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宋如一的提议，乔锐在美国除了上课之外，也了解了不少医药行业的事项，宋如一几乎都习惯三天两天视频了，有时都直接将笔记本电脑搬到实验室去，一边做实验一边跟他说话。要是让实验老师看到她的样子，肯定会一节课扣完她一个学期的分数，所以本科的实验狗们千万不要学。
所以你还打算开公司吗？”乔锐问，在他阐述了开公司的利弊之后如此问道。
“其实看你。”宋如一道。
乔锐面露疑惑，然后就听她道：“我对商业不感兴趣，只是想到了……”她的脑海中想起了几个月前黎素说过的话：你很少有事会麻烦别人的，除了乔锐。
见她不说话了，乔锐追问：“想到了什么？”
宋如一回神：“没什么，你那里已经很晚了，快休息吧，这事等我寄了论文之后再说。”
乔锐还想问她准备投稿哪里，视频就被挂断了，可是看着这一幕，他蓦的笑了起来。
第110章
第二天下午，华影，宋如一已经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很久了。
“咳咳咳，”顾南泽见终于吸引了宋如一的视线，才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杂志，随口道：“跑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没想到是来发呆的，有什么事就说。”
这时，助理端了一杯茶上来，他将杯子放到了宋如一面前的桌子上，热情道：“除了金银花，还在里面加了蜂蜜，是百花蜜，味道不大的。”
顾南泽斜眼看他：“为什么我的茶里最近没有蜂蜜了，你不知道这样不好喝吗？”
助理低眉敛目的解释：“这个顾哥，你的新角色不是要减重5公斤吗？这蜂蜜吃了会胖啊！”
因为角色的原因，顾南泽这个月不要说甜食了，连主食都要少吃，因此他也只是这么一说，并不真的计较，听了这话也只是哼了一声，继续翻手中的杂志。
助理也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好歹在一起合作也有两年了，团队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看着脾气大，其实不难伺候，跟别的明星比起来事还少些。特别是对于衣食住行，只要别太过分，都能接受，五星级也行，普通的宾馆也能住，山珍海味可以吃，剧组饭盒也不嫌弃。
不像有的明星，一朝成名后，非名车接送不可，否则能立刻翻脸，非五星级酒店不住，连矿泉水都能指定牌子，人家矿泉水都没找你代言啊。也不知道人生前几十年默默无名时是怎么过的，居然没把自己给嫌弃死。
顾南泽的身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基本还是讲道理的，就是经常会炸毛，需要顺毛，跟一般的富二代不太一样。
助理说完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翻开扉页后递到宋如一的面前：“宋小姐，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签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的宋如一把本子接过来，又往后翻了几页，“看着像是学习笔记。”
“是啊是啊，我侄女下个月就要中考了，希望能够得到清华学霸的一点祝福，更不要说宋小姐你这么优秀，简直是学神了，您的签名，对她一定会有很大的鼓舞的。”助理眼含期待的说：“我侄女一直是你的粉丝。”
宋如一：“……”为什么她会有粉丝，她又不出现在公众面前。
果然是对自己的认知太少了，而顾南泽觉得有这么一个助理简直是丢自己的人：“我怎么记得你早就说过你侄女要中考了，还没考完？”
助理站在宋如一面前见她签名后，还伸长了脖子提要求：“能不能写一句鼓励的话，随便什么话都行。”见她果然开始写之后，才对着顾南泽道：“顾哥，我是去年跟你提的，每个年级有整整一年呢，去年9月份入学是初三，现在就要毕业了，也是初三。”
宋如一干脆在本子上写了清华的校训，助理完成了亲侄女交代的任务，感觉肩头卸下了一座大山。他对着自己的老板犹疑的询问：“……顾哥，您知道一年分两个学期的吗？”
“给我滚出去，我只是在国外上的大学！”见助理滚了，顾南泽还愤愤道：“我只是一时忘记了，难道没见过记错时间的？”话音刚落，他就见坐在地面的宋如一对着他摇了摇头。
顾南泽：“……”行吧，你们记忆力好，你们与众不同。
他不耐烦道：“你还没说有什么事！说完了快走，别打扰我工作。”
你明明也不在工作啊，不过宋如一并没有揭穿他，只是问：“哥，你有什么事，会麻烦别人吗？”她组织着语言道：“比如说愿意让别人帮助你？”
顾南泽警惕的看着她：“是不是有人对你说我什么了，是他吗？”他指着助理离开的方向问。
宋如一摇摇头。
顾南泽沉思，试探的问：“爸是不是又在家里诋毁我了？”
宋如一摇摇头。
“张副总打电话给你倒苦水了？周清联系过你了？”顾南泽一个个的确认过去，“难道还有其他人，不应该啊，我们两都认识的也就这些了，别的交集都不大。”
宋如一：“……”半响后，她终于问道：“你有这么多事需要麻烦别人吗？”
“那些是我团队里的人，我给他们开工资，他们为我服务，这种不能称为麻烦。至于张副总还有周清，朋友之间，更加不能这么说了，有事相互说一声就行了，我对他们的态度也是一样的。”
宋如一恍然大悟，“哦。”
顾南泽又对她说：“最近你张叔叔最近日子不太好过，没事不要去麻烦他，你要是有喜欢的明星需要签名，跟我说就行了。”
“谢谢，我不追星，”见他眼睛像利剑一样扫过来，宋如一连忙加了一句：“除了你。”
顾南泽满意的点头。
在接下来的几次视频里，宋如一还是忍不住问乔锐：“你会不会觉得麻烦？”
“什么？”乔锐正在另外一台电脑上做作业，听到这话就转头看她，从屏幕上观察宋如一的神色：“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是到美国学习的，我却从大一起就拜托你帮我采购实验仪器还有试剂，要知道有些仪器并不容易购买。还有你毕业后明明是要接手家里的产业，我却问你对医药这一行业有没有兴趣。”
宋如一右手转着笔，左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你查了这一行业的很多资料，看了很多数据，比我用心的多，还跟我分析利弊。而我像是只有一个想法，说了开头之后，就将后续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就像一个甩手掌柜。”
乔锐却不赞同她的想法：“怎么会？你要我帮忙做什么我很高兴，也很乐意，而且麻烦我总比麻烦比人好。”良久他都没有听到宋如一的声音，低下的头重新抬起，却见宋如一就盯着他看，专心致志，眼里像是盛着星光，他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跳，问：“怎么了？”
宋如一趴在了桌子上，语气悠长道：“我准备专利申请下来之后就寄论文，希望到时候能够通过。”
乔锐将手按在心脏的方向，感受其中的心跳，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准备投稿哪里？”
“Science或是cell，其实跟我同年级的已经有同学发了sci的论文，也被收录了，只是那篇论文我看了，并不是发表在核心期刊的，也没有什么成果，一篇套路化的论文。”
乔锐是学管理学的，不懂生物，也不懂药学，但是因为宋如一研究这块，他也是了解过相关情况的，他问：“那Science或是cell，你有把握吗？”
论文期刊也是分区的，sci作为综合性科学杂志，光是收录的杂志就超过了8000本，自然鱼龙混杂。sci分区是按照学术影响力和期刊领域分类的，每一年，将某一学科的所有期刊按照上一年的影响因子降序重新排列，从Q1最优到Q4四等分。
低影响力的sci论文只要有点内容，给钱就能刊登，语法错误更是家常便饭。有的则是干货满满，让人望其项背，这才是让人真正所追求的核心期刊。在科学领域，有赫赫有名的四大神刊，即Cell（《细胞》）、Nature（《自然》）、Science（《科学》）PNAS（《美国科学院院报》）。
宋如一回道：“我自觉把握挺大的，但是我不是评审人，所以我也不能回答你，要看结果。不过说真的，我感觉这一切太繁琐了，我是说包括申请专利这一块。”
“所以各行业的代理人才会应运而生，如果开了公司，我就是你的代理人。”
宋如一笑了起来：“我的荣幸。”
虽然申请专利等待的时间长，但是宋如一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事要做，有那么厚的一本《方剂学》等她去一一实验。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尝试对三个药方进行研究，确定药方里的药材在成药过程中，都是能够感受到灵气的，只是或多或少。并且如同止痛药一样，灵气变化是有节点的，经过几次重复试验后，每一次节点的变化是有规律可循的。
最后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这本书发呆，又看了旁边放着的实验数据，华国从古至今有多少流传下来的药方？这些药方，不说全部有效，哪怕十分之一是有用的，只能提取出其中百分之一的有效物质，为现在的科学观所接受，不知道能造福世界上多少因病困扰的人，哪怕只研究出来一个。
大二渐渐的步入了末尾，宿舍里，张初容坐在位置上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突然问：“大三有和其他学校的交换生申请，你们有兴趣吗？”
裴诗诗有考试综合症，从上周就开始紧张的复习了，听到这话眼睛也没从笔记上拔出来：“有啊，但是要求挺多的，好的大学我可能没什么希望。”
贝玲鼓励道：“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万一申请到了呢，到时候还能增长阅历，开阔眼界。”又问宋如一：“你有兴趣吗？”
第111章
她还没回答，张初容先说话了：“啊，宋如一可能不行，她不止没有拿过奖学金，上个学期还有两门课零分补考，达不到资格，毕竟谁让你不申请免修呢。”
张初容一边说，一边将键盘敲的飞快，她又道：“不过免修的卷子好像挺难的，申请了也不一定能过，所以你也不用遗憾。”
裴诗诗原来小声的在背知识点的，在她这意有所指的语调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贝玲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对宋如一道：“我准备去吃饭了，一起吗？”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同意了：“好啊。”
路上，贝玲对宋如一道：“你也别把张初容的话放在心上，她就是刀子嘴，在学生会又升职了，所以有点飘了，也不会真做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情。”宋如一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她是不是真生气了。
“什么？”贝玲追问。
宋如一看着贝玲真诚的问：“课程还能免修吗？”
贝玲：“……”
不是，本科第二个年头都快过完了，你才来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晚了一点啊。贝玲心中抓狂，她虚弱的说：“我也没有申请免修过，我们班好像也没，不如你去跟任课老师商量一下。”
“对，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你没有生张初容的气吧？”
宋如一笑了：“怎么会呢？我一般不生气。”
贝玲放心了一点，又对她说：“那个交换生的要求我看了，全年的你有点难，要是你大三上半个学期成绩好，下半个学期也不是没有希望，努力一把就行，你的分数其实都是考勤拉下来的，不然高分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越学生物其实越觉得受到了欺骗，21世纪哪里是生物的世纪，怕不是早生了一百年，只读到本科，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接下去还要读研读博，国内生物发展又慢，简直跟看不到尽头一样。”她才大二就已经在为未来担忧了：“我以后都怕找不到和专业相符的工作。”
宋如一安慰她：“不要太悲观了，现在21世纪才过了五分之一不到，时间还很长，生物的世纪，说不定有生之年就看见了呢？”
贝玲：“……谢谢，我好过了很多。”
这学期因为进行了合理的选课，即使考勤分扣了不少，宋如一至少没有再出现需要补考的课程，一溜七八十通过。乔锐放暑假了也回到了国内，听完她的描述后道：“所以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免修这回事？”
宋如一对着他强调：“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那么，”乔锐停顿了片刻后问：“关于交换生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美国有很多不错的学校和清华有联系，像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和伯克利分校。还有斯坦福、康奈尔、耶鲁，你成绩肯定够，也不是不能操作。”
“你好像了解过一样，到时候再说吧。”宋如一收拾着实验室道：“至于后面的那几所大学，难道你还要我去捐一栋楼吗？一栋楼没什么，但是这样才能去上课，未免也太丢人了。”
乔锐看着她的动作，无奈道：“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开玩笑。”
宋如一：“你现在知道了。”
“姐姐！”顾南祈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遥遥传来了，只是他看到姐姐身边站着的男人时，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非常有礼貌的喊：“乔叔叔你好啊。”
乔锐弯腰和他平视道：“叫哥哥。”
顾南祈大声道：“不，你这么高，肯定是叔叔，不是哥哥，”还寻求宋如一的认同：“姐姐你说对不对。”
乔锐打量着他，对着他小声道：“你很有心眼嘛！”
而顾南祈不管是眼里的情绪还是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再说：我不会让你把姐姐抢走的。
每当顾南祈来时，宋如一总是会锁住实验室的门不让他跑进去，这次也是如此，三人出了实验室后，她才道：“叫错了，叫哥哥，你乔哥哥比姐姐还小一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