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千荧
时间:2019-01-26 09:26:59

  之后郑决去了趟厕所。苏桃正和姜寻喝酒,她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哎, 寻寻姐,我感觉我这几年都白活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送我花呢?”苏桃她感慨道。
  谁知她刚说完,就有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眼睛大大的小女孩捧着一束玫瑰花送给苏桃。
  “姐姐,这话是郑决哥哥让我送给你的,白玫瑰配你很美,”小女孩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 “还有就是,哥哥让你一定把卡片上的字看完。”
  姜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道:“这不,说花就有人送花过来了。”
  苏桃拿过白玫瑰上插着的卡片读了一遍,“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郑决老实地说出了原委,说自己与朋友打赌的事,希望她可以帮个忙。她遥遥地看过去,此刻郑决冲她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得,她今天就做一回善心事。
  谁让她苏桃心软呢。
  “寻寻姐,我过去一下啊。”苏桃对姜寻说。
  姜寻趴在吧台上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一个人可以。苏桃提着手提包的,大大方方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靠,阿决你还真有一套,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有钱也不能收买的主。”陈颂说道。
  郑决笑笑,摸了摸下巴:“山人自有妙计。”
  “诶,她身边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看身段就不错,我去看能不能要个微信号。”有同伴见郑决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招了桃花来,跃跃一试。
  苏桃笑盈盈地走过来的时候,郑决已经站起来迎了上去。此时,蒋雁池恰好侧对着他,正拿着手机刷一些无聊的新闻。
  他对于郑决这个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刚刚就是三两杯酒下肚,头脑一时发热跟了下来。所以蒋雁池头都懒得起来看这群公子哥口中很仙的姑娘到底是何方人物。
  直到一道清透的尾音有点娇的声音传来:“这个交杯酒怎么个喝法?”
  蒋雁池划着屏幕的指尖重重地一顿,倏然抬起头,声音压了下来:“你怎么在这?”不等苏桃回话,蒋雁池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搁,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这一声声响让在场喧闹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原先起哄的人也暗自咬舌头,看来这蒋二爷和这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呐。
  蒋雁池眯了眯眼睛:“小桃儿,回去。”
  苏桃这时酒意上头,平时还怵蒋雁池几分,这会儿状着胆子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让我回去就回去啊。”
  在一旁的郑决已经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陈颂这个狗逼,挑什么姑娘喝交杯酒不好,非给他招个祖宗来。
  就在众人以为蒋二爷这样被冒犯要发火时,郑决出声赔笑道:“苏小姐,那个……”
  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妥协的意味:“这里不适合你,乖,回去。”
  苏桃听他这话就联想到了他那几桩风流韵事,冷笑道:“怎么?就允许你来这风流,还不允许我带个男人回去过夜。”
  蒋雁池本来点着烟的打火机一扔,冷峻的面庞压着一层寒气。他豁然起身,三两步走到苏桃面前。
  他半蹲下来侧着身子一把拦住苏桃的腰,在众目睽睽下直接把她扛上了肩头。苏桃发出小小的惊呼,不停地捶打他的肩膀:“你是流氓吗?快放我下来、”
  蒋雁池按住她的手臂,露出一个痞笑:“我是不是流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眼快蒋雁池扛着苏桃就要走,陈颂壮着胆子问道:“二爷,我那……那块地。”
  蒋雁池扯了扯嘴角,看了陈颂一眼,陈颂一慌,怪他乱点鸳鸯谱,直觉这块地要凉了。
  蒋雁池穿着一件飞行夹克,蹬着一双深棕色的靴子,帅气中透露着一丝匪气,沉着一张脸扛着苏桃走了出去。
  中间任凭苏桃怎么闹,蒋雁池任她闹,冷着一张脸把她扛到车里,又怕她闹着要出来,迅速给车落了锁。
  蒋雁池站在空旷的停车场给谢延生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谢延生淡淡地问:“什么事?”
  “你现在马上过来。”蒋雁池低声报了酒吧的地址。
  谢延生以为蒋雁池是想叫他出来玩,他今晚刚跟姜寻吵完架,没心情出去,想也没想到就拒绝:“不去。”
  蒋雁池料到他会这么说,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哥,姜寻在酒吧里貌似喝醉了,身边的男人围着她都能转成一圈了。”
  蒋雁池故意夸大事实。
  那头沉默了半晌把电话切断了,蒋雁池也不在意,以他对谢延生的了解,估计人在来的路上了。
  蒋雁池心里笑道,可转念想到车里还在闹腾的祖宗就忍不住头疼起来。
  谢延生赶过来的时候,姜寻刚好跟只猫一样趴在吧台里被人搭讪。
  那个男人想留个姜寻的电话,自以为风度翩翩地在她面前大秀学识和涵养,实则姜寻当耳边有个蚊子嗡嗡个不停。
  对方把手机递过来要输电话号码时,姜寻接过来乖巧地输着。
  男人暗喜,以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搭上了一个尤物。
  姜寻看着认真地在上面输着电话号码,实则在输炸鸡外卖电话。
  她正输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抽掉了她的手机。
  姜寻有点懵,仰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男人以为谢延生是来骚扰打扰的,他立刻挡在了两人中间:“你谁啊?”
  谢延生俯下身一手去拿姜寻的手提包,另一手放在她肩膀上,嗓音低沉:“走不走?”
  “诶,你到底谁啊?怎么能随便把一个姑娘带走呢?”对方拦住她。
  姜寻脸色坨红,眼睛就里有两抹光。她整个人醉熏晕的,把脸在谢延生胳膊上蹭了蹭,声音轻快:“我老公来接我啦。”
  ……
  姜寻整个人都挂在谢延生身上,由他搀着往外走。
  谢延生把姜寻按到车座位,并给她系上安全带后。姜寻还不老实,伸出两只胳膊搂着谢延生的脖子不放。
  热气喷洒在谢延生脖子那块,又痒又热。
  姜寻软着声音问:“我们去哪啊,老公。”
  谢延生拽了她的胳膊下来,全程黑着一张脸。
  他不跟酒鬼计较。
  谢延生驱车载姜寻回家,车内放了轻音乐,姜寻觉得头疼欲裂,闭着眼没说话。
  她阖眼休憩了十分钟后,还是觉得浑身燥热。姜寻降下车窗,冷风吹来,拂过发丝,酒醒了大半。
  姜寻看着窗外一路倒退的路灯,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来?”
  谢延生眼睛直视前方,一直没有开口。
  姜寻伸手摸了摸胳膊,只觉得冷,她平静地开口:“我要下车。”
  谢延生眉心跳了跳,仍旧没有出声,继续开车往前。
  “我要下车,”姜寻杏眸微瞪,见谢延生不理她,她干脆撂狠话。
  “你信不信我现在跳车!”
  话音刚落,汽车拐了个弯发出尖锐的刹车长鸣声。
  姜寻去解安全带,想开车门却发现谢延生落了锁,她怎么也出不去。
  姜寻想来想去都觉得窝囊,见到他妈她愿意躲在衣柜里吗?
  出来买醉心里想的还是他。可谢延生呢?除了瘫着一张脸在她面前扮酷,什么情绪都不外露。
  冷淡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她这样算什么?
  谢延生倾身过来,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冷咧的松木香味道冲过来。谢延生去拉她身侧的安全带,手指灵活地帮她系好。
  他张口似无奈似叹息:“寻寻,抱歉。”
  一瞬间的热气涌上眼睛,姜寻别过脸去,她以为她们之间一直就这样了呢。
  每次谢延生板着一张脸喊她姜寻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们就这么一直生分下去了呢。
  姜寻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这几天都去了公司。
  因为几天后要进组的关系,又加上姜寻腿伤刚好。经纪人红姐怕姜寻哪里磕着碰着,所以没派多少通告给她。
  谢延生倒是忙,下完一台手术没多久又奔另一台手术了,整个人累得去眼底一片黛青。
  每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姜寻已经睡着了。
  等第二天姜寻醒来的时候,谢延生早已去了上班。
  两人能见到的次数不多。姜寻也没像之前那样,一天对着他的电话不停歇地打过去或者发短信。
  谢延生心底也有隐隐的悔意。两个人的感情先不说,他这样拉姜寻出来做是干什么?意难平吗?
  谢延生做完手术完在吸烟区抽着一根烟给姜寻打了电话。
  “喂?”姜寻拿着南心递过来的喝了一口。
  “在干吗?”谢延生把嘴边的烟拿了下来。
  姜寻因为喝热水喝得太急被烫了一下,发出“嘶”地一声:“在拍照,今天去参加一个活动,给他们的品牌宣传。”
  “明天有空吗?”谢延生开口。
 
 
第25章 
  “有啊, 要请我吃饭吗?”姜寻挑眉。
  “嗯, ”谢延生吸了一口烟,声音低哑, “位置你挑。”
  “ok, 我一定来。”姜寻说道。
  姜寻挂了电话之后,细长的眉稍尽是压不住的喜悦。
  南心小助理问道:“寻寻姐你买彩票中奖啦。”
  “不是, 比中奖还开心的事, 你猜是什么?”姜寻问她。
  “等会的盒饭里有鸡腿!”南心激动地猜测道。
  姜寻捏了捏南心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你,就知道吃,比中彩票还开心的事当然是男人啦。”
  “谢医生, 你记得吧。”姜寻语气开心。
  好歹是分开这么多年, 谢延生第一次主动约她去吃饭呢。
  “天呐, 我的男神!高冷禁欲!院草!”南心双手捧腮,以示激动。
  姜寻评价道:“你脑子里的词汇还挺多。”
  姜寻今天晚上收工的时间恰好是在下午七点。和谢延生约好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姜寻在休息室换下衣服后, 对着镜子把脸上的浓妆卸掉。
  尤其是化妆师给姜寻画的眼线,又媚又浓, 要是让谢延生看到,谢延生肯定会刻薄地说她丑。
  姜寻对着镜子重新上妆,刻意让妆容变得清淡些。以前她化那些冷艳的妆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总觉得能轻易被人看透。
  但是在谢延生面前, 她愿意做最朴素的自己。哪怕是个简单的女生,毕竟他是姜寻第一个喜欢上,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人。
  姜寻收拾好后, 看着镜子里自己,眼角忽然生出两道细纹。她轻叹了一口气,二十五岁果然是一道分水岭。
  姜寻撩起身后又厚又长的头发,从中撩了半摞,在头顶扎了一个可爱的揪,看起来俏皮了几分。
  她满意地往外走,叫了一辆车去谢延生给的地址上。姜寻坐在车后座上,看着车窗外每天都能重复见到的场景而勾起嘴角来。
  今天的风景有点美。可能是有一份好心情吧。
  前路有些堵,恰好赶上了高峰期的,司机闲下来跟姜寻搭话:“姑娘,你这是去约会吗?”
  “是。”姜寻点头。
  “哎呦,这路有点堵,怕是等一会儿了。”司机说道。
  “没关系。”姜寻回答。
  她只是迟到一会儿,谢延生应该会等她的吧。
  忽然,姜寻手提包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她摸出手机,点了接听。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是陈执浩的家长吗?”
  “我是,”姜寻礼貌地应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陈执浩不是一直住校吗?也怪我们学校的管理疏漏,快一个月查寝时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回寝室住,每天晚上都出去翘课打工。”
  “我们发现后,立刻严肃地批评了他,门禁制度也正在进行完善。陈执浩受到批评后就没再翻墙出去了,谁知道这两天他突然消失不见了,我们试图找,一直没找到,陈执浩和班上同一个女生消失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镜。
  姜寻眉心跳了跳,心底涌起一道不好的预感。
  “老师,你能把他打工的地址发给我吗?我现在立刻去找他。”姜寻神色严肃。
  姜寻挂了电话之后,她又给红姐打了一个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让她莫名心慌。姜寻期间见缝插针地说:“师傅,麻烦你调下头。”
  电话终于接通,姜寻轻微舒了一口气,但同时语气中又夹了一丝脆弱:“红姐,你帮我个忙。”
  姜寻之前的好心情顷刻荡然无存。她想打个电话告诉谢延生一声时,发现此刻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颓然地靠在后座上,望着车窗外的发呆。有些人,天生想要被聚光灯追随,天生想要发光。
  而像姜寻这种,只是想好好生活,谈一场没有尽头的恋爱,好好吃饭。只是想做个普通的平凡人为什么不行。
  这些年,光是应对陈执浩就已经够心力交瘁了。他不断惹祸,姜寻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不过姜寻低落的情绪只是短暂地持续了一阵。
  司机开车一路行驶到,看姜寻脸色不太好,在车里放了一首舒缓的曲子。而另一边,毫不知情的谢延生坐在一家日料店,他正在等姜寻。
  加上之前在路上堵车的时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白开水续了又续,谢延生的心一寸寸凉下去。这时,服务员上来拿着菜单,礼貌地问询:“先生,请问需要点单吗?”
  谢延生淡淡答道:“先不用。”
  再等等,谢延生对自己说。
  时间指向九点半,而姜寻终于抵达会所。姜寻给司机付完钱,下车前她调整了情绪,昂着头像个全副武装的女战士。
  她站在门口等红姐,会所进出来往的人用打量的眼神看姜寻。而姜寻不管这些有钱子弟怎么看,全程漠然着一张脸。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