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瞥她一眼,“怎么这么有兴致?”
她上次这么有兴致还是小鬼案件的时候,这次是怎么了?
“见识见识上层人士的生活。”
“我们家还不够你们见识吗?”
“哎呀,天天学习上课推理破案,这样的日子我都快要呕了,再不找些新的事儿调剂一下的话真要憋屈死了。”
“是腻了推理和破案了么?”
“不是腻了,是精神常常都很紧张,压力很大。”她尚不是他们局里正式的一员,压力还这么大,更不用说祁白他们。
而且今天的案发现场,尤其是机场那边的,失误这么严重,上头定然会对他们施加压力,他们谁人也不好过。
吴卓尔受了伤的消息人尽皆知,即使狼人的计划没有成功,可这也是狼人的一次胜利,按照现在的赛果来看的话,他们猎人比狼人一人是1:2.5的比分,他们只领先了一次。
这是远远不够的。
“周末如果聚餐如常举行的话,我便带你一起去,反正赵老他们也是喜欢热闹的。”
“好,一言为定。”
两人之后再次无话,回到家里之后便各自回房洗漱准备休息。
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其实怎么样都很难立即入睡,更何况叶辞还有事情要对祁白做,所以在洗完澡之后,她便敲响了祁白的房门。
祁白刚刚洗完澡,因为手臂受了伤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身下,应了一声,“进来。”
叶辞推门而入,没想到当先映入眼前的是他的出浴照,立即半遮住眼睛,“大半夜的为什么不穿衣服。”
“刚刚洗了澡你便敲门了,不想让你等,便不穿了。”
“裤子,你总需穿上吧。”叶辞还是进来了,又不是没见过,矫情什么。
咳,她指的是他的上半身。
“好,你等等。”
祁白说着便将浴巾脱下,叶辞倒吸一口冷气,彻底捂住眼睛转身,“祁白,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癖好。”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祁白哭笑不得,“我底下是穿了东西的,你多想了。”
“你多想了”这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叶辞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想多了吗?而且思想还很不正经。
她等他将裤子穿好了才转身过去,先是走到他面前拧了他的腰一下,祁白吃痛,但并没有躲避,“嘶”的一声将她扑倒床上。
底下就是他结实的胸膛,叶辞看到他手臂还渗出鲜血,忍不住摸了摸,“你也应该吃点阿胶补血。”
祁白哭笑不得,“那是女人的玩意儿我吃不起。”
“补血,没男女之分。”那么难喝的东西自然是要他跟她一起喝。
“好,我等你煮给我喝。”祁白没有和她抬杠了,而是静静搂她在身前,轻拍她的肩。
“阿辞找我是想和我睡吗?”
“你想多了。”叶辞从他身上抬头,坐到了一侧,“我向店老板拿了点药酒回来,他说可以治你的手,我寻思着应该还可信,所以带了点回来了,如果用得好的话我再让他给。”
“什么药酒?”祁白搂着她也坐了起来,问她。
“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是通常情况下磨了他这么久才肯给的话那肯定是好东西。”
叶辞说着便将他的左手捧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好像想找穴位还是别的什么,完了之后发现不够,还捧起他的右手看起来,问祁白,“你左手的纹路还记得吗?”
“你说呢?”祁白简直拿她没办法。
“好吧,不记得也很正常,”叶辞没有再问下去,反正记不记得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她的按摩手法没有错那就可以了。
先是倒了点药酒在自己手上,真的是两滴左右的分量,看起来微不足道,祁白看到之后举起她的手嗅了嗅,没有味道,“这是药酒?暂不说颜色,连味道都没有。”
“私人珍藏,是这样的。”叶辞知道他会有疑问,耐心解释,“我当时也质疑过他,他直接给了张臭脸给我看,说我爱要不要,不要的话就滚蛋。”
“我后来就拿着他的药酒滚蛋了,遇到一只受伤的小狗,灵魂都快出窍的那种,给了它两滴,立即好了。我这才相信店老板没骗我。”
“……”祁白总觉得哪里的逻辑有些问题,可觉得叶辞没有什么理由骗他,于是也任由她折腾。
“每天擦两滴,配合按摩方法,3个月之后就会有奇迹出现。”叶辞说得煞有其事,然后便将那两滴所谓的药酒擦在他的左手手心里,她好像在他的掌心里画了一个类似阵法的东西,祁白看不清楚,因为阵法有些复杂,然后他感到有一股凉意钻入他的掌心里,就好像冰凉的水珠进入液体的那种感觉,直逼到他的心里。
叶辞问他:“感觉还好吧?”
“嗯,还挺特别的。”祁白如实答道。
“我还要帮你按摩一会儿,你累了的话就先睡下吧,我很快能好。”
“好。”祁白说着真的躺下了,看着她帮自己按摩,不知道是不是新学的按摩手法,她运用起来有些生疏,但是眉眼是特别认真而细致,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柔软一片,也逐渐陷入了梦乡。
叶辞帮他足足按摩了15分钟才停下了手,昨晚苏卷耳不仅给了她配方,还给了她按摩方法,按摩的方法还是带阵法的,在人的掌心里画阵法,还要画足三个月,简直了。
可她无法拒绝,既然都选择了这条路了,只能继续走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只是在她按摩完了第一遍之后,便感到眼前阵阵发黑,连祁白的面容都看不清楚了,她撑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东西,手腕内侧的图腾逐渐灼热,她摸了摸,被烫得缩回了手。
祁白已经睡下了,她替他盖好了被子,将药酒收拾好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有躺下歇一歇,她便发现自己的胸口被血水浸湿,揭开衣领察看,却发现那里没有任何伤口,平整一片。
然而那股来回拉扯着的撕痛是真实存在的,叶辞咬了咬牙,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了个电话给店老板,气息已经很虚弱了,“店老板,我没有伤口却流血这是怎么回事?”
苏卷耳恰是在店老板身边,听到叶辞出现了这种状况,立即用算盘算了算,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你让丫头等等,我让青鸾给她送颗药。”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天结束。
第185章 真·狼人杀32
店老板事实上也很担心,但是大晚上的又不敢去她那里, 害怕引起其他不必要的事情, 到时候会更糟糕。
所以只能催促苏卷耳赶紧送药。
苏卷耳还是不紧不慢, 烧了一道符唤来了一只青色的鸟,将另外一道符挂在它身上,对着它轻语了几句便让它离开了。
待青鸾离开了之后,店老板才问她, “丫头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严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发现得早服了药就没事。”苏卷耳浅叹了一口气, 又拨了拨算盘,“看来我这次是不得不要多留几天了。”
“听你的语气还很不愿意?”店老板吐槽她, “吃我的住我的,还不愿意?”
“吃你的住你的,但是还要替你办事,修复你那些被虫蛀得无法看的书,我是赚了吗赚了吗还是赚了吗?”
苏卷耳懒得和他再说下去, 站起身来往里间走,“你不用在这里等消息了, 她肯定没事的。就早点休息吧。”
但是店老板还是不放心, 坐在厅堂里等青鸾鸟回来,那个倔强的丫头,他无法置之不顾。
叶辞看不见伤口根本无法止血, 不,就算看见伤口了也根本无法止血,只能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感受着那种好像被凌迟一般的痛楚和煎熬。
她发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演变,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她明明已经按照苏卷耳教给她的方法和步骤去做,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骇人的结果?
手腕上的图腾也持续发热,灼得她浑身发烫,不仅是伤口痛,还要烫得她发晕,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祁白的屋里,不然他会有犯罪嫌疑的。推开窗户想要跳窗,随便找个什么地方都好吧,然而外面漆黑一片,只要出了祁白的屋,以她目前的状态,只能成为恶鬼的食物吧?
叶辞想起了15岁中考前的那个夜晚,那晚她是侥幸逃过了一劫,那种濒死的感觉和现在并无二致,但是那么让人无力而难受,就能让她静静地死去吗?
“嘤——”
还未等她爬上窗台,外边便传来一阵鸟的鸣声,眼前看不到黑暗中有任何东西,倒是看到虚空中有一道符咒,类似店老板昨晚给她的,她立即了悟,将符咒给取了下来,虚空中再次发出一声长鸣,便没有了别的气息。
叶辞还真是觉得这神了奇了,不用说肯定是苏卷耳给她的,究竟她是什么人啊。
想不了那么多,她重施故技,将符咒烧毁,取到了一颗丹药,这丹药这次是藏蓝色的,看起来好像含有剧毒,然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将药吞了,然后躺到床上等药效发挥。
毕竟是失血过多,她迷迷糊糊就想睡觉,然而还是害怕祁白半夜会过来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只能又强撑着起来去换了一件衣服,身上有血的衣服用热水加洗衣粉泡了,血迹还没有干涸能洗干净的。
待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她才安心地趴到床上睡觉。
半夜的时候祁白的确醒了一次去看了一眼叶辞,发现她的床头灯还亮着,便帮她关了,见她睡得香甜,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便离开了她的房间,回房睡觉。
这一夜,过得格外平静,然而又过得格外不平静。
翌日,叶辞准时起床,事实上是被惊醒的,做了不太好的梦,坐在床上回忆了一会儿,也来不及想什么,先进浴室将睡衣洗了,事实上她想得很周到,睡衣上的大片血迹真的被洗掉了,她随后又用了漂白剂去再清洗一次,待完全洗干净了才晾出去。
祁白经过一晚的休整之后整个人也恢复了精神,给叶辞煮了早餐,让她赶紧过来吃。
叶辞从善如流,将衣服晾好之后便过去了,今天是吃小云吞,她最喜爱的早餐之一,想起祁白的伤口,便问他,“伤口不痛了吧?”
“不痛了。”
“但还是要忌口对吗?”
“嗯,不能吃辛辣的。”
“唉,那我们的麻辣火锅只能欠着了。”
“你就这么喜欢吃辣吗?”祁白其实没怎么见过她吃辣,平时的饮食都很清淡,也没有见她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上次他和她一起吃火锅,也是唯一一次吃,在吃完之后,他没什么不良反应,但她后来却是吐了,吃了等于没有吃。
“辣得刺激,偶尔吃吃会让你头脑清醒,”叶辞说得煞有介事,“更何况,天气越来越热了,再不吃火锅就没机会了!”
“说得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祁白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冰淇淋火锅你吃过吗?”
“没有。”
“去赵老家聚餐的时候可能有机会品尝到也说不定。”
“说起来,赵老家好像更复杂一点儿?”又是从商又是从政什么的。
“赵老年轻的时候特别有魄力,结婚比我家老爷子早,儿女都特别有本事,往各方面发展也是不稀罕的事情。”
“这样子吗?”叶辞对赵老一家其实印象深刻,从昨天那个给他们斟水的助手就能窥觑一斑。
两人接下来没有再说话了,祁白成功用15颗小云吞将叶辞喂饱,他看着她碗里还有剩余,说道:“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儿?不好吃?”
“我肚子原本这样的,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叶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看,鼓鼓的,再吃下去我要变球了。”
祁白被她的比喻逗笑,既然不吃了也不勉强她,收拾好了之后便携了她往外走,“再怎么着也不会变成胖子那么胖。”
“那是,他是胖出了一个新纪录了。”叶辞还真是深刻认识到这个世界肥胖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们不得不引起重视。
不期然想起祁白的好身材,“你平时没怎么锻炼,为什么身材还这么好?这不科学。”
祁白低头看着她,唇畔笑意明显,但却没有回答,这笑容看得叶辞毛毛的,有些心虚,“我是实话实说啊。”
“是实话实说,但很少听你这么实话实说。”
说着便牵着叶辞的手放他的腹部上,“昨晚有机会让你摸,你却没摸,就这么害羞吗?”
“光天化日的,你耍什么流氓。”叶辞的手僵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想要将手收回,他却不让,眉眼即使显露温柔她也是看到促狭。
“没耍流氓,只是让你深切感受一下而已。”祁白也没开太大的玩笑,将她的手重新牵回手中,不过在载她上学的时候,接到了周谦打来的电话,说是昨晚有几家药店和一家黑诊所被人捣乱,疑似受伤的狼人搞鬼。
“狼人的DNA是不是很难找到?你们局里有梁逢青的DNA留样吗?”
叶辞将消息听完之后,沉默一会儿之后问道。
“10年前,逢青进局的时候还更早,那时候没有DNA对比库这种东西。更何况他做事手段太过干净利落了,现场基本上没有留下他的血迹或是别的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有昨天他对付卓尔的时候,受了伤,卓尔在临去医院的时候告诉我们他身上受了伤,所以我们才根据血迹的位置做出了合理的推测。”
祁白将事实证据都说完整,“昨天的推测大概有8成是正确的,最近我们再抓紧一点儿时间,不日就能捉拿他归案。”
警队已经放了许多人力物力在这个案子上了,撒网也撒了好几回,还牺牲了暗线的兄弟,再不将真凶缉拿归案,恐怕社会也会持续陷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