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而归——Boss爱吃鱼
时间:2019-01-23 09:37:05

 
但因为这句话,宗易记仇了。
 
发动油门,慕见轻被吓了一跳,一瞬间就忘了自己要问人底细这件事。
 
她的小弟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不是当初做保镖的时候太累或者受了欺负,她这么一问,勾起人家的伤心事,所以不高兴?
 
慕见轻自以为分析的很不错。
 
一路上,她拿着手机看地图,往西走,碰上有水的地方就下来看看。直到夜幕降临,她走的腿发酸,也没找到沈曼曼死的地方,看着地图上还剩的三个,而且再过几分钟他们就到了郊区。
 
这片地方已经盖起了别墅,一片别墅群,但只有几盏灯亮着。
 
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闲着没事买个别墅玩玩,有时间才会过来住上两天,平时都是请阿姨过来打扫。
 
仅剩的三个地方,最近的一个就在这片别墅群后边。
 
慕见轻在车上祈祷一定要是这个,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地方,黑色的车掩在夜色里,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她们绕路过来,也没碰到什么人,更别谈惊动这里的住户。
 
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湖也被修的很好,周围加上的防护栏,走过来的时候还经过一片树林,有修好的鹅卵石小道,这里没有路灯,但是沿着湖一圈的防护栏上有,把一片湖照的通明,像是个大镜子一样。
 
离湖三四米距离的时候,慕见轻止住脚步。
 
这个湖不对劲。
 
一般的湖泊都死过人,反正她没见过干净得一个死尸都没有的,但是这个阴气太重,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湖。
 
等这么亮,明镜一样看似透亮的水下,却只是倒映这天上的景色,底下有什么,谁也看不见。
 
她想凑近看看,边上的宗易忽然动了。
 
他动作很快,一手捂上她的脸,一手连手带腰一齐扣住,下一秒,两人背对着光靠在一颗大树后。
 
慕见轻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字:吾命休矣。
 
四肢都被控制,他是来吃她肉的还是贪图她灵魂的?今天是想怎么弄死她?她没看见有刀,不对,说不定他车上藏了刀,只是她没发现,男人力气大,这会掐死她也不难,——更别谈前方就是个完美的抛尸现场。
 
感情她今天这一整天的奔波就是在给他找一个合适的抛尸场所?
 
她都不认识这个人,一大早上脑子不清醒才相信了他,好吧,也可能是被美色所误。这会后悔莫及,手指只能摸到匕首,刚想试着挣扎开,不知从哪一声尖厉的女声。
 
这声音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突然一划,刺人耳膜,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多久,又出现了一个男声。
 
“老子让你偷人,打死你个婊/子,不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偷人,老子让你偷!”
 
接着是女声哭着叫:“我没有!我没有……”
 
听声音是怕极了,只会说我没有。
 
还有细碎的脚步声,离得很远,再加上周围都是树,风起,一片簌簌,她听不太清。
 
宗易侧头看看,松开手,一手放在自己唇上,给她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慕见轻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原来不是想杀她啊。
 
她扯扯他胳膊,示意他松开,宗易也就松了,慕见轻也偷偷冒出个脑袋看看。
 
原来是一家在吵架,那个男人看着挺壮,已经拽着女人头发拖进屋了。
 
等人走了,她才出来,靠在栏杆上往下看。
 
宗易拎着她的衣领往上提,“别靠太近。”
 
她今天就穿了一件简单短袖,领口较大,他这么一拽一方,衣服就歪了。
 
慕见轻把衣服整理好,“我知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在狡辩,当大人说,手不要往电扇里面申的时候,他们总会冒出一句蜜汁自信的“我知道”。
 
但她的确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溺死的人,灵魂会被囚禁在湖中不得离开,除非有另一个人来代替他们。这就意味着,每一个在这里死去的人都需要等待时机,将另一个替死鬼拽下来。
 
而现在鬼门大开,失去了鬼城这一道入轮回的筛选,阎王又不管这些没有入册子的鬼魂,于是,这些年的鬼魂就被囚禁在这了,但它们又依着往日的习惯,不断地寻找能代替它们的人,最后却找不到进入地府的路。
 
慕见轻能看到,水下、淤泥之下,一些东西正在往上爬。
 
像成群的昆虫从巢穴中爬出来一样,不同的是,它们只是一群被时间腐蚀掉皮肉的东西,尖厉又细长的手骨偶尔浮出水面,人们或许只会把它当做是水草。
 
“就是这里了。”慕见轻说。
 
她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那次拉着沈曼曼掉下楼的鬼魂,同样是被人割喉而死,慕见轻有种预感,水下的那些,估计也是这样。
 
是同一个人干的?
 
为什么?
 
杀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还有什么要查的?”他问道。
 
慕见轻抬头,看着对面的别墅群,稀稀疏疏的几盏灯。
 
“算了,明天再来看看。”
 
既然有人在这里抛了这么多尸体,想必周围的人应该会注意到什么,今天已经太晚,这个点都休息了,她只有明天再过来问问。
 
 
 
第10章 食鬼
 
 
 
路上慕见轻饿得没有力气,打电话给阿翘,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店里待着。慕见轻让她帮忙买两份宵夜还有冰可乐,挂了电话靠在车座上不想说话。
 
从早上出门,靠着牛肉干苟活到现在,慕见轻发誓,自己下次出来办事,一定带上两包方便面。
 
宗易开车有点快,但还算平稳,没多久她就犯了困,缓缓睡去。
 
她不太喜欢去猜忌别人,更何况今天已经怀疑了别人一次,自个心里有点过不去,这会又累又饿,更不想计较那么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身突然一晃,她就醒了。
 
没办法,长年累月的习惯,稍微有点动静就睡不着。
 
各个店子前亮着昏黄的灯,对面的烧烤店生意正好,这会老板和老板娘都忙着招呼客人,二楼蓝色玻璃微亮,看样子是有人在上边。
 
慕见轻下车,看了看,这边没有停车的地方,于是跟他说,“要不还是停我家楼下?”
 
前面的商场倒是有地下车库,只是有点远,她那个小区又没物业什么的,没人管,楼下常年都空着。老头老太太们最多有几辆小电动或自行车,也不会停在她楼下。
 
他点点头,问她:“我住哪?”
 
慕见轻指指店,“二楼有一间房,上边刻着我的名字,你就住那吧。”
 
原本是想给自己留着,这会人太多也没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大人买的这个店似乎刚刚好,楼上三个楼下一个卫烨守门,很合适。这么一来,宗易的出现,也就情有可原了。
 
他嗯了声,去停车。
 
慕见轻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闻到熟悉的饭菜香,肚子不争气地开始造作。
 
阿翘最先出来迎接她:“回来了,我刚刚去买了饭,还是热的。”
 
她坐上沙发,完全不想动弹,看着阿翘殷勤地帮她拆饭盒拆筷子。
 
慕见轻不太好意思,于是自己动手,“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看你很累了,我去倒杯水。”阿翘说着,又去倒水了。
 
她不在的这一天,店似乎变了些。
 
比如多了一个饮水机,架子上放着两盒茶叶,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几本旧书,墙边甚至还多了一个架子,上边全是零食。
 
这开销……
 
“钱从哪来的?”慕见轻接过她倒的水,问道。
 
卫烨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包袱都是破的,不可能有钱,阿翘更不用谈。难道……是白泽?
 
果然,一边的白泽仰着下巴一脸骄傲,“我有个好兄弟是貔貅,听说我来青城了,特地过来玩两天,喏,正在柜子上趴着。”
 
慕见轻转头看看,果然,原本空荡荡的柜子上正趴着一个黑色的小兽,只有巴掌大小,朝他们咧嘴笑,乖巧的不说话,跟平常家里放着的貔貅除了大小有些不合适其他都差不多。
 
这东西能招来祥瑞,比白泽有用多了。
 
阿翘:“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刚进屋就捡了一块玉。”
 
“然后邻居又莫名其妙地过来送东西吃,还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我们中了一个冰箱……啊,冰箱已经送到了。”阿翘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还有一个电饭煲、两个榨汁机、一套厨房用具都在路上。”
 
奔波一天的慕见轻:“……”
 
她在考虑明天出门要不要带上这个小东西。
 
眼看着白泽骄傲的尾巴都露了出来,慕见轻吃着饭,一边提醒它,“尾巴收好,小心被人看见。”
 
白泽一回头,整个身子快拧成麻花,“咦,怎么出来了。”
 
说着就往楼上跑,楼梯踩得噔噔响,慕见轻都担心他会不会把脆弱的木板子给踩断。
 
这会宗易也回来了,看见吃的,过来拆了双筷子。
 
慕见轻看他专挑自己喜欢的竹笋夹,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夹了一大筷子放在碗里,给他留了一堆佐料。
 
宗易放下筷子,看向她。
 
“怎……怎么?”
 
“没事。”他说。
 
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这边两人为了几盘菜明争暗斗,已经吃饱喝足的阿翘小声问:“要不……我再去买点?”
 
慕见轻夹走最后一块排骨,放下筷子,“不用。”
 
留下宗易对着及盘子的生姜大蒜青红椒,他将筷子“啪”的一声搁在茶几上,脸色不太好。
 
“我出去一趟。”他说。
 
然后就走了。
 
慕见轻愣了愣。
 
不会吧。
 
跟她生气了?
 
不就是几盘菜,有必要么?
 
虽然这么想着,但慕见轻还是开口问他:“去哪?”
 
宗易头也不回地答道:“抽烟。”
 
多么敷衍的回答。
 
现在的小弟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慕见轻靠在沙发上,看向阿翘,“今天查到些什么?”
 
阿翘两个小辫子都快翘起来,语速极快地给她报告了一边今天的收获。
 
到公司后,两人在楼下一家店子一人点了一碗鸭血粉,她出的钱,原因是卫烨这个小光头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坐在店里,正巧沈玉贵公司的员工也来这里吃饭,是两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
 
然后他们就听见那两个女人说自家公司老总,总结为:沈玉贵和妻子已经离婚十几年,只有沈清这么一个女儿,沈玉贵特别宠这个女儿。他和妻子离婚的原因不知道,但听说沈玉贵年纪这么大,却是痴情,离婚十几年从来没有在外面找新欢,一心只是对女儿好,这几年在追求自己的前妻,希望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怎么看这个沈玉贵都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形象,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女儿呢?”
 
阿翘:“只是听说沈清身体不太好,每隔一段时间沈玉贵都要请假给女儿找医生,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好转,可能是什么癌症吧。”
 
慕见轻默了默,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
 
沈曼曼的事情还没查清楚,现在又冒出一个被人换了七魄在垂死边缘挣扎自己却不知道的沈清,这年头,姓沈的都是怎么了?
 
等等,都姓沈?
 
“白泽!”慕见轻朝楼上喊了声。
 
这只白泽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不过查人族谱应该是没问题的。
 
回应她的,是另一声更为粗犷的叫声。
 
“鬼啊——!!!”
 
一个男生的尖叫,偏偏是个粗嗓子,吼出来格外有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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