凉气。
  “原本就谈下来两架,多的那架是对方硬塞给我的。”
  这话从杜聿霖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他抢了人家的,沈南瑗对此保持缄默。再说了,要是人家硬送,能值当杜督军这么风风火火来营所,还跑?
  “泷城没飞机场吧?”沈南瑗想起了那日杜聿航跟她说的。
  杜聿霖弯了弯嘴角,“很快就落成了,到时候从滇南那边把飞机运过来,从天上看,比地上看的,更清楚。”
  沈南瑗知道那是军事飞机,轻轻垮了下嘴角。
  “想看?”杜聿霖挑了眉眼,意气风发地问。
  想坐着逃走。
  沈南瑗没再说话。
  杜聿霖没有等来应答,专注前方开车。
  杜聿霖把她送回了沈公馆,临下车前,摸了一把她的脑袋。
  两人之间的冷战好像来得快,去得也快。
  杜聿霖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不敢劳烦二少,二少再见。”沈南瑗下了车站在路边,表情从咬牙切齿到露出标准八颗牙齿微笑,行云流水。
  杜聿霖从驾驶座里瞥了一眼,看到了沈黎棠在附近往这张望。
  沈南瑗招财猫似的小手快招断了,还得保持微笑,“二少,请好呀。”
  杜聿霖在沈黎棠靠近,而她家小猫毛儿快炸开的一刻踩了油门离开。
  沈南瑗回头就迎上了沈黎棠,后者显然对于吃了汽车尾气不大舒快,“这是大少,怎这么没礼貌呢?”
  “许是没看见呢,爹,你今儿这么早回来了?”沈南瑗问。
  沈黎棠闻言皱了皱眉,“不是二姨太打电话说家里有要紧事儿?”
  沈南瑗愣了愣,再看向沈公馆的大门,心里莫名有种直觉,里头摆了一出大戏即将要上。“我同大少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呢。”
  沈黎棠心里原本在担心沈南瑗要输给顾歆儿,没想到如今看,相处得也还不错,心底稍微定了定,便叫她挽着自个的胳膊,一并走进了沈公馆。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聚了不少人,里头的人见着和沈黎棠一块回来的沈南瑗,神色皆是有异样。
  沈南瑗因此更肯定这出是冲自己来的。
  也同时看到了在大厅里站着的小妇人,灰扑扑的二棉裙衫,料子一看就是最次的那种,显得臃肿。原本低垂着的脑袋在听到动静时抬了起来,看见沈南瑗时亮了眼睛,旋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人,颤巍巍叫了出口,“小小姐……”
  “奶娘?”沈南瑗是凭那一声称呼作的判断,说完,连自己都似是不置信。
  就在几个月前,她才托了珍珠姐帮她打听安置,没成想,一个没注意,人就转眼到了跟前了,“谁把您接来的?”
  小妇人闻言瞟过去了一眼薛氏所站的方向,神情又似乎不解,“这是我家小小姐。”
  “你确定可瞧清楚了,这方才你可说你家那位小姐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即便是上了几天学,开窍都不带那么快的。还有,你还说她不会琴棋书画,更不会跳舞,这可说着跟南瑗不像啊。”二姨太在旁边凉凉开了口,“你今个可说清楚了,要不然我就当你是冒认的,上我们家坑蒙拐骗来了!”
  “冤、冤枉啊!我确实是白小姐的丫鬟,姑爷可以作证的呀。”那小妇人叫唤道。
  沈黎棠一看,确实也认了出来,白氏的丫头宁可跟了一个马夫都不肯做通房,好,好得很,故也不张嘴言语,故意让她受一番煎熬。
  “小小姐,您也可以作证!是我在岭南庄子侍候您,靠着跟人家讨一碗一碗的羊奶把你奶大的啊!”
  这事儿沈南瑗没有原主的记忆,无法做确认,是以很快岔了过去,“你说你住在岭南乡下,是有人特意过去接了您过来?”
  小妇人点头,看着沈南瑗又似不大敢认了似的,“小小姐……您不认识我了?”
  薛氏可没什么闲情看这苦情的戏码,转向沈黎棠,“老爷,人确实是我从岭南接过来的,想着南瑗将要出嫁,她奶娘过年一个人在乡下也凄苦,便想着同来一块热闹热闹。可是说着说着就不对劲儿的,她说的,可南瑗,和咱们认识的南瑗是两个样,我呀,一时都摸不准是这奶娘假冒了,还是南瑗让人给假冒了!”
  沈南瑗一双眼睛清凌凌地,看向了薛氏,以及薛氏背后不远,苏氏那毫不掩饰的恶毒目光。
  “这还不简单,既然南瑗是奶娘一手带大的,问些关于南瑗又或者,是老家的那些事情,都行,对上了那不皆大欢喜嘛!”
  “何来的皆大欢喜,我这番受你们质疑,你们可有顾虑过我的感受?”沈南瑗的声音在客厅幽幽响起,却是掷地有声。
  “唉哟,哪是这么说的,只是这事委实稀奇了,咱们南瑗要是真真实实的,那就是这臭婆娘胡乱烂嘴巴,可不能放过!”薛氏挑了挑细长的眉,神情里同样不掩恶意。
  薛氏自觉已经让苏氏逼到了死路,她便扒紧了唯一一根活命的稻草。
  那就是让沈南瑗死,接下来的日子,薛氏每日念想的就是如何让苏氏称心如意,以至于久了,便觉得沈南瑗是该死,挡了自己活路。
  脑子动到了最后,动去了岭南老家那位奶娘身上。
  乡下来的丫头,怎么可能有通天的本事。
  据说沈南瑗是四五岁时被打发走的,过了十来年,谁能晓得长成个什么样,单凭一个手镯,恐怕未必是真。
  而她打的主意,就是让真的也变成假的!
  人心之恶便在于,当有人告诉唯一的出路便是踩着另一人的尸身,那么哪怕是跟那人毫无瓜葛,为了活,自会有人会作下不敢想的恶。
  薛氏便属于那种人。
  李氏哪怕再纯良,也看出了那两人不怀好意,顿时担忧不已地看向沈南瑗,“她确实原太太的丫鬟又青。”
  有了这句,沈南瑗方可确定。
  “她们同奶娘你说什么了?”沈南瑗问,“把我形容成什么妖魔鬼怪,让奶娘都不敢认我了?”
  小妇人目光微微瑟缩,“小小姐变化……”
  “变化很大是吗?”沈南瑗扯了扯嘴角,“奶娘,这里比不得乡下单纯,还是你忘了,原本咱们都是属于这儿的。”
  “南瑗,你莫要混淆了,而今可是在问,你如何解释,你和你奶娘说辞不一呢?”苏氏冷笑着提醒,不愿她扯开话题。
  薛氏亦作搭腔,“这血脉的事,可比天大。白姐姐走得早,她的遗孤,咱们也不敢错认,虽说是委屈了你点儿,但想必你也能体谅。”
  “二姨太,要是有人说你将来生个儿子,不是我爹的,你是个什么心情?”
  薛氏双眼一瞪,好个牙尖嘴利的,“那哪能这么置换概念的!”
  沈黎棠的脸色也不大好,不赞同地瞥了一眼沈南瑗。
  沈南瑗顿时作了委屈姿态,“平白的受人这般指摘陷害,爹,南瑗不服!”
  薛氏却是揪着她方才的停顿,“那刚才一见到奶娘时,你缘何不敢认?!”
  “你和太太摆了这阵仗等着我,我哪敢随随便便就一脚踏进来!”
  “莫、莫要吵了,我,我有个法子一测,一测小小姐便知!”
  “问,就问她岭南的事儿!”
  “还有那跳舞的事儿——”
  薛氏和苏氏一人一句,只等着要沈南瑗好看。
  ——
  沈南瑗看着走过来的小妇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若真要问,用失忆梗不知道圆不圆得过去。
  一心顾着逃离金丝雀的命运,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被质疑金丝雀本尊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个笑话。
  那小妇人在她面前堪堪站定。
  “又青,这儿是沈公馆,说话你可要仔细你脑袋!”沈黎棠心底也慌,若现在说这个女儿不是他的,那他同督军府那门亲事……
  在这当下,他竟然没想到亲生女儿会去了哪。
  又青站在沈南瑗跟前,“麻烦小姐把胳膊递给我。”
  沈南瑗闻言胸口憋着的气兀的像是松了,依言把胳膊递给了她。
  又青小心翼翼地卷起了沈南瑗的袖子,举了她的手示意,“我家小小姐这儿有颗红痣,确认无误,这就是南瑗小姐。”
  “那你之前说那么多——”
  “那是你逼着我说的。”又青极快打断了薛氏的话,剧情眨眼出现了反转。“我和小小姐拢共还不到半年的光景未见,怎么会当真认不出来,那模样气度虽说是有所改变,是瘦了不错,但我从小养大的小小姐,我怎么可能不认得。我家小小姐瘦成了这样,就是有你这样恶毒姨娘存了心思要害她,想必在家里也受了你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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