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傻,一棵树吊死,先吊肖天明那棵树,一吊几年。如今又吊李向樵的这棵树。”
这样又这样过了一年。
春天来了,夏天也来了。A市每年夏天热的让人喘不过来气,今年尤为热。付颖单位轮番去海边疗养。所谓的疗养,就是年假的变种。医院出面团购了个宾馆,单位和个人各出一半费用,相当于度假避暑。员工可以带家属,但成人家属需要自己掏钱。
付颖的女儿小,老公要留在家里照看女儿,付颖就带上了李白这个家属。
上了飞机李白才发现邹一青也在,邹一青见了她仍颇为殷勤。付颖小声说,“看看看,又一春在向你招手。”
李白打了下她一下。
度假村在一个才开发的海岛上,岛上的居民整体搬到陆地上,这个岛屿被开发成度假之地。付颖颇为赞许,“什么塞班泰国的马尔代夫的,夏天来来这里也不错,路程近,费用也便宜。”
夏天天黑的晚,吃了饭李白想爬山。按地图指示,从宾馆到山顶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付颖一听连忙摆手,“不去不去,那么远,可要我的命。实在要去,就坐电瓶车。”
坐电瓶车破坏兴致,李白当然不想,她正准备自己去,邹一青说,“正好我也想去,那就一起吧。”
付颖瞬间冲着李白挤眉弄眼的。
夏天的天慢慢暗了下来,路灯次第亮起,小虫子也唱起了歌,人少,很安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邹一青客气而有分寸的问了肖天明的现状,李白也谦虚而又有分寸的替肖天明做了回答,邹一青说,“我挺羡慕他有你这么个同学。”
李白嘿嘿不语,模糊的想起两年前自己和肖天明都是某新闻事件的当事人,感觉跟作梦似的。尘归尘,土归土,只有她和李向樵还没有着落。这么一想,心里有些惆怅。
到了山顶,凉风扑面而来,身上的暑意顿消。原以为会有下坡路的,没想到山顶就是尽头,往前就是断崖,下面是海,虽然有点黑的,但海水拍着山石的声音清晰可闻。李白站在观景台的铁链前往下看着,“这个地方还真有点可怕,适合当侦探小说里的谋杀现场。”
邹一青让她的话逗的哈哈大笑,“你为什么不说适合当爱情小说里的殉情之地?”
李白有点尴尬,“好像也是啊,这里明显更适合情侣来。”话一说出来,她就有点后悔,这话说的有些暧昧。
她正搜索枯肠的想再找点词儿,看又爬上来两个人,女的在前,男的在后。观景台是往前突出的一块岩石,面积有限。他们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了,既然后面来人了,李白就想把位置让给后来人。她耐心的等邹一青拍完照,才和他一起转身离开。
山上有树,路灯在树木中间,散光有限。走的更近时,李白才看清了来人,她的心忽的狂跳起来,脚下却停了,邹一青转过头来,“怎么了?”
来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四个人就这样停在了路中间。她和他遥遥相望。
邹一青的问话让李白如梦初醒,她垂下头,默默闪到路边。邹一青以为她是要让路,也跟着站到她旁边。
一个女声迟疑的响了起来,“你不是?”
“朱颜,”他的声音一贯温和,“先上去。”
她半低着头,看着两个人的脚依次在她面前过去了。
回程她很沉默,邹一青可能也看出来她的异样,便也不作声。他们的住处遥遥在望时,她说,“邹博,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
邹一青让她注意安全,两人就分开了。
李白的心里发闷,她找了个石椅坐下。意外的相遇,还是他们同行,给她造成很大的冲击。她还是过高的估计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根本没有那么大度,也没有那么潇洒,她所谓的交给时间,只是一种鸵鸟式的“眼不见,心不烦。”一旦真的见到他们有牵连,她岂止是方寸大乱所能形容。
她站着觉得累,坐又觉得烦,坐立难安的等了一个小时,电话拿出、收起的无数遍,在她都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屏幕上终于显示出她等待已久的人名。
她一时紧张起来,点了三遍才接通成功。
“小姑娘。”他叫了这一声,她的泪就下来了。
她拿手背擦着泪,“干什么?”
“我的头顶上有好大的月亮,虽然不够圆,但是又大又白。你看到了吗?”
她仰头看着那月亮。澄清的天空中那三分之二的月亮熠熠生辉,旁边星汉隐约,远处树木叠起,显得夏夜格外幽静。
她的心就这样静了下来,她拿手背沾了沾眼睛,“嗯。”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过去这一年,我经常这样想。”
她笑了,“死大叔。”
表情都要这么含蓄,真是个大叔,是他一贯的风格。但他这一句话,胜过了许多,她惶惑的心因为这一句话而安定了下来。
“小姑娘现在在哪儿等着我呢?”
她不自觉的带着一点撒娇,“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因为我是你的大叔呀。”
她撒娇的哼了声,“大叔坏,和别人来这里度假。”
“小姑娘也跟着别人来,也把大叔吓了一跳。”
她心里的甜蜜就这样满了上来,“切,才不相信大叔会紧张,大叔刚才明明很镇定。”
“那是因为大叔要把握全局,不想让四个人尴尬,大叔想自己和小姑娘聊聊天儿。”
她又低低的笑了,“死大叔。”
他温和的笑顺着电话传到她心里,“好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她说了,收了线一心一意的等着他。
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她的心咚咚的跳着,他踏着月亮的清辉而来,直至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她还能感觉到他的一点气喘和急促的心跳。
他的吻一直是温和有分寸,从来没有这么热烈的吻过她,仿佛想要把她融化在自己的吻里。她踮起脚尖,也同样激烈的回吻着他。
“小姑娘、小姑娘,”他喃喃的叫,“我想你,小姑娘。”
“我也想大叔。”
他更深的吻了下去。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他低声说,“你那里方便吗?或者去我那里?”
“朱颜不在吗?”
“不在一个房间。”
提到朱颜,她的心又冷清了下来,她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算了,毕竟不大好,我也不想偷偷摸摸。”
月光把她脸上的惆怅表露了出来。他拉着她的手,“去我那里。”
“不去。”
他弯腰打横把她抱起来,她在他身上扑腾,压低嗓子说,“你放我下来。”
“我想起以前在部队的负重训练。那时候我们觉得是天经地义,没人叫过苦。”
“我是你的负担啊?”
“甜蜜的负担。”
她几经抗议,他在临近宾馆大门放她下来,依然紧握着她的手,到了房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经过刚才的活动,两个人身上都有汗意,互相交吻的时候,彼此的气息就混在一起。他肩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光,让他愈发显得男人气。
“叫我大叔。”他低低的说。
她的声音低而软,“大叔。”
他抱着她的胳膊顿时收紧,吻着她的力道也骤然加大,他把她抱上床,一面吻着她一面说,“一会儿多叫我几声大叔。”
她有点好笑,就连着叫,“大叔、大叔、大……”
她的唇被他堵住了。
他几乎是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虽然相连之处只有上下两处,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的叫了声“大叔”,他的力道更猛烈起来。
李白莫名的想起刚才他说的负重训练。经过负重训练的男人,真实的力量果然惊人。
她索性长吸一口气,以攻为守的攀住了他,又叫了声“大叔。”
他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中,一手扶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钉在床上,“乖,今天没分寸。”
她随着他起伏,跟着他律动。他虽然力度大,但即便在最兴头上,也只是低低出声,不像她定力全无。
他一向做完后会吻她,这次也不例外,“今天有点放肆,可能没有顾到你。”
李白听的脸红,呸了声,“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彬彬有礼”。
他揽着她,“我平日很重视你的感受,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