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说的都对——绿蜡
时间:2019-01-21 09:10:19

  以上四人,被引荐给齐芦的时候,不约而同说了一句话,“久仰大名。”
  普普通通,明明并不特别,但有种别样调侃的味道。
  特别是大房,握手的时候用了两只手,“早就想认识姐姐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太让人高兴了。”
  齐芦被抓得难受,用力扯了一下没扯开,还是王文远帮忙给拔了出来。场景有点好笑,她揉了揉手,努力挤出一个笑,“房先生,我比你小。”
  “我随欧阳,叫姐是应该的。”
  真是,稀奇的算法。
  她沉静地看着他,说性骚扰吧,算不上;一种单纯的热情和趣味,好像是遇上什么好玩的八卦呼朋唤友的表情。她再侧头看一下欧阳北,从刚才起就异常的沉默,尽量避免说话。然而那日被推着和王文远的母亲相见,大房和崔管家也在。至于赵元两位先生,虽然表现得很客气,但打量的重点也在她身上。
  “别担心,他们人都挺不错的。”王文远见她不说话,眼珠子却在几个人身上换来换去,安慰道。
  她笑一下,“确实挺不错。”
  看热闹看得很不错吧,她要欧阳北晓得死字是咋自己一笔一划写下去的。
  今儿俩寿星是正主,包间正中央放了一个小半人高的蛋糕,做成了背对背支撑的俩女神摸样。下面是奶油和水果装饰出的大片花园,旁边还环绕了甜品台。礼物全是一式两份堆得整整齐齐,各种玫瑰和百合花,甚至连地毯都换了簇新的鲜花样式。
  齐芦被浓重的花香味冲了一下,打了几个喷嚏后站窗户边透气。
  欧阳北拉着伍苇给她展示自己送的东西,挺讨好的样子。她冷眼看了,估摸着算是弥补蜜月最后那个乌龙。伍苇已经完全心无芥蒂,很爽快地收了礼物,回了他一个热吻。
  然后点蜡烛许愿,二十三的大好年华,双子女神蛋糕下,伍苇拉了齐芦一起。
  相似的两张脸,但能一眼看出不同的两个人。
  伍苇很正经地双手合十,闭目,口中念念有词。齐芦含糊着听见了什么崔老师,同意之类的词语。看来这家伙请老师挂招牌之旅十分不顺利,还没找对门路。她微微合上眼睛,给自己许了三个愿望。第一是健康,第二是伍苇幸福,第三——
  王文远在后面轻咳了一下。
  齐芦微微一笑,第三的话,希望自己也能幸福。
  许愿完成,伍苇迫不及待地吹灭蜡烛,包括齐芦的。大房塞了一盆花瓣给崔玉端着,自己抓了一大把撒半空,落得大家满身都是。
  “别撒了,味儿太冲了——”齐芦道。
  大房马上丢开花瓣,对崔玉道,“老崔,别捣乱了,姐姐都不舒服了。”
  崔玉挑眉,将盆子塞回他手里,对齐芦勉强笑笑,走一边去了。
  大房赶紧把盆子丢旁边柜子上,笑着想凑过来搭话,王文远站到他前面去挡住。不料他不仅完全没愧疚的样子,反而看着王文远叹气。
  王文远被他叹得莫名其妙,还是推着他就坐,准备开宴。
  吃饭的时候齐芦没怎么说话,主要在观察。五个男人显然很熟悉,聊天谈话的内容除了生意,还有一些少年和青年时代的事情。不过隐约有主次在,大房和欧阳算是中心,两位先生很有些独善其身的意思,王文远则不太主动挑起话题,但四人问什么他都能答得出来。崔玉明显和大房更熟悉,关键时候还能控制得住他,对赵和元也不太客气。
  伍苇是后加入的,对崔玉十分亲近。
  大房谈完正经事,眼睛开始游移,总往齐芦这边跑。他撞见她的视线后,还笑。后面干脆端了一杯红酒,凑上来敬酒。
  “我不喝酒。”她说。
  “你喝茶,我喝酒。”大房坐她旁边的空位笑吟吟看着她,一点也不为难。 
  齐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房则一饮而尽,诚意十足。
  欧阳北一直关注着大房的动静,见他又钻齐芦那边去,忐忑得很。那家伙喝醉了酒嘴上不太牢靠,要说漏嘴了怎么办?他碰碰王文远,轻声道,“把大房弄过来,别去齐芦那边。”
  “你们干啥了?”王文远坐着没动,回问。
  “啥?啥都没干啊。”欧阳装傻。
  “那你怕什么?”王文远看着他。
  欧阳北也看着他,有点不满道,“我不是怕齐芦生气吗?”
  “她不是爱生气的人。”
  “这TM就护上了?你也变心太快了吧?老子撮合你们,可不是想多个人来碍事啊——”
  “你怎么撮合了?把我妈弄来海城?还是把她弄去四海?”王文远眼睁睁看着齐芦用一杯茶水应付了大房三杯红酒,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你知道了啊?”欧阳北马上换了笑脸。
  王文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只好道,“再不知道,那也太傻了吧?”
  “你是说齐芦傻?”欧阳北乐了。
  王文远想起自己跑去小会议室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没想和她这么快见面,所以今天可能是个意外,也可能不是”,道,“我不觉得。”
  确实欧阳也不觉得,但他装也要装出个样子来,很勉强地不说话。
  王文远笑一下,拍拍他肩膀,“祝你好运。”
  欧阳北起身想挽留一下,伍苇在另一边已经好奇起来,他马上敷衍,“没啥,就说大房太疯了,得赶紧弄开。我看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齐芦打算借一杯茶将大房灌醉,不想王文远来,硬将人给架崔玉身边去了。崔玉显然还没气消,按着他脖子让老老实实坐好。这一回他算是老实听话了,乖乖坐崔玉旁边挨训。
  一直自饮自酌的元先生道,“大房谁的话都不太听,除了老崔。”
  另一边的赵先生也说,“要没老崔管着,他能上天了。”
  这是在宽慰,大概也是侧面澄清大房对她绝对清白,反而是和崔玉不太清白。
  她笑笑,端起茶杯冲两人圈了一下,喝了一口。
  “文远人很不错,忠诚可靠。”元先生又说,“好眼光。”
  “所以,你能不能透露下,主要看上文远哪点了?”赵先生紧跟着问。
  齐芦放下杯子,有点诧异他们居然这么八卦。她想了想,“大概,就是人好吧。”
  两位先生对看一眼,若有所思。
  齐芦有点闷了,给王文远打了个招呼,去外面透口气。
  元先生见人走开,忙道,“你觉得如何?”
  “看起来很温和贤良的样子啊,不像大房说的那么跋扈。”赵先生摸出手机来,“估摸着他先来套路我们,然后欧阳再来追加,坑咱们一手。”
  “现在怎么弄?”
  “他们的赌局是文远选妈妈还是选姐姐,咱们就来赌姐姐什么时候爱上文远好了。”
  宴席开了蛮久,齐芦一直乖乖坐席位上吃东西,对礼物和庆祝都没太有兴趣了;她更关注伍苇和欧阳北,很少去看王文远。
  爱或不爱,显而易见。
  元先生点点头,“是得想办法捞回来。”
  两人主动,在赌局小群里发起了新一轮的筹码,请上一次的庄家入局。欧阳北摸着下巴看老友的挑衅,道,“这是个长期赌局,咱们押注时间。我认为需要很长的时间,起码四五年,押一百。”
  老赵和老元同有所觉,齐芦看起来并非容易动摇之人,便道,“三年,押一百。”
  大房看法不同,“文远之前的选择颠覆了我的看法。不过女人一般结婚就会收心了,我认为要不了那么长时间,最多一年。”
  欧阳北又道,“那么标志性的事件是什么?”
  元先生道,“当她主动维护文远,并且愿意牺牲一点自己和小伍的立场。”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欧阳北举起酒杯,冲三人转了一下。四人共饮,分享秘密的成就感。
  王文远皱眉看着他们,这些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他见齐芦不在了,便要出去找。赵先生给他指了个方向后,意味深长道,“文远加油,我很看好你。”
  齐芦走出包间老远,终于到了一个露天小阳台。阳台上安置了夜灯和沙发,算是休闲阅读区,她赶紧坐下来,拍了拍发红的脸。
  这身体也太差劲了,一点点不舒服反应就很大。
  幸好山上空气好,只刚呼了几口气,便缓过来了。特别是黑色的天幕上还挂了不多的几点星光,衬着山坡上朦胧的灯光,十分漂亮。
  她趴着看了一忽儿,身后拉门响起来。
  “齐芦?”王文远的声音。
  她扭头,他单手撑在窗框上,担忧地看着她。她冲他勾了勾手指,笑得跟月下盛放的昙花一般。
  他被勾|引着,忍不住走出来坐下,仔细端详她的脸,“好点了?”
  “只是有点闷。”
  “刚那些礼物,好像都不太喜欢?”王文远迟疑了一下,问了出来。
  珠宝首饰,名牌手表,包包裙子,谁不爱呢?
  “也就,还好吧,主要是暂时用不上。”
  王文远两手圈着她,将她小小的身体盖在大衣服下面,全身都热烘烘的。他问,“那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真是简单到极点却最不好回答的问题。
  齐芦忍不住沉思起来,如果两年前面对这问题,很好回答。她喜欢用最简单的线条构筑不同的空间,引入光线后自成一个世界,谓之建筑;想要的就更简单了,好的工作,好的收入,一家人齐齐整整在一起。
  车祸梦碎,喜欢的已经开始模糊的,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了,唯有用尽全力抓住现在有的。
  他从衣兜里摸出什么东西来,冰凉的,细细的一圈,像是一个束缚。
  她举起来看,果然是一个极素淡的素戒指。
  “应该给你一个更好的,但我想留到婚礼的时候。这个,你愿不愿意——”
  齐芦不等他说完,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贴着的唇咬了一口,“满嘴酒味,我不喜欢,以后少喝点。”
  王文远咧嘴一笑,恨不得将她揉自己骨头里面去。他哑着声音道,“今天来我家?”
  她在他耳边笑了一声,“着急了?不可以,妈妈会问的。”
  他抓着她的手指玩,她道,“等你去海湾,我去看你。”
  他亲了一下她的手指,一颗流星从天边滑落,没入山下的万丈红尘。 
  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能确保她永远不会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好消息,今天更两章;一个坏消息,明天不更啦。
按照晋江的规定,入V第四天上夹子。夹子按照订阅量排列,我想挣扎一下试试能不能排前面的位置,所以将明天的提前啦。请大家见谅。
 
  ☆、第二十五章
 
  夏, 齐芦完成了毕业设计,向四海设计分部提交了应聘简历表, 确定了答辩时间。
  距离王文远离开海城赴任海湾差不多两月, 是伍苇忙碌的两月,也是欧阳北生不如死的两个月。
  舞蹈室装修、招聘工作人员, 聘请任课老师,办理工商税务种种杂务。
  通常齐芦早六点半起床,给伍苇打电话;伍苇立刻翻身起来, 做完早饭急匆匆下楼。上午跑市场,中午在外面随便解决,下午则是处理各项事务。晚六点半的时候齐芦还会给她一个电话,复核当日工作的进展,问问有么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晚上一个呆家里做毕设, 另一个则是四处拜访。
  欧阳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到伍苇的爱心煲汤, 并且也不太舍得折腾辛苦到回家倒头就睡的老婆。他好几次给王文远打电话, “你多给齐芦打电话啊,邀请她去海湾那边玩啊,劝她别那么着急呀。伍苇被弄得不行了——”
  “你老婆要不愿意, 没人能压迫她。”王文远一针见血。
  “不是,我怎么觉得齐芦就是故意的呢?她在弄我是不是?”
  “嗯, 所以呢?”还挺有觉悟的嘛。
  现在齐芦和王文远大概晓得他们在背后有推波助澜, 但不知道结婚已经小范围内暴露了。如果知道,极有可能连王文远也不帮他了。所以他什么抱怨也不能有,不仅不能, 还得殷勤地做好后勤工作。
  因为中间欧阳北也有小心翼翼去劝,齐芦怼回来一句话,“伍苇,你老公小看你,觉得你什么都干不好。就现在这点强度他就哇哇叫,还指望以后互相扶持吗?”
  伍苇当时两眼就冒火,恶狠狠地看着他。
  欧阳北赶紧自我澄清,绝对不是阻止她上进,只是偶尔会怀念老婆做的饭。不过饭到处都能买了吃,老婆只有一个,当然是老婆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不是要请崔明烟一直请不动吗?他可以提供无偿而真诚的帮助。
  伍苇高冷地拒绝了,放话说绝对靠自己摆平崔老师。
  齐芦冷眼旁观,待到伍苇去接电话的时候走到欧阳北身边,仔细看着他。他镇定地回看,她扯了扯嘴角,“爱她吗?”
  欧阳北点点头,当然是爱的。
  “那我容忍你对我的小手脚,不过,别让她成为你的金丝雀——”
  只凭比他更沉得住气这点,欧阳北认为她能干大事。
  隔了没几天,伍安兰忍不住念了一句,“文远一个人在海湾,过得怎么样?”
  “海湾那地方我晓得,小时候跟大人走远房亲戚去过。靠江口,又靠海边,一大片的滩涂,种什么不活什么。夏天太阳直晒,冬天风吹得呜呜,是个苦地方。”
  齐芦想了想,自己对王文远还有个承诺未完成,道,“我去看看他,怎么样?”
  伍安兰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他给的吧?”
  她脸胀红了一下,没吭声。
  “戒指都戴上了,我也不说啥了。人你还是要照顾好,不过,妈说过的话你要记牢——”伍安兰盯着她看,“去看可以,得分开住,别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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