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你——弱水千流
时间:2019-01-25 09:26:17

  但是这种双腿缠腰的姿势,还是在昏暗浴室的洗漱台上……
  好羞耻。
  她都快羞冒烟了。
  片刻,安静无声的浴室里响起道嗓音,低沉微哑,字里行间却听不出什么语气,懒懒的,“宝贝儿,想听个故事么?”
  他的气息缠绵在她小耳朵边上,薄唇开开合合,每个字音的发出都摩擦到那小小的耳垂。透着浅粉的一片皮肤,软得不可思议。
  许思意被那股清冽温热的气息弄得耳朵痒,有点不安,有点忐忑,又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好热……
  好奇怪。明明是冬天,为什么会觉得热?
  全身火烧火燎,好像都快烧起来了t t。
  许思意咬咬唇,在洗漱台上无意识地往后挪,试图与他拉开一小段距离。唇瓣嗫嚅了下,声音软绵绵的“听……什么故事?”
  顾江眸微合,在姑娘纤细的小耳软骨上轻轻咬了口,哑声“关于我。”
  童年时期的小顾江,智商一直都比同龄的其它小朋友高。
  他上幼儿园时,老师为了锻炼小朋友们的记忆力,曾要求班里的小朋友瞬间记忆唐诗。
  幼儿园是晏城最有名的国际贵族幼儿园,入读的小孩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小千金,贪玩好动,半个小时过去了,大部分小少爷小小姐们连一首古诗都没有背下来,稍微自律些的,能背下一首两首就已经非常难得。
  老师挨个检查,终于轮到了小顾江。
  当年,那个寡言少语性格安静的小男孩儿,一下就背出了六首五言律诗,四首七言绝句。也就是说,他平均三分钟就能背下一首对小孩子来说全由拼音组成、晦涩难懂的古诗词。
  小顾江非常聪明,从某些角度来说,他是一名天才少年。
  但,就如同古往今来所有天才故事的主人翁一样,顾江的童年并不幸福。
  顾氏富贵,人丁兴旺,顾江的父亲顾长远,在顾家行二,是顾家老太太的第二个儿子。这位顾家的二公子继承了祖上的优良基因,生得高大英俊玉树临风,年轻时是整个晏城名流圈子里最受欢迎的阔少之一,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人物。
  顾长远二十六岁时,老太太将这个满肚花花肠子的儿子叫到跟前,给他交代了一门亲事,要他迎娶韩家的大小姐韩芝然,婚期已经定好,就在下月初。
  韩芝然常年在美国读书,回国不到半个月。
  两个年轻人在得知这门婚事前,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
  在晏城的各大名门之间,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案例不胜举数,顾长远与韩芝然的婚姻只是数百桩冰冷的商业联姻总的百分之一。
  顾家和韩家都是有头有脸的望族,因此,顾少爷与韩小姐的婚礼办得隆重而奢华,全晏城的名流都到场祝贺,直说二人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是一段佳话。
  这场世纪婚礼,在当年甚至还上过某知名财经杂志的头条,其盛况可见一斑。
  然而,这场婚姻的走向和众人口中的祝福,大相径庭。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顾长远见韩芝然容貌美颜气质独特,对这位冷美人怀揣十二万分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多次向韩芝然示好。但韩芝然却对这个风评极差的纨绔子弟没有丝毫兴趣,当初结婚,纯粹是因为反抗不过家里的父母。
  顾长远碰了几次壁,对韩芝然的兴趣也就淡了,结婚不到两个月,就恢复一贯的风流本性,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韩芝然自幼接受美式文化影响,对这个因商业联姻而结合在一起的丈夫毫不在意,自己也奔向了万千森林。
  这对离经叛道的夫妻开始各玩各的。
  顾家老太太从管家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将顾长远和韩芝然叫到了老宅,吩咐道,两人要怎么胡作非为她不管,但是必须要先把孩子生了。
  一年后,韩芝然便给顾家生下了一个男婴。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为男婴取名“顾江之”。
  小顾江呱呱坠地来到了白玉为床金做马的顾家。但,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并没有给他的父母带来丝毫改变。
  顾长远照旧流连风月场所,明星模特换不停;思想开化的韩芝然也一如既往,与她的伴侣们保持着亲密联系。
  顾长远不在意儿子,而韩芝然视儿子为她失败婚姻的苦果,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仇视心理。
  小顾江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到都是由管家和家里的女佣照顾,他的亲生父母,于他而言犹如陌生人。
  他对爸爸的唯一印象,就是那个经常搂着不同女人回家的醉汉,和主卧里经常传出的古怪声响,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喘息。
  对妈妈的唯一印象,就是那副冷淡而又带着厌恶的目光。
  在这样的环境中,小顾江的爸爸妈妈的情感,从最初的小心翼翼、渴望得到关爱和重视,变成了冷眼旁观麻木冷漠。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孤僻。
  又过了几年,他进入了晏城最好的贵族小学念书。
  某次做完课间操,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男厕所里一边放水儿,一边嬉笑讨论。
  男生甲压低声“我今天早上听我妈和我爸聊天,说那个什么顾江之……他爸昨天在酒喝多了,领了三个女的回酒店呢。”
  男生乙“回酒店干什么?”
  “你蠢啊。当然是……”男生丙怪笑了下,瘦高的身板摆动,用力前后耸了耸胯。
  十来岁的孩子,本应纯洁如白纸,但由于太过早熟,做出这个动作,滑稽又恶心。
  男生甲嘀咕“为什么顾江之他家这么奇怪呀?他爸这样,他妈都不生气么?换成我妈,早拿刀把我爸剁了!”
  男生丙嗓门儿稚嫩,阴阳怪气,“你以为顾江之他妈是个什么好东西么?谁不知道,他妈还不是到处在外面钓凯子。”
  男生乙惊讶“真的?”
  “对呀。”男生丙讥讽地笑了下,“他爸妈都乱得很,知道顾江之是什么么?就是俩公共厕所里爬出来的!”
  男生丙话音刚落,一记拳头就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那一年,小顾江刚上四年级,只有九岁。
  小小的少年完全没有开始长个儿,身形瘦小而孱弱。但他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浑身暴戾,眼神冷得透骨。
  从那一刻起,顾江便知道自己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已经完全爆发。
  小顾江下手极重,甚至完全不像个九岁男孩儿,男生丙他揍得鼻青脸肿鼻血长流,腿都差点儿断一只。
  孩子之间打架本是常事,但伤势重成这样,自然而然惊动了男生丙的父母。男生丙的父母虽不及顾氏财大势大,但心疼孩子,上门找顾长远和韩芝然讨说法。
  顾长远觉得顾江丢了自己的面子,大怒,质问顾江为什么动手打同学。
  小顾江冷笑了下,眼神玩味儿而冷漠地看着这个父亲,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顾长远气得一脚给他踹过去。
  小顾江瘦小的身子飞出老远,撞翻了客厅里的琉璃花瓶,跌进了花瓶碎片里,小小的手掌顿时被割得鲜血直流。
  “……”韩芝然见孩子的手受了伤,饶是平时再不在乎,母子连心,心头也是一紧,过去一边把儿子拉起来,一边吩咐女佣拿医药箱。
  小顾江小手一动,面无表情地拂开韩芝然的手。
  韩芝然怔了下,目光对上儿子的眼睛,被里头的狠戾与漠然生生一惊,直接愣在了原地。
  小少年转身上了楼梯。
  这件事在当天就传到了顾老太太耳朵里。彼时,老太太正因为顾氏祖坟翻修一事长住在顾家位于樊城的祖宅,听说了这件事,老祖宗雷霆震怒,当晚便派人把小顾江接到了自己身边,和顾泊之养在一起。
  后来,在顾江快上初中时,老太太带着他重新回到了晏城。
  老太太把顾长远和韩芝然狠狠臭骂了一顿,骂他们将婚姻的不幸报复在孩子身上,不配为人父母。
  再后来,顾江便搬出了顾家,常年独居在外。
  ……
  小姑娘听他说完,或许是太过震惊,已经整个傻掉了。
  顾江把头埋在她香香暖暖的颈窝之间,嗅着她身上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沉沉地哑声“这才是我,明白了么?”
  这才是我。我的过去,我的灰暗,我的不堪,我的孤独,我在认识你之前的黑色世界。
  在遇见你之前,我是被父母视为耻辱的存在,是被一群好事者耻笑的对象,是劣迹斑斑的问题少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偏执,冷血,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得到的,视若珍宝,得不到的,就摧毁掉。
  我甚至不是一个好人。
  我能拥有你,才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和救赎。
  明白了么?
  空气有数秒的安静。
  顾江沉默,不再说话,手臂下劲收得更紧,像要把他的姑娘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半晌,始终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小姑娘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地、轻轻地抬手,回抱住他。
  “都过去了。”她的嗓音轻而软,柔柔的,像从一望无垠的雪地里吹过的一阵暖风,像照进暗无天日深渊的一缕阳光。她软软的小手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和他无数次对她做的一样,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都过去了。”许思意重复了一遍,“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顾江依然静默。
  须臾,他闭着眼,薄唇缓慢上移。纤细柔美的锁骨,雪白雪白的脖子,尖尖的小下巴,寻找着……最后,停在姑娘粉嘟嘟的小巧唇瓣上。
  那种感觉又涌上来了,蠢蠢欲动,并且,这次的感觉胜过以往任何一次。
  想要她。
  他的姑娘,他愿意把后背毫无保留袒露给他的姑娘,是这么柔软这么温暖这么美好的小东西。想要把她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
  顾江轻轻吻住小家伙的唇。
  没有唇舌缠绵,也没有任何激烈的情愫,就只是双唇相触。
  许思意心口轻轻一颤,掌心发麻,缓慢闭上了眼睛。
  良久良久,
  顾江的唇抵着她的开合,轻声道“谢谢你,我的公主。”
  许思意眨了眨眼睛,脖子往后缩缩,声音也很轻,试探“……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从黑暗的深渊里拖出来,让我重新看见了光明。
  顾江没有说话。
  他凑过去咬了她一口,忽然一挑眉,又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调子,凑近她的耳边,“我忽然改主意了。”
  “……”?
  “不如就今天?”
  “……”???
  许思意一脸茫然,都不知道这位大佬的话题又跳到哪里去了,“今天哪个?”
  大少爷眼神玩儿味,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环在他腰侧的细腿儿,指尖暗示性地滑向某处,压低声,“这个。”
 
 
第46章 
  ……话题的跳跃程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喂?
  许思意小脸上的表情秒变“ ”。她脸蛋儿绯红, 小手抓住顾江意图使坏的大手,瞪大眼睛“你能不能正经点?”
  顾江咬她耳朵,“怎么不正经了。”
  这几个字低低哑哑的。
  顾江这种刻意压抑, 又带着隐晦暗示和情欲色彩的嗓音,通常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许思意再清楚不过。
  她脑子里鬼使神差, 想起好几次耳鬓厮磨的晚上……
  “我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写……”小姑娘支吾了下,脸色越来越红,“我先去写作业了。”说完手掌往后撑,两条小细腿一缩, 准备跳下洗漱台逃之夭夭。
  刚跑出半步,被抓住,重新一把捞回来。
  顾江两只大手从她腋下穿过去, 捏住了, 微微用力往上一托,放到了洗漱台上。
  这个动作……怎么感觉像抱小孩子。许思意囧,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
  “往哪儿躲呢。”耳畔响起几个字,语气懒洋洋的,嗓音低而哑。
  扑通扑通。
  狭小的空间内, 许思意听见自己的心跳比打鼓还快。
  顾江手指捏住她小小的下巴, 低下头, 鼻尖抵住她的小鼻头,呼吸几乎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又来了……
  又来了又来了。
  这种零距离的勾引和撩拨,色气度爆表。
  “我……”她声音软软的, 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小声,“我真的有作业没做完。”
  顾江把她圈在怀里,眸微合,鼻梁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她的。
  半晌没有说话。
  你想要她,想要她,发了疯地想。
  想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你,从身体到心,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全都属于你一个人。只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
  顾江全身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向他的大脑传递这个信息。
  顾江微微拧起眉,抬起她的下巴,贴近,轻轻咬住了她柔软粉嫩的唇瓣儿。
  他试图像过去一样忍下来。
  但是这次,他对她的渴望犹如一匹野马脱了缰,带出一簇簇火苗,以致心火燎原。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顾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她对他的影响力和重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给自己定下的度,他对她投入的精力太多,付出的心血和感情也太多,这样一种强烈到几乎扭曲的情感,稍有差池,他就会万劫不复。
  不是没有警觉过,而是当他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心魔已经入骨。
  他的眉心越皱越紧,打起一个漂亮的结,吻得几乎蛮横,想要讨回一些补偿般,狠狠在她唇舌上肆虐。
  许思意雾蒙蒙的眼睛睁着,有些茫然又有些迷离,全身火烧火燎,似懂非懂,都快被他亲窒息了。
  隐约意识到,这一回,顾江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相识这么些时候,她对他的了解不说全部,百分之七八十是有的。这位杀马特范儿十足的大佬很喜欢在嘴巴上占她便宜,口头对她轻佻调戏加撩拨,给人一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负心汉”错觉;实际上,他的情史却几乎一片空白,对她尊重有加,只要她不愿意的事,他即使忍到爆炸也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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