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裙下臣(穿书)——禾息宁
时间:2019-01-23 09:36:20

  邓如衡冷笑不已。
  天色微曦时,他便去她房里,想知道这人是否还在里头,结果不对劲得很。
  推门而入,没有看到邓筠溪的身影,反而见到夭枝俯首在桌面上,目含惧意的看着他。
  邓如衡见状,勾唇冷笑,很好。
  夭枝替她打掩护,沉姜带她逃出,她邓筠溪真是养了两个好丫鬟。
  笑意凛然,不达眼底。
  他握紧拳头闷起声锤向案台,台上的摆饰品被这力道弄得一颤,交珠铃铛哗啦啦作响,清脆无比,叫他心里愈加烦闷。
  真是女大不中留。他在心里咬牙切齿道。
  过了会,他压制着怒气,转过头吩咐起站在一旁的明岚:
  “你去派几个影卫暗中保护小姐。”
  音落,明岚单手抚肩,恭敬的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门被掩上,邓如衡一脸阴沉,拳头也在不断收紧着,并发出咯咯的声响。
  唯一的妹妹,除了宠着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可若这个妹妹恃宠而骄……,呵,回来再好好收拾她。
  还未到达姜川城。
  一路上都响着马车沉重的轱辘声,没有意识到陷入危险的邓筠溪,此刻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头,心里莫名怵的慌。
  忽然,外边一道闷雷落了下来,邓筠溪在榻上缩作一团,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闷雷给吓了一跳。
  要不是前几日与沈将离去茶楼听说书人讲的什么劳什子《民间异闻录》,她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都是自己吓自己,可是邓筠溪越发待着,心里的发毛感越强烈。于是她忍不住下了塌,趿着鞋子赶着出去。
  撩开帘子,一束黯光落到她脸上,她看到了外头的光景后,心里怵的更慌了。
  昏暗的天空没有星月,阴沉沉一片,就像是被人将墨汁给倒扣了。偶然却会闪出一道紫光,如同昙花一现般,顷刻间又隐去,伴随着闷闷的轰隆雷音。
  大道宽敞,肃杀萧凉。野草拔高,聚作一团,密布得让人怀疑里头是不是蛰伏有毒蛇。树木长得怪异且狰狞,有的极其瘦高,却是枯枝无叶,有的长得宽大,但弯腰幅度极大。
  这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长得都很野性,透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极像一头头张牙舞爪的凶兽,戾气逼人,吓得邓筠溪心里直直打鼓。
  “小姐出来作甚?”沉姜看她脸色不是很好。
  邓筠溪咽了咽口水,然而脑子里那说书人的故事一直回忆个不停,再结合此情此景,她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点颤,“……我们何时能到姜川城。”
  沉姜认真的赶着马车,便没有注意她的异样,她回,“不用半个时辰便到。”
  不用半个时辰……
  邓筠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起风了,小姐还是进去吧。”沉姜关心她一句。
  然而“进去”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邓筠溪,她倚着前窗,死活都不肯进去。
  “为何不进?”沉姜奇怪问道。
  “……里面太黑了,我害怕。”邓筠溪委屈巴巴的嗫嚅道,仰着脸,双瞳如剪水般干净澄亮。
  沉姜一愣,随即语气含笑的应了声好,“那小姐可坐稳了。”
  于是车又行了一段路,至少她睁着眼睛能看到沉姜,而不是一片漆黑,终归心里安了点。
  路程无聊,她看到前面有一个高台,台上点有亮眼的火光。
  邓筠溪心中一喜,姜川城要到了。
  于是,她这紧绷的心才稍微松懈了一些些,于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取些牛乳过来吃。
  转过身,她手攀起木板,再往上移一分时,却摸到了一点湿润,轻微这一下,邓筠溪像是触电般的收回手。
  大脑反应没跟得上生理反应,她只是这点触碰,便啊的一声叫出,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
  邓筠溪脸上布满了惊慌失措,因为那抹湿润之物还大幅度的跳动了一下,指尖残留有黏稠,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再联想起说书人那句句惊心的话语,她心里更是发毛。
  沉姜被邓筠溪的惊叫给吓了一跳,于是她下意识的勒紧马,同时背后也受到了一撞。
  下一秒,她就看到邓筠溪擦过她的肩头向下跌倒,瞬息间,沉姜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沉姜心里即是焦急又是担忧的开口道。
  邓筠溪被拉回在车舆上坐着,此刻她正后怕似的捂着胸口喘气。精神从入夜便一直紧绷着,直到方才不小心碰到那个会跳动的湿润玩意,便瞬间崩溃。
  她从腰带里抽出绣帕不停的擦着左手,眼泪簌簌的往下流。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前面的那辆马车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等隋君清走过来时,他看到她干脆利落的跳下了马车,刚刚还攥在手中的绣帕被她扬手丢了。
  隋君清还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就见她一个箭步上前就抱紧了他的腰,泪水像不要钱一样掉个不停。
  腰间被紧搂着,隋君清以为自己会心生嫌恶而推开她,结果很奇妙,他不但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还想摸摸她的脑袋……
  泪人长得小巧玲珑,身高不过到他胸前下一点,此刻她正搂着他的腰而哭得抽抽搭搭的。像是溺水已久的人,突然抱到自己的浮木。
  隋君清觉得这种想法实在诡异。
  她哭得太厉害,他没办法说什么,而且他好像也不是特别想安慰她。感受到自己胸膛的一片湿润,隋君清有点无奈了。
  不禁想起那日在水宁寺时,她也是这样抽抽搭搭哭了很久,一边哭,一边打嗝,简直傻透了。
  “隋君清,我不想……我不想回那个…那个轿子了。”
  “我不要回去…回去了。”
  “…里面有鬼……”
  邓筠溪说完后,搂着他腰的力道更是收紧几分,倒是真的被吓到了。
  毛绒绒的脑袋格外令人疼怜,鬼使神差间,隋君清便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一会儿,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就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假装一切没发生的样子。
  “真的有鬼……我不要回去了……”邓筠溪深埋在他胸膛里,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微抬肘间,双掌附在她脸上,掌心沾到她颊边的泪水,可这双手捧着她的脸,他只觉是捧了一上好的凝脂玉,很软,很嫩,他没忍住,轻捏了一下,很滑。
  邓筠溪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她一直一颗心的哭喊着有鬼,我不进去,那是鬼养出来的阴物。
  隋君清捏了捏这吹弹可破的脸颊,随即逼迫她抬起头,也从而拉开了一下两人的距离。
  垂眸落下,他看见她双眸水光盈盈,像朦胧雨雾,又像湖中月色,小巧的鼻头泛起一些红,神情似乎有些后怕。
  隋君清对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被放轻了些,“这世上没有鬼怪的。”
  邓筠溪抽搭着,“可是……可是我刚刚……摸到了。”声音到后面变的有些虚了。
  隋君清捏了捏她的脸,随后侧过头,看了一眼裴绝,裴绝接到示意,快步走向邓筠溪的马车。
  借着沉姜递给的灯盏,他总算找到了被邓筠溪说是鬼养出来的阴物。
  于是他默不作声的单手拎起那玩意的后腿,从马车里慢慢的退了出来。
  落地,他扬了扬手中“呱呱”乱叫的肥硕□□,道,“估计是赶路时从车窗跳进来的。”
  邓筠溪愣愣的盯着那不停的扑通着四肢的□□,一瞬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目光也涣散着。
  见状,隋君请便敲了敲她脑额,好让她自己早点抽回魂。
  被敲了脑袋的邓筠溪下意识抬手护住了,模样好笑得紧。
  隋君清不禁唇角轻勾,极轻的弧度,一瞬便隐没。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声音寡淡道,“既已知晓是什么,那邓大小姐可以放心回马车了?”
  “不可以!”邓筠溪瞬间回过神,眼神慌乱,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几分,拒绝得很快,“万一……这万一里面还有呢?”
  她抬头,却只能看到他清瘦的下巴,于是她便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小步,见他神色冷凝,情绪难辨。
  她嗫嚅了一下,请求道,“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还没说完,他就拒绝了。
  “怎么不可以?你都还没听完我说完呢。”邓筠溪委屈巴巴道。
  “想都别想。”隋君清态度冷硬,她那什么想法他会不知道吗?
  还没等她开口,他又加上了一句,“若还惧怕,你便随你家丫鬟坐在车舆上,自然,步行也可。”
  说罢,便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了,十分干脆利落。
  邓筠溪气噎,于是将哽在喉咙的话都化为满目幽怨而瞪着他,唇角正下压,流露出几分不虞。
  随即,她看着他进入了马车,之后自己很不甘心的也回了自己的马车,与沉姜一块坐在车舆上。
  乌云沉如墨色,伴有闷雷滚滚。
  进入姜川城,四人找了个客栈落脚。一共要了四间房,则邓筠溪执意要与隋君清是隔壁,不依便不饶了。
  隋君清被她的纠缠功夫打败,遂便随了她。
  等一切收拾完毕,邓筠溪一身清爽的去敲响隔壁隋君清的门。
  “谁?”他近乎薄凉的嗓音从门内传来。
  “我。”邓筠溪回道
  “……找我何事?”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斟酌之意。
  “约你下来用宵夜。”怕他拒绝,邓筠溪紧接着便威胁道,“你要是不下来,明天你就自己去灵西县,而我留在这里,到时候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
  话没说完,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邓筠溪瞬间收声。
  隋君清换了一身碧玉色的长衫,色青之悠,气质天成,身影颀长,皎皎若玉树临风。
  “隋公子是否很喜欢青色?”邓筠溪略一挑眉稍,唇畔留有一抹浅笑。
  “尚可。”他目光淡淡,敷衍回道。
  “这样啊……,随我下楼吧。”她说道。
  说罢,她便回过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了。来到一楼,两人坐了下来。
  方桌上,只有两碗红豆粥,其热雾氤氲,飘香着甜味。
  隋君清盯着那碗红豆粥,目光渐渐阴冷。
  “不就一碗粥而已嘛,你至于这样吗?”邓筠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十分无语道。
  隋君清拿起勺子,漫不经心的舀起又放回,“南国生红豆,春来发几枝。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
  “收起你的心思。”他冷冷的看着她,声音瞬间冰寒。
  “不可能!”邓筠溪拍桌,“叫我收起心思就等于叫我去死。”
  隋君清唇角一挑,泛起冷笑,不予她任何回复。
  过了几会,“那好,我问你一件事情。”她调整好情绪,缓缓说道。
  “何事?”他回。
  “你以后会不会迎娶沈将离?”她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眸,沉声问道。
  “会又如何……”
  “不如何。”邓筠溪忽然勾唇冷笑,“你顶多会和草原有一个约定而已。”
  “……不会又如何。”
  “那这就是个最明智的选择。”邓筠溪眸光一柔,含着三分笑意,对他说道,“这也会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哦。”隋君清声音冷淡的回了她一个字,面无表情,不动如山。不知为何,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隋公子感情变化的节奏有点快,这个啊,是有原因的~
 
  ☆、暗象藏危风波起
 
  翌日晨。
  碧空如洗,晴空万里。
  邓筠溪推开窗,俯视下来,便将姜川城早市的情景给纳入了眼底。
  闹哄哄的,极其热闹。且今天的天气很好,实在很难想象半夜那会儿,风雷交加,大雨倾盆。
  忽然房门被叩响了,“小姐,下来用早膳了。”
  邓筠溪应了声好,也便慢悠悠的出了去。
  下楼,她便看到了隋君清神色自若的在饮着早茶。邓筠溪看到他,就觉得好郁闷,昨晚不欢而散,叫她对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感到好生气好生气。
  一觉过后,虽然不生气了,可是她在他身上碰壁太多,终归心里不平衡。
  坐下,邓筠溪拿起一块鲜花饼咬了一口,闷声对他说话,“我学过算命。”
  隋君清眉眼一抬,随口接道,“所以呢?”
  “我给你算算好不好。”她回。
  “不好。”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免费的!”
  “不——”隋君清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得到拒绝的答复,邓筠溪心里冷哼一声。搁下吃得仅剩半块的鲜花饼,她便开始盯着隋君清的双眼,其眉眼肃然,“你再说一遍?”
  “不算。”隋君清偏了偏头,没有迎上她的目光。
  紧接着氛围沉默了一瞬。
  “嗤——”邓筠溪蓦地一笑,“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连什么都不算?”
  她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语调懒懒,像三月春风拂柳般,“这可不行啊,别人见免费算命还会去算个东西,结果你什么东西都不算。”
  这句话说得实在带刀,实在刺人。隋君清眸光飞速掠过一束暗光,可明面上他却也没什么反应。
  唇角牵扯出一抹轻笑,如昙花一现般,笑意也不尽眼底。他搁下茶盏,看向她的目光大有其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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