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如此多娇(重生)——鹊上心头
时间:2019-01-21 09:19:37

  萧铭修扶了一下她的手肘,这边还没来得及给太后行礼,便听太后道:“皇儿无需多礼,快坐。”
  于是他便顺势坐到谢婉凝身边,对太后道:“前头事忙,几日没来看母后,母后近来身体可好?”
  太后见了他,脸上的表情自是更开心了些,她细细打量了萧铭修的脸色,却说:“我整日在宫中安然度日,再有贵妃这样的解语花陪着,自然是很好的。只是皇儿瞧着很是疲累,是不是晚上不听话,又熬到很晚?”
  萧铭修就笑了,很自然求饶:“儿子错了,母后还请勿要气坏身子。”
  太后叹了口气:“你啊,跟你父皇一个性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万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这话谢婉凝前两天也劝过他,萧铭修闻言就笑了:“头些时候贵妃也是这么说,可儿子看着那一摞摞的奏折,不批完真是难以入眠。”
  太后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坐在边上含笑不语的谢婉凝,心里头不由叹了口气。
  她老说萧铭修类先帝,到底不是胡说。他性子果决,能忍也能狠,对于政事从来勤勉不怠,对于后宫的女人们,也只挑着他喜欢的瞧看。
  那些入不了他眼的,恐怕终其一生都难入了。
  只是……太后看着萧铭修带笑的眼眸,又略有些恍惚,他或许比他父皇,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后心里头落了心事,面上却依旧慈和:“你瞧,我们娘俩都说你,自然就是你的不是了。”
  娘俩这词,谢婉凝绝对担不上,她立即诚惶诚恐起身行礼道:“陛下勤勉,自然是国之大幸。”
  这都成谢婉凝的口头禅了,遇到事情说一句,总是不会错的。
  太后没忍住,笑出声来:“真是个小机灵鬼。”
  萧铭修也轻声笑了笑:“母后,等这阵子忙完,儿臣就好生歇歇,一定不再如此了。”
  当着谢婉凝的面,太后也没怎么藏着掖着,倒是有些真心实意:“你父皇在的时候,就是老不听我劝,太辛苦才早早……你可要好好的,一直健健康康最好。”
  说起先帝爷,谢婉凝立即低下头去,萧铭修也多少有些哀伤,又跟太后保证:“朕一定加紧推行新政,不再如如今这般辛劳。”
  太后这才罢休,口说他不听,非要把先帝搬出来才行。
  萧铭修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谢婉凝便也不好多留,跟着萧铭修告退了。
  太后笑道:“皇儿得了空就多歇歇,不用经常惦记我。”
  萧铭修和谢婉凝给她行了礼,这才出了慈宁宫。
  倒是没成想,不过说那一会儿话的工夫,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岁盛京的第一场雪,抬起头去,洋洋洒洒的雪花如春日里散落的野樱,美丽中带着一丝冰冷和寒意。
  谢兰站在廊下,给谢婉凝系斗篷。她这件斗篷上的帽子做得又大又厚,能牢牢把脸遮住。
  萧铭修的步辇有宽厚的华盖,他一般就只带个貂毛的帽子便够了,从来也不觉得外面多冷。不过这会儿看谢婉凝又是斗篷又是手炉的,他不由就说:“要不坐朕的御辇回去,反正也是顺路。”
  谢婉凝没回过神来,张口就说:“那怎么好意思。”
  谢兰拽了拽她的袖子,谢婉凝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这不合规矩。”
  萧铭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步辇上那个单薄窄小的华盖,又指了指自己御辇上的那一个:“这么冷,真的不坐?”
  谢婉凝一下子就动摇了。
  她这么怕冷的人,大冬天顶着雪坐两刻的步辇简直折磨人,可萧铭修的御辇她又没胆量坐,一瞬间心里简直天人交战。
  萧铭修也不着急,就让她在那犹豫。
  这片刻工夫,雪越下越大,朱红宫墙上金色的琉璃瓦转眼就被白雪覆盖,给这座巍峨壮丽的长信宫添了些难得的美丽景致。
  谢婉凝从来没这么犹豫过,她心里头反复纠结,竟站在慈宁宫房檐下发起呆来。
  谢兰正想提醒她,却突然听到身后阑意姑姑的声音:“太后问是否是还有事?”
  这一次谢婉凝倒是回过神来,她脸上倏然染上胭脂色,都快要跟那宫墙一样红。
  萧铭修冲阑意姑姑摆摆手,牵起谢婉凝的手,把她往御辇那领。
  冰天雪地里,他们两个的人踩在已经触过雪的宫道上,倒也不觉得滑。
  “反正你穿着斗篷,没人看得出来是谁,”萧铭修一边笑一边把她扶到御辇上,“怕什么,便是被看到谁又敢说闲话?”
  她如今可是盛宠至极的贵妃娘娘,坐一下步辇怎么了?平日里在乾元宫还不是作威作福,怎么那会儿就不知道怕!
  谢婉凝坐在他身边,头上是严实的华盖,身边是他温热的身体。明明风雪之中,却一丝一毫都不觉得寒冷。
  “臣妾还不是怕外人说陛下。”
  她可以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可她担心旁人说他,明明已经这般夙兴夜寐,若只让她搭一下御辇就又被上折子,简直没处说理去。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里的温热,心里也有些踏实。
  “宫里的事,外人很难知晓,以前或许可以,以后不会了。”萧铭修坚定地说。
  谢婉凝扭头去看他,却在他眼眸中看出笃定和狠戾。
  “以后宫中的事放到你手上,朕就更放心了。”萧铭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贵妃娘娘:嗯?
  陛下:不不不你常年都娇羞可人,天天都不好意思!
 
 
第72章 
  忙碌之间,封妃大典便悄然而至。
  十二月十八这一日,除了她的贵妃册封典礼,还是萧铭修的万寿节,这一日前朝会休朝一天,一起庆祝陛下的生辰。
  提前三日,册封典礼的章程便发到谢婉凝手中,她先是试了试三身样式差不多的礼服,然后才跟着礼部派来的引导女官把流程都走了一边。
  其实也不难,只要早起先去坤和宫受封,然后再去给太后和陛下谢礼,便可以结束了。
  谢婉凝坐在暖和的茶室里,又看了一遍章程,对谢兰道:“从头到尾也不过一个时辰便结束了,但为了这短暂光景,这么多人连着忙活一个月,现在都还未休息。”
  她不搬宫,其实对于尚宫局来说比搬宫要简单得多,只要把宫门的规制改一改,左右各加一对小石狮子,景玉宫就摇身一变成了贵妃宫室。
  这会儿外面营造所的黄门正在修宫门,她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要看一眼:“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区别来?”
  “飞檐肯定要比旁的宫室要高,花纹也更繁复一些,其实最显眼的是那对狮子,旁人可绝对不会认错。”
  谢兰正在仔细检查谢婉凝给萧铭修做的寿礼,这身常服用了最好的蜀锦,本身就有联珠对龙纹,颜色是很素雅的葡萄紫色,若是晴日阳光灿烂,上面的龙纹就能活过来,快活地在云间游走,生动又精致。
  谢婉凝便没有再加绣纹,让绫惜给做好裁剪之后,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给萧铭修做了一件窄袖常服。
  这些时候她忙,正好萧铭修也忙,便晚上多忙碌一会儿,可算把这件贺礼赶制出来。
  “娘娘的手艺还是这么好,陛下看见准会高兴。”谢兰仔仔细细检查了两遍,觉得十分完美,才叠好放到紫檀盒子里。
  谢婉凝笑笑,把手中的典礼章程放到桌上,起身在屋里溜达:“毕竟学了那么些年,若这缝补手艺都拿不出手,那才要没脸见人呢。”
  萧铭修的寿礼有了着落,可太后的还没找到可心的,翻年就到了正月,太后生辰是正月二十,也就剩一个多月的光景了。
  “最近经常去慈宁宫,倒是发现太后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礼佛,不如给她选些精巧好玩的吧?”谢婉凝道。
  女人一旦没了丈夫,便都会突然生出几分佛缘,哪怕平日里没多有这方面的喜好,在外也总会捏一串佛珠,来表示自己佛缘深厚、心如止水。
  这些天谢婉凝跟太后相处,很快便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心如止水的人,因此对于佛像之类的礼物,往年送过也就罢了,今年便不好接着送。
  谢兰笑道:“前些时候绫惜还给我说了这事,说柳夫人那找了几样时兴的小玩意,想着等这几日忙完再呈给娘娘选。”
  反正明日就是典礼,谢婉凝今日也静不下心来做别的,便道:“拿来给我瞧瞧看,先定下来也就省心了。”
  谢兰便只好招呼绫惜,叫她把选好的三样贺礼都取出来。
  一个是由大师雕刻的紫檀佛珠,上面刻满了鎏金的心经,雅致又肃穆,谢婉凝倒是很喜欢:“这个就留下来,以后送人也是好的,选得不错。”
  绫惜就把它单独收了起来。
  剩下两个一个是由晋江书院山长宋大师亲笔所画的寿星图,还有一个却有些智趣,是个山水景观摆件。
  这摆件做的特别仿真,山石溪流样样都有,山上的树木、行人与凉亭也各有特色,便是溪流都是活水,上面还有个小水车,随着水流的动作不停转动。
  谢婉凝盯着这个摆件看,倒是觉得很好:“就这个吧,一看就是监造局的新物件,表姐倒是有几分眼光。”
  监造局的新物件可不好得,没点人脉和手腕是真买不到,这个摆件再换个什么山水长风的好听名字,送给太后娘娘最适合不过。
  到了晚间,谢婉凝用完晚膳后就想早早歇下,却不料萧铭修悄然而至。
  谢婉凝忙披上斗篷去外面迎,刚要给他行礼,就被他一把扶了起来,直接拉着她进了寝殿。
  “陛下来前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臣妾这还什么都未准备。”
  这头也没梳,妆也没画,灰头土脸迎驾实在也不好看。
  萧铭修低头让他给自己取下帽子,笑道:“你什么样朕没见过,怕什么。”
  谢婉凝撅撅嘴:“陛下现在这么说,等以后厌弃臣妾了,又得拿现在臣妾仪态不端说事。”
  萧铭修失笑道:“怎么会。”
  谢婉凝不吭声了,伺候他换了常服,又吃了些晚点,这才松了口气。
  “瞧你这样子,难道还紧张上了?”萧铭修见她一直绷着脸,不由有些好笑。
  她面对任何事都没慌乱过,一向淡然自持,就连上回教她骑马她都没怎么害怕,萧铭修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她竟就紧张起来。
  谢婉凝白他一眼,低声道:“当了贵妃就要掌管宫事,宫里头这么多人事我都要经心,这是多大多责任,若是办不好就是失职,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不紧张做贵妃,却紧张做了贵妃之后所要承担的责任。
  萧铭修一愣,随即便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我的婉凝这么聪明,怎么会做错事呢?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谢婉凝忍不住又白他一眼:“陛下,臣妾很正经。”
  萧铭修就笑了,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
  谢婉凝心里猛然一跳,回头去看他。
  宫灯照耀下,她的眼中湿漉漉的,仿佛含着多情的泪,叫人心中无端生出怜惜之情。
  萧铭修把额头抵住她的,嗓子有些低哑道:“你可别磨朕,最近实在是没心力,你乖乖的,等过了年一定好好陪你。”
  倒没承想他会这么直白说私房话,谢婉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使劲拧了他的胳膊:“陛下!您怎么这样!”
  萧铭修却没回答,只低下头去,给了她一个甜蜜又温柔的亲吻。
  “你怕什么,宫规难道都是废纸不成?你只要照常例办就是了,若是实在有不能抉择的就问朕或者太后,多管些年头,你自然就熟悉了。”
  谢婉凝闭上眼睛,靠近他怀里,发顶细软的头发蹭着萧铭修的脖颈,让他的心都跟着痒痒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怜惜,什么叫心痒难耐。
  不过今天也只能是心痒难耐了。
  萧铭修莫名奇妙有些郁闷,他一定要早早把前朝理顺,要不然自家日子是没法过了。
  谢婉凝倒是不知他心里头多煎熬,只兴奋道:“这可是陛下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铭修:“……”
  “你刚才可是在假装可怜诓骗朕?”
  谢婉凝立即就软软道:“怎么会?陛下那么精明,怎么可能被臣妾骗呢?明日事多,不如早些安置?”
  萧铭修其实早就有些困了,这几日他都没休息好,难得抽空来一次景玉宫,看着熟悉的寝殿、闻着熟悉的香味,再抱着怀里这个熟悉的人,他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困倦便如潮水一般席卷他的神智。
  “那便安置吧。”萧铭修起身道。
  等洗漱之后躺到床上,萧铭修才长吁口气:“可算是能休息会儿了。”
  谢婉凝坐起身来,认真看着他疲惫的眼眸:“要不陛下趴一会儿,我给陛下按按肩膀?”
  “不用,哪里用你做这些事。”萧铭修握住她的手,让她赶紧躺下睡。
  但谢婉凝却有些睡不着了,催着他翻身趴在床上,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按肩膀。
  之前闲来无事她看过不少医书,在谢兰身上试了试,穴位找得也准,就是手劲不大,按起来跟挠痒痒一样。
  谢婉凝按得可认真了,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倒是萧铭修被她按得不轻不重的,没一会儿就笑出声来。
  “我按得不好吗?”谢婉凝捶了一下他的后背,“陛下怎么还笑起来了。”
  萧铭修半睁着眼睛,侧着头去看她的脸:“很好,就是怕你累。”
  谢婉凝催他:“陛下趴好,还没按完呢。”
  萧铭修就赶紧闭上眼睛,闭嘴不再言语。
  他原本以为被按完了还要再哄一哄她,结果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一下子就沉入梦乡。
  谢婉凝等他呼吸绵长起来,这才停了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累的手臂,等他睡熟了才轻手轻脚把他推着翻过来,给他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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