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放屁了。”她淡淡地说道。
封鸿顿时不满意了:“你不喜欢我说这些我不说就是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骂人呢?”
宿筝皱了皱眉:“不是,我说真的,你没有闻到一股臭味吗?”
封鸿“啊”了一声,立即吸了吸鼻子,像一只人形警犬一样眯着眼四处嗅了嗅,然后嫌弃地捂着鼻子:“是诸溪俨那边传来的吧,她昨晚吃了啥啊,这味道也太重了。”
离他们并不远的诸溪俨:“……我没有!!”
封鸿呵了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道黄色的身影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原本离诸溪俨远远的星期日,不知怎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朝着她飞奔了过去。
诸溪俨心中一喜,本以为自己完成这个任务已经无望了,没想到刚才嫌弃自己嫌弃到不行的星期日的态度会发生180度大转变。
她微微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朝星期日展开了怀抱,笑得如同圣母玛利亚一样,带着耶稣之光。
而星期日就这么直直地奔向了她,然后和她擦身而过。
扑了个空的诸溪俨:“…………”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微微有些恼羞成怒地转过身子,想要看看是谁夺走了星期日的注意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背后的丛林里,一块大岩石底下,星期日妖娆的臀部在那左右微微摇摆。
它把整颗头都埋在了岩石里面,所以离得比较远的封鸿和宿筝并不能看得到它在那里做什么。
听到了诸溪俨的尖叫声,封鸿伸出食指堵住耳朵,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能不能不要传播你的女高音了!”
一边说着,他们两人一边朝岩石那里走了过去。
越往那边走,那股恶臭味就越来越明显,宿筝已经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道说那里发现了什么腐烂的尸体,所以诸溪俨才会叫的这么凄惨吗?
等到星期日从岩石里抽出脑袋,回头朝他们吐着舌头傻傻一笑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星期日爪子底下像一团蚊香一样盘着的一条大花蛇。
!!!!
“啊啊啊啊啊!!”诸溪俨还在那尖叫着,而封鸿二人也终于明白她的反应从何而来了。
“别吵了!”宿筝最先冷静下来,忍着心里的恶心感朝那条蛇仔细地瞧了一眼,发现它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干扰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看起来安详无比。
“它是不是死了……”封鸿啧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宿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尖叫完毕的诸溪俨直接从地上拿起了一块大石头,一边嚷着一边朝那条大花蛇死死地掷了过去:“啊啊啊啊去死吧!!”
宿筝气息一凛,立即喝止住她:“那条蛇在冬眠!你不要吵醒它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诸溪俨的那块大石头直接就砸到了那条大花蛇的身上,准确来说是头上,直直地就砸到了它的两眼中间的位置。
那条冬眠得好好的大花蛇,就这么被皮到不行的星期日从岩石底下翻了出来,然后又被诸溪俨的魔音摧残了一番,最后还被重重地砸了脑门。
就算脾气再好的蛇,也忍不住这样的屡屡挑衅了。
众人就这么看着它慢慢地掀开眼皮,露出了一双阴冷的眼,以及——
从血盆大口里露出的森然獠牙。
“大黄小心!”宿筝看到星期日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完全状况外的样子,立即上前去想要将它给抱走。
这条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就算没毒,这血盆大口,一牙咬下去,估计星期日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还好,那条蛇在睁开了眼睛之后,依旧一动不动地盘成一团呆在原地,静静地窥伺着,估计也是有点懒得动弹。
宿筝提着一口气,尽量小心翼翼地靠近,身后的封鸿手心里已经满满地溢出了汗,因着十指交握的姿势,黏腻感直接传到了那已经快要到星期日身边的女人的手上。
但他们连松开手都不敢,就怕动作一大,就会惊扰到那条大花蛇。
三步,两步,一步……
“大黄……乖,过来——”宿筝小小声地唤着它,朝它挤出一抹难看到不行的笑容。
星期日眼里闪过了一丝喜悦,看着刚才对自己凶到不行的女人此刻又变成这一副温柔的模样,它慢慢地直起身子,想要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导演!!我们在这里!!”诸溪俨死死地咬着唇,无意往不远处的海岸边看了一眼之后,开始大叫起来。
在监控室里看到了这条大花蛇之后,导演组就已经马不停蹄地坐着冲锋艇就赶了过来。
怎么会有蛇呢?明明在之前就已经派人过来排查过了,就算再丧心病狂,没有做好防护措施,他们也不敢贸贸然地就让艺人们留在这个岛上。
然而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到了岸边,正想派出专家来将这条蛇给解决掉的时候,诸溪俨就先发制人地喊了出声。
“蠢货!!”导演终于忍不住骂出声。
而那边,本来都已经快要全身而退的两人一狗,就这么顿在了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宿筝感觉看到那条大花蛇头顶的“王”字斑纹往中间缩了缩,就如同人类在皱眉时候的样子,彰显着它心情的极度不悦。
紧接着,它盘成一团的身子慢慢地舒展开来,电闪雷鸣之间,它直接一跃而起,在半空张露出了尖牙,白光所闪过的方向,正是宿筝抱着星期日的手臂!
“宿宿!!”
一直到节目播出前,宿筝都不知道在那一秒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她也不知道,那一瞬间,封鸿做出的动作,到底是脑子转得飞快之后下达的指令,还是那完全就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她只记得当时有一道身影朝自己掠了过来,紧接着四周烟尘漫起,回过神来之后,她已经被一道高大的身躯给压倒在了地上。
**
S市一院门口。
闻讯而来的记者媒体、粉丝以及吃瓜路人占据了医院门口的那一条大马路,将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导致这一带的交通直接陷入了瘫痪。
与此同时,#封鸿受伤##封鸿遇袭##封鸿医院抢救#等各大与这一次受伤有关的话题直接将当天的热搜给全包了,甚至于还将微博的服务器给整得崩溃了一段时间。
在录制节目中受了重伤这种事情,尽管节目组想要瞒得死死的,然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封鸿还躺在直升机上的时候,他受伤的消息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医院的五楼抢救室门口,宿筝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对面的那一片白墙。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身上白色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上面蜿蜿蜒蜒地布着鲜红的血渍。
苏溪和封寅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宿宿啊……鸿鸿呢?”苏溪的声音都是抖的,要不是封寅在一旁扶着,估计她早已经脚下发软,瘫倒在地上。
宿筝猛地一抖,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掀起眼皮望了一眼苏溪,唇瓣动了动,还没有开口说话,布满了血丝的眼眶就已经蕴满了泪珠。
“阿姨……对不起……都怪我……”她完全没办法说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哑着嗓音从喉头里挤出来几个字,双唇完全失去了血色。
苏溪身子晃了晃,背后的封寅拧着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将她搀到长椅上坐下,沉声问道:“伤到哪里了?进去多久了?进去的时候情况如何?医生出来交代过什么吗?”
面对着他连环的发问,宿筝讷讷地反应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来抱着头,声音痛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条蛇咬着他的大腿不放,一直到那个专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条蛇才松开了口……血,很多很多的血……”
苏溪呜咽了一声,伸出颤抖着的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不怕啊宿宿,跟你没关系,而且鸿鸿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不哭啊……”
封寅心情也很不好过,但看着这两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强,在远在美国的封青山赶回来之前,他必须要作为她们的后盾,支撑着她们不要倒下。
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中间苏溪也已经缓过神来,让宿筝先去将身上脏到不行的衣服换一下。
但宿筝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继续在原地等着。
她连半步都不愿走开,就怕错过了封鸿的最新消息。
节目组本来安排了人在这里看着封鸿情况的,结果直接被封寅带过来的人给撵跑了。
这笔账,等到封鸿转危为安之后,他还会好好地跟节目组算清楚的。
又过了一会,抢救室的门终于“滋滋滋”地往一边缓缓开去,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戴着口罩的面上难掩疲惫。
“医生!他怎么样了!”三人如同弹簧一般在长椅上跳了起来,一拥而上,将医生给围在中间。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在走廊上响起:“我尽力了。”
苏溪眼前一黑,身子稍稍往后倾倒,封寅立即将她揽进了怀里,表情慢慢地变得生冷。
他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宿筝目眦欲裂,伸出手抓着医生的领子,撕心裂肺地吼着:“你乱说什么!只不过是被蛇咬了一口而已!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死的!”
医生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女孩子力气居然会这么大,自己几乎都要被她单手举在半空中,求生欲极强的他赶紧伸手投降:“谁告诉你们他死了啊!”
宿筝:“……”
她刚才是撑着一口气做出的这一系列举动,听到医生的话之后,她脚下一软,还好及时伸出手撑在了封寅的肩膀上,才稳住了身子。
晃了晃脑袋,她依旧觉得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尽力了?”
“我是尽力了啊,所以他情况已经转好,本来衣服穿的这么厚,就起到了一层保护作用,再加上这条蛇是王锦蛇,没有毒的,唯一的攻击性就是它太臭了!所以他待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进行观察啦!”医生抚着脖子咳了咳,没好气地说道。
封寅:“……”
苏溪:“……”
宿筝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地吼出声:“你他妈太监转世啊!!!说着说着然后下面就没有了!!!”
第50章 封鸿,是不是傻
为了避免受到干扰, 在得知封鸿已经转危为安之后,封寅立即安排妥当, 将他转移到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并包下了封鸿所在病房的整层楼, 防止被人打扰。
而一直守在市一院外的记者媒体们,压根都不知道封鸿已经不在里面,依旧在门口苦苦守候着, 就希望最快能够得到第一手消息。
而切切实实掌握着第一手消息的宿筝,在换过衣服之后, 就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那个男人。
在得知他没什么大碍之后,苏溪也恢复成平时那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看着宿筝像是整个人都黏在了椅子上一般,她抿了抿唇,慢慢地走到她身后,伸出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宿宿,医生说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宿筝的眼睫轻颤,继而下巴微点,颔了颔首:“嗯。”
她的一张小脸惨淡素白, 与床上的男人相比, 她更像是一个病人。
“唉……”苏溪也知道封鸿一天没醒过来, 她估计也会一直心神不宁, 当下也不再管她, 只是又嘱咐了她一下让她注意身体,然后就打算回家替封鸿收拾一些日用品。
出了病房之后,苏溪脚下微顿,又透过房门的那一小块玻璃往里看了一会。
刚才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宿筝哑着声音拜托她把灯关上。
此时此刻,病房里那个坐在床边的女人,一半身子被窗外洒进来的晦涩月光里笼罩着,一半身子隐藏在寂静的阴影里。
不知道看了多久,苏溪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想要转身而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自始至终僵直着背的女人身子微微动了动。
看到她慢慢地佝偻着身子,如同无声电影的镜头回放一般,静静地将脸埋在了床上男人的大掌里。
苏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她的呜咽声。
就如一个已经苟延残喘了很久的耄耋老人,在那一个密闭空间里,终于开始放肆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封鸿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好像自从成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如此长的睡眠。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手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这本应只是生理反应的感觉,却通过血管的传输,蔓延到了他的心脏所在的位置,让他的一颗心时而揪在一起,疼的难受。
他想要醒过来,但又找不到醒来的出口。
突然,他听到有个声音在他身下响起,他愣了愣,低头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人躺在那里,双眸氤氲着水汽。
“封鸿……”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这一阵雾气一样,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他嘴巴微张,因着这一副陌生而又充满着诱惑的场景而有些微微发怔,却听到身下的女人语带不满地再次喊了他一声:“你怎么还没醒啊?”
封鸿被她的声音撩拨得不行,低下头寻着她的唇噙了上去,一边嘟嘟囔囔说道:“我醒了啊……”
那女人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全部被他堵在了嘴里。等到他再次松开已经有些微微发肿的樱唇,顺着脖子往下吮吸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顺着他坚硬火热的身子往下滑去,一直滑到了小腹,约莫还有要继续往下走的意思。
他身子猛地一僵,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声音低哑:“你在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他只想要她再多动一些,再多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