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别说了。”
郝延秋呵呵的,“害羞了?好,我不说了。”
肖天明说,“我的权当是我说的,李白的呢?谁告诉你的?”
郝延秋皱眉,“怎么了?同学之间打听个志愿又有什么要紧?这还是秘密不能说了?”
郝延华说,“就是呀。我知道她和你很要好,毕竟是同学,我和她聊聊天,也没有什么的吧?她总不会为了这个生气了吧?”
“你别打岔,我问你,谁告诉你她要考A大国际关系专业的?”
郝延华的语气十分无辜,“是她自己呀。”
“她自己?”
“是啊,我去问她报什么,她自己说的呀。”
肖天明气得咬牙,“你——”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哎呀,我当时只是说,你报的是A大,我也想报A大,她也报了A大,大家未来还是同学,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也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直接改了志愿卡,像是很不愿意和我们同学似的。天明,你什么时候惹得她了吗?我真的就只说了那几句话啊。”
肖天明说不出来话。他隐隐的觉得这件事似乎是郝延华搞的鬼,但他听来听去,似乎李白也就是听说郝延华也要报A大国际关系专业就愤而不报了。十八岁的男孩子,哪里懂得女孩子心里想的什么。肖天明能想到的,就是李白误会他把她的志愿告诉郝延华,是生他的气,再多的,他就想不到了。因此,郝延华说原因在他他也不敢肯定。一时,只好气乎乎地说,“我的事,以后请你们少掺和。”
郝延秋似笑非笑,“哟,这话说的,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谁和你们是一家人?”
“呀,天明,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别说我就是和你一家人,天宇还是你弟弟。就说延华吧,这么大的姑娘,平日里你们俩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没看见。”
“我们什么事情?”
郝延秋暧昧的笑,“得啦得啦,延华害羞了。我们延华是小地方来的,比不上大城市的姑娘开放。这事儿我已经跟你爸说了,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好听,但毕竟都是年轻人,他也能理解。”
“你乱说什么?我和郝延华……怎么了?”
郝延秋摆着手,“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吧。只要不是特别不上道,早一天晚一天的,我都随你们去。”
肖天明还想再说什么,又觉得这种事再缠下去也无颜说的很明白,他性子软,又向来没有和别人吵架的习惯,便索性回到自己房间。
开学前,李白回来了。虽然上次她大哭时,李白奶奶在电话里听了李白爸妈说过几句,但因为李白就没和他们说多少,自然也没告诉李白奶奶多少。
李白回来后,肖天明来了几次电话,李白都不接,就让奶奶说她不在。李白奶奶说,“这是肖家小子惹你了?”
李白不吭声。
“你爸说那志愿的事,也和肖家小子有关?”
李白还是不吭声。
“那肖家小子知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
“知道这件事?”
李白有点气嘟嘟的,“爱知道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也和我赌上气了?”
李白憋了憋,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也没有什么。就是他那个后妈的妹妹,说肖天明告诉她我报什么专业,她也就要报,说我们三个还是同学。”
李白奶奶说,“听起来,这确实是挺小的事。你就为这改了志愿?”
李白不吱声。
“志愿不志愿,我也不懂,什么这个学校那个学校的,是你选的,你就去上。只是和你说了好多次,做人呢,要像鸭子凫水,脚下再努力,表面也要沉稳,不能咬牙切齿的坏了风度。你沉稳,你的朋友看了舒心,你的敌人看了闹心。你看你,人家不过是使了点计策,你就弄成这样。即便是真是他告诉她的又有什么要紧?谁和谁不说点话?”
李白执拗,“不,奶奶,我和他之间的事,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他不能告诉别人。他是我一个人的,我绝对不和人分享。他要是不能这样,我宁可不要他。”
“倒也不是不行,横竖不过是小事一桩。”奶奶说,“事情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太计较。但你对他、对自己都这么苛刻,将来怕是要在这件事上吃亏。到时候你自己记得别太后悔就行。横竖都是小事。”
李白奶奶没说错,三年之后,她果然为此吃了大亏。
志愿的事,肖天明后来也向李白做了解释。他说,他绝对没有向郝延华透露过她要报什么志愿;他临时让老师叫走了,而她刚好在附近,他让她领过志愿卡,但填好后是他自己交的。
李白不冷不热的听着。那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于冲动了,也不算占理。严格来说,即便肖天明真的和郝延华说了,又怎么样?就像奶奶说的,谁和谁不说点话?她不也一样和付颖说过肖天明的志愿吗?
根源不在这里。但根源却不是少女之口能说得出来的。
所以,在肖天明解释的时候,李白却并不想细追。得理不饶人是李白的性格,但这件事自己说不出来能明说的理,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强辩地说,“谁因为她啊?我是A大呆够了,要是一辈子在A大,有什么劲?A大附小、A大附中,如果连大学都是A大的,未来硕士博士怎么办?一辈子的A大的?腻不腻啊。”
“真的?付颖说,你是和郝延华赌气。”
李白心里说,你真傻假傻。嘴上说的却是,“是有那么点讨厌她,但我不至于傻到拿自己志愿赌气的程度。”
“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肖天明说,“以后这种事和我商量商量,别那么快做决定。”
李白嘴上非不服输,“我的事,我不能做决定吗?”她想起郝延华代接的那个电话,还有付颖听来的传言,心里就有气。她就说,“你和她说了也正常。同一个屋檐下嘛,都是同龄人,聊些知心话,也正常。”
肖天明没有听不出来这正常话背后的酸溜溜的劲儿,只说,“其实也很少说这些。”
在肖天明的语境里,“很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们不常深聊。但在李白的语境里,“很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们常聊别的、只是不说这些。
于是李白更冷地说,“是啊。我看你现在状态不错,看来她功劳不小。”
如果放在现在的肖天明的身上,他会解释说,“没有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十八岁的肖天明说的却是,“她也有可怜的地方。”
李白就举起可乐说,“那祝你们以后同学愉快。”
这一些,在现在的李白,全明白了。李白只是不明白的是,像这种对话,究竟只是因为当时两个人太年轻,还是因为当时两个人没有挑明,还是男人与女人的对话模式,本来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少亲在问《只许我爱你》。这文目前有重要问题没有解决,比如,男女主为什么分开、男主怎么把女主霸道回来等等。
再说了,总看霸道总裁你们不够吗。。。。。
第10章 4-2
人要经过很多磨炼,才能八面玲珑,既说得了弦外之音,又听得出弦外之音。等真到这个地步,即便不老,也是少年老成,经过了什么,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譬如李向樵。
对于李白来说,李向樵像太平洋,海水湛蓝,却深不见底。
以前闲时她也曾想,不知李向樵有什么故事。她也曾去他们调查常用的某些数据库中查询,没什么收获。她想不透,也懒得继续想下去。
爱或不爱的问题,对她来说不是问题。甚至两个人为什么在一起,她也不明白。也许就是为了做个伴儿、像养个小猫小狗?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李向樵有时带她出去应酬——当然,都是她自己觉得有趣,也愿意跟着去的情况下——她没有给李向樵丢过脸。也或许正是如此,两人还没分。在李白看来,李向樵可比小猫小狗强多了,鞋子一尘不染,衣服的领袖挺括,裤线总是笔直,什么重要节日也不忘给她买礼物,很体贴。
李白的朋友中,只有付颖见过他。是付颖结婚那天,李白喝多了,有人要送她,她把人赶走,掏出电话说,“我喝多了,你来接我吧”。就挂了电话,人趴在桌上。
后来,李白的电话一直响,付颖代接了,对方立刻问,“你是哪位?李白呢?”听完她报了身份后,很客气地说,“我是李白的朋友,大约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到 A市。麻烦你帮我替她在酒店开个房间,把房号告诉我,我回去后接她。”
付颖没有走,陪李白坐着,一直等到李向樵来。
李向樵进来看她那身打扮,知道是新娘子,先是道了贺,又谢了他们,然后一路抱着李白,直到放进车里。
返身和他们再见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包。
“恭贺新婚、白头偕老。”
那红包分明是自己酒席上提供的那种。他们因为喜宴已经结束,只等着送李白,便把东西都拿到房间里。却不知什么时候,让李向樵拿了一个,连红包都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