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造反狂魔——人生若初
时间:2019-01-22 09:29:07

 
    秦春沛还安慰道:“爹,你放心吧,这是在咱村子里呢,我们东边都听见声音出来了,西边的人家肯定早就出来了,就算是有贼也跑不了。”
 
    秦大山一想这话倒也是,果然镇定了一些,等他们父子俩走到青山村西边,果然看见那边灯火通明,周围的人家都起来了,男人们拎着锄头木棍气势汹汹,女人们也在围墙里头张望,可见青山村的人还是比较团结的。
 
    秦春沛扫视了一眼,发现大家虽然怒气冲冲的围着一户人家,却没有人闯进去,就知道那贼人怕是被围在里头了。
 
    秦大山也没贸贸然进去,抓着一个人问道:“叔,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人估摸也是憋了许久,拍着大腿说道:“哎,是大山啊,你们那边也听到动静了?哎,这叫什么事儿啊,今年年成还不算太坏,这些人就忍不住了。”
 
    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可不是,就盯着人家孤儿寡母的,忒不是东西!”
 
    秦春沛一路听着,东拼西凑的倒是拼接出事情的大致过程来,原来这家遭贼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村出了名的李寡妇家,按照辈分,他是要叫一声李奶奶的。
 
    要说这个李寡妇也是可怜人,从小就是李家买来的童养媳,李家对她倒是尚可,至少不会打骂,谁知道李家老俩口和她那丈夫都是短命的。
 
    这些年李寡妇带着唯一的儿子艰苦生活,要不是青山村的风气还可以,大家对他们也还算照顾,说不定都养不大孩子。
 
    李寡妇的儿子比秦小叔还小一岁,刚成亲一年,媳妇刚怀了七个月的身孕,日子虽然艰难,但李家三口人踏实勤劳,这些年眼看着倒是蒸蒸日上了。
 
    偏偏这时候,那该死的贼人居然盯上了他家,估摸着是看他们家人口少,屋子又是前两年李家小子成亲的时候刚造好的,所以才打起了主意。
 
    “作孽啊,李嫂子被推了一把,如今生死不知,她那儿媳妇据说动了胎气,怕也不太好了。”一个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对那贼人恨之入骨。
 
    秦大山挤了进去,就看见秦老村长一脸愁苦的站在院子里头,而在他身前五花大绑着两个男人,嘴巴里头塞了布片呜呜咽咽的。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年轻男人目眦尽裂的瞪着那两个男人,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显然愤怒到无法自制,如果不是秦老村长拦着,他怕是要冲过去打死这两人。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头走出来一个大夫,就是当初给秦小叔治腿的那位,他皱着眉头说道:“李家媳妇问题不大,就是受到了惊吓,动了点胎气,好好养着就是了。”
 
    一听这话,秦老村长心中咯噔了一下,忙问道:“那拴柱他娘呢?”
 
    老大夫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怕是不大好,虽然只摔了一下,但撞的不是地方,后脑勺那儿一摊子的血,能不能熬过去就得看命了。”
 
    这话音未落,李拴柱哀嚎了一声,朝着地上的两人就冲过去厮打起来,秦老村长拦了两下没拦住,只得说道:“罢了罢了,让他打一顿出出气也好。”
 
    最后到底是先让里拴柱泄了愤,秦老村长才带着一群人商量要怎么办,若是平时,这肯定是要送到衙门里头去的,偷东西倒也罢了,竟然还伤了人。
 
    但现在大雪封路,能不能走到衙门还两说,就算是送去了衙门,人被关起来了,李家这边一重伤一动胎气的,花费的银钱从哪里出?
 
    这种事情,别说是秦春沛,就是秦大山也没有插嘴的余地,都是秦老村长和几个族老来说话,最后几个人一商量,还是决定带上人把这两个贼子送回去。
 
    说送回去,当然不是他们村大发慈悲,而是得带着大部分青壮年闹上门去,一来是让对方赔钱,二来也得让其他村子知道,他们青山村不是好惹的。
 
    秦春沛作为半大的小子,有幸参加了这一次村子与村子之间的较量,那两混混在他们村子也不受待见,但这时候就是这样,一家有难,家家户户都得帮忙。
 
    只是这次他们理亏,虽说日子难过,但也只能拿出银钱来,不然青山村可是发了话了,等雪化了之后告到衙门,也得让他们倒霉。
 
    李家的事情暂时算了了,李寡妇病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只能靠着米汤养着,李家媳妇也一时半会儿起不了床,李栓柱只得自己照顾老娘和媳妇。
 
    这事儿一出,青山村家家户户都警惕起来,尤其是那些门户人口少的人家,这时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睡觉,以免被人摸到了家里头来。
 
    秦家的屋子在青山村中心地带,但家里头虽然有两个大男人,其余的却都是老弱妇孺,以至于家里头几个女人也警惕起来。
 
    秦大山和秦小山更是商量着,是不是两个人排个班,一人守一晚上,这样也好以防万一。
 
    秦春沛虽觉得事情不至于坏到这种成都,毕竟他们住的地方房子密集,又都是姓秦的人家,一点动静周围都会有人出来探看,就是小偷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看着家里人担心的模样,白天索性也不读书了,就在院子里头折腾。
 
    先是找出一批碎瓷片碎瓦片来,在磨刀石上磨得尖锐了,再一点点嵌到围墙上头,这要是不知道猛地一扎上去,怕是手心都得扎穿了。
 
    再就是在院子里头靠近围墙的地方挖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他的陷阱很简单,并不是那种深坑,毕竟他们的院子还有用,不可能绕着围墙挖一圈儿深坑。
 
    但就是这些看似简单的陷阱,若有人从围墙外头跳进来,没被上头的瓷片扎到,也会踩到陷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说不定还会被那些竹篾子划破小腿。
 
    一开始秦家人没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结果一段时间过去,再一看,秦春沛看似随意的陷阱居然一环套一环,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小偷小摸有来无回,但也别想悄无声息。
 
    秦小山如今的腿已经好多了,下地走路不成问题,他绕着围墙走了一圈,笑着说道:“哎,别说,我家大侄子就是脑子灵光,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秦春沛笑了笑,又把小黑牵了出来,让它暂时住在临时搭好的狗屋里头:“有小黑看家,这下子就万无一失了,爹,小叔,你们也能睡一个安稳觉。”
 
    秦大山听了,也忍不住笑道:“我家阿沛就是孝顺。”
 
    秦春沛笑了笑,暗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他一身的本事,这会儿却都盼着用不上,就让这个大周朝安安稳稳的才好。
 
    家里人女人们也看的惊奇,王氏还笑着问道:“阿沛,莫非县里头的私塾还教这些打猎的活儿?”
 
    秦春沛只是解释:“私塾里头自然不会教,不过老师屋子里头有许多书,有些书里头会写到,我看的时候都记了下来,也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郑氏笑着说道:“看过就能记下来,我孙子就是聪明,记性好。”
 
    王氏也连忙拍马屁:“可不是吗,阿沛可是十里八乡最年轻的童生了,明年保准能拿个秀才回来,到时候咱家可算是改换门第了。”
 
    一说这话,郑氏又有些忧愁:“哎,也不知道县里头怎么样了,这会儿大雪都没过大腿了,也没人敢出去看看。”
 
    主要是去县里头的路两旁都是山,山上的雪往下堆,直接就把路都给封死了,以至于现在家家户户都盼着雪赶紧化了,不然连年货都没办法采购。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人发自内心的许愿,逼近年关的时候,天气反倒是一日日的暖和起来,连带着原本冻着的雪都开始化了。
 
    雪水潺潺流淌,倒是露出雪花底下的一丝丝绿意,钱氏和王氏还特意去了一趟菜园子,总算是让当天的饭桌上多了一分绿色。
 
    南方的雪不扎实,看起来冻的厉害,等天气一暖和化得也快,从太阳出山开始不到五天,路上的雪就化得差不多了,虽然一眼望去处处还有白色,但已经不影响走路了。
 
    村里头似乎也变得热闹起来,女人们凑在一起商量着是不是一块儿上县里头一趟,可得把过年节的东西整顿好,男人们也乐意聚在一块儿插科打诨了。
 
    这段时间的天气太异常了,秦老村长担心县里头有什么变化,就与几位族老一商量,打算一个村子一块儿去办年货,分两趟走,一趟去的时候,另一半的人就留下来看家。
 
    秦春沛看着倒是心生佩服,觉得自家五爷爷很能居安思危,把好的坏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第十四章惨状
 
    腊月初八这一天,青山村的太半村民喝过了热腾腾的腊八粥,有牛车的赶着牛车,有驴车的牵着驴车,由青壮男子和妇人们组成的队伍出发了。
 
    秦大山钱氏也带着秦春沛出门了,而秦家二叔夫妻则负责在家看家,村里头大部分都是这么安排的,以免村里头有事儿没有人支应。
 
    一开始秦大山和钱氏是不想带上大儿子的,毕竟大雪封山这么久,谁也不知道县城里头什么情况,他们也怕唯一的儿子吃苦受累,一路上冻着。
 
    但秦春沛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外头的情况,缠着两人就是不放,最后他们到底是拗不过唯一的儿子,把他也带了出来,想着这次出发人这么多,也不至于遇到什么事情。
 
    秦春沛手里头还拿着那根趁手的棍子,一边走一边就当拐杖了。
 
    一开始还有人笑话他:“阿沛啊,你拎着个棍子做什么,难道还打算上山打老虎啊?”
 
    “阿沛,你可是读书人,这看家护院的活儿,让你爹干就得了,拎着棍子重不重?”
 
    秦春沛只是笑而不语,随着一步步的走路,周围的人倒是发现棍棒的好处来了。
 
    虽说雪大部分已经化了,但他们去县城里头的路可没有铺上青石,这会儿雪水一浸就成了烂泥巴,走起来费力气的很,有个棍子支撑一下确实是轻松许多。
 
    秦春沛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棍子拿出来递给爹娘,秦大山这会儿也不说他事儿多了,还笑道:“还是咱阿沛鬼主意多,这么走确实是方便多了。”
 
    钱氏也忍不住笑道:“可不是吗,要不怎么都说读书好呢,旁人都想不到这办法。”
 
    周围的人见了,也纷纷找起树枝来,因为这边是道路两旁,树木倒是真的不少,很快就有人找到了合适的“拐杖”来使唤。
 
    下手快的人找得快,下手慢的就难了,树枝统共就那么多,太细太短的也不能用,他们只能不死心的到处撇,指望能看到一两根合适的。
 
    “哎,那边有一根。”忽然,村里一男人喊道,没等身边的人反应就朝着路边走过去,一脚踩进雪堆,伸手去够那根一半都掩埋在雪里头的粗树枝。
 
    原本青山村一行人也没在意,毕竟一路上不少人这么去翻找,这条路两旁都比较平缓,也没啥危险的地方,他们从小到大来回走都熟悉了。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那男人伸手抓住那粗树枝,用力往上一拔,谁知道第一下居然没拔起来,男人心中觉得奇怪,暗道这树枝怎么看也不像是还长在地里头的啊。
 
    他不舍得放手,索性用力抓住费劲全身力气一拔,这一次那粗树枝终于被拔了出来,但没等男人高兴,就看见连着树枝被他一块儿□□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有死人!”那村人以往也是个胆儿大的,这一刻却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回走,甚至自己一个不慎掉了的鞋子都不管了。
 
    原本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的村人们也吓了一跳,有人骂道:“二愣子,你瞎喊什么呢!”
 
    那男人被叫了二愣子也不生气,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喊道:“叔,真的有死人,那脸色青白青白的,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青山村人面面相觑,妇人们都有些害怕起来,最后还是几个胆儿大的男人过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雪地里真有个死人,年纪看着大约有五六十岁,身上可怜的连个布片都没有,瘦的皮包骨头的,也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
 
    “这,这可怎么办?”钱氏也有些心慌,她紧紧的拽着儿子,生怕秦春沛好奇过去看,低声说道,“阿沛,别去看,多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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