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千荧
时间:2019-01-26 09:26:59

  男人侧过来,慢慢抬起头,立刻向大雾散去般露出一张清晰的冷峻的脸庞。姜寻偏头,才看清是谢延生。
  谢延生松了一下手腕间的袖口,一双眼眸紧紧锁住纱布男人。他甚至没有站起身,只和纱布男人隔了一米的距离。
  他盯着对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刚轻松看热闹的气氛顷刻消散,可周遭的气压已经变得很低。
  谢延生脸色森然,带着明显的寒气,眼睛的瞳孔颜色很深,眼尾长,他盯着别人看的时候的,对方会生出一种后怕的情绪。
  纱布男人也不例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笑不出来。
  谢延生挑眉,薄唇勾起:“你让她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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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纱布男人有些忐忑。
  “灌醉了想干什么?”谢延生的声音带着一种摩挲过后的冷感,让人不寒而栗。
  纱布男人擦了一把汗:“没想……没想干什么……”
  纱布男人不知道谢延生什么来头,但知道他看起来就不简单。纱布男人见谢延生出入这家会所自由。
  他半路进来这间包厢的时候,挑了一个角落窝在沙发里。陈峥语气尊敬:“延哥,我这刚进了一批好酒,等会让人开了你品品。”
  “嗯。”谢延生淡淡地应道。
  能让陈峥这么心甘情愿尊敬的,望京里找不出几个。
  沙发男人越想越心惊。他妈的,今天怎么这么点背。
  过了一会儿,谢延生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身后有人立即上前来送火,“叮”地一声,银质打火机弹开。他微低着头,凑前去点燃。
  下一秒,氤氧的白烟从谢延生嘴边呼开,弥漫在细细的浮尘中,只留下一双冷然的眼睛与姜寻对视。
  那情绪姜寻一时间辨不出,有失望,愤怒,还有淡淡的责怪。
  谢延生吸了一会儿,随手掐灭。他倏然起身,三两步走到纱布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欺负她之先来问问我。”
  “可她弟弟打我在先,她来赎……我没想过她是您的女人。”纱布男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此刻的谢延生已经喝了快一瓶的红酒,虽然他眼神依旧清明,可浑身的血气上涌。谢延生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
  他俯下身一把纱布男人的衣领提起。纱布男人也是在望京做生意的,就看对两个高中生做的事就能判断出他平时做的事儿脏,所以他平时不管是谈生意还是出来吃喝玩乐,身后都会带着一个保镖。
  所以一旁的保镖立刻上前制止。陈峥无声地朝身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立刻闪出三个身手利落的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地从后方钳制住那名保镖,另外两位则钳制住纱布男人。
  谢延生笑笑,后退两步伸手拽下脖子上的领带将它扔在地上,猝不及防地上前朝地纱布男人膝盖窝一脚,空气静默,静得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纱布男人肩膀被按住,被迫下跪在地上。谢延生嘴角泛着冷意,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那人人疼得叫出声,四肢如断节般的疼痛,趴在地上吃了地毯的毛。
  谢延生蹲下来冷着一张脸,对身后的人说:“你们放开他,我们打一架。”
  接下来整个包间乒乒乓,谢延生是毫无章法地硬打,起先纱布男人是一边挡着一边让他打,后来看出谢延生是喝醉了想发泄,也同他打了起来。
  陈峥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谢延生。且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即将奔三了。他一惯了解谢延生,擅长隐忍,清冷自持,能和平解决的他就心平气和地解决。
  他这是第一次见谢延生打架。
  也是第一次见谢延生为女人打架。
  陈峥是认识得谢延生比较晚,所以也不完全了解他。
  谢延生小时候是和蒋雁池那一群人打架长大的。少年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觉得“武”才是证明男子气概的方式。
  不仅打架,他还经常闯祸。今天不是砸了人家玻璃,就是跟巷子口二大爷在槐树下下棋,经常落子反悔,故意捉弄他,差点没把二大爷给气得心脏突发。
  直到他被爷爷送去青城山上修身养性,住了一段时间。
  谢延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忍耐和自律。
  他上了青城山,跟寺庙里的师父整天敲木鱼念经,傍晚披着落阳去扫落叶。
  穿着素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胳膊弯夹着一根破扫把,还真的像个小扫地僧。
  他也是第一次在经书里看到“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那个时候谢延生年纪尚小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直到遇见姜寻好像又懂了一点。
  可是这么多年后,谢延生发现只有一遇上姜寻二字,所有的隐忍和仁慈都会被她耗尽。
  姜寻站在一边喊谢延生,想让他停下。
  谢延生充耳不闻,跟个斗气的少年一样跟人扭打在一起,
  陈峥早已挥手让大家散场,只留下自己人在场。十分钟后,包厢内一片狼藉。
  谢延生身长的白衬衫纽扣早已散落,直接散开,露出一具结实的胸膛。
  他眼睛沉沉,嘴角边还有一丝血迹。
  谢延生低头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哎呦喊疼的男人,薄唇轻启:“滚。”
  谢延生将黑色西装反手搭在肩膀上,一言不发扯住姜寻的手腕往外走。
  他长腿迈开,步子迈得很大,姜寻被迫跟在谢延生身边,脚步踉跄。
  姜寻不放心地回头:“陈执浩,你……”
  她一开口,红姐就知道姜寻什么意思,推着陈执浩的胳膊往外走。
  人都走后,陈峥看着一地的狼藉,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
  谢老板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个新闻八卦够他在圈子里吹好几天了。
  姜寻被谢延生带下楼,偏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便知道谢延生怒气满满。
  她的手被攥得生疼,又不敢喊,姜寻边被扯着边回头看陈执浩,眼神关心。
  路灯下,谢延生沉着一张脸,气压极低。
  “你先放开我好吗?”姜寻试图喊他,她声音放软,“你弄疼我了。”
  谢延生眉毛一动,这才放开她。
  姜寻从包里找出一包纸递给谢延生,试图安抚他:“你自己先处理一下,等我十分钟好不好?”
  喝醉后又打完架的谢延生此刻无声地接过纸巾,走到不远处抽烟。
  此刻,姜寻走到陈执浩面前,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神情严肃,像个训人的家长。
  “觉得自己英雄救美很厉害?”姜寻抱着手臂看着他。
  不等陈执浩回答,她冷笑评价道:“愚蠢!”
  “你看看你给大家惹了多少麻烦?要不是今天有认识的人,你觉得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吗!”姜寻劈头盖脸地骂他。
  “我没做错,”,陈执浩挺直背脊,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是你相好?”
  陈执浩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学校的同学在这里一起兼职,他做为一个男生怎么能看到她受那种人渣的欺负。
  至于姜寻,他知道说什么能让她不开心,所以他就是要刺她。能伤害到姜寻,他陈执浩也算做了一件功能无量的好事了。
  红姐在这边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推陈执浩的肩膀,神情严肃:“你怎么说话的?她可是你姐!这些年你给她添的麻烦还少吗?!”
  陈执浩被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教训十分不爽,他扬着下巴,眼神里流露的全是愤怒和仇恨:“这些都是她欠我的!她不是我姐,她只不过是个……”
  另一边不远处的谢延生一根烟抽尽,听见他们的争执声而紧盯着陈执浩,他心里感觉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而陈执浩对上姜寻,她的脸色灰败,漂亮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祈求和脆弱,他的心被什么蛰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陈执浩好像个斗败的公鸡,低下头。倏忽,他转身背对着他们。夜晚更深露重,寒气四起,陈执浩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卫衣,少年的身高不知不觉往上蹿了一个个头,而露出一截被冻得通红的脚踝。
  姜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陈执浩单手将身后的帽子盖在脑袋上,等回过头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无异了。他扯着嘴角说了一句:“你记住,你又欠我一次。”
  红姐朝着他后脑袋给了一掌:“行了,说话没大没小的,你要是我小孩我早抽死你了。”
  “以后别出来打工了,你还小出了事谁负责,钱不够跟我说,”姜寻看着他,停顿了几秒,语气自嘲,“我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钱,等你有能力了,你再来我面前扔回给我,我一张一张捡起来,”
  不等陈执浩有所反应,姜寻朝红姐递过一个眼神,冲他们挥了挥手,同谢延生一起走了。
  两个人都喝了酒都不能开车,姜寻叫了一辆车,一同坐在后座。兴是折腾了一晚上,谢延生阖眼躺在后座上,微长的睫毛轻缠,轻轻地覆在眼睑下。窗外的霓虹透进来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起来十分英俊但又带了点难以接触的虚幻。
  姜寻偷偷看了他一眼,见谢延生没什么反应。她去谢延生衣服里摸出他的手机,低下头给红姐发简讯:红姐,今天又麻烦你了,我挺不好意思的。你帮我多教育一下那小子。还有,我看他个头已经高了,帮我买两套衣服给他。
  红姐迅速回道:跟我客气什么,我会帮你教训这死小子的。
  到小区楼下后,姜寻猜,谢延生心底还是有一股怒气的,虽然他脸色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臭了,但他走路步子迈得很大,两条长腿迈得很开,把姜寻甩在后面。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一路相对无言。到了门口,姜寻判断不出谢延生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
  姜寻伸出手提醒他:“钥匙。”
  谢延生无声地看了一眼她白嫩的掌心,无动于衷地收回视线。
  姜寻感到无奈,俯身去谢延生身上找。西装口袋里没有,她只得低下头去摸谢延生的裤袋。
  谢延生今天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西装裤,裤子微绷,隐隐透出结实的长腿线条,禁欲味十足。
  不过此刻姜寻却无暇欣赏谢延生,她今天是真的折腾累了,赶了一天的通告,晚上又闹这么一出。她只想快点开门,进去泡个热水澡最后睡个好觉。
  姜寻俯下身,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掌摸进他裤袋里,贴着他的大腿根,掌心的温度皆到之处,引起了谢延生的战.栗。
  他锋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猛地攥住姜寻的手,从另一边摸出钥匙递给她。
  姜寻开门,一进来一室漆黑,她想站在玄关处换鞋。于是去推谢延生的胳膊,她的尾音不自觉地拖长,带了一点撒娇意味:“你开灯呀……”
  那个“呀”字只吐出一半,谢延生沉着一张脸猛地将她抵在门板上,整个人的身影完全地笼罩下来,眼睛紧紧地锁住她,让姜寻动弹不得。
 
 
第27章 
  谢延生慢慢逼近她, 说话时热气悉数喷薄在她的耳朵里, 烫人又发痒,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今天又跟个蠢货一样巴巴地等了你多久? ”
  “抱歉, 今晚事出有因, 你也看到了。”姜寻轻轻地说。
  “电话关机。”谢延生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没电了。”姜寻说道。
  她努力使自己换了一个姿势,可谢延生一只手撑在门板上, 整个人笼罩住她, 姜寻根本没有动弹的机会。
  “我可以补偿你。”姜寻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其实她心有点虚,她知道一颗赤诚的心被辜负是什么感觉,所以姜寻说话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理直气壮。
  谢延生盯着她脖子那一块细白的嫩肉,猝不及防地偏头咬了上去, 还出舌尖在上面舔了一下。姜寻整个人被她这么一弄, 都要爆.炸了。
  就在她脚指头绷紧, 浑身涌上一丝快.感时。谢延生咬了她一口,那力道是真的重, 姜寻发出“嘶”的一声,杏眸微瞪:“谢延生, 你是狗吗?”
  谢延生探出手捏了她的雪臀一下,嘴唇堵了上去。谢延生一直手在她身上探索。像在撕开暗夜里玫瑰花瓣,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唇齿交缠, 谢延生吻得很用力, 勾出她的舌头,又吮又舔,时而毫无章法, 像在胡乱地方发泄。
  姜寻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了回去。
  两人一路到卧室,地上的衣服散落一地。
  谢延生将她压在身下,他知道姜寻的敏感点在哪,所以一边故意勾她,一边逼供:“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弟弟?”
  姜寻难耐地躬了一下腰,薄唇里吐出三个字:“收养的。”
  谢延生继续抵住她,眼睛赤红,似要将身下的女人凌迟千万遍:“姜寻,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事,你第一反应不是来找我,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手机没电在只是个恰巧的借口,姜寻如果第一想到的是依靠他。那么无论谢延生在哪里,她都能想方设法地找到。
  谢延生说完不想等她的反应又亲了上去,侵略性强似要把她拆入腹中。姜寻什么反应?她当然是用力回应。
  这是她求之不得事?她早就想把谢延生给办了。
  就在姜寻无比期待,做好准备时,男人细细地啃噬着她的脖子,忽然不动了。姜寻有点懵,去拍谢延生的肩膀。
  男人脑袋埋在她脖颈边上,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操,睡着了?
  姜寻心里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谢延生喝醉了,怎么会碰她。毕竟他跟个正人君子一般,忍耐力又强。
  谢延生又处处提防着她,平时碰一下都会冷着一张脸拨开她的脑袋。
  两个人共躺在一张床上,姜寻摁亮床头的一盏小台灯,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的呆。之后她挣扎着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给他擦一下身体和洗干净脸,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收拾好,姜寻抽了一块垫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睡着的谢延生在想一些事情。
  心里头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姜寻想抽根烟冷静一下,发现身上没带打火机和烟,索性去拉开他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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