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大姨妈来了,真的不能喝酒!”阿翘连忙道。
小光头听见这话脸一红,“不让你喝,去一趟就行。”
他这次主要是想有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好问一问那天晚上的事,偏偏这个人怎么说都不听,死活不肯跟他去。
慕见轻为难了。
“要不,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听谁的。”
阿翘顿时紧张起来,使劲搓了搓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卫烨也有点小紧张。
最后,一个石头一个布,阿翘是布。
“幸好幸好……”阿翘摸摸胸口,松了口气。
然后小光头就一个人去泡吧了。
阿翘高高兴兴去给莫仕浇水。
慕见轻看白泽闲着,于是把盒子打开给他看看。
“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泽一嘴薯片渣,眼睛一看见这玩意蹦的三尺高,直接摔下沙发。
“妈耶!老老老老……老大你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慕见轻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白泽趴在沙发背靠上,浑身都在抖,“这东西见不得人的,得好好藏起来。”
“是么?”
“当然啊,万一被人拿走就完了,这东西不是一次性的!!用了还能用的!!!”
慕见轻呆了。
不是一次性的?用了还能用?
意思就说,这根木头在手,看哪个鬼魂不顺眼就捅上去,比她刻了莫名其妙花纹的匕首还管用?
“真的能杀妖怪?”慕见轻问道。
白泽擦擦汗,“我都怕,你说呢?不仅仅是妖怪,一些修为不高的神仙被捅了一刀也会元神散尽。”
“还能杀神仙,这么厉害?”
白泽:“这是扶桑树上的一根枝丫,而扶桑树传说是在十个太阳洗澡的池边生长,那里奇热无比,扶桑树能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自然是厉害的。不过自从老神陨落,昆仑山通向天界的入口被封了,就没有人再见过扶桑树了。”
慕见轻收好盒子,“看样子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啊。”
白泽点头如捣蒜,“最好藏起来,你用不着的。”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慕见轻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还是没说出口。
直觉来的快也走得快,甚至没给她留下什么线索就跑了。
“那藏在哪安全?”慕见轻问道。
白泽想了想,“这根树枝最后归你,说明它认你为主人了,你把你的血给它喂两口,别人抢走也没用。”
“还有这样的事?”
“神木都是有灵性的,也算是修炼而来的意识,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做别人的帮凶。当然,如果你还没收它就被人拿走了,那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是什么意思?”
“它找了你这么久,你却不认它,它伤心过度,或许会修炼成人形,或许会甘愿沦为别人的凶器。”
慕见轻摸摸下巴,看样子还是得认它啊。
不过,她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认它。
上次是让小光头护法,今天是没办法了,小光头被她派去泡吧了,这里能找的,只有宗易。
她把盒子带上,回家去。
***
卫烨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任务。
这个酒吧里就他一个人,其他的不是鬼魂就是妖怪,看他新奇,胆子大的还喜欢往上蹭,卫烨憋了半天,冷着脸装严肃,最后泡了一个多小时的吧,都没见到他们的老板——那只叫初旻的花蝴蝶。
卫烨想了想,还是得主动问。
早点得到消息,他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于是,他走向一边的吧台,随手拉了一个树妖。
“你们老板今天不来店里么?”他们老大慕见轻可是每天都会来的。
红柳记得他,上次在他们酒吧门口拿着棍子把一群小鬼揍得哭天抢地的那个光头,只是现在长出头发了。
“老板有事去了。”他答道。
卫烨拧着眉,“有什么事去了?”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调酒师。”
卫烨:“你们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红柳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有。”
“什么?”
“他隔三差五就给我们发红包,五位数的。”
卫烨:“……”
这个慕见轻倒是没有做过。
“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
卫烨不作声了。
该怎么说,跟他说:我们老大说你们老板有杀人的想法,想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
听着也太不靠谱了点。
他果然就应该把阿翘带过来的。
***
店里阿翘刚刚洗完澡,窝在二楼沙发上看电视。
老大不在,大佬也没回来,白泽在一楼看电视,她一个人霸占整张沙发和电视,超级开心。
只是开心开心着,就哭了出来。
一个人的时候是最自由,同时,也是最孤独的时候。
阿翘抽了张纸擦擦眼泪,掀开衣服看看自己肚子上丑陋的疤痕,觉得鼻子酸酸的。
一般人生孩子才会留下这玩意,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男人都没有更别谈孩子,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多了一道这么长的疤,而且时不时还破开,害她缝了一道又一道。
哭完后觉得心里好受许多,阿翘瞥到边上多出来的一个书柜。
是白泽找人弄的,专门用来放别人寄过来的信件,他都分类放好了。
阿翘过去看看,最下面的都是以前的、已经处理过的,上面一个格子里则是没有处理的。
她随意抽了几封信看了看,大多都是抱怨家里情况不好,询问如何改善财运或者是问姻缘的,看着怪没意思,阿翘直打哈欠。
最后一封,她摸了摸信封,不太厚,于是打开看看。
看见信末尾的地址,阿翘身子一僵。
原本疲倦的脸上忽然没了任何表情,再然后,眼睛逐渐睁大,脸上满是惊恐,把信急急忙忙塞回原处,电视都没关就跑回自己房间。
她快速锁上门,从抽屉里拿出针线包,掀开衣服,照着原来的疤痕一圈圈缝上去,缝的满手都是血。
阿翘一边哭一边默念——
“千万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第38章 吃人
慕见轻一到家就发现自己床上躺了个人。
嗯,就是那只年迈的老妖怪。
不过也正好,她今天需要人帮忙。
慕见轻把人弄醒,又四处看看,没发现兮兮的踪影,心里嘀咕:兮兮好像格外怕他,每次他在这她就出去。
兮兮在猫界朋友挺多的,估计是出去跟人玩了。
宗易翻了个身,脸朝下趴在床上,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上撩了些,露出一截腰。
慕见轻本来是不想看的。
男色当前,她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想着,这人怎么感觉背上有伤?
不是那种刀疤,而是跟烧伤一样,皮肤扭曲,因为皮肤白,今天凑得近才看的出来。
“诶,能帮帮忙么?”慕见轻戳戳他肩膀。
宗易看着她,眯着眼,不太习惯窗帘打开后屋子里的光,声音也哑哑的,“怎么了?”
“白泽说这块木头需要认主,想让你帮我护法,我好滴血认亲。”
他嘴角抽抽,滴血认亲,亏她想得出来这个词。
宗易坐起来,盘着腿,看了看那块木头,“你要是真的认了它,或许会对你不利。”
现在倒是还好,谁都不知道慕见轻拿了这东西,万一被人传出去,有这么一个威胁妖怪们生存的东西在她身上,到时候就不是小鬼的问题了。
“但是我不认它,被别人拿走了,不是更不好么?”慕见轻说,“反正从小到大它们都觊觎我的灵魂,也不缺这一个玩意,多了它我还多了一个用来保命的东西,不是么?”
“可以毁了它。”宗易说。
盒子里的木头忽然泛起火焰,这东西好像有灵性,听见宗易说要毁了它生气了,眼看就要浮起来,却被一股力量压回了盒子之中,它身上的火焰也就消失了,偃旗息鼓,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慕见轻看着这根木头,心里的那一丝熟悉感又冒了出来,犹豫半晌,“它对我有用,不能毁了。”
那个妖道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修为有多高,万一平常的东西杀不死他,有了这根焚木,慕见轻才能放心。
宗易并不支持她收了这根木头。
她刚去小鬼城就有人让她带信来人间,信的内容还对慕见轻现状描述的那么详细,实在是诡异。还有这根扶桑木,如今又回到了她手里。宗易有种感觉,慕见轻始终在别人布的局之中,无论他怎么把人拉出来,都会有其他的人或事引她入局。
慕见轻低头想了好一会,到底怎样宗易才肯帮忙,她又没什么可以贿赂他的。
不过……这人只跟她亲近,不会是那啥她吧?但靠着这层关系利用他,总觉得有点不好。
过了会,宗易看她不愿意毁了它,拿起那根木头仔细看了看,忽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心,再次握上。
血没有掉下来,那根木头似乎吃的很不情愿,慢吞吞的,不过在宗易手上冒出白光之后它就老实多了。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慕见轻就这么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刚想说什么,身边就出现了一层结界。
这道结界比她设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她呆在里面,四周都是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宗易把匕首递给她,“该你了。”
慕见轻老老实实划破手心,开始滴血认亲。
她这个过程比较久,突然安静下来,慕见轻问他:“这样有什么用呢?”
宗易手上的伤口已经没再流血,皱着眉头看着那根木头,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没完?”
那根木头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了盒子里。
慕见轻:不是吧,这东西故意的?!她的血有那么好喝吗?
宗易拉起她手看看,划的口子有点大,这会还在往外渗血,他用指腹在伤口上抚了抚,“没人说扶桑木不能同时认两个主人,它也是我的东西,那些妖怪就不敢缠着你了。”
慕见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好像听懂了。
这话的意思是:有我罩着你,就没人敢碰你了。
突如其来的撩是怎么回事……
***
第二天慕见轻带着新玩具回到店里,昨天某人帮了她一个大忙,当然,还是有要求的。
要求就是,慕见轻必须住在店里,应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吧。
就这么,那间刻着她名字的屋子最终还是成了她的。
白泽看她这么高兴,他眼珠转了转,然后在沙发上滚了一圈,问她:“老大,有件事问你。”
慕见轻难得听他这么一声温顺的“老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了?”
白泽脸上忽然有些麻麻的,不太好意思,小声问她:“那只九尾猫最近怎么没回来?”
慕见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地挪开目光,“兮兮大概是和猫界的朋友出去玩了吧。”
白泽立马道:“公的母的?”
说实话,慕见轻作为一个人类,习惯了男女,他突然问这么一句“公的母的”,她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