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凶手很可能会以‘狼人杀’这个游戏去随机界定下一个目标人物, 你这次来洛城,替徐秉做手术虽然是秘密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你尽量不要一人单独行动, 我在局里也尽量申请人手保护你,希望你在洛城之行能顺利结束。”
现在狼人在暗,他们在明,许多事情都防不胜防, 吴卓尔既然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他自然是大意不得。
吴卓尔明白祁白的意思,表情还是波澜不惊,“好,就听祁队的安排,我并没有异议。”
“谢谢你。卓尔。”祁白伸出右手和他相握。
这次聚会祁白也不想将气氛搞得这么紧张,缓了缓脸色,暂停了这个话题,他点了不少洛城的名点,招呼吴卓尔吃,“都说了这么久了,你试试这里的点心,味道还不错,费蒙里可没有这种特色小吃。”
“好。”
吴卓尔放下了茶杯,轻轻咳嗽了几声,但是并不严重,好像比上次好多了,祁白看着他微蹙的眉,翕动了一下唇瓣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咳嗽过后,吴卓尔执起筷子开始吃点心。祁白想起了春花的事情,其实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问一件陈年旧案,倒是想起叶辞在费蒙的时候曾经拎起过春花的颅骨端详过的,所以待吴卓尔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了,才起了另外一个话头。
“阿辞那丫头最近要报志愿,再过3个月她就要高考了,问我要报读什么。”
“是叶小姐吗?你的小女朋友?”吴卓尔对叶辞的印象非常深刻,听到祁白提起她,也抬头问道。
“不是她还能有谁?”这话听起来颇为操心。
吴卓尔极少看到祁白露出这样类似懊恼但实则宠溺的表情,笑着打趣了一句,“没想到你有当爹又当男朋友的一天。”
“是啊,她想读医。说起来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祁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她上次不是来过你的画室吗?看到了那副袖珍颅骨,一直缠着我,让我问你那副颅骨的故事。因为看起来不像是寻常颅骨。”
吴卓尔握住水杯的手好像僵了僵,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镇定,端得滴水不漏,“以你们的眼力肯定已经知道那副颅骨不是普通的颅骨那么简单,那是我很久之前得到的,颅骨的主人我也没有见过,就只是觉得她的身世可怜,而我又恰有机会可以将她的颅骨给收藏起来,所以便放到了画室那里。”
“那她的身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祁白听着也有些唏嘘,仍旧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得到她这副颅骨的时候,得知到的故事只有三言两语,她是被她妈妈杀死的,死的时候才读初一,准备升初二。她妈妈后来也已经伏罪了,承认了自己杀女的行为。”
祁白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背后的故事会是这样,亲母杀女,这简直是难以置信,即使他从事刑警多年,也是觉得一阵震惊。
“我听到的时候也十分震惊,”吴卓尔苦笑了一下,眼镜之后的眼神很哀伤,“女孩是被她妈妈用锤子一锤敲裂了脑壳的,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小女朋友才会这么感兴趣。”
虽然和叶辞只接触过一次,但几乎是不用多想便猜到叶辞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以祁白的性格和履历,是不可能找个年龄这么小的女朋友的。
是以,有些事情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他说的都是实话。
不论祁白是否对他产生了怀疑,他都选择实话实说。
“她的确是因为颅骨上的裂痕而对那副颅骨念念不忘,”祁白说着,语气里也是无奈,可眼角眉梢是笑着的,“既然卓尔已经替我解惑了,我回去就将这件事告诉她吧。”
吴卓尔并无异议,笑着点了点头,“小叶,你不介意我这样叫她吧?她非常有天赋,而且很敏锐,如果真想读医的话,我们费蒙欢迎她。”
“哈哈,难得你会主动称赞一个人,”祁白也笑了起来,笑声愉悦,“你的话我也会转告她。”
两人接下来没有多聊关于案件和颅骨的事情了,就好像一场博弈,博弈之间有平衡,他们都维持着那个平衡点。
临末吴卓尔要离开的时候,他给了祁白两张展览馆的票,他的票其实一票难求,给祁白两张票这也即是表示他是非常重视他这个朋友的。
祁白接过了票,向他道谢,“谢谢,展览期间肯定会去参观。”
回去之后,祁白将今天和吴卓尔会面聊到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叶辞听。
叶辞听完之后,久久没有出声,而是捏着吴卓尔留给他们的票,抬头问祁白,“春花的故事,你相信吗?”
“相信。”祁白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答道。
“他没有说出她的名字给我们听。”
“那是因为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只知道事情的大概。”
“那好吧,我也不多想了,反正和现在的案件是没什么关系的,我也不必过于纠缠在春花的死上。”虽然她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哪里有不妥,可是既然祁白相信吴卓尔,她也没有必要怀疑。
而且当务之急要解决的并不是春花的事情,而是狼人杀的这个案件。
抢劫银行的歹徒的肖像已经画了出来了,和叶辞所描述的差不多,目前为止,还是不知道歹徒和徐秉、流浪汉的案件有没关联。
如果按照梁逢青的模样和歹徒的模样去对比的话,那可以将两个案件当作独立的两个案件看待,但是那是十年前的照片,岁月催人老,也是作不了数的。
叶辞不敢轻易下结论。
更何况弹痕对比,还有小混混那边的事情不是还没有调查出来吗?有时候断案和推理还是要全面综合来看吧。
两人在说着春花那件事的时候,是坐在家里沙发上慢悠悠聊着的,这几天案件都没有进展,就算他们再急也只能沉下心来分析线索。
叶辞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毕竟是那么几天,就算她肚子不痛,也是够呛的。
懒洋洋地躺到沙发上,她枕在祁白的大腿上,仰头看他,“如果凶手不再犯案的话,那案件会不会就成为一个无头公案?”
“这个案件还没完,他肯定会有所动作的,”祁白顺她的头发,“毕竟,一盘狼人杀还没有玩完,而且按照犯罪心理分析的话,凶手只会继续犯更多的命案,杀更多的人。记得彭艺的那个案子吗?虽然案件的犯罪动机不一样,但是本质是一样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叶辞说着有些想睡觉了,毕竟她寻到的位置舒服,祁白顺她头发的动作也好像在催眠。
“以目前的线索来看并不能准确预测,”他说着便点开手机接收最新的邮件,“弹痕对比的痕迹出来了,混混那边的情况也问出来了,要不要看看?”
“当然!”叶辞立即来了精神,从他大腿上起来,头靠在他的肩上,和他并肩而坐。
祁白嫌手机屏幕不够大,换了pad登录,点开最新的邮件和她一起看。
邮件里附上的报告非常详细,祁白先看结论,上面写着:经对比,两个案件的弹痕一致,出自同一型号的子弹。
“这样可以证明用枪的是同一个人吗?”
叶辞看了之后问道。
祁白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点开歹徒的肖像图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模样真是变化太大,如果他没有帮凶的话,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梁逢青吗?”叶辞问道。
“是,我猜是他。”祁白其实在想同一柄手枪两个人用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将近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你是有确定的推测吗?”他在这个案件上其实并没有做过多的猜测,她乐意听听他的说法。
“虽然是左手用枪,但是一个人的用枪习惯是很难轻易改变的,逢青也是特别喜欢一枪致命。我仔细看了那段视频很久,最终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能不能找到他?”
祁白揉她的头,有些哭笑不得,“你真当我是神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像是我新历生日,然而我从来不过生日。
也为了拼万更,今天都没出去玩儿,才行写了几千字,估计今晚要通宵。
新的一岁,希望小天使们都健健康康~~~哈哈。
第177章 真·狼人杀24
祁白话里的意思其实是, 对于一个失踪将近十年突然又出现, 作案动机不明, 而且神出鬼没的人,没有足够的线索, 根本找不到他。
就算找到他,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亦无法定他罪。
“大部分情况下, 你就是神机妙算啊。”叶辞侧头看他, 离他咫尺, 笑得灿烂。
祁白忍不住低头啄她的唇, 温声软语:“阿辞现在懂得赞人了,都要将我赞到天上去了。”
叶辞想要推开他, 距离实在太近, 近到心惊的地步。
祁白却不让, 禁锢住她的腰,手上微微用力便将她整个人给压到沙发上。
叶辞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葳蕤满了背后的沙发,有几缕还拂到了祁白的手臂上, 微微的痒。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有猝不及防以及惊慌, 好像森林里的鹿,一受惊可能就会再次隐在深林中消失不见。
可他现在握紧了她的腰,触到她的发,她无法逃脱。
右手往侧移了几分, 他伸进她的衣服里,熨帖到她的小腹上,来回一点点地摩挲着,“还痛不痛?”
这话说得暧昧,而且动作也是不怀好意,叶辞憋红了一张脸,想要打他的手,他却是俯身吻了下来。
“那天晚上就差一点儿,你太调皮了,需要补偿我。”他边吻她的唇,边低声说道,气息都要充盈着她的鼻端。
叶辞觉得自己的肚子本来不痛的了,被他这样一折腾又开始痛了,皱了皱眉,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我肚子又开始痛了。”
祁白直觉她在装,可还是停下了动作重新将她搂到怀中,大手还是贴在她的腹部,他身上够热,能当她的天然暖炉。
“你这么迟来,以前有没有担心过?”祁白心里其实想了挺多,但没有问出来罢了。
“没有。”叶辞几乎没有犹豫,“没有这玩意儿,我乐得自在呢。”
“这是你能够生育和开始长大的特征,你应该要善待自己。”祁白虽然觉得熊孩子很烦,可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在他未来的蓝图中,是有“小孩”这一项的。他希望孩子的妈妈就是叶辞。
然而他大她的确是太多了,让她一个孩子生小孩总觉得于心不忍。
他怜爱她的下场就是自己憋得难受。
最近更加是憋得难受。
她大概不知道的是,她看着他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不经意的风情,有少女的那种娇怯,也有成熟果实的那种诱人,却是只能看着不能吃,那种感觉简直了。
叶辞听完他最后一句话之后并没有立即作声,她觉得有些话应该要和祁白说清楚,“祁白,我身体的状况其实并不是特别好,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而且我还是学生,你都会说我要以学业为重,所以有时候我是无法满足你的需求,所以吧所以……”
她越说声音就越飘忽,说到最后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
祁白并没有接茬,只是一直在她背后等着他,下颔搁在她的肩上,见她不再说下去了,才问道:“不说了吗?”
“我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她动了动肩膀,感受到他的下颔骨那种硬朗戳人的感觉。
“我不是放过了你很多次?每次都莫名其妙被灭了火。”这话听起来莫名哀怨。
“咳咳,”叶辞不想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了,反正听祁白的意思短期之内她都能独善其身的了,“你部设备的屏幕一直在闪,刚刚不是说还有一封邮件吗?不看一看?”
“好。”祁白说着已经将pad拿过来了,划开了屏幕,看到上面还有一封未读的邮件,立即点击开来查看。
这封邮件是有关长期盘踞在武阳区的黑社会势力的一些情况说明和调查,祁白和叶辞一起看。邮件的内容并不多,主要是简述了一些这些地下势力的情况和分布,倒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武阳区是全洛城地下势力最集中的地方,含有多个帮派,但并不是每个帮派都能形成规模,其中有两个帮派的老大因为事先就有龃龉,所以常常就某些事情而进行血拼和火拼,偶尔会弄伤几个人,但极少有像上次大过年那样的大规模火拼。
“15K和黑骨堆?”叶辞看到这两个帮派的名字,总觉得很奇怪,“帮派的名字是这么奇葩的吗?”
“这两个帮派其实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但是话事人换了很多次,名字倒是没有换。”祁白简短解释道。
“那现在是谁在话事?”
“15K的老大叫‘华实’,黑骨堆的叫‘厉肃’,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叶辞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又划到一段报告上,“这里有说近一年来有人相继借了他们钱,而且数目还不少。最近这笔钱也差不多到期了,可是那个借钱的人在借完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这两个帮派的老大也放了话如果那个人到期还不了钱的话,见到他一次就砍他一次。”
“……见一次砍一次,果然很有黑社会风格。”叶辞看完之后做出结论。
“这里也有借钱的人的一些个人特征描述,但是说得非常笼统,并不特别详细。”祁白指了指下面的一段话,“那个人借钱的时候也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不过从外形和身高上来看的话,倒是和我们推测得差不多。”
“那个人是为了什么原因借钱?”报告上显示他先后两次分别向这两个帮派借了20万,统共借了50万左右,这还不算利息。
如果要还钱的话,恐怕是挺呛的。
“报告上没有说,待会儿要再打个电话回局里问问。”祁白将一整份报告都翻遍了,并没有看到有借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