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煤老板——老胡十八
时间:2019-01-21 09:17:00

  徐璐跟着她狠咽口水,心想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遂把心一横:“明天别去村长家了,上街买一斤……哦不,半斤肉五花肉回来,别买瘦的。”
  瘦肉不解馋,还没油气——这是原身残存的潜意识。
  林进芳欲言又止,但见她妈好不容易愿吃东西了,也不敢多嘴,心想妈要吃就吃吧,以后有钱了一定给她买好几斤,让她油炸着当零嘴吃。
  第二天,林进芳一走,徐璐就睡不住了,赶紧起来洗把冷水脸。这三天没牙刷,嘴巴里难受得很,她只能洗净手,把食指当牙刷用,放口腔里轻轻的里外摩擦。
  刚洗好,屋里又有人叫“姥姥”,她现在特受不了这“姥”字,好像人都越叫越老了一样。
  “小屁孩,以后不许叫姥姥!”
  宝儿含着手指头,不明所以。
  “算了,跟你也说不清,好好在家啊,我出去一趟。”怕他从床上掉下来,徐璐直接把他抱到院里,大院子够他撒丫子玩!
  当然,她“啪”一声合上大门,却没看到门后孩子委屈巴巴的小眼神。
  然而,出了门她就懵了,左边第一家是刘桂花家,右边第一家是陈家……这些不用想,脑海里就能自然浮现,但就是想不起村长家在哪儿。
  原主记忆里,村长家就像一个负能量发射地,还没到近前,一想到他们家,脑袋就一阵刺痛。
  但头痛也不能回避,必须找村长要钱去,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闭上眼睛,屏气凝神,默念“村长家在哪儿”“村长家在哪儿”,脑海里就浮现一个画面:她顺着村里小路往后走,走到第七家铁大门的地方,有个精瘦老头贼眉鼠目盯着她看……
  对,就是这里!
  不过那老头不是好东西,她又回屋拿了把水果刀揣袖子里。
  林家在村头,在全村六十多户里排第二家,除了刘桂花家,要去其他人家都只能往后走。
  这个时节已过了农忙,在家的人不少,见她出门都探究的多看了两眼。
  看来,原主不吃不喝险些饿死的消息……全村都知道了啊。
  “啪啪啪”
  “谁呀?”院子里有把尖利的嗓音传来。
  “我找村长。”徐璐紧了紧刀子。
  里头的人不出声,半晌才“啪”一声拉开门,一双三角眼盯着徐璐,尤其在她胸前停留时间最长,那视线仿佛萃了毒的刀片,恨不能把她衣服给刮开。
  “徐寡妇你什么事儿?”
  “来替我家进芳拿工钱。”
  女人嗤笑一声:“哟呵!这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不是说就是饿死也不来我家嘛,骨头没嘴巴硬啊。”嘴里说着,眼睛愈发紧紧盯着她挺翘的胸脯。
  徐璐轻咳一声,“帮你家干活了,我来拿钱是天经地义。”不想跟她啰嗦,徐璐算了一下:“我家进芳来了五天,每天三块,有零钱的话拿十五块零钱给我。”
  女人双目圆睁。
  徐璐知道她惊诧什么,原主以前在村里名声不太好,她总以为自家汉子被徐春花勾引得神魂颠倒,处处为难,好几次要不是别人拉着都打起来了。所以两家人几乎不来往。
  现在徐春花不止主动上门,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讨工钱。
  “徐寡妇你别装傻,她两块一天,还迟到了一天,只有九块!”在村里颐指气使惯了,村长媳妇挺了挺她那干瘪下垂的胸脯。
  徐璐笑起来,这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欺负惯了?
  “干一样的活计,别人能有三块,凭什么进芳只两块?她那天刚来到门口你们就出门,她背了粪篓追上你们,根本没耽搁一秒钟,凭什么要扣她半天工钱?”
  村长媳妇愣住。
  她没想到,徐寡妇还敢跟她争辩。
  “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啊,千人骑万人睡的货色,咋不把你饿死?我说九块就九块,你爱要不要!”
  徐璐也怒了,在她二十一年有限的人生里,遇到这样年纪的叔叔阿姨都是和蔼大方塞压岁钱的“金·主”。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启骂街模式的泼妇……还是第一次见真人。
  “怎么,哑巴了?以前不是把老娘什么都骂光了麽?别以为孬了我就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天不黑就爬汉子床,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骚·货,下面是不是特别痒?咋不去包谷桩上磨两下?”
  徐璐只觉脑袋一痛,她想起来了。
  这些污言秽语,以前的徐春花经常听到,都是村长媳妇带头骂的。她一起头,村里可谓应者如云。
  尤其女人。
  从她嫁来李家村那一天开始,在村里就不招人待见。林光华没死前,还有男人护着她,村妇们要骂也只敢躲屋里骂,后来他死了,她们也更有理由骂了。
  男人遇见徐春花,多看了她两眼,女人们就骂她“骚狐狸”。
  男人见徐春花干重活主动搭把手,女人们就骂她“不要脸”。
  村长媳妇的咒骂,不用几句,立马有人出来围观,大家小声议论着,尤其指着徐春花挺拔的身形,“看吧,以前驼背都大,现在还故意挺直肩背……真是不要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劝说的,有跟着荤骂的,也有指指点点单纯看热闹的。
  谁都没注意到,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
  车里,男人细长的手指敲着膝盖,似乎是有一下没一下,却又带着不容错乱的节奏。
  “骚狐狸”“不要脸”几个字像小石子打在男人心上,乍一看微小不足道,其实却暗藏棱角。
  男人敲手指的节奏渐渐消失。
  驾驶位上的年轻人知道,老板生气了。
  “老板,要不咱们不问了,去隔壁几个村问问,要招工还不容易?”只要说是糖厂要招人,附近的农民都争先恐后,生怕晚了一步就赶不上。
  哪里会缺几个工人?
  恐怕还是想来看看李家村吧。
  毕竟,这可是那小寡妇的娘家,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跟《前夫》稍微有点出入,但大的设定不变,譬如通公路开糖厂啥的时间会比《前夫》稍微早一点~
 
 
第5章 005
  徐璐气得发抖,原主意识作祟,想要捂住耳朵不听,但那一声声污言秽语仍无孔不入。
  此时此刻的她,终于能理解徐春花为什么不想活了。
  但徐璐却觉着,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还没勇气活下去呢?就是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吧。
  她趁众人不注意,“刺溜”一声窜过去,从门后拿了把扫把,顺着地面“哗啦”一扫,形成扇形的攻击范围,几个骂得最凶的女人躲闪不及,就被坚硬的扫把梗打到脚踝。
  “哎哟,徐寡妇你是不是疯了?”
  徐璐气极了,就像听不见一样,又把扫把招呼在几个女人身上,因为卯足了劲,“啪啪”声响亮极了。
  “哎哟,不得了,徐寡妇发疯了!”
  “哎哟,痛死了!”
  一群女人如鸟兽散。
  徐璐注意到,在她打人的时候,村长媳妇就早早的躲到人后,她虽气红了眼,但也不会忘记今天罪魁祸首可是她。
  遂也不在其他人身上浪费体力,毕竟昨晚那两碗猪油焖饭提供不了多少能量,维持不了多久。
  瞅准了那女人的位置,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扫把“啪啪啪”打在她肚子上。
  “哎哟,死人了,赶紧去叫老杨,他媳妇要被人打死了!”
  对这长舌妇,原主已经忍耐到极限了,自她嫁来李家村,这婆娘就说长道短,她“狐狸精”的名声还得拜她所赐。既然原主已经活活把自己气死也饿死了,那她就替她好好报仇。
  她直接把扫把调了个个儿,知道肚子上软.肉是最痛的,只照着那儿用劲,手挡打手,腿挡揍腿,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让她痛!
  没几下功夫,长舌妇就瘫坐在地。
  围观群众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拉住徐璐,有人夺下扫把,有人劝她“再打你家进芳没活干了”。
  “我呸!还想来我家干活挣钱,哎哟痛死我了……我就是把钱扔茅坑里也不给她……哎哟,大满回来没?他妈都要被人打死了,他再不回来我就……”长舌妇气极了,呛咳两声。
  自有马屁精给她拍背顺气。
  “嫂子别急,等大满回来,让他给你报仇雪恨!”
  “噗嗤”一声,徐璐笑起来。报仇雪恨……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杀了人呢!
  “昨天进芳从你家借了五斤米,你可以从工钱里扣。”
  可能是真被打怕了,长舌妇嘴角一抽,咬牙切齿的说:“好。”
  倒是痛快,徐璐满眼狐疑,这长舌妇不会想耍花招吧?
  果然——“九块扣六块,我就当拿三块打发叫花子。”满眼的不怀好意。
  徐璐用气红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她,心平气和道:“我说了,做工三块一天,五天工钱十五块,大米八毛一斤,五斤就是四块,拿十一块来。”
  原身以前卖过米,十月打谷子,十一月卖的新米都只八毛一斤,她居然还想收她们一块二。
  这一家子孤儿寡母,以前是被村里人欺负成啥样啊。
  徐璐伸着枯黄布满老茧的手,跟村长媳妇要钱。
  一个认死理讨要,一个赖着不给,局面僵持不下。
  “都给我让开,地里活计不用干麽?围我家门前干啥一个个……季老板,刘秘书,您二位里边请,村里人没文化,您别介意啊。”就在徐璐准备拿刀出来时,村长杨老头终于姗姗来迟。
  听他对什么“季老板”点头哈腰,应该是有求于人家,徐璐心道:既然你要在大人物面前长脸,那我就趁机把钱要回来。
  “哎呀村长来了,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天底下哪有干了活不给工钱的道理,要是民风这么彪悍,这么不讲信用,外头的大老板谁还敢找咱们村的人干活啊……”
  果然,杨老头现在最怕听到这种话,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一个劲的给媳妇使眼色。
  两口子可谓双贱合璧,珠联璧合了。长舌妇立马一拍脑袋:“哎哟,瞧我这记性,我说有什么事想不起来呢,刚要去拿工钱就忘了。春花啊,你别怪嫂子,是嫂子老咯……”说着就要回房。
  穿西服的瘦高男人嘴角抽搐,春花……
  徐璐眼珠子一转,看来这位“大人物”面子挺大啊,想起以前林光华活着的时候,杨家借的菜籽油和谷种都不了了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讨回来。
  “哦,原来是嫂子忘了啊,那记得把十年前的谷种钱也还了,一村人我不算利息,拿五十块来就行。”
  村长媳妇脚下踉跄,险些扑了个狗啃屎。
  “啥?五十,你咋……哦,哦,好,我这就拿给你,你可记着,咱们两清了啊。”刚要开骂,看见自家男人的眼色,又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下去。
  五十块她咋不去抢,就算以前确实欠了那死鬼东西,但满打满算也才三十多块,她居然敢狮子大开口……且忍她一忍,今天这事要成了,他们家可就要进工厂端铁饭碗了。
  “对了,村长别忘了把我们家电接通,全村都通电,只我们家还黑灯瞎火……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这样的村子……”
  “得了得了,明天就让大满去接。”杨老头真怕她又提什么要求,先把这樽菩萨送走,别坏事儿。
  哼!对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还真就得借别人的势来压压他们。等拿到五十块钱,徐璐嘴角慢慢翘起来,所以对被借了势的人,就不吝啬的给个笑脸。
  她只知道这具身体肤色暗黄,却不知她还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抿嘴笑的时候左边会漾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再加胸器了得,把对面几个男人眼睛都给闪了。
  季云喜也是其中之一,他不自在的转开视线,脑海里却还是那微微颤抖的柔软……穿着衣服都这样,那要是……
  果然是单身久了,见到个村妇都鬼迷心窍。
  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赶紧收回思绪,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村长。
  村长被他看得不自在,“有活没活的都给我赶紧回家去,别凑在这儿!”
  徐璐借机溜了。
  拿到五十块钱,明天小屁孩打预防针就有钱了,给他打针好的,最好是进口的。
  还没到家门口呢,就听见“呜呜”的啜泣声,徐璐心道不妙,不会是小屁孩哭了吧?
  果然,越靠近家门,那哭声越明显。等她打开大门,就见小屁孩缩在门后,像只可怜的小动物瑟瑟发抖。
  徐璐就是再讨厌小孩儿,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好了好了,别哭了,你都几岁了,不害臊!”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几岁。说大吧,他又还牙齿都没长齐,说小吧,又会咿咿呀呀说点话。
  宝儿朝她伸手,可怜巴巴的要抱抱。
  徐璐嫌弃他满脸的鼻涕眼泪口水,先从院子晾衣绳上抽块帕子给他擦干净,才不情不愿的抱起来。
  “姥姥,肚肚饿。”
  徐璐已经没力气跟他说话了,肚子跟着“咕噜”叫,就是最有力的附议。
  饥饿激发了徐璐超强的求生欲,等把小屁孩放床上睡觉,她又折回屋里翻箱倒柜,种田文里说的,什么柜子啊瓦罐啊石缸这些,都是可以储存粮食的地方。
  要是能找到香喷喷的腊肉就好了,爷爷很喜欢倒腾这些吃的,每年冬天都会去乡下买土猪肉回来灌香肠,挂腊肉。自然风干的腊肉,用青蒜或者辣椒爆炒,真的特别下饭。
  然而,这林家真是一贫如洗,别说腊肉了,连土豆都没找到一个。
  土豆……对啊,土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