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煤老板——老胡十八
时间:2019-01-21 09:17:00

  再说了,既然是“零花钱”,应该也不是巨款吧?
  半推半就还是把钱收了。
  叶雅静松口气,又找进芳说了许多感谢的话。等她再转进屋时,徐璐突然想起来,赶紧把宝儿的生活习惯给说了。
  他喜欢吃肉,各种猪鸭鱼肉,但不吃牛肉和羊肉,更不吃动物内脏,说是吃了肚肚不舒服。吃鱼喜欢吃靠近鱼鳍的地方,因为徐璐跟他说过那儿是鱼的翅膀,吃了就能像它们一样游来游去。同理,也喜欢啃鸡翅膀。
  他还喜欢吃水果,酸的甜的都爱,就是不爱吃蔬菜……这是个还没来得及帮他纠正的坏毛病。
  “对了,他还喜欢吃辣,但别给他吃太辣,容易上火,扁桃体发炎,他现在免疫力不行……”
  徐璐一面说,一面心酸。
  叶雅静紧紧握住她的手,除了感谢,她说不出别的话。
  因为要让他们母子俩培养感情,徐璐特意收拾出一间新屋子,让宝儿跟新“妈妈”睡。刚开始肯定是不愿意的,哭闹免不了,但徐璐还是硬着心肠让他适应。
  以后,他就回归自己的家了。
  她们和他,要一起适应。
  进芳狠不下这心,留在他们屋里小声的哄他。叶雅静带了许多玩具来,有“旧妈妈”陪着,可以暂时忘记找姥姥。
  徐璐不忍心听见他的笑,或者哭,默默的躲至门外。
  直升机还停在坝梗上,银白色的机身在夜里发着幽光,将方寸之间照得微亮,是那种毫无温度的亮。
  她一点也不喜欢。
  跟夜风刮来一样的感觉。徐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哭过的脸像□□涸的泪水绷紧了,不太好受。
  突然,肩上一沉,多了件带着体温的西装。
  徐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想要把西装拉拢一下,尽量暖和一点,可手指却不听使唤,犹如冻僵的木偶。
  季云喜绕到她正面,帮着把衣服合拢,又笨拙的把两只袖子合在一起,打个结……把徐璐像个蚕宝宝似的裹起来。
  手也动不了。
  “你把我手捆起来做什么?”
  “不用做。”男人的声音像在红酒里浸过,带着醉人的味道。
  “不用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
  两个人颠来倒去就几个字,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话。
  季茹躲在暗影里听了一会儿,见果然听不懂,就鸡贼的笑了两声,缩着脖子跑回屋了。她可不像她爸耐冷,大冬天的只穿个衬衣。
  不过,她也不心疼,反正,冷病了春花阿姨会照顾他……嗯,就是这样。
  “啊切。”季云喜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也不算冷啊,难道是谁说他话了?
  “冷到了?”徐璐想把衣服还给他,毕竟,年纪到了不服老不行。
  幸好季云喜不知她腹诽,不然估计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只是把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穿着。”
  “很喜欢孩子?”
  “还行。”
  “那为什么这么难过?”当初季茹跟着她妈走的时候,他可没掉过眼泪。别说掉泪了,太大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只想女孩跟妈是比较好。
  现在,即使跟闺女关系改善了,但他还是做不到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徐璐一顿,是啊,为什么这么难过?她也不知道。
  本来,那晚的梦后,知道原主回不来了,她已经在不断的说服自己:在这个世界挺好的,儿女孝顺,她身体健康,样貌出众,没什么不满意的。
  在她已然接受“回不去了”这个现实,想要安心过日子时,又出了这茬。作为一个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炮灰寡妇,命运是既定好的,活到哪天算哪天。
  与其说难过,更多的是沮丧。积木刚堆起个基础,就被人一脚踹翻了。
  “那你说,要怎样才能不难过?”
  “砍脚。”谁踹的积木她砍谁,这贼老天也同样不会放过。
  男人一顿,“嗯?”
  皱着眉头,直到方圆十里蚊子苍蝇都绝迹——被他给夹死了后,季云喜深深地吐一口老气,“你要砍谁?我想办法。”
  徐璐一愣,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分不清真话假话的人啊,她明明说的是气话,谁会傻得真去砍人?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他也配合着要“杀人灭口”,把老王八蛋吓得屁滚尿流。
  “你老实说,那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事?”
  小刘没说错,女人心,海底针。
  “杨老头下台了,是不是你做的?”
  季云喜挑挑眉,“自作孽,关我什么事?”
  徐璐不信,但他言之凿凿,一副“爱信不信”的神情,还真有点可信。“真没做?”
  “嗯。”不过是把他收赔偿款和放高利贷的证据交乡政府而已。
  动他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
  是的,这个女人就是他季云喜的。
  徐璐还在发愣,突然就被他逼到榕树下,脊背靠在冰凉的树干上,她禁不住打个冷颤,清醒过来。“你怎么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说话间又有热气喷到她耳朵上,又害怕,又舒服。
  徐璐装傻,“什么怎么样了?”
  “跟我处对象。”
  徐璐的脸又红了,她这几天被这群男男女女的豪门恩怨搞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机会想这茬。
  “我……我不知道。”
  “嗯?”
  季云喜愈发逼近,近到徐璐能够看清他下巴上的胡茬,一根一根的,像一个个分布均匀的小黑点,整整齐齐的列在那儿。
  说来也怪,一般头发多的男人,长络腮胡的几率也更高。但他除了鬓角外,却一丝多余的毛发都没有,两颊耳前本该长络腮胡的地方,干干净净,连毛孔都能看得清。
  也不知,是经常刮的原因,还是本来就没长?
  “看够了没?”
  徐璐红着脸,“没有。”
  她还没往下看看呢,不长络腮胡并不意味着不长胸毛……反正她不喜欢长胸毛的。
  以季云喜的身高,能将她的头顶尽收眼底。自然不会错过耳后那两根闪着银光的发丝……他不相信,她还这么年轻。
  可能是光线不好,看错了吧。
  于是,一男一女,加一起坐公交车都能刷老年卡的年纪了,就这么看胡子,看头发,看风景……看了不下十分钟。
  刘光源坐车里,也跟着看了十分钟,简直憋到内伤。
  他老板怎么这么纯情,就不能直截了当,趁她无依无靠,一举拿下麽?女人是感情动物,只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过她,再适当的语言表达……手到擒来的事!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那两根银丝像针一样扎在季云喜心尖,他想让她衣食无忧,想让她满头青丝,貌美如花。
  徐璐再次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真诚,有期待,还有这个年纪男人独有的睿智。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老胡又秃头了,纯情老男人不知道咋写……统一说一下,二更在下午三点,三更在晚九点哈~
 
 
第68章 068
  这一夜, 季云喜兴奋至天明。
  他有对象了。
  说来惭愧, 虽然孩子都十几岁了, 但他还真没处过对象……这是生平第一次。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徐璐早早的醒了,没有宝儿隔在中间, 季茹紧紧的靠在她背上,无论是翻身还是平躺, 这丫头总有办法把腿架她腰上。
  真是人形八爪鱼。
  怪不得进荷嫌弃她, 不要跟她一个被窝呢。
  因为有叶家人在, 她们依然哪儿都没去, 刚烧好洗脸水,叶雅静就扶着老爷子起床了。
  俩人也不讲究, 用的毛巾脸盆全是云喜糖厂发的,季茹知道要招待客人了, 又开始跑前跑后。
  “小姑娘真机灵。你爸爸呢?”叶老爷子刚打了套太极拳, 容光焕发。
  “昨晚回家了。”其实是担心林家没屋子招待客人,特意腾出来的。
  “这是他的糖厂麽?”指着新毛巾。
  “嗯嗯, 是的!我爸爸很厉害的,会很多东西。”接触得越久,她越喜欢爸爸。
  以前,妈妈说他很凶, 谁不听话就打谁, 可来了这么久,她还没见过爸爸打人呢。
  妈妈说他爱喝酒,喝醉了会发酒疯, 她脑海中的父亲就是个邋遢无能的醉酒农夫……可现实是,他就算喝酒也很克制,至少从没在她们面前醉过。
  妈妈还说他不得人心,赚的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可她觉着爸爸挣的才真正是血汗钱,每天早出晚归,员工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
  看吧,连第一次见面的老爷爷都说他好呢!
  有个令人骄傲的爸爸,小丫头得意极了。
  徐璐可不知她这些弯弯道道,跟进芳眼巴巴的看着叶雅静。
  “你们放心吧,宝儿很乖,没有哭闹,半夜起床尿尿发现不是姥姥哼了几声……”见母女俩满脸担忧,她赶紧道:“不过很快就睡着了。”
  进芳“哦“一声,松口气,终于放心的进厨房了。
  “春花姐,我们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第一个没有宝儿的早晨,徐璐心不在焉,只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全家都很感激大家对宝儿的照顾,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今年春节……我们能不能带孩子来你们这边过?”
  徐璐一愣,“这……会不会耽搁你们?”毕竟在原里,这叶家可是胶东一带有名的大家族,以前还有响当当的红色关系,逢年过节应该正是忙的时候吧。
  “姐不用担心,我们家只剩我跟爷爷了,旁支别系都不大来往,反正我们在家也没趣……正好你们这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对老人家身体也好。”
  叶雅静不愧是海外名校硕士,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却意外的好听。
  徐璐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现在离过年也就个把月时间了,想到不用多久就能看见宝儿,昨晚开始萦绕的感伤终于消散了两分。
  没一会儿,宝儿开始哼唧,可能是醒来不见熟悉的环境。
  徐璐教叶雅静,进去先抱他把尿,将衣服穿暖和了再出来洗漱。为了不分散宝儿注意力,她自觉的出门,避在外头。
  “婶子吃过早饭没?”
  “是大满啊,正要吃呢,今天不上班吗?”平时这时候早到厂里了,今天拖拉机和人都还在。
  杨大满顿了顿,脸色略微不自然,“我妈身体不好,请了假。”
  徐璐点点头,对那婆娘实在没好感,随便敷衍两句就没注意了。
  谁知大满却不走,还站大门口,悄悄的往里探头探脑。
  ”咋啦?”
  “哦,没事……那个,进芳还好吧?”
  恐怕是这几天认亲的事闹大了,村里无人不知,大村子就是这里不好,有个鸡毛蒜皮的事不出半天就全村皆之……她有点意兴阑珊。
  “婶子别难过,不是亲生的也好,以后生个亲的还更疼。”他反倒显得有点高兴。
  旁人不会懂她们的难过,连季云喜都理解不了。
  季云喜……从昨晚开始,他就成她对象了,嗯,也就是男票。
  想来还有种脱离实际的梦幻之感,一个九零年代的煤老板,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这恋爱该咋谈啊!
  “想什么呢?”季云喜又不声不响出现在她身后。
  “……”徐璐张嘴,不知该如何称呼。
  “嗯?”男人又偏头过来。
  徐璐清咳一声,“那个,你有没想过,怎么叫我……有没什么昵称啊之类的。”别人谈恋爱都有这个的。
  千万别叫“春花”,她会吐血。
  也别叫了“亲爱的”,他能叫出口,她也不好意思听。
  当然,什么“老公老婆”的,他要敢叫出来,马上就能失去这个女朋友了。
  男人皱着眉头,眼神眺望远方,似乎是在认真的想,还苦恼的挠头,两分钟后——“你想让我叫你啥?”
  徐璐:“……”
  她已经预感到这段恋情的干巴巴了。
  “不叫拉倒!”徐璐气得转身就走。刚起床不用干活,她把头发扎成个松松软软的丸子头,走起路来一翘一翘的好看,像个傲气的小姑娘。
  “我叫你小姑娘吧。”
  “啥?”
  “小姑娘。”男人慢慢笑起来,嘴角的纹路挺明显,但就是说不出的好看。
  徐璐:“……”这是什么鬼昵称?算了算了,看在你好看的份上,饶你不死。
  她乐颠颠的进屋吃早饭了。
  “季先生,方不方便聊两句?”叶老爷子从大榕树后转出来,也不知听见多少。
  见季云喜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倒先笑起来。“季先生果然不凡,听说是做实业的?”
  “实业当不上,只是挣点辛苦钱。”
  “季先生谦虚了,听说你的矿出了事,现在还没开?”
  季云喜挑挑眉,他也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处境,“是。”
  “看样子,是快开了?不知季先生平时煤炭主要销往哪边?”
  他没问“哪里”“哪个省”,而是“哪边”,看来对行情了解不少。“主要是南方和西南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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