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萝被他压在床上，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急啊！”
林檀笑道：“你答应我的，洞房花烛夜，你今天要连本带利，全部还给我。”
顾雪萝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我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急？”其实她的心中是有些怀疑的，按照她的了解，林檀并不是如此急色的人，为何今日会如此。可是，现在的情况，她又不好开口问。
不过，她们既然已经在一起，又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如今自然也不能，也不必扭捏了。林檀的要求自然是无可厚非的，顾雪萝没有阻止林檀下一步的动作，由着他解开自己的披风。
厚实的披风滑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林檀也愣住了。顾雪萝穿了一件正红色缠枝纱料罗裙，正是他们大婚那日，她所穿的那件。他又笑了一下，附在顾雪萝的耳边，轻声说道；“阿萝，你很乖，又聪明，果然是我喜欢的女子。”
顾雪萝的眼睛转向他。她愣了一会儿，双臂楼住了林檀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林檀一顿，继而温柔又霸道的回应她。她闭着眼睛，由着林檀解开她的腰带，褪去她和自己的衣服。顾雪萝触碰到林檀后背的伤口，又忍不住问：“还疼吗？”
林檀冷情的凤眸带着染着情动，双手抱着她的头，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别乱动，我就不疼。”
顾雪萝温柔地笑道：“好，我不乱动。”两片温润的皮肤贴在一起，和在红罗帐里，渐渐化成了灼人的温度。
顾雪萝答应了林檀不乱动，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动了。因为很疼。撕裂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林檀正咬着她的耳垂，做到身下这一步。顾雪萝痛的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抓痕，把头扭到一边去。
林檀却在此刻顿住了。他紧紧楼住了顾雪萝，不再说话了。顾雪萝一愣，还以为又把他后背上的伤口抓伤了。
她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把我害死了，真是。”
林檀的声音已经有些哑，却又无比温柔地对她说：“阿萝，我林夕捷，会一生一世，只疼你宠你，绝不另娶。”
顾雪萝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红罗纱轻轻合起盖住满室的旖旎春色。
第二天早晨，照例是林檀先起来的。昨晚两人都很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相继睡去了。林檀本来不想惊动顾雪萝，但是她睡得浅，还是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林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安慰道：“昨晚累了，不再睡一会儿吗？”
顾雪萝也坐了起来，说道；“不睡了，我饿了，想起来跟你一块吃饭。”
林檀缓声回道：“好。”顾雪萝坐起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下，却拿起了一块白布。林檀已经离了床穿衣服，听见顾雪萝一声惊呼，把那块布丢在了地上。
林檀立刻回头望去，被顾雪萝丢在地上的那一块白布上，有几滴明显的血迹。顾雪萝满脸通红，立刻质问道；“这东西是谁弄的。”
民间一直有了事帕的说法，顾雪萝也是知道的。但是林檀一个男子，难道也知道这件事吗？林檀倒是说道：“估计是郑南做的，这小子可真多事。”
顾雪萝愤恨道；“这小子就是多事，可不能叫他轻松的娶到我的银蛾。”
林檀笑了笑，低身把那块白布捡了起来，仔细的叠好又放起来。顾雪萝立刻阻拦道；“赶紧找地方丢出去算了，还留着这个脏东西做什么！”
林檀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走吧，去吃饭了。”
顾雪萝和林檀一起吃了早饭，又目送着他去上朝。自己因为有些累了，又回到凝云馆去休息了一会儿，才起来梳头。
银蛾一直守在外面，等到顾雪萝醒过来，才进屋给她梳头。她见顾雪萝还是有些懒懒的，便给她松松地挽了一个百合髻，戴了一根赤金镶红宝石梅花型步摇。一朵水红色海棠纱制宫花，并一根珍珠猫眼扁方。
顾雪萝正在挑耳环，郑南却突然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银蛾上前道：“怎么这般没规矩，夫人还在这里换衣服呢！”
郑南立刻跪下，一边皱眉一边道：“夫人，大人在门口被人拦住了！您快去看看吧！”
顾雪萝心里一慌，以为是林檀又惹了宁王，他来找事了。谁知郑南却说道：“夫人，大人在门口被一个女子拦住了！那女子在门口哭天抢地，自称与大人有过婚约，现在好多人都在门口看着呢？”
顾雪萝金紧皱着眉头，问道：“什么？那个女子叫什么？”
郑南想了一回儿，回道：“似乎，似乎是叫高若晴。”
顾雪萝愣在了原地。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缓过来，又不敢耽误，只得对银蛾道：“快把我的披风拿过来，我们去前面看一看。”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面走。顾雪萝越想越觉得不对，按理说，如果当时他们没有遇见并且救起高若晴，她是必死无疑的，肯定是在那一天，有人救下了高若晴。
看来以后可有麻烦了。
顾雪萝走到门口，看见林檀正穿着朝服，立在石阶上，皱着眉头看着地上一个哭泣的女子。她看了看，缓步走上前去，那女子穿的倒也不寒酸，头上还戴着几根金钗玉钏，并不像是逃难的的人。她又抬头望望，不远处的街边，已经有不少的人在那偷偷看了。
顾雪萝走到林檀面前，柔声问道：“夫君，怎么不进屋，大冷天的，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林檀立刻回头看向她，他微垂下了头，似乎不敢看顾雪萝的眼睛。顾雪萝及时看出，倒伸手握住林檀冻得冰冷的手。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高若晴也也抬起头来，一时间，四目相对。看清了彼此的相貌。
高若晴眼前的这个女子，容貌美丽，尽态极妍。身上穿着华贵的鹅黄色蜀锦披风，身段高挑，皮肤白皙。他的骨子里带着几分自然而来的贵气，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几分防备。
顾雪萝也在看着高若晴。她长得漂亮伶俐，但是眼睛太大，脸太小。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人。
高若晴呆了一会儿，也并不怯场，而是继续哭着道：“檀哥哥，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找事，只是想问一问，当时在家的话，你可还记载心里？”
林檀刚要说话，顾雪萝却按住了他的手，问道：“在家的话？在家的什么话？这位小姐，还请说清楚。”
高若晴愣了片刻，继而擦擦眼泪，说道：“夫人，既然你来了，民女也不妨直说了。当日在扬州老家，民女与檀哥哥，有过婚约。”
她的话音刚落，顾雪萝倒笑了一下。高若晴疑惑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顾雪萝悠然走下台阶，无比清晰地说道：“这就奇怪了。这位姑娘，实不相瞒，前日我婆婆过来，可从未与我说过什么婚约之事。不过，婆婆或许是年纪大了，没有记清楚，这位姑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与我夫君有婚约，我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
高若晴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她强自定了定心神，又说道；“夫人请讲吧。”
顾雪萝的声音大了一些，故意让街角的众人都听到：“这自古以来，婚姻之约，都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婆婆那边自然是不必问了。她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件事。我夫君也是猛然不知。那我倒问问这位姑娘，你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
高若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又说道：“夫人什么意思？”
顾雪萝微微低下头，清楚的重复道：“比如，双方父母的书信，你和我夫君交换的信物，媒人的说亲书信，都是证据呀。”
高若晴顿时被问住了。看来自己来之前，还真是低估了林檀的这位千金小姐夫人。当时说亲，只是白大娘顺口一提，也有媒人，但是小地方，哪里有什么文书。就算是信物，林檀当时与她也并没有交换过。
高若晴只得道；“民女来的匆忙，一时混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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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顾雪萝“哦”了一声, 继而直起腰来。街角的人聚集的更多, 都在看戏。
顾雪萝四面环顾了一下，继续道：“这话倒是有意思。扬州离京城这么远,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过来，就是为了找我夫君讨要一个说话。可是，怎么连这最重要的东西都给忘了？”
高若晴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顾雪萝回头看了看林檀，他的脸上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无措, 而是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高若晴想了很久，又争辩道：“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民女一个洁净女儿，还犯得上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
顾雪萝笑道；“姑娘，你这话岔了。天底下不要脸的人可太多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小偷和骗子了。你红口白牙，说一句有婚约，但是连个起码的信物证据都没有, 就敢跪在这里大哭大闹的。”
高若晴渐渐害怕了起来。顾雪萝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阴狠。街角的人知道这不过是一出闹剧。
顾雪萝走上台阶，道：“怎么，还不承认自己撒谎吗？”
高若晴看着四面已经围上来的家丁，身体微微颤抖，慢慢的往后退去。过了许久，才低头哭着说道：“民女错听了父母的意思，是民女莽撞了。”
顾雪萝冷笑道；“你一句莽撞，就能了事了？你这是侮辱朝廷命官, 还惹得四邻不安，我要是不处置了你，倒叫别人看我们林府的笑话。”
高若晴身体颤抖如筛糠，不断地往后躲着。顾雪萝吩咐道：“如此，那就掌嘴五十，就当做一个教训，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犯了。”
高若晴回过神来，立刻爬着上前，磕头道：“民女错了，再也不敢了，请林夫人放民女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当街掌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莫大的折辱。
但是顾雪萝却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高若晴见求顾雪萝不得，只得再去求林檀。可是对方连看都不看她。几个家丁已经上前，把住了高若晴的衣袖，一个婆子上前，伸出粗糙的双手，就要掌她的嘴。
顾雪萝却阻止道：“我让你打了吗？让她自己打！”
婆子只得收回手，安静地立在了一边。顾雪萝便对高若晴道：“自己动手，五十下。”
高若晴的又羞又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但也不敢耽误，伸出手去，一下一下地往自己的脸上打。清脆的声响在响彻长街。顾雪萝看了她一会儿，便对林檀笑道：“夫君，走吧，回去吃午饭了。我吩咐厨房做了双菇烩，你最爱吃的。”
林檀笑了笑，执起顾雪萝的手，两人一道进了府门。高若晴还在扇自己耳光。几个家丁看着她，足足打够了五十下。林檀与顾雪萝一进去，长街上的人们也围了上来，大多数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着嘲笑她。
这五十下打完，高若晴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流血，双眼通红。那婆子却又上前说道：“高若晴姑娘，夫人叫我告诉你，明日若再来说，就掌嘴七十，后日再来，掌嘴一百，以后要在路上遇见了姑娘，因为你的失言之罪，随时可以处置，您可听清楚了？”
高若晴的头顶如同响起一个焦雷，张了张嘴，瘫坐在地。
顾雪萝的心里却也并不轻松。本想没了高若晴，以后的事情就轻松很多，但是她却不知道被哪个现世报给救了起来。她一直这样想着，连午饭也没吃几口，林檀早看了出来，问道：“阿萝，怎么了？在想什么？”
顾雪萝放下了筷子，说道；“高若晴的事情，不打算跟我说说吗？”
林檀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我从前在扬州时候，确实跟她比较相熟悉。我娘好像也确实提起过要为我们请人保媒说亲的事情。”
顾雪萝又拿起了筷子，用筷子头点了点他的下巴，说道：“那怎么瞒着我这么久？是不是高若晴不来，你就打算永远不告诉我了？”
林檀垂着眼，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着。过了片刻，他又抬起头，向她道：“阿萝，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顾雪萝又忍不住笑了。她低首道：“为何不信你。你我是夫妻，要是这将近一年的相处，我还不能相信你，那可真是白活了。”
林檀笑了笑，握住了顾雪萝的手。顾雪萝又道；“不过，你真的不心疼吗？”
“如果她知道错了，过些天就给她塞点银子，叫她回扬州去。要是死在这里了，估计等她父母知道了消息，对我娘似乎不太好。”
顾雪萝回道：“好，听你的就是。”
高若晴挨了巴掌又丢了脸，捂着脸往赵府去。她顺着后角门进去，想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上点药，谁知道刚到门口，却发现赵子澄正站在那里。高若晴倒有些惊讶，因为平时赵子澄是从来不到她房间里来的。
她只得捂着脸颊行礼道：“见过小世子。”
赵子澄脸上依旧是一派平和的表情，他略微颔首，问道：“去哪了？挨了谁的打？”
高若晴只得回道：“我去林檀府上，想要问问他，为何不认当年的婚约，可是，没想到林夫人半路走出来，给了民女好大的难堪，还叫我当众自己掌自己的嘴，所以，才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