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又很自然,他的吻从嘴唇,到眼睛、鼻尖、脖颈、锁骨,再往下,停在解开一颗扣子微露的胸口。
浑身都烫,好像要自燃一般,心跳更急更快,要蹦出体外,她手指插/在他的黑发间,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除了害怕,更多的是踏实。
安心感,唯有他给予的。
她很白,全身软的像水做的,季景深伏着亲了会儿,在往下深入之前,猛地拉回理智。
不行……
“我去洗澡。”
丢下这句话,季景深撑臂坐起,匆匆进卫生间冲冷水澡。
58、尾声:
悄悄推正被拉歪的内衣, 随曦恍惚放了会儿空, 抱着被子坐起来,浑身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季景深套好睡衣出来。
刚冲过澡,他一靠近,扑面而来便是微冷的凉意。电视上放着不知名的综艺,一堆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随曦没心思看,满心满眼只有身边的人。
“害怕吗?”他突然发问。
随曦微怔, 摇摇头, 被子遮着半张脸,企图红透的脸颊不被发现。
季景深深深凝视她, 见状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笑意,喉结上下轻滚, 他重新抱住她,掌心轻轻摩挲她耳后头发,缱绻又缠绵。
最后令他拉回理智的,是没有准备套,而且,他们的第一次,也不该在这种地方。
不该在陌生的,甚至算不上是干净的,宾馆里。
所有的冲动和欲/望被冷水浇尽,季景深彻底冷静下来。
不知拥抱多久, 体内和羞涩和紧张感终于如退潮般离开,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倦意洁。
尤其他的胸口那么温暖,让她想要闭上眼一睡不起。
觉察这个,季景深关掉电视和灯,拥着她躺下。
毕业典礼结束后回到南临,随曦做好准备,去中心医院参加正式护士的面试,过程意外地顺利,她如愿进入内科。
查完自己管辖病区下所有的房,随曦出来,甫一抬眼,正巧与一人面对面。
“随护士,好久不见。”那人笑道。
随曦定睛一看,拜记忆力还算良好所赐,很快想起这是前不久入院的病人,后来需要手术治疗,便从内科转换科室去了外科。
“你好。”她微微一笑。
“我今天过来拆线,就想着顺道来看看你。”女人高兴地说。她第一次入院,过度忐忑紧张,生怕检查结果糟糕,在得知可能需要开刀手术后更甚,几度心情抑郁食不下咽。
如果没有这位随护士贴心耐心的开导,她恐怕无法安然进手术室,更别谈现在手术成功恢复情况良好。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和女人浅聊片刻,以有病人按铃为结束,随曦跟护士站确认是几号病床按得,拿了相应输液瓶进去麻利更换。
一轮忙完终于有几分钟空闲,随曦回值班室喝水,背后的门被人开了又关,她闻声转身。
“你怎么还穿着工作服?”
随曦愣了愣,目光在谢珊的便服上停留了会儿,灵光蓦地一闪。
“啊,我忘了今天科室聚餐。”
谢珊嫌弃地吐了吐舌:“就知道你会忘,我特意来提醒你的,赶紧换衣服,这边有人留下值班的,不用担心。”
“好,你等我一下。”
聚餐的地点定在离医院有些距离的大排档,随曦和谢珊到的时候大家已经点了菜,护士长把菜单移到两人面前,让两人随意加自己想吃的。
随曦向来是不太挑食的,就把菜单给了谢珊。
聚餐从护士长带头欢迎新入科室不久的两个新人正式开始。
透明玻璃的酒杯里盛着淡黄冒泡的液体,随曦一口气喝了一半,苦的眼睛眉毛都皱成一团洁。
就这样喝了两大杯,随曦晕晕乎乎,说什么都不愿再碰,杯子里的啤酒如愿换成饮料。
科室里大部分都是结过婚的,话题从工作,慢慢跳转至婚后生活,随曦和谢珊插不上嘴,就在旁做个安静的听众。
直到有人叫——
“随曦,你和季医生都谈了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结婚的消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好事?”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的喜糖?”
随曦不知道大家的注意力怎么就都跑到自己身上来了,想了想,回答:“不着急。”
大家一哄而笑,谢珊趁机坏笑:“不着急的只有你,你家季医生肯定急死了,赌不赌?”
“……不赌。”
两人这边小声一来一往,饭桌上又有同事提出:“哎随曦,季医生现在有空吗?让他过来一起吃个饭啊!”
“是啊,让他来吧,多一双筷子的事。”
随曦抿唇:“我先问问……”
周遭太吵,随曦拨出去后,起身到大排档外。
嘟声响了半分钟才有人接,却不是那个熟悉的嗓音。
助手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显然没看来电显示:“你好,我是季医生的助手,季医生刚下台,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随曦,他现在是不方便接电话吗洁?”
助手一听,赶忙说:“方便的,稍等。”
那头有悉悉索索的响动,有脚步声,还有人在低声交流,随曦听不清,她低下头,脚尖轻轻踢了踢挨在旁侧的小石子。
“曦曦?”
她嗯道,简单说了下眼下情况,问他:“你要来吗?如果没空的话也没有关系。”
季景深正在往办公室走,今天最后一台手术已经结束,一会儿他只需写个医嘱,再去病房转转就可以下班。
“有空,”他嗓音温和,“不过要稍微等一会儿,可以吗?聚餐完我们直接回家。”
随曦眼一亮,说好。
“位置你发给我。”
“嗯。”
挂断电话,随曦在外头站了半晌,待冷风将发晕的脑袋吹得稍稍清醒点,方回去。
……
开车到约定位置,季景深周边绕了几圈才找到停车场,停好车进排挡。
随曦就坐在靠门位置,季景深一进来便看见,她也注意到他来,却没动,脸红红地抱着瓶子,眼神迷离,显然是有些醉了。
和大家打过招呼,季景深不动声色地移走她手里抱着的啤酒瓶,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酒气醺然,她酒量不好,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慢半拍地扭了扭,随曦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囔:“你来了啊……”
“嗯,怎么喝酒了?”
她古怪地看他眼:“没有啊,我喝的是饮料。”再看面前杯子一眼,眯眼呆了几秒,懊恼:“啊……拿错了,不小心喝了谢珊的,我就说怎么这个饮料味道好奇怪……”
他低笑几声,胸腔微微震动,眼角眉梢尽是愉悦和好笑。
随曦不乐意了,撅了撅嘴,刚嘀咕了句笑什么,倏地脸色微变,她捂住嘴,压下涌到喉间的浓厚酒味。
“怎么了?”他心一紧,“不舒服?”
她没说话,待缓过这一阵,皱眉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然后兀自咕哝:“酒太讨厌了,下次再也不喝了……”
瞬间提起的心又放下,季景深想让她回家休息,便试探问她:“我们回家?”
喝了酒脑子钝的像生了锈,她好半晌才说好。和大家解释情况并道别,季景深半扶半抱她到车边,刚要解锁,她突发奇想:“小叔,我想走回家。”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季景深猜她可能是嫌车里闷容易难受,便同意。
随曦开心地站直先往前走,身体微微摇晃,看得季景深胆战心惊生怕她摔倒,连忙跟上。走过一个红绿灯,随曦忽的停下,赖在他怀里不动,悄然无息地撒了个娇。
“走不动了小叔……”
季景深失笑无奈,不能当街抱,便在她身前蹲下,背起她不紧不慢继续走。
夜色浓郁,车水马龙来往不息,橘黄的路灯,映在万家灯火下,如一条温暖绵延的灯河。
他走的稳,随曦在他背上依旧如履平地,她闭着眼,很轻很轻地叫了他。
他没停,嗯了声以示自己听见。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你,”她才五岁,记忆趋向于模糊,唯独这个怀抱她记了那么多年,“其实小时候我很内向,害怕陌生人,但是你让我有安全感。”
尤其当时在舞厅那样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更让她心生惧意。
季景深笑笑:“我从来没有抱过那么小的女孩子,当时觉得很香很软,怕把她摔了,就学堂嫂抱紧你些。”
随曦也笑,在他颈边拱了拱,又不搭话了。
一路回到家,在开门前,季景深手顿住:“曦曦。”
“嗯?”
“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分明是一件人生大事,却被他说的仿佛讨论天气般简单轻松,随曦眼眶涨了涨,有些想哭,她吸吸鼻子,歪头凑近,在他脸颊边亲了亲。
“好啊。”
“明天一早就去,我请早上的假。”
“那我也请。”
身体严丝合缝贴着,熨帖过来的,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体温,暖洋洋的,一如过去的很多年。
“小叔。”
“嗯。”
“真好,你陪我长大,以后我陪你到老。”
一辈子就那么长,他占了绝大多数。
季景深闻言,放她下来抵在门上,难得幼稚地去牵她的手,拉钩低声:“那说好,不能变。”
随曦调皮地眨了眨眼:“变了我就是小狗。”
“你本来就属狗。”他睨她,似笑非笑。
随曦皱皱鼻子,很快又开心起来:“那算了,反正不会变。”
季景深笑了,刮她鼻尖:“嗯,不会变。”
没有人再说话……
两人相视而笑……
在他的吻落下来前,随曦伸臂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细声软语。
“小叔,我爱你。”
从第一眼看到你,从此朝朝暮暮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历经两个半月,这篇文终于完结了,很开心,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