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萌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徐静怡，仿佛没听懂她刚刚说什么一样。好一会，她才动了动嘴皮：“小静怡。我们和一般的私企不一样的。我们很重要，我们的技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国家的根本。”
“别想太多。技术是更新换代的，只要有我在，不管出了任何泄露问题都可以解决，更何况，”徐静怡认真地看着她，“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抢劫与抢劫未遂在判定上还是有区别的。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不希望你太难过。”
徐静怡真是这么想的，锤锤的眼神太难过，她不希望赵晓萌的心理压力太大。
没想到一开始很坚强的赵晓萌，忽然就哭了。
徐静怡在这一瞬间都愣住了，哑然地拍拍她的脑袋，轻声说：“呃……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对我，你都对我这么好……我，我还难过，难过个屁啊！”赵晓萌哭腔中带着坚定，“如果，如果我调查错了最好，如果，如果没有错的话！那，那不过是一个……嗝，一个人渣而已！值得我去难过原谅么。”
——那你现在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徐静怡静静地拍着她的脑袋，有些无奈，她想着得换个话题，让她从苦闷中脱离出来。
“哦。对了！治理环境污染的纳米机器人做好了。”
话音刚落，打嗝打到一半的赵晓萌一噎，像是被呛到一样拼命咳嗽起来。
“没事吧！”徐静怡担忧地拍拍她的背部顺气。
赵晓萌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我，我没事！等等……是你这里有事好不好？你刚刚说什么？治理环境污染的纳米机器人做好了？就是你之前承诺粉丝的技术？你没开玩笑？”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吗？”徐静怡认真扭头。
赵晓萌一噎，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然后连环追问：“经过试验了吗？范围有多大？主要针对什么污染？废水类型的还是塑料？还是空气污染？”
“都有！”
“啥？都有？”赵晓萌觉得脑子有些晕，“你……你在这几天到底发明了多少啊……等等……”她紧张地盯着徐静怡，“你现在身体感觉还好吧？有没有头晕心慌不行，不行！干脆从今天起开始补肾。”
“……”徐静怡无语地看着她，“我没事，很健康。我只是发明了一款可以综合处理，智能判断的纳米机器人而已。在我的计算中，每一台纳米机器人大约可以清除10万平方米的环境污染。”
赵晓萌倒抽一口凉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十，十万平方米？！你是不是多说了一个零。”
徐静怡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学着多相信我一点。其实这款设计还是稍有瑕疵，如果是完成品，应该能负责百万平方米。”
徐静怡没有说谎，在25世纪，人类早已经将触手伸向星际。而银河系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都比地球要大，有的大数百倍，夸张点的要大数万倍以上。10万平方米，放在地球上来看还不错，但若是放在25世纪其他居住星球清理环境，那就是个鸡肋。
赵晓萌被怼得有点说不出话，她摇了摇脑袋，将认识徐静怡后所见识的一切都回顾一遍，然后点了点头，道：“这台设备有多大？安装方便吗？”
“大约成年人的两个拳头大小。不需要安装，直接带着成品去污染区，设置好范围丢进去就行。”
“……这么简单？傻瓜式的？”
“嗯。”
赵晓萌一呆，在内心稍微合计了一下，忽然觉得这玩意只怕比智能机器人还要捞金。
不是她夸张，全球环境污染都是大问题，有哪个国家敢百分百拍胸脯称自己国家全天然，没有任何垃圾，不可能的！没有垃圾的地方绝对不是国家，因为肯定没人。
“如果这玩意儿的威力真那么大，我找几个媒体同志跟踪报道一下，绝对供不应求。”赵晓萌往椅子上一坐，打开电脑开始制表，“每一台设备的成本大概多少？贵不贵？”
“不便宜。”徐静怡摇摇头。
赵晓萌心底一沉：“没关系！毕竟能处理10万平方米，而且是傻瓜式的全方位清扫。只要效果真的好，世界上愿意买单的国家多的是……”
“嗯。”徐静怡点点头，“一台的成本估计要1.2W。主要是声呐装置比较贵，如果……”
“等等！你，你刚刚说多少？”
赵晓萌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徐静怡心头一沉，如果因为价格而无法被推广，那就太亏了，她想了想补充道：“其实应该还能控制点成本。量产的话，有些稀有材料的钱应该可以……”
“不！你别说别的！”赵晓萌整个人都站起来，近乎恶狠狠地双手拍在桌子上，“你刚刚说多少钱？”
“1.2W！”
“卧槽！卧槽！卧槽！居然这么便宜！”赵晓萌整个人都快蹦起来，“一台的成本才12000，一台可以处理10万平方米，这可以利润空间太大了。自己国家就翻个五倍吧，其他国家翻个200倍，唔……可能有点少，干脆翻个……”
“你冷静点！”徐静怡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打算卖那么贵！我想在短时间内铺遍我国大江南北。如果价格卖高了，地级县政府估计承受不起，我们也不可能逼着对方买。但那些区域才是重工业的污染重灾区。只有卖的便宜，他们连不买的借口都没有。”
赵晓萌一愣，忙点头：“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你是正统出身又红又专的五毛科学家。你这一套真是忧国忧民。行，国家这里我们就象征性地收点人工成本费，两万多一台！但是国外啊……”
“等等……”
“不能再少了啊！”赵晓萌一脸痛心疾首。
“这款设备就算要赚外汇，最多上调20倍，不能更高了。因为地球上的环境处于同一个循环系统，如果其他版块的环境很差，亚洲的环境治标不治本，后续投入资金依旧会很大。既然都要治理，不如一开始就大方点，分摊出去。让其他国家积极进行环境建设。”
说到这，徐静怡想了想继续道：“唔……不过如果这份报价在你看来太低的话，我们可以明面上报一个较高的价格，然后由华国的国家层次出面，以较低的价格与其他国家进行其他方面的协商交换，可以将这份低报价泄露出去。如此，哪怕其他国家不想做环境保护，他们的国民也会强烈要求他们做。你觉得如何？”
徐静怡看向赵晓萌。然后她接到对方相当诡异的目光。
“怎么了？”
“唉……这个世道果然是一雕一啄，皆有定数。能生出大贪官，就能生出大福官啊！”赵晓萌慢悠悠地感慨，然后故作痛心疾首的捶胸，“你就是那红苗菜，我就是那需要被打倒的资.本，主，义啊。”
“……”徐静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她真是那样的人，她们早就闹崩了。
“说起来。你下周去湘云大学，想好捐什么了吗？图书馆？还是贫困基金？”赵晓萌看向徐静怡。
果然，她看见徐静怡一脸懵的表情，赵晓萌扶额：“不是吧！你打算就说说话，别的啥都不干？”
“呃……不是。”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情商……”
“我不打算说什么。我就过去看看，然后走人。”徐静怡很平静地说。
“……”赵晓萌一脸无语地瞅着徐静怡，绕过桌子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嗯……捐款的事我给你安排吧。如果你懒得说废话，干脆就介绍我们公司一两款产品，然后现场送个1000份之类的。”
“介绍什么？”
“你等等啊。”赵晓萌拿出ipad，翻了翻，然后递给徐静怡，“你看看这个。星耀公司产品排行榜。”
“排行榜？”徐静怡有些纳闷地接过来。
看了一下是网友投票的最喜爱最实用的星耀产品。
排名第一的是“我兔”，第二居然是镜门，男子备孕和意识转化器并列第三，第四是环境保护科技（暂未公布），最后一名是防护蛋蛋球。
这个排行令徐静怡大为不解。
“防护蛋蛋球不是卖得很好吗？”徐静怡看向赵晓萌，一脸疑惑，“远超其他产品几十倍的销售量。为什么会排在最后一名？”
赵晓萌笑了笑：“因为看起来没什么大用啊。你看看网上的用户评价。”
【我觉得这个防护蛋蛋球有点不实用诶。用了之后，我整个人就困在这个粉色的蛋蛋球里面，无法移动。得有外界的人帮忙才能打开或者拖走。】
【楼上，我猜测这个无法移动功能，应该是针对万一被罪犯买走的情况。一旦罪犯用了，就宛如笼中之鸟。】
【那还是很囧啊。万一发生火灾了。我用了，然后活生生被烧24小时不能动？那我是不敢用了！】
【被烧就被烧呗。你们认真试过没有，它的隔热防水效果完美的一流的啊！烧不烂，刀砍不动，我在浴缸里用居然还能浮起来！】
……
徐静怡仔细翻了一遍，评价很……怎么说呢，不能说差评多，应该说疑惑的评价较多，大部分人买了不是为了安全，而是因为星耀出品——“买不起我兔，还买不起一个蛋蛋球吗！”这是他们很多人的想法。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徐静怡皱起眉。
蛋蛋球之所以定价那么便宜，是因为这才是她想全国推广的产品，人生在世遇到危险的情况实在是太多，有一个蛋蛋球，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能够保命的。
赵晓萌耸了耸肩：“没办法。大家都喜欢比较酷炫的东西。蛋蛋球看起来实在是太朴素了。而且，我们也没有给大众演示过蛋蛋球的实用性。别人误解它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吧。”徐静怡看向赵晓萌，“我去湘云大学的时候，开个有关蛋蛋球的新品实验发布会。”
赵晓萌的表情有些懵，徐静怡对“我兔”的推广发行问都没问过，蛋蛋球却已经再三询问甚至打算亲自上场推荐，这是真爱啊！
她思索片刻，点点头。
恰在这时，“叩叩叩”，房门响了。
之前出去的女秘书又冒出头来，说：“赵总，你男朋友上来找你。”
赵晓萌眼神黯了黯，瞬间又恢复正常，说：“让他进来吧。”
“萌萌我给你带了下午茶。”肖天晓仿佛才看到徐静怡，微微一愣，“你也在这里啊？这里正好两份，要不你们俩吃吧，我先出去。”
徐静怡看向赵晓萌，赵晓萌一点挽留的情绪都没有，干脆利落地说：“好的，你干脆先回去不用等我下班了。另外，我这几天都待在公司有事。”
“那不行，我给你天天送饭吧。哪有女朋友在辛苦我在一旁休息的道理。”
赵晓萌摇摇头，“这几天我要给小静怡去B市和G市的事情准备材料。你一来我就会分心，还要梳妆打扮……哎呀，你就在家里等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