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玄学大师——阿nyaa
时间:2019-01-24 08:54:40

  景画一口茶差点喷了,这还是当年她认识的那个季经国吗?
  第一次见季经国是在小树林里,虽然是个背影,但也看得出他身形高大挺拔,就算作风不正,也是一个壮实的青年形象。
  第二次见季经国,虽然他披麻戴孝,但是声若洪钟,走路都有风,对景画破口大骂,诅咒什么的都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但是,眼前的这个季经国似乎被掏空了身体,瘦的皮包骨头不说,面容已经脱相了,景画试图从他的面相中读出一丝他这段时间的经历,然而景画失败了,他的眼角,他的眉心,他的唇鼻,已经完完全全的脱去了人形,就像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怎么会这样?
  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跟他给景画哭丧那天穿的倒是有几分神似,但太破太旧,太脏了,难以分辨这衣服的年月。
  张大姐小声在景画耳边说:“刚来的时候可精神着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神神叨叨的了。东西也不怎么吃,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说是得道升仙。”
  景画似乎明白了点儿,这季经国怕是被什么人给下蛊了吧。
  季经国见到景画,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嘴角有一丝神秘的笑容,斜睨着眼睛,一边看着景画,一边坐在了她的对面。
  好像对于景画来看他,他心里有数似的。然后他自信的对周围的两个看守说:“你看,我跟你们说什么,她肯定会来的吧。但是我一身仙风道骨,而她是个不起眼的门徒。”
  看守互相看着对方一眼,似乎非常无奈的样子,然后缓缓退到了边上。其中一名伸出手对着景画露出手掌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你们聊吧。
  张大姐坐在景画的身边,在这个审讯室里,任何人都有监听的义务。景画突然回忆起当年在这个审讯室里,季晓歌牵着她的手,在她的空间里面对话的场景。
  现在她没有什么空间了,说的一切话都会被周围的人听去。
  景画看了张大姐一眼,张大姐朝她点点头,景画说:“许久不见了,季经国,你的面相大不如前。”
  季经国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留着我的面相,等着你来占卜?”
  “脱相之人,我是算不出,但都脱相了,想必这段日子不好过吧,”
  “才不是。我日子好过的很,每天在仙池里面游戏玩耍。还有你们这些小门徒前来叩拜,我这日子不逍遥,还有什么更逍遥的呢。”
  仙池里面游戏玩耍,景画完全听不懂。
  “那你的身体是否别来无恙呢?”
  季经国道:“曾经顺风尿脚上,如今逆风尿千米。我的身体棒着呢。”
  说完这句,旁边的看守突然笑了。
  两个看守如此不严肃的无礼行为,获得了张大姐的冷眼一枚,但张大姐还是体谅的问了问:“你们笑什么?”
  一个看守回答说:“张主任,他说错了,今天早上,他还把尿尿到脚上了呢。”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憋住了一股笑。
  景画觉得大家的忍功都很好,自己也不能落入下风,便急忙转移话题,要把严肃的话题快快甩出来。
  
 
  第60章 
 
  景画说:“你这是逆生长, 活回去了。”
  季经国翻了个白眼:“跟你们这些凡人说再多也无益,我看你根本没开窍,都跟你说了, 我这是修仙,修仙。皮肉之躯, 不足为惜。我的魂灵在极乐世界里。”
  “极乐世界里什么模样?”知道这人已经疯了,景画就顺着他说的继续问。
  季经国像突然来了精神, “极乐世界里,那是一派逍遥模样。美女如云, 酒池肉林。哎,你们这些凡人,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总之, 你难以想象。”
  张大姐又看了景画, 表情似乎是在说,你看他就是这个样子, 还能问出些什么呀。
  景画干脆就不跟他瞎白活了, 直接说:“是谁带你入门的?”
  这句话一问出来,本来停留在畅想世界季经国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但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如常的神情,然后说:“不论是哪个师傅带着我,修仙的终极目标都是一致的,道路上有这么多同仁, 共享富贵,谁带谁不是一样的。”
  景画算是看明白了,季经国的背后肯定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她现在怀疑那双看不见的手,就是李太太口中的刘先生。
  算命先生用来迷惑季经国的手段,想必就是给他幻想,让他觉得自己沉迷仙境,什么美女如云,酒池肉林,在这个年代,做梦的确比较快。
  景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临走前去季晶云那里,季晶云让她带给哥哥的东西。
  季晶云嘱托景画一定要交给哥哥,想必是怕哥哥在那边吃苦受累,景画一摸就知道里面肯定都是钱,此时她把这钱放在桌子上。
  你不可能连你的妹妹都忘了吧。计划这样想着,嘴上说:“季经国,这是季晶云托我带给你的,怕你在这边吃苦受累,想要用这些钱让你买些好吃的。她要是知道你现在这副可怜模样,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听到季晶云,季经国似乎沉默了,景画看到他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然而季经国硬是闭上眼睛,将眼眶的泪水全部都怼了回去。
  “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缺钱吗?不缺,我缺亲情吗?我更加不缺,我已经长生不老了,这些凡胎俗子总有一天会弃我而去,亲缘关系有何意义。”
  季经国又是一通胡言乱语,景画软硬兼施,都不起什么作用,她只好假装彻底的失去了耐心,一拍桌子,走了出去。
  张大姐也跟着出去了,两人在外面季经国视线看不见的地方站了一分钟,然后景画又突然回到了审讯室。
  “甲马路23号。”
  以为景画走了,神经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季经国,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有点慌。
  其实一开始景画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但季经国不肯承认有个师傅或幕后主使,景画便聊些别的,让他放松警惕,这下子退出了审讯室,季经国可能也以为她没什么好问的,准备放弃了,没想到景画突然来这么一招。
  季经国明显的表情慌了,不过也就慌了大约两三秒吧,他很快就收拾了收拾自己的表情。然后道:“那是谁,我不认识。”
  景画满意地笑了笑:“你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你刚才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于是景画很自信地大步离开了,背后传来季经国的叫喊:“你这个小妮子,你他妈玩我呢!明明已经查清楚的事情,故意来套话是不是?跟我卖关子,你放心吧,你找不到我师傅,他也不会带你去修仙!”
  季经国这么一喊,景画就更有信心了,“看来一切跟我想的没有不同。”
  “甲马路23号,那是什么地方啊?”跟她一起出来的张大姐问景画。
  “上次举报我的人,就住在那里,他姓刘。张大姐,我要先和他见一面,没准这次是我要举报他。”
  “刚才季经国说,这人是他的师傅,这不仅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还把人骗成了这样,实话跟你说,我们已经上报领导,下个月安排季经国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要是你说的那个刘什么犯罪事实属实,恐怕不止我们一个部门要抓他。”
  “张大姐,这件事先别传出去,我们还没有任何的证据。”
  景画深信自己一次就能见到甲马路23号的刘先生,果然不出她所料,说是她找他,不如说他早早在那里等她。
  甲马路23号,外观上看,无非是甲马路众多平方中十分不起眼的一间。
  一排的青砖瓦房,个个都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顺着号码牌,很容易就搞错了。
  李太太带着景画,大清早上就叫了人力车过去,那种人力车跟景画以前在影视城坐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车夫要健壮很多,速度也比她以前体验过的那种快多了。
  两个人早上7点就出发。七八公里的地方,车夫愣是跑了20分钟就跑到了。
  李太太帮景画敲门,手刚放到门上,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李太太给景画递了个眼色,想必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情况,只要这刘先生在,门就是开的,大门敞着,迎接过客,李太太觉得景画真幸运,一次就遇到门开的情景。
  李太太开门进去,景画紧跟在后面,两人都进去以后,景画便背着手将门闩咔嗒一声锁上了。
  这是一次算命先生之间的对谈,景画不希望有其他人再进入。
  屋内很大,却空无一物,只有地面中央放着一张大地毯,地毯上有一个长桌,长桌一边放着一个坐垫,另一边放着两个。
  李太太绕了一圈,对着门帘朝内屋的方向喊:“刘先生在吗?我是上次来求个平安符的李家贱内,今天我带了位景先生来,向先生请教,不知可否赐见一面呢。”
  很快内屋便传来了声音,似是一位老先生在里面咳嗽,浑厚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沙哑。
  “景先生,进来吧,李太太,请在外店等候。”
  “多谢刘先生。”李太太答应着。
  想必景老师有一股强烈的气场,让刘先生这个算命先生感受到了属于玄学大师之间的强烈气场吧!
  内部她当然是没进去过的,既然刘先生吩咐了,李太太便在垫子上跪了下来,“景老师,您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景画微微一点头,向李太太笑了笑,便起身向内室走去,拉开门帘,是一条黑乎乎的走廊。走廊尽头射出光线。
  想不到这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平房内竟然别有乾坤。
  沿着黑的不可方物的走廊走了一回,终于见到一个相对明亮的大堂。
  这有点微光的房间显得更加的神秘莫测。
  房间的尽头有一个大长椅,乍看吓一跳,还以为是皇帝的宝座呢,再仔细看,只不过是有些像皇位的黄色木椅,样子比较简单粗犷。
  刘先生就坐在上面,穿着一身中山装模样的棉袄。看起来不像是个算命先生。
  景画想了想,觉得这刘先生倒像是反封建迷信办公室的那些个男人。
  很正经,很学术,跟他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的。
  房间里除了那个不现象是龙椅的简单木沙发以外。右边摆了一桌一凳。
  凳子上面铺了坐垫和靠背,看上去像是动物皮毛制成,不知是真是假,除此之外,房间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这房间怎么看怎么有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感觉。
  明明什么也没有,却令景画有种背后凉凉的感觉。
  
 
  第61章 
 
  刘先生正了正自己的背脊:“你就是景画?”
  “是。”
  刘先生伸出手:“请坐。”
  他的动作非常的正派, 与他的着装倒是十分的相衬,像个领导人多过像个算命先生。
  刘先生问了一个蒙卦,“匪我求童蒙, 童蒙求我。”
  “初筮告,再三渎, 渎则不告,利贞。”景画对答如流。
  刘先生又问一个震卦:“震来虩虩, 笑言哑哑;”
  景画虽不明白他用意为何,但仍认真对答:“震惊百里, 不丧匕鬯。”
  刘先生又念了一段山海经:“南海之内,黑水之间,。
  景画顺着帮他念完:“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
  刘先生双手放在胸前, 拍了三下, 象征性的为景画鼓掌:“不愧是王先生的徒弟,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从小到大, 景画经历的考试不计其数, 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种基础理论考试了,自从来到六十年代,各种三次元的考试倒是没有断过。
  景画不知道刘先生这一番卖关子, 意欲何为,但是:“恕景画不能再陪下去了,不如我们开门见山的谈谈,刘先生, 你是何人?为何与我过不去呢。”
  “说过不去就严重了吧,”刘先生呵呵大笑。“我是爱才惜才呀,何况还是景画你。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妹。”
  “同门师兄妹?刘先生,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与你素昧平生,何来师兄妹一说呢。”
  刘先生笑道:“也是,我当你师兄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你今年18岁了吧。”
  景画一惊,这突如其来的问年龄是什么意思。这刘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先生又是微微一笑:“师妹,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很多事情你听我一一道来好不好?”
  要讲便快讲,这刘先生卖关子的病是治不好了。
  “景画姑娘,不开玩笑了,我就从你出生讲起。”
  “不要从我出生讲起,你还是按照时间轴的顺序。从你自己讲起吧。你说你是师傅的徒弟,那么你就先讲讲你的人生历程。”
  刘先生将手放在双膝之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景画这才看清他本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风光明媚,一派正气。他的身体似乎也非常的孱弱,与季经国倒是不相上下,这一下景画更加确认了季经国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位刘先生。
  “师妹,你说的没错,既然你说从我的故事开始讲,那我就从我拜师那天讲起吧。”
  “你看我这副样子,已经有些老态龙钟了,其实我年龄并不大,我也只有40岁,认识师傅是我十岁的那一年,我当时被怀疑偷了别人家的东西,人家不愿意放过我,将我一顿暴打,我的父母也不愿意相信我,于是我就离家出走了。”
  “当然,与其说是离家出走,不如说是逃逸,毕竟我是真的偷了东西,而且那东西我还没还。”
  景画问:“你偷了什么东西。”
  刘先生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了逃逸,也顺便离家出走了,明明有父母,却成了一个假的孤儿。然后我就遇到了师傅。师傅在一个冷雨的夜里,用一双温暖的手臂牵起了我,让我重获新生。”
  “从此,我就在他的宅子里当起了门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傅是算命大师,他的知识之广博之丰厚,可谓无所不知,。他的能力是极强的。一开始他也没有打算收我做徒弟,因为我天资愚钝,但是我凭着一股韧劲,留下了师傅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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