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暴君他娘——碧云天
时间:2019-01-25 09:23:25

  廖世善瞧着,居然想着,要是总这么笑,他愿意一直留着这胡须。
  原本一切都计划好好的,但是临时突然出了事儿,朝廷里来了一位巡察使,半个月后就要到这边暗访一件案子,需要廖世善去协助,具体什么事情倒也没说,但是廖世善是跟着余青出门事情算是落空了。
  好在宋志武这边已经办完了丧事,回到了哨所,正好给余青当保镖。
  廖世善倒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虽然很忧心余青的安危,但是既然同意了余青出门,倒也没有收回之前的话,反而是尽心的安排好,比如把心思细腻的王狗蛋塞给了余青,还让喜鹊和余青一同出门,不然余青一个人在外总是不方便。
  夫妻俩都安排妥当了,唯独没有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廖秀章。
  余青给廖秀章买了他最喜欢的吃的酱牛肉,趁着他吃的高兴,说起她要出远门的事情,道,“娘不放心,总要亲自去看看。”
  廖秀章直接把筷子丢在饭桌上,直勾勾的看着余青,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道,“你又不要我了?”
  “没有!”
  廖秀章却是不肯吃饭了,直接回了屋里,躺在床上不吭声。
  余青心里难受,进去哄了半天,也没任何的作用,廖秀章就是不肯理她,余青对着同样担忧的廖世善说道,“以前执念太重,总想着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略了亲情骨肉,现在要弥补总是晚了。”
  廖世善也知道余青来找他之前,刚寻回孩子,安慰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离你出发还有几天,咱们在哄哄孩子。”
  晚上余青起来如厕,结果一睁眼就看到廖秀章正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似乎怕是一眨眼,自己就会消失了一般。
  “章儿……”
  廖秀章抽泣的说道,“娘,你别抛弃我。”
  余青心痛的不行,一句话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以为廖秀章已经从过去走了出来,其实他不过是隐藏了他潜在的恐惧而已。
  第二天早上,余青就跟廖世善商议,道,“就让我带着章儿去吧,你之前不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让他开阔眼界?”
  廖世善道,“我昨天半夜听到章儿的哭声了。”只是睡觉中,他怕是进去看到不该看到的,让余青尴尬,这才强忍住了。
  “是我的错,孩子心里始终担心我会不要他。”余青难过的说道,她能理解原主不喜欢的这个孩子,但是如果是余青自己,她却不会,这孩子就算是土匪的种,对于她来说,也仅仅就是自己的孩子。
  穿越前她太想当一个母亲了,有时候想孩子想的狠了,甚至想过干脆收养一个孩子。
  而如今,廖秀章是她亲生的孩子,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廖世善也知道这件事挡不住道,“也罢,到时候我提前去接你们。”
  余青笑着说道,“不过很寻常的跑商,何必这般紧张,你放心,一个月我就安安稳稳的回来了。”
  其实因为这诸多事情,余青有动摇过,要不就让刘义坚和宋志武采买,但是她去湖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亲自去,有些事儿她不能托盘对众人说。
  而且距离乱世,还有一些时间,她想着还来得及。
  等着上船那一天,天气晴朗,就是风略大了一些,余青戴上了白纱的帷帽,外面披着一件缠枝莲纹的豆绿色绒布披风,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身姿窈窕,那白纱中露出隐隐约约的容貌,依然挡不住她的朱颜清丽。
  廖秀章紧紧的抱着余青的胳膊,就怕她抛下自己一般,对廖世善的话语只点头,一句惜别的意思都没有,弄得廖世善颇为失落。
  年幼的孩子,总是更喜欢母亲,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余青心里既觉得满足,有种被需要的感觉充盈,同时又很伤感,想着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放下心来,相信她不会在离他而去,不过她还有许多时间,慢慢的,孩子总会明白的。
  话别了许久,船就要开了。
  廖世善深深的看了眼余青,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也或许真到了离别的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
  余青看着廖世善失落的神态,心中不忍,伸手握住了他的,廖世善的手心全是厚茧,摸着不太舒服,但是宽大厚实,让人心中安稳。
  廖世善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好一会儿才握住余青的手,耳根微红,柔声说道,“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余青就朝着廖世善笑了笑,道,“好。”
  廖世善也回了一个笑容,像是这秋日爽朗的风,和煦温和。
 
 
第21章 
  廖秀章第一次坐船,很是稀奇,想象其他孩子那样去甲板上玩,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余青,所以就一边紧紧的搂着余青的胳膊,像个粘人精一样的粘着她,一边又眼巴巴的瞧着窗外。
  余青倒不是不想去外面,就是她的容貌也太……,除非有必要,她不想抛头露面。
  喜鹊是个机灵的孩子,见这场景,哪里有不明白的,她可是听她娘说过好几次,像夫人这样的容貌,实在是容易叫人觊觎,道,“夫人,以前常有劫匪来我们村子,后来叫廖校尉给赶跑了,但是那之前许多女子生怕被掠走,平日里都会往脸上涂一层锅灰。”
  余青一听也是个办法,叫喜鹊去厨房弄了一些回来,自己又换上早就准备的农妇的衣衫,解下头上的饰品,挽了一个圆鬓。
  就是这般,还是能看出美人痞子的五官,但总是比之前要好多。
  余青就这样带着廖秀章出了舱门。
  因着是秋季,江风格外大,船只乘风破浪的在江面的行驶,有种气吞山河的气势,廖秀章看着眼睛都不够用了,两个人静静的站着,感受着这壮丽的景致。
  回去的时候,廖秀章目光闪闪,道,“娘,以后我要打造很多很多船,比这个还要高,还要大!”
  余青想起来,廖秀章后世战记中,最为出名的一场战役就是海战,忍不住想着,就算是她的出现,让历史的轨迹发生了变化,因为史记中记载的是,廖秀章杀了和尚之后,一直在讨饭生活,后来迫于生活成了土匪,在一次廖世善剿匪的时候,两个人因着容貌的相似,一下子就相认了,再去找余青核对,这才确认是自己的亲骨肉。
  可是那时候廖秀章已经一个小小的匪首,手上人命无数,更是杀过当地的父母官,是朝廷的通缉犯。
  廖世善原本不想造反,但是为了维护亲儿,想要保住廖秀章的性命,无奈倒戈了。
  这一世,余青提前找到了孩子,并且让他和父亲团聚。但是这孩子的喜好,还是在按照原来的轨道发生,那是不是说……廖世善也会英年早逝?
  想起临别之前廖世善温暖的笑容来,余青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吃吃喝喝玩玩,每逢停靠岸边,也会去逛一逛,一路看来也是觉得有些难受,朝廷不稳,最为困苦的都是百姓,时常看到岸边衣衫褴褛的人,后头插着稻草,有那半大的孩子,只要几碗米就能换走。
  喜鹊虽然过得困苦,但是父母双全,至少没挨过饿,也没想过有人过这种日子,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都忍不住生出同情的心来。
  可是廖秀章就不是,无论旁人露出多么可怜的样子,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神态,余青颇为头疼,主要是怕廖秀章还和前世一般残暴成性。
  很快就到了湖州,等着下船的时候,廖秀章居然还交到了几个好朋友,其中有一对兄妹和廖秀章最为要好。
  姐姐叫陈春泥,弟弟陈旺年,一家子在茂林城过不下去了,居家去投靠湖州的亲戚。
  “秀章哥哥,你以后能来看我们吗?”陈春泥长的白净可爱,娇声问道。
  陈旺年也很不舍,道,“秀章哥哥,你给我的绿豆糕很好吃,那个酥香的葱油饼也格外有嚼劲儿,还有核桃也特别香…… 哇,秀章哥哥,我舍得你。”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余青听的哭笑不得,一旁陈春妮的父母却都露出尴尬的神色,陈大牛拎起自家儿子,道,“吃吃,整天就知道吃,竟给你爹丢脸。”
  陈母不好意思的说道,“廖夫人,我家亲戚就住在淮芳河上,你去问下陈家就能找到了。”
  等着分开,余青上了马车,就问廖秀章,“你要是不舍的,咱们回去之前就去拜访下?你也跟他们道个别。”
  廖秀章靠在余青的怀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整天叽叽喳喳的,很烦,我只要娘就够了。”
  余青,“……”
  刘忠庆之前早就找好了卖家,过来验下货,直接拖运过去就行。
  晚上在客栈歇了一天,第二天就去提货,湖州的棉花虽然不及南疆,但也是上品,因着认识,价钱也十分公道,等着买好了棉花,余青又去买了尺头,湖州不仅产棉花,还盛产布料,那有名的湖绸就是出自于这里。
  余青选了比较结实耐用的棉绒布,也买了不少,这下子兜里的钱就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不到六百两银子,等着提完货,就直接去了江边。
  刘义坚和王狗蛋就在船上监运,一同上了船,余青和其他人则是坐着客船回去。
  “妹妹,你要小心,这几日办了事儿就尽快回去。”刘义坚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是一旦遇到正事儿,就十分的严谨,这会儿板着脸,倒是挺像模像样的。
  余青含笑点头,送走了他们。
  要说余青来湖州除了买棉花,当然还是为了鼠疫的药,茂林城毕竟是不大,不像是湖州这边四通八达,是历来经商的要地,要什么有什么。
  只不过余青问了很多家,都没有药,有的人听都没听过,有的人则是拿了普通的方子来糊弄余青。
  如此余青在湖州多呆了几天,不过廖秀章和喜鹊都很开心,他们住的客栈就在闹市,早上起床就能听到沿街卖鲜肉小混沌的声音,又或者豆花,水煎包。
  喜鹊总是起的很早,伶俐的去买来早饭。
  等着天亮开了集市,各种小贩沿街摆摊,余青就会带着孩子们去逛,喜鹊喜欢那些首饰,而廖秀章则是喜欢书籍和木头雕刻的木刀之类的。
  不过几天,房间里就放了一兜子的东西了。
  就在余青以为就这般无功而返的时候,卖了棉花给他们的老板带来好消息,说打听到有一家有鼠瘟的药。
  一大早,余青就带着孩子们去吃早饭,今日特意去了湖州有名的粥铺,想着带孩子们见识一番。
  点了最有名的鲍鱼粥,结果廖秀章居然很不给面子的只吃了一口。
  “爹爹做的好吃。”廖秀章淡淡的说着,余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孩子想爹了,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明天就回去了。”
  他们已经耽误了四天,今日要是没有所获,也就这样了,回去在想法办法。
  廖秀章依恋的把头埋在余青的怀里,撒娇的蹭了蹭,余青心软的不行,觉得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粘着她了。
  余青胃口不大,几个孩子也有限,唯独宋志武,是个大胃王,余青给他点了十几碗粥才算是吃饱了。
  宋志武不是个话多的,平日里沉默寡言,要不是每次吃饭,吃这么多,几乎没有存在感。
  等着喝了粥,余青又点了店里的甜味糕点,说是特质的豌豆黄。
  店小二见余青这一桌吃了这许多,高兴的不行,伺候的非常周到,道,“已经下单了,但是早上蒸好的都已经卖光了,正在重新做,马上就好了。”又道,“我们家的豌豆黄,不是我说,就是京城里的贵人也都要尝尝的。”
  余青给小二塞了几个铜板,道,“小哥,我们赶时间。”
  店小二高兴的不行,觉得这客人真大气,笑着说道,“您放心,头一份肯定是您的。”等着离开余青这一桌,到了前面忽然停了下来。
  “我说小哥,你这从我们铺子天没亮开店,坐到现在,东西都吃完了,怎么还不走?”店小二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余青看背影,应该是个有点胖的年轻男子,声音也细声细气的,道,“那……再给我来一份豌豆黄。”
  店小二也是没脾气了,道,“还没撑着?得,我这就去给你下单。”
  余青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低下头,是廖秀章,他眉头轻轻皱起,道,“娘,那个人身上有血。”
  “?”余青一惊,仔细去看,那人坐的很敦实,但是偶尔扭动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臀部的部位有猩红色的血痕,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时候那微胖的男子正好转过头来,和余青打了个照面,脸圆滚滚的,连带着一双不大的眼睛也看起来很小。
  可是就是这么一双眼睛,余青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应该是说眼小聚光?非常的有精气神。
  这让余青觉得颇为神奇。
  “娘,他病了吗?”
  余青想起刚才那男子细声细气的声音,又去看她平平的喉结,这会儿已经是肯定了,这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姐。
  “没事,娘去帮下她,你乖乖在这里坐好。”
  廖秀章乖巧的点头。
  余青去拿了自己披风,因着这时节早晚温差大,她只要出门都会带个披风,她走到那女子跟前,说道,“这位先生,这是您落下的披风吧?”
  那男(女)子瞪着眼睛看着余青,见她含笑的望着自己,马上就露出几分羞涩的神态,越发让余青确定这是一个女子。
  余青上前给她披上,道,“豌豆黄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也不容易克化。”
  那女子乖巧的让余青给她系上披风,说道,“多谢夫人,这个人情我会还给你的。”
  余青好笑,两个人不过萍水相逢,她是觉得这女子太窘迫了,这才帮一帮,哪里还有相见之日?说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那女子却肯定的说道,“我不是说客气话,我肯定会还你这个人情的。”说着站了起来,低头看到凳子上没有任何的污渍,这才松了一口气,踩着螃蟹一样的步伐,歪歪扭扭的走出了铺子。
  余青看着那滑稽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不日就要离开湖州,哪里还有相见知日?
  吃过了饭,余青就跟着严掌柜的一同去了他说的卖药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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