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着不敢动,面无表情地嚼着坚果。办公室里全是她吃东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因为太过安静显得越发的清晰。
就在她觉得开始有些透不过气,呼吸开始紊乱时,他已重新开始工作。那认真的样子,让他俊美的脸显得更加的有魅力。
她逐渐平静下来,一边翻看着书,一边吃着零食。
赵时律分了心,没法全身投入工作中。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注意着她。她吃东西的样子,她轻轻拨弄发丝的模样,都是那么的美。
要是这样下去,恐怕他花上一倍的时间,工作也做不完。
他叹息一声,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
她抬起头,有些惊讶。
“这样坐着累不累,那边有一个休息室,你要不要进去躺一会?”
他说话的同时,清俊的眉眼已近在她的眼神。她能从他瞳眸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有些呆呆的,透着一股娇憨之气。
“好。”
躺着总比坐着舒服。
休息室就在后面,不大,却也不算小。摆放着一张宽一米五的床,还有一个小书柜。床头还放着一本书,看来是他常休息的地方。
小小的休息室,闻到的全是他独有的气息。
这种气息令她心安,今天跑了几个地方,她确实有些累。先是看了一会儿书,然后眼睛开始犯困,索性闭上。
或许是因为孕妇本就嗜睡,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赵时律几次忍着进去看她,努力克制自己把工作做完。
外面的小江也密切注意着老板办公室的动静,一直不见人出来。已过了下班时间,她还想问赵总有没有其它的事情,又怕打扰到他们。
最后想了想,拔通了内线。
得到老板的回复,她才敢收拾东西下班。
赵时律挂了电话,起身轻轻打开休息室的门。里面安安静静的,他的小姑娘正睡得香甜,手上还拿着一本孕期大全。
这一方狭小的天地,仿佛就成了全世界。
他慢慢地走过去,俯着身体,在她熟睡的面颊印上一个吻。她微甜的气息瞬间充满着他的五感,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将视线往下移,那粉嫩的唇因为睡着而小小地嘟起。
粉嫩的颜色泛着诱人的光泽,他轻轻印上去,不敢使劲。
须臾间,甜美的气息将他包围。噬骨的滋味牵引着他,他想得到更多,不知不觉中他开始贪恋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突然,她嘤咛一声,吓得他赶紧离开。
却不想,她并未醒过来。因为那声嘤咛,粉红的唇微微地开启,更是引得人想去采撷,一亲芳泽。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又俯头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满足于表面,而是试探着更深入。谁知他才一动作,那睡梦中的姑娘的丁香小舌就缠了过来。
他先是浑身一震,脑子里空白了一下,很快顺着自己的心意,与他缠绵起来。
韩数还在梦中,梦中的男人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喘着气,努力回应着他。她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心微微地颤着。
可是男人的动作有些急切,她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情急之下,醒了过来。
唇齿之间的感受,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哪是什么做梦,分别地这男人趁着自己睡着了偷吻自己。
感觉到她的异样,他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无言的羞涩弥漫开来。
第37章 烟火
他深邃的眼中是她, 微微零乱的发, 慵懒惺忪又带着些许羞赧的脸。她的眸中, 迷茫又羞涩。粉唇润泽着,略带红肿。眉目之间, 还有致命的娇媚,令人疯狂。
而且此时, 她就在自己的身下,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
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样的情景,都会血脉贲张, 化成禽兽。何况对于他而言, 这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女人,那种充满掠夺的念头一经冒起, 已呈燎原之势,燃烧着他的理智。
他眼神越来越幽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她乌黑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脸, 俊美隐忍。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和眼底的情/欲, 同时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不行, 会伤到孩子的。”
这句话一出口,他所有的剑拔弩张立刻散去。而她, 则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羞愧。什么叫伤到孩子, 要是没有孩子,是不是就可以了?
他会这么想吗?
赵时律满脑子都在为自己刚才的禽兽念头羞愧,要是她不出声阻止, 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要是真的伤到孩子,他怎么办?
所以,他没有多想。
“你…饿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问出这一句,破解一室的尴尬。
韩数立马配合地点头,“我饿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饿,只想打破这种僵局,让两人从尴尬中解脱出来。
“那你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他快速离开,像逃似的。
她红着脸起身,理了理发,抚平裙子,开门出去。一出休息室,就看到他在关电脑收拾东西。桌上的零食也收拾好,全部丢进纸箱里。
整个二十六楼空无一人,他拿着车钥匙抱着纸箱子,她跟在后面。
关于之前那个吻,两人都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在那件事情上,无论说什么都是尴尬的。她会不自在,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后知后觉地想着,要是她没有醒过来,他会不会继续?
一想到这个,细白的脖子都开始泛粉,幸好他看不到。
上了车,赵时律问她想吃什么,她摇了摇头。今天胃口不太好,中午吐过后,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不吃不行,你刚还叫饿,我们找个地方,吃了再回去。”
都七点过了,赶回去做饭太晚,不如在外面吃。而且就算她不吃,他也是要吃的。她想了想,点头同意。
吃饭的时候,她只动了几筷子,夹了几口菜吃,就不想动了。
他眼有忧色,什么也没有说。
“医生说过了,现在是孕早期,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吃些水果什么的。”她安慰着,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他朝服务生招了一下手,给她点了一个水果拼盘。她慢慢地吃着水果拼盘,他则吃着饭菜,倒还算和谐。
吃过饭后,他说带她去一个地方。
她心里还纳闷着,看着车窗外的霓虹,感觉是往店里去的方向。不由得更加疑惑,这么晚他还要去她店里做什么?
车子停在离商场两百米远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大型的连锁超市。超市在一层和负一层,二层和三层是购物广场,再上面就是公寓。
他把车子停进车库,走到右手边替她开车门。
“要买东西吗?”
“不是。”
他说着,带她上去。
电梯一直运行到二十楼,他才说到了。到了这里,韩数隐约有些明白他做什么。看到他拿出钥匙,更是知道他带她看什么东西。
果然,他在这里买了一套公寓。
“这套公寓是全新的,一年半前交的房一直没有人住过。”
韩数进去,看得出来这套房子是全新,家具什么的也全是新的。只是房子交房时是精装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家具…
像是知道她的顾虑,他示意她先坐下。
“家具是时居下面的工厂订做的,全实木的,只做了简单的抛光打磨。”
这么一说,她就放心了。
公寓的面积都不会大,这套房子看建面和自己住的那一套差不多。但因为是一室一厅,显得要宽敞许多。
客厅的落地窗极大,加上二十层的高度,可以将附近的街景尽收眼里。
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她又看去看了卧室,有些满意。猛然间想到,一室一厅的,要是他们都住在这里,岂不是要同床共枕。
记得这幢公寓是有两室的,他怎么偏就买了一室的?
“这个地段比较紧俏,大多要么自住要么出租,目前只有这一套空着一直未住过人。”
他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会买个一室一厅的,但是她并没有问,他为何要单单解释。她心下怪异,看了他一眼。
“咱们现在住的房子离你的店比较远,多少有些不方便。这里离得近,你要是不想回那边时,我们可以住在这里。”
我们两个字,才是他说这番话的重点。
韩数想了想,再次觉得他想得周到。离店里很近的地方有套房子,就算是中午想休息一下,也是很方便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
赵时律见她继续打量房间,心里长长松一口气,耳根微微泛红。
“我好像记得爷爷送我的那套房子似乎离这里不太远。”她想起那套房子,离这里最多十来分钟的车程。
那套房子是洋房,肯定比这套住得舒服。
赵时律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那房子太大,不太好收拾,一直没住过人。我已经安排好人去重新装修,你要是想住,以后可以住到那边。”
“哦,也是。”
那套洋房比起公寓,还是远了些。
她摸着柜子,柜子打磨得很光滑,原木色看着很舒服。
“这都是你们工厂做的?”
“没错,现在时居下面有六家工厂。除了做家具的,还有其它家居周边的。像是什么沙发、摆件什么的。另一个主要的业务就是室内装修及所有的板材地板瓷砖等,时居都有。”
她露出惊讶的眼神,对于他的事情,前世时刻意不关注,还真不知道时居涉及的产业有这么多。既然产业这么多,为何不干脆做大些?
“我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说?”他看着她,认真恭听的模样。
“我是这么想的,时居已经有这么多的工厂,可以说现在除了盖房子,装修布置方面的几乎占全。我在想,你们是不是可以和厨卫公司合作,时居可以开展另一个业务,叫做全屋定制。”
这项业务,在多年后是有人做的,而且成绩不错。
只要产品过硬,设计合理,一般的客户都会愿意把所有的东西交到一家去做。那么一来在成本上相对划算,二来也更省事。
赵时律一听,眼神从惊讶到赞许。
她的建议极好,而且十分可行。
“这个想法很好,我明天就在公司召开一个会议,拟定好计划。要是真的推出,你功不可没。是想要分红,还是要股权?”
他问着,眼神极其认真。
“我就随口一说,真的做的还是你们。我不要分红,也不要股权,我都有股权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她轻声说着,心里为自己能帮到他而高兴。
他狭长的眼神微闪,她现在不要没关系。夫妻一体,他的就是她的,以后有的是法子让她接受。
回到小区后,就在小区旁边的水果摊子上,他买了几大袋子水果。还要抱着那个装坚果的纸箱子。
她要帮他提,都被他拒绝了。
洗过澡后,两人各自回房间睡觉。
他躺在床上,眸中幽暗一片。还是得想个法子尽快搬到公寓那边去,那样他们就能像在老宅一样,同室而居,同榻而眠。
韩数睡到半夜,饿得醒过来。嘴里直冒酸水,突然特别想吃酸辣粉。越是饿,就越是想吃,想得差点流口水。
她轻轻地起床,想去找些吃的,水果也好,坚果也好,先填个肚子,
可是,真的好想吃酸辣粉。
她解开一袋腰果的包装袋,抓了几个塞进嘴里,像只小动物一样地窝在沙发里嚼巴起来。越吃就越觉得不太对味,还是想吃酸辣粉。
一看墙上的挂钟,都12点半了。
次卧的门打开,看到客厅中的人,赵时律狭长的眼一眯。
“怎么睡不着了?”
她回过头,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和急步过来的修长身影,突然莫名觉得有些鼻子发酸,很想有个可以撒娇的人。
这种情绪来得快,令人措手不及。
“我饿了…”
“想吃什么?”
“…我想吃酸辣粉…”
说完这句,她有些羞愧。她几乎是从不撒娇的人,以前和沈书扬在一起时,她一直都尽力表现得大气独立,让别人看到的都是她坚强能干的一面。
她大概知道或许是因为孕期激素的缘故,她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
赵时律动作特别快,一边应着好字,一边赶紧回房间换了衣服。不到三分钟,他就出来,手里拿着钥匙。
“你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好。”
她轻声答着,鼻子有点塞。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开门出去。
电梯一到,里面出来一个人,那人随意抬头看他一眼,立马吓得酒都醒了,“赵…赵总…”
赵时律看他一眼,似乎有些面熟,好像是时居的员工。
伍俊辉立马介绍自己,“赵总,我是业务二部的伍俊辉,也住在这层楼。”
“哦。”赵时律没心情搭理他,正要进电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酸辣粉的?”
“知道,出了小区左拐一直走,从第一个路口进去,走一百米左右到一个巷口,进去就有一排小吃店,第四家就是酸辣粉。”
“谢谢,伍俊辉是吧,我记住你了。”
赵时律按下电梯,随着电梯门合拢,伍俊辉还回不过神来。他们老板对他说谢谢,还说记住他了。
怎么跟做梦似的,他是不是还没有醒酒?
他一出学校进的就是时居,那时候时居还不叫时居,是赵氏责任有限公司。他所在的是一家子公司,生产家具的。
后来他一步步做起,升成子公司的业务经理。
赵总接手赵氏后,整合赵氏所有的子公司,成立了时居集团。他从子公司的经理调任到集团,成了业务二部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