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意羞窘欲绝,眼一瞪,“我是问你平时有哪些兴趣爱好?比如还是像以前一样,打打篮球什么的?”
顾江摇头,语气很平静也很严肃“我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想你。”
“……”
她fo了。
许思意被他撩得全身都快起火,低斥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就没一句正经话。”虽然这位大佬以前也是个浪破天际的土味情话王,但是今天,她觉得自己是在有点招架不住。
果然是小别胜那啥吗?
她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
“怎么不正经。”顾江在她粉嘟嘟的脸蛋上轻咬了口,嫌不够,又舔了舔她浅粉色的柔软唇瓣,“给我听好。我今天说的每句话,都特别正经。”
好,勉强当你都说的肺腑之言。
许思意想忍住笑,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弯,忽然又想起什么,疑惑道“对了,今天你给夏尔说了什么呀?他居然对我笑了。”
“我只是告诉他,”顾江把他的姑娘拥入怀中,“他的姐姐许思意,是一个小超人。”
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刚好嵌入他下巴和颈项之间,似乎觉得惊讶,她仰起小脸儿望向他,说“为什么说我是超人?”
“你是。”顾江的唇印在许思意眉心位置,闭上了眼睛。
他的小姑娘,乐观、坚强、勇敢、善良,仿佛一只会变身的小兔子,平日里温和柔软人畜无害,但披上战甲,却能够对抗邪恶拯救世界。
许思意眸光突的闪了闪,没有说话,纤细的两只手臂环过他劲瘦的窄腰,用力收拢。忽然眼眶微湿。
我亲爱的少年啊,我曾是被阳光和温暖抛弃的孩子,孤军奋战,孤立无援,身后空无一人,后来遇见你,你就成了我的千军万马,为我阻挡着人间的锋利和全是世界的恶意。
你才是真正的超人。
据许母说,瓦尔罗常年混迹于图卢兹和巴黎两地的各类赌场,和全世界所有赌棍的心理一样,赢了还想赢,输了就想回本,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输得身无分文。这个法国人渣只有在包里摸不出一个子儿时,才会拿着一瓶酒醉醺醺地回家。
然后便是问许母要钱。
要到了钱,就回赌场继续赌,要不到钱,则对许母和夏尔拳打脚踢。
根据许母的线索,两天后,顾江派出去的人果然在图卢兹的一间地下赌场里找到了瓦尔罗。
彼时,他正因为又一次输光了全部赌资而暴躁不堪,坐在大马路边上,一边浏览着存在手机里的林兰的床照,一边盘算着向一家成人网站出售妻子的这些照片换点儿钱。
那些照片都是他和林兰刚认识那会儿拍的。
林兰彼时刚刚和前夫离婚,情伤深重,整日买醉,瓦尔罗就是在那个时候看上了这个漂亮又身揣巨额离婚赔偿金的东方美人。
林兰长得很美,脑子却不怎么聪明,瓦尔罗身为情场老手,几乎没花多少工夫便把她弄上了床,还以情趣为由,花言巧语哄着她拍下了不少大尺度照片。
瓦尔罗拍这些照片,既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性心理,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想着日后林兰如果提出要离开他,他就用这些照片威胁这个软弱的女人。
瓦尔罗抽着烟坐在路边,手指滑动屏幕,退出来,准备给一家他之前查好的成人网站投稿。
然而,在瓦尔罗登入邮箱的前一秒,一个黑色麻袋忽然罩在了他头上。
“……什么人!”瓦尔罗惊慌大吼,“救命!”
对方狠狠一拳打在他左脸上,也说的法语,怒斥道“老实点儿!”
这一拳又狠又重几乎下的死手,瓦尔罗吃痛,吐出了一颗被打落的牙,怕挨揍,瞬间老老实实不敢再乱动。
“妈的,怂得跟他妈个孙子一样。”大汉换回中文骂了句,手一拎,直接把瓦尔罗扔垃圾似的扔进了汽车后备箱。
砰一声,关上后备箱门。
绝尘而去。
赌场门前本就不太平,当地的路人看见这一幕,只以为是哪个赌徒又欠债不还惹了麻烦,不以为意,冷漠而麻木地收回视线走开了。
汽车一路飞驰,数分钟后,停在了许母位于图卢兹的家门口。
左右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亚洲面孔男人,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个光头,人高马大肌肉纠结。后者大步上前打开后备箱,一只手就把那个黑色麻袋给拎了起来。
被塞在麻袋里的瓦尔罗被颠了一路,头昏目眩犯恶心,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便被狠狠扔在了地上。
膝盖骨磕在地上,疼得他额头冒冷汗。
紧接着唰一下,蒙住他头的黑色麻袋被打开,阳光顿时刺痛他的眼睛。
“……”瓦尔罗皱眉,抬手挡了挡光,刚有动作,边儿上便大步过来一个人,拿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两只手给捆起来。
瓦尔罗激烈地挣扎起来。
两人动作往来间碰落了柜子上的一个玻璃瓶,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碎片满地。
“妈的,再给老子横!”大汉咬牙,狠狠几拳头砸在法国男人的脸上,揍得他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时,西装革履的男人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恭敬道“江之少爷,您要找的人我给您带来了,这就是瓦尔罗·道森。”
顾江嘴里咬颗棒棒糖,坐在桌上,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搭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说“辛苦了,白助理。”
“少爷太客气了。”白助理微微一笑,标准的职场精英形象,“您能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是我的荣幸。”
顾江随意摆了下手。
白助理收声,安安静静地站到了一旁。
“人在这儿。”顾江的语气吊儿郎当,微侧目,视线落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姑娘身上,淡淡地说,“要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屋子里有刹那死寂。
许思意抿唇,看了眼那个被绑着手跪在地上的瓦尔罗。根据母亲的说法,这个法国男人的年纪比母亲小,应该不超过四十岁,但或许是长期酗酒沾有恶习的缘故,他胡子拉碴大腹便便,丝毫无法跟母亲口中那个“当年风度翩翩的浪漫法国公子哥”联系在一起。
短短零点几秒,她便厌恶地移开了视线。这么恶心一个人,她怕自己多看几眼会反胃。
这时,瓦尔罗的脑子总算清醒了点儿,环顾四周,很快便认出这里是自个儿的家。他先是一愣,目光迟缓地在屋里好几张陌生的亚洲脸孔之间来回扫视一圈儿,彻底反应过来,彻底震惊,用法语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里?你们……”
话没说完,光头肌肉哥又是一拳闷他脸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砰。
“……”许思意听得肉疼,别过头不去看。
瓦尔罗霎时鼻血横流,鬼叫连天。
狰狞的光头肌肉哥呸了声,大骂“我们少爷说你能出声儿了?这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白助理微微抬起手捂住嘴,微笑着,小声提醒“他听不懂中文。”
“……哦。”肌肉哥尴尬地咳了一声,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儿,换上法语又说了一遍,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边儿听见两人对话的许思意“……”
本来以为,这个精英男很精英很高冷,这个肌肉哥很凶狠很暴力……
所以只要和杀马特大佬沾边,人设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是?
在这种剧情中登场能不能严肃点?
“……”
许思意风中凌乱了半秒钟,甩甩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然后上前几步,对跪在地上的法国男人道“你好,瓦尔罗先生,我叫许思意,是林兰女士的女儿。”然后看向白助理,“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
白助理用法语复述一遍。
闻言,瓦尔罗抬头上下打量了许思意几秒钟,忽的,讥讽一笑,说了句法语。
许思意怔了怔,正要问白助理是什么意思,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很淡的笑声。她不解地回头。
只见顾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下了桌,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面无表情,忽然一脚踹过去。
法国男人被踹得飞出去几米,痛得表情狰狞,不住咳嗽。
许思意看向白助理“他刚才说什么?”
白助理略微迟疑了下,回答,“他说,‘中国人狗生的杂种’。”
“……”许思意用力皱眉。
那头,顾江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的法国男人,目光玩儿味,冷戾如刀,紧接着一抬腿,踩在瓦尔罗心口上,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家姑娘叫你一声‘先生’,你还真他妈把自己当人了,嗯?”
第55章
“咳咳……”瓦尔罗咳嗽了好几声, 抬起头,眼神凶狠而残暴,怒道“林兰能耐不小啊, 还他妈找了这么多帮手!那个贱人在哪儿?把那个贱人给我叫出来!”
“我在这儿。”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忽的响起来,用法语道。
客厅里的几人转过头, 许母林兰缓慢从主卧里走了出来。这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非常素净的白色连衣裙, 身形纤弱,带着岁月痕迹的面容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依旧十分姣好,表情冷淡而平静。
瓦尔罗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扭过头,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道“臭婊子!”
林兰漠然地看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法国男人, 没答话, 只是朝顾江很淡地笑了笑,说“顾先生, 谢谢你帮我把这个畜生给带回来,真的很感谢你。但这毕竟是我的家事,我想和瓦尔罗单独谈一谈, 请你和你的两个朋友先出去。”
闻言, 白助理面无表情地礼貌劝告“林女士, 之前我们调查过瓦尔罗。这个叫瓦尔罗的男人在去中国遇见你之前私生活混乱,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是个危险分子,我建议在这种情况下, 你不要和他独处。”
“……”许母皱了下眉,似乎陷入犹豫。
许思意轻轻握住许母的手臂,压低声,“妈妈,你和这个人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跟他离婚,让这个赌鬼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婚肯定是要离的。”许母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夏尔的抚养权,和这些年我耗费在这个畜生身上的钱和青春,我必须讨一个说法。”
“讨一个说法?”许思意想了想,不太明白,“你是要他还你钱么?但是他已经把所有钱都输光了,唯一剩下的资产就是这栋房子,你想他把这个房子给你?”
“或许还有其它方式。”许母侧过脸,朝许思意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摸摸女儿柔软小巧的脸蛋,“你和顾江先出去。”
许思意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和瓦尔罗单独待一块儿,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们不是都把他绑起来了么?”许母说,“还能有什么意外?”
“可是……”
“这样。我和思意留在这儿。”顾江没什么语气地朝许母道,“其它人出去。”
林兰迟疑,“你们两个……”
“伯母既然说是家事,外人确实不方便在场。”顾江看了白助理和秃头肌肉男一眼,动了动下巴。
两人相视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房门开启又关上。
白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手机打电话。
肌肉男狐疑,“你干什么?”
“江之少爷不是让咱们报警么。”白助理冷淡地道。
肌肉男诧异地挠了挠脑门儿,回想着,皱眉“什么时候?我怎么听见?”
白助理翻了个精英而优雅的白眼,微微一笑“凭你的智商如果都能看懂江之少爷的眼色,老太太身边的董事助理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肌肉男瘪嘴“切。”
屋内,须臾的安静后,
许母转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许思意,又看了看两手抱肩随意靠在桌子上的顾江,片刻,低低叹了口气,终于没再坚持让两个年轻人离开。
她抿抿唇,上前几步走到瓦尔罗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目光死灰一般冰冷地看着他。
瓦尔罗两手被反绑在身后,无法动弹,只能狞笑着骂道“臭婊子,别以为你找了帮手就能摆脱我,也别以为跑回了中国我就找不到你!你给我走着瞧!”
许母冷冷地说“我给你两条路。一,同意离婚并且把这套房子给我,那么我带夏尔回中国,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二,你坐牢。”
谁知,听完这番话后,瓦尔罗哈哈大笑,“坐牢?你用什么名义告我?家庭暴力?”
“……”
“你以为告我一个家暴,就能让我永远待在监狱里出不来了?”瓦尔罗流着鼻血的面容带着笑,愈发狰狞可怖,“法国家暴,最多判十年,最少判一年,我既没有把你打死也没有打成残废,你觉得我会被判多少年?”
许母愤怒得全身都在发抖,双眼充血,用力咬住下唇,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瓦尔罗的掌心处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嘴里低咒一句,骂完想起什么,表情一滞。
指尖摸索。那是一块玻璃碎片似的尖锐物。
他稍微侧过头,瞥了眼一旁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玻璃花瓶……
瓦尔罗不动声色地握住了那块玻璃碎片,阴恻恻地笑,压低嗓子,轻声“你当然可以跟我离婚然后逃回中国。但是你不怕么?不怕我出狱之后找过来么你和你那个前夫生的小杂种,你的宝贝女儿……”
许母再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打在瓦尔罗脸上,目眦欲裂,咆哮“你这个畜生!你害我害得还不够么?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