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戏精夫妻——易楠苏伊
时间:2019-01-22 09:37:20

  张向阳把刚才他娘的话和这人的一结合,总结出来了,原身是想找个小三帮他生儿子。那个小三还是女知青,名叫魏玉红。
  他还想说什么,可对面那人却勾头往巷子外探,然后回过头朝他小声道,“知青下工了,我得走了。阳哥,祝你早生贵子。”
  说着,他直接从巷子口冲了出去。
  张向阳却气得半死,原身交得这是什么狐朋狗友啊?原身犯错了,他不帮着拉一把,反而在那边一个劲儿地鼓动。
  他提溜着水桶也跟着对方一起出了巷子,迎面就看到一群知青们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张向阳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几分畏惧,有的女知青甚至还朝旁边挪了好几步,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病毒似的。
  张向阳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哪知走在最后的一位女知青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但没躲反而小声说了一句,“今晚八点王家巷里见。”
  张向阳猛地一抬头,回头就见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知青穿着蓝色褂子往前跑,她跑起来的时候,垂在她肩膀两侧的麻花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所以说这是他的出轨对象?
  张向阳也顾不得多想,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在村子里溜达一圈,到底还是让他提到水了。
  他一连跑了四五趟才把水缸添满,累得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他揉着腰心里腹诽,难道以后他都要跑那么远挑水吗?这多累呀。他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该想个好法子,比如说给家里打口井。
  他扭头看向他媳妇,发现她正坐在廊檐下缝衣服。
  他搬着凳子坐到她旁边,她的膝盖上搭着一个笸箩,里面放着针线,她手里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原来这件褂子的手肘处被磨破了,她从别的旧衣服上剪了一个椭圆形,然后贴在破洞处开始缝。她的动作很快,但缝出来的线却一点也不歪,很是齐整,看来她是个手巧的。
  虽然自己无意间得了个媳妇,可张向阳却不打算跟对方离婚,去追求什么真爱。前世他和女朋友谈了七年的恋爱,到最后还不是败给了现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真爱,再说,他要跟她离婚,她的处境该有多糟糕,这年代对女人并不宽容,他何苦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真爱,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再说他还是个冒牌货,原主那么想要儿子,都没有跟这人离婚,可见她有多好。她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而且还贤惠,他完全没理由跟她离婚不是。
  许是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太久,何方芝把一处补丁缝好之后,她熟练用剪刀剪掉线头,抬头看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
  张向阳这才发现他媳妇居然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形如杏,清纯中透着水润,他惊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不知从何处伸过的羽毛挠得痒痒的,他轻咳一声,看向她的鼻梁,小巧又秀气,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视线移向她手上的褂子,“我想问下,咱们生产队上回打井是什么时候?”
  何方芝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张向阳迟迟没能等到她回答,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一个妇女,她在院子里扫了一眼,视线很快就锁定在何方芝身上,“向阳媳妇,快点,我家大柱从昨晚就开始发烧了。你快点跟我去看看。”
  何方芝愣住了,手指动了一下,手里的针立刻扎到她的手指,鲜血直流。她立刻用另一只手捏紧。但鲜血还是顺着指腹流了下来。
  张向阳见她手指扎伤,四下扫了一眼,却没发现棉花之类的。
  何方芝却从刚才她剪好的破衣服上剪了一点碎布头包了一下。
  她的动作很慢,心里乱糟糟的。她根本不懂看病,唯一会的也就是给人把脉,这还是她在闺中的时候,跟姐妹们闲着无聊才学着玩的,可现在却让她救命,这不是害人吗?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再耽搁,抬头看向来人,一脸愧疚,“大婶子,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发烧是大事,虽然我以前也当过大夫,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里没药,去了也没用啊。”
  妇女刚才就已经急得直冒火,尤其是见到她包那么点小伤口动作还那么慢,她就更气了,更不用说对方还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她登时就火了,“向阳媳妇,你是不是对婶子有啥不满意的?婶子给你赔不是。你就原谅婶子这一回。但是我家大柱从昨晚就发烧开始说胡话了。”
  何方芝急得一脑门汗,连连摆手,“大婶子,真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我手里没药,救不了。”
  妇女却根本不听,“以前大坡晕倒在路中间,你用一根大葱就把人救回来了。你一定能救我家大柱的。”
  张向阳在旁边看了,有点奇怪,但又一细想,也觉得他媳妇说得有道理,“大婶子,我知道你急。可发烧真的是件大事。咱家又没有药,你求她也没用啊。而且持续高烧可能会把人烧傻的。”
  烧傻?妇女登时吓得不轻,身子都哆嗦起来了,只是她却用怀疑地眼神盯着他俩瞧。何方芝硬着头皮点头,握着妇女的手,差点哭出来了,“大婶子,我真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家大柱虎头虎脑的,人又懂事,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肯救他。真的,我这里没药。您赶紧送他到医院去吧。如果您手里没钱,我去找公爹借你也成。”
  妇女这才信了,当下转身就往后跑,嘴里丢下一句,“你早说啊,耽误我这么久,我得赶紧去大队借毛驴,也不知道毛驴有没有被拉到地里干活去。”
  至于借钱,还是算了。找大队长借钱,止不定要耽误多久呢。
  张向阳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眼急手快地把人拉住,“大婶子,你送大柱去医院的时候,记得给大柱子脑门,胳肢窝和脚心擦点烈酒,这样能缓解一下。”
  也不知道从这到医院要多久,要是太远,人可能真的会烧傻。
  妇女立刻应下,“好,好,我记住了。”说着扭身就跑。
  张向阳松了一口气。身后的何方芝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瞧,眼里全是疑惑和不解。
  第 3 章
  “你这么帮她,不怕咱娘生气吗?”张向阳回过头来,就见他媳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登时愣住了。
  他娘会生气?刚才的妇女和他娘不对付?糟了!该不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吧。他抬了抬头,望了望天,轻叹一口气,“都是一个生产队的,能帮就帮吧。”想到原身亲娘那慈爱的目光,他又补充一句,“不过这事还是不要让娘知道了吧,要不然她还以为我不向着她呢。”说话的时候,他还冲她眨眨眼。
  何方芝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继续缝衣服,心中却是疑惑。
  大柱娘为人最是抠搜,平时省吃俭用省下钱全用来填补娘家。前几天,婆婆和大柱娘还大吵了一架。
  他刚刚居然能放下所有芥蒂告诉对方救人之法,如果是个心胸宽广的大丈夫,她自然不会怀疑,可关键他不是啊。这人该不会真的撞傻了吧?
  而且他很奇怪,从醒来到现在,居然一次也没骂过她,连句重话都没说,就连让他提水,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反而老老实实把水缸填满了。这也太奇怪了。
  她低着头的时候,没看到张向阳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抹了把汗,心里暗暗吐槽,这才醒来多久,就露出这么多马脚,真是太考验演技了。
  他还是别问她关于水井的事情了,多问多错,他捏了捏自己上衣口袋里的一点票子,暗暗想还不如找村里的小孩子打听一下。
  “我出去转转,一会回来。”
  何方芝抬头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攀升了。只是磕了一下脑袋,连走路的姿势也变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虽然有点荒诞,可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很快就到了吃晌饭的时间,张向阳终于回来了。
  他在生产队溜达了一圈,却连个鬼影都没遇到,后来到了下工时间,他才看到有许多人抗着农具从地头往村子里走。
  他担心遇到长辈,自己再叫不出称呼,到时候再丢人,当下转身就走。
  到了家里,何方芝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看到他回来,她笑盈盈地招呼他坐下,“回来正好,咱们开饭吧。”
  张向阳点了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饭,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长得很漂亮,鹅蛋脸,笑起来的时候腮边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她的性子还这么温柔,他真的很不理解原身为什么要找小三?
  哦,对了,原身是想生儿子。这个年代的人都有点重男轻女,好似家里都有一个王位要继承似的。
  何方芝见他一直盯着她瞧,心中越是笃定,“你快尝尝,我这菜炒得怎么样?”
  张向阳看着被她塞过来的筷子在她殷切的期盼中朝他面前的那碗蚕豆夹去。
  他夹着蚕豆刚想往嘴里塞,正在盛饭的何方芝突然眼疾手快的拿起筷子把已经凑到他嘴边的蚕豆夹走,嗔了他一眼,“不能吃蚕豆,你还吃。当心过敏!”
  张向阳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桌子,这碗蚕豆明明就摆在他面前,突然他有种很不好的猜测,他心里一个咯噔,面皮差点崩掉,紧张地盯着她瞧,“你明知道我不能吃,为什么还把这碗蚕豆放我面前?”
  她该不会认出他了吧?毕竟她是原主的枕边人,朝夕相处好几年,他又没有原身的记忆,她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很正常。
  何方芝刚想答他,只听右边的房间里传出孩子的哭闹声。
  张向阳有一瞬间的呆愣。什么情况?难道原身有孩子?哦,对!之前他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确实听到他媳妇说有孩子,担心离婚后,有后娘。
  何方芝已经起身,张向阳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也跟着她一起进屋。
  堂屋靠右这间房子非常小,里面摆了两张小床就再也没有别的空间了。
  两张小床上分别坐着一个孩子。
  两个小姑娘,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何方芝正在帮小的那个穿衣服,大的那个自己会穿。
  大的那个很快就穿完下地,也不等妹妹直接往外冲,却发现门口立着一个人,她仰着小脸发现堵着门口的居然是她爹,吓得小脸苍白,小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向阳有点不解,略一思索就猜到,原身这么破切想要生儿子,一定是个重男轻女的,对女儿肯定很不好。他刚想说不要怕,何方芝却开了口,“红叶,今天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蚕豆。”
  红叶眼睛一亮,在张向阳愣神的功夫,像条鱼似地猫着腰从张向阳的掖下滑了出去。
  另一个小宝宝听到有蚕豆一个劲儿地催,“娘,娘,我也要吃蚕豆。”
  何方芝帮她穿好鞋子,掐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床上抱下来,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像小鸭子似的一拐一拐地追了出去。
  等两人重新坐到位置上,何方芝才好似想起他刚刚提的问题,“把蚕豆放在你面前,是想让你喂红心的。”
  这人究竟是不是张向阳,端看他对两个孩子的态度。
  张向阳这才恍然大悟,他低头看着媳妇口中的红心。不用说,一定是这个小的,刚才那个大的叫红叶。
  他一把抱住红心放到自己腿上,搂着她的小身子,端起放在他面前的粥碗开始给她喂饭。
  红心似乎很不习惯他这动作,有点不自在,推搡着已经送到嘴边的粥碗。她这一动,玉米糊糊直接荡了出来,泼了一部分到他腿上。
  红心吓得不轻,身子僵住,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怯怯地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发火。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张向阳并没有发火,反而用很温柔很温柔地声音安抚她,“这粥不烫,红心,别怕。”
  张向阳虽然没在这年代生活过,可也知道这年代的粮食十分金贵,他以为小姑娘是怕被他骂,“乖乖听话,娘正饿着,爹来喂你。”
  红心这么怕他,一定是原身对她不好,现在他是红心的爸爸,怎么说也要担负起责任。
  红叶惊讶地张大嘴巴,何方芝把自己眼里的震惊掩盖住,起身找了块抹布把张向阳腿上的粥抹掉,然后轻轻拍了下已经发呆的红叶,提醒她,“赶紧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红叶立刻回神,跟饭菜做斗争去了。
  因为这一茬,红心倒没有再乱动,只是小眉头一直紧皱着,时不时怯怯地盯着他瞧,张向阳没有在意她的打量,反而很有耐心地舀起粥送到她嘴边。
  红心很乖,他喂一口,她就吃一口。张向阳时不时就夸她听话,好似她吃饭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红心羞得小脸通红。
  红叶鼓了鼓腮帮子,朝她娘做了个鬼脸,瞧咱爹居然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何方芝朝她笑了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给红叶夹了一筷子菜堵住她的嘴。
  吃完饭,何方芝带着两个小孩子到外面玩,说要编蚂蚱给两人,喜得两个孩子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冲。
  张向阳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其实挺喜欢孩子的,可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孩子,他还悬着一颗心呢。
  老天把他丢到这陌生的地方却连剧本都没给他,原身跟这姑娘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他真怕被对方看穿了。
  他草草吃完饭,就开始在屋里到处乱转,势必要早点摸清这个家东西的摆放位置。
  比如说哪间屋子是灶房,哪间屋子是放粮食的,地窖在哪?
  这些基本常识,他要是不知道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打谷场上有许多小孩子正在玩闹,红叶和红心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竹蜻蜓在转圈圈。
  看着两个孩子玩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何方芝会心一笑。
  也不知何时,身边走过来一个男人,离她约有一米远,视线看向正在打闹的孩子们,“方芝姐,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阳哥和魏玉红已经商定好,如果魏玉红给他生儿子,他就帮她弄到回城名额。”
  何方芝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她刚才还在奇怪今天张向阳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来他是想在外面养个小的,好给他生儿子,才没有在家里大呼小叫。她还以为他也被人附身了呢。也是,世上哪那么多孤魂野鬼要附身,这里又不是阴曹地府。
  就在赵志义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何方芝才嗤笑一声,幽幽道,“真是胆大包天哪。”
  哪怕在前世,官员想养外室也是要冒极大风险的,更不用说这年代,张向阳敢这么做,无非就是觉得原身好欺负。
  也是!他那种人,哪里会真心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心上。原身不就是因为被他活活打死,她才借尸还魂活了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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