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寄余生[娱乐圈]——温初礼
时间:2019-01-17 13:57:42

  姜画又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和张柔一起上了另外一部电梯。
  姜画作为女主,在片场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所以一直到开工的时候,她才又见到陈潇,她正一袭华服站在片场中央同一个男演员随意地聊着。
  今天的戏份是“玉羊”和“仲满”要去“楚娘子”家里做客,姜画依旧是一副男子打扮,和众人一起入席。
  场记打过板之后,姜画很快入戏,她演的“玉羊”是个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中的小姑娘,因为喜欢“仲满”,所以总是绞尽脑汁想要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这会儿她正坐在沈钰演的“仲满”旁边,和他搭着话。
  有饰演侍女的龙套演员端着清水来给在坐的众位“公子”净手,只是到了姜画这里,那位“侍女”刚微微屈身,一盆水就从姜画的脑袋上浇了下去。
  姜画尖叫了一声。
  冰冷的水很快浸湿了几层衣料,贴着温热的皮肤,吸收着她身体里的热量,姜画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
  这“玉羊”被侍女失手不小心浇了一身水倒确实是剧本里的情节,只是姜画没想到这迎头浇下的水会混着冰渣子,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天气里,姜画有种被突然扔进冰窟的感觉。
  邹敏并没有喊停,镜头还对着她,也就是说作为演员她现在必须继续演下去,而且姜画也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拖累片场的所有人。
  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握了握,姜画强迫着自己回到戏里的状态,她顶着湿透的衣服起身,继续说着戏里的台词。
  按照剧本,她很快被那位侍女带进了屋子更衣,邹敏开拍之前就给她说过,这里会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所以姜画必须要进到屋子里才算结束了这场戏。
  她跟在那位“侍女”后面走进屋子,听到外面喊“卡”的声音响起,姜画刚松了口气,转身去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的门被锁上了。
  《明月引》剧组所在的影视城刚修成不久,虽然看着古色古香,但是其实建筑的材料都很现代,就比如这扇门,姜画推了半天都纹丝不动。
  刚刚把她领进来的龙套演员已经不见了。
  身上的衣料一片冰凉,姜画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牙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着急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好在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她,来给她开门。
  那位工作人员应该是道具师,找了钥匙来给姜画开门,只是他试了好几次门上的铜锁都没能打开,最后连邹敏都被惊动了过来。
  因为这里的场地也是租用的,剧组不能破坏道具建筑,没办法邹敏只能叫人联系了开锁公司。
  开锁公司的人要从市区赶过来,怕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害怕,邹敏、张柔甚至沈钰都一直在门外安抚她。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姜画缩在墙角等着开锁公司的人,只是即便如此她身上的温度依旧越来越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姜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僵住的时候,房间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张柔第一个跑过来扶她,在碰到姜画冰凉的身体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
  姜画蹲得太久,加上热量流失,张柔扶了半天她都没站起来,急得小姑娘手足无措,还是沈钰推开一群看热闹的人抱起姜画把人送进了休息室。
  等到沈钰放下姜画走出休息室,张柔不敢再耽搁,迅速帮姜画换了干燥温暖的衣服,又给她喂了不少热水,姜画才渐渐缓过来。
  看着张柔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她拍拍她的肩安慰她:“除了冷了点,我真没什么事。”
  不说还好,姜画一说张柔反倒哭了起来,她刚刚碰到姜画的瞬间是真的被吓到了,冰凉得像是尸体。
  姜画抱着暖手袋缩在几件厚实的外套下面,只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等到张柔不哭了,才皱着眉开口:“今天泼到我身上的水混着冰渣。”
  “什么?”张柔满脸惊讶,“开拍前我去和道具师确认过,他们准备的是温热的水。”
  张柔所说的其实在姜画的预料中,先是被浇一身冰水后来又莫名其妙被锁,巧合得不像是巧合。
  看着姜画若有所思,张柔也反应过来,有些咬牙切齿:“会不会是陈潇做的?”
  “不知道。”姜画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等会儿把这件事私下给邹导说下,反正如果有人有意为之总会露出马脚的。”
  姜画无缘无故遭这么个罪,张柔自责得不行,无论姜画怎么说,她都把责任归咎到自己太粗心上,总觉得她当时应该亲自去确认下盆里的水。
  今天之前姜画本就有点小感冒,这下被这么一冻,一直到下午她的鼻涕就没停过,抱着的一抽纸巾很快就见了底。
  张柔就守在她旁边,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姜画有点受不了,揉了揉隐痛的脑仁,跟她妥协:“求求你了我的好柔柔,别在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答应你拍完下场戏就去医院,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辜负了你的渣男。”
  “真的不能现在去吗?”张柔是真怕姜画冻出什么病来,而且从房间出来之后姜画的状态就不太好。
  “不能。”姜画态度坚决,“这场戏很简单,很快就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就有工作人员敲了敲休息室的门,通知姜画:“姜老师,下场戏准备好了,邹导说如果您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
  
 
  ☆、第七十颗糖
 
  第七十章
  上一场戏到最后邹敏一次性给过了, 姜画也算舒了一口气,毕竟糟了这么大的罪之后要是重拍, 她可能真的会郁闷。
  来通知她开工的是跟在邹敏身边的助理, 两人从休息室到片场的几分钟路程里, 那人一直再跟她赔罪。
  “姜老师今天上午的事实在是对不起, 刚刚邹导安排我去查了, 是那个演侍女的龙套演员看不过您突然红了, 所以故意为之。”
  姜画皱眉,“她一个人做的?看起来不像那种人。”那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不争不抢。
  “是,她自己来承认的。”助理义愤填膺, “现在这世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您放心,邹导已经让她走人了。”
  既然邹敏都处理好了,姜画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个龙套演员因为嫉妒做出这种事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 但事后又主动认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姜画轻轻晃了下脑袋,虽然她对陈潇已经没了什么期待,但还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很快到了片场, 这场戏只有她和沈钰, 姜画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四下看了眼, 就看见陈潇站在片场的角落,冷眼看着她。
  对上姜画的视线,她嘲讽地扬扬唇。
  姜画没搭理她, 淡淡地收回目光,朝已经在等她的沈钰笑笑。
  “你身体没事吧?”见姜画走过来,沈钰索性放下手里的剧本。
  “没事,今天要谢谢沈老师了。”姜画听张柔说了,她被冻坏的时候是沈钰帮忙把她送进休息室的。
  “客气了。”沈钰摆摆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姜画很快反应过来,沈钰口中的“受人之托”指的肯定是受傅斯寒之托,她微微垂了眸,今天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会被冻死的时候,特别希望傅斯寒可以在她身边。
  因为傅斯寒全国跑《归去》的宣传,两个人又有一周多没见了。
  姜画长长地呼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沈钰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们先开始?”
  沈钰点头:“好,尽量早点拍完你好回去休息。”
  这是场室内戏,也不知道是邹敏心怀愧疚特意照顾姜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姜画走进房间的时候居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暖风机。
  沈钰也注意到,打趣姜画:“果然戏演得好,都能被特殊优待了。”
  姜画弯唇笑笑,径直走到一把古色古香的椅子上坐下。
  剧本里,这一个片段是仲满和玉羊已经互相坦明心意,仲满带着玉羊从前在学校时养的小猫来看望她,因着要饰演刚起床的玉羊,所以姜画此时只着一件雪白的中衣。
  沈钰把装着猫崽儿的木笼放在姜画面前的案桌上,姜画刚打开,一只小家伙就灵活地窜到了姜画的怀里,因着上午的那个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这位特殊的小演员见面,她凝神看了它一眼,眼里瞬间闪着惊喜的光。
  小家伙看起来眼熟极了,和几个月前个头大了不少,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她求证似的看了沈钰一眼,沈钰微微点头。
  果然,这小家伙就是她第一次和傅斯寒见面时送到沈钰家的那只猫,当时她给它起了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叫软软。
  也许是对姜画有印象,小软软在她怀里格外地乖,即便姜画按照剧本叫它“小满”,它也乖乖地任由姜画抱着。邹敏原本还担心这猫会是不确定因素,但没想到它这么给面子,难得坐在监视器后笑了出来。
  “卡!”这一个镜头又是一条过,邹敏欣赏地看了姜画一眼,“准备下一条。”
  下一条戏有点尴尬,是玉羊人生中第一次来月事,关键是这月事还当着心上人的面来,服装师要在姜画干净的中衣上染上一抹红。
  姜画抱着黏她的软软从凳子上站起来,只是她刚起身就觉得下身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来,与之同时出现的是小腹一阵一阵剧烈的绞痛。
  下一秒,姜画就变了脸色,秀气的黛眉蹙在一起。
  她不是玉羊,姜画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所以这样的感觉代表什么她自然知道,想到身上还穿着雪白的中衣,她赶紧将怀里的软软递给沈钰,捂着小腹重新在刚刚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之前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她就觉得小腹隐隐有些坠痛,但想到自己经期一向规律而且没有痛经的现象,便纯当做是受凉后不适的症状,完全没往心里去,但没想到就是这么巧。
  姜画有些不知所措,演戏和真实完全是两种感觉,周围还这么多人,要是她这样走出去,明天估计是真的没有脸再见人了。
  犹豫的时间,小腹的绞痛越来越剧烈,明明是寒风肆意,但姜画的额头却已经渗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沈钰是最先发现她异样的人,见姜画脸色不好,沈钰关切地问她:“不舒服吗?”
  姜画这会儿也不再逞强,她轻轻点头,“沈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张柔。”
  除了张柔,姜画也想不到别人可以解救她了,以往她拍戏的时候张柔都会守在旁边,但这会儿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到哪儿去了。
  周围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姜画也不顾得周围发生了什么,只余光看到沈钰点头应下,这才稍放下心。
  只是沈钰还没来得及起身,姜画就听到一阵有些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第一反应以为什么工作人员过来了,刚准备想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还没想好视野中就出现一双光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手工皮鞋,再然后是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姜画忽然有种预感。
  小心翼翼地抬头,姜画就撞进傅斯寒满是担忧的眸子中。
  也许是傅斯寒赶来得匆忙,他额前的碎发有些微湿和凌乱,视线紧紧锁着姜画时,胸膛还因为喘气起伏着。
  姜画呼吸一窒,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亦或是出现了幻觉,傅斯寒现在应该在另一座城市跑宣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斯寒没管姜画眼里的不可思议,他只知道小姑娘现在很不好,没多说一句话,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姜画面前蹲下来,心疼地在她脸上抚了抚,“宝宝,怎么了?”
  片场上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里,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来大,但姜画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傅斯寒叫她,而且他抚在她脸庞的温度温暖而真实,姜画终于相信自己没有在做梦。
  有些哽咽,姜画强忍着泪意,声音很轻地叫了他一声“傅斯寒”,很轻很轻的三个字,她一整天的委屈、害怕和难受全都包含在了里面。
  “我在。”傅斯寒抬手温柔地替姜画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他接到沈钰电话的时候,正好准备出席一个《归去》的宣传活动,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听到沈钰把片场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之后,傅斯寒整个人慌了,恨不能立刻飞到姜画身边。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将《归去》宣传交给宋铭,傅斯寒便立即动身赶去了机场,好在运气还不错,他到机场的时候正好有一趟飞帝都的航班,从小到大出门都只坐头等舱的人生平第一次,坐了经济舱。
  从宣传城市赶到帝都机场,再从机场赶到片场,傅斯寒愣是只用了四个多小时,他没给姜画说他怎么来的,只是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脸。
  “软软乖,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姜画刚刚完全沉浸在傅斯寒突然出现的惊喜中,这会儿傅斯寒一说,她才想起自己的尴尬境地,姜画略略倾身,红着脸凑近傅斯寒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好像来月经了……很痛……”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傅斯寒也大概知道姜画的经期,却是第一次遇见小姑娘痛经,他只知道痛经的时候会很难受,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傅斯寒下意识就要去抱姜画,只是下一秒就被她抬手拦住,在傅斯寒着急担忧的目光中,姜画欲言又止了半晌,才不自然地揪着他的衣袖,嘟囔:“衣服上可能弄上了血渍。”
  只这一句,傅斯寒就明白了为什么姜画要一直坐在这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他起身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细心地替姜画遮在她的腰腹处,然后没再犹豫,俯身打横将人抱起。
  路过沈钰的时候,傅斯寒朝他颔首,“谢了。”
  刚刚张柔不在的空档就是因为接到了傅斯寒的电话,特地去外面将他接进来,这会儿看姜画不舒服,她也没敢耽搁,小跑着跟在傅斯寒后面去停车场去开车。
  “先去医院。”傅斯寒抱着姜画坐在后排,直接吩咐驾驶座上的张柔。
  结果张柔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就听姜画反驳:“不去,回酒店。”她还没见过谁痛经一下就去医院的,实在有点夸张了,而且她也不想去医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