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挑衅地问道。
佘淑娴道:“贵妃娘娘,臣妾不说话,因为此事绝对和承乾宫无关,臣妾不需要也不屑表态。”
“原来如此,那如果本宫告诉娴妃妹妹,本宫手上有证据呢?”
高贵妃亮出一块罗帕,道:“本宫昨夜经过御花园,撞破了宫女和侍卫的私情,顺手捡了这块罗帕!这罗帕的刺绣颇为精致,绝不是寻常宫女之物。本宫打算将罗帕送去绣坊请嬷嬷看一下,或许能寻得一些线索。”
“既然贵妃娘娘已经有了打算,方才又为何当众质问臣妾?仿佛此事与臣妾有关?”
佘淑娴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她不仅不担心魏璎珞被高贵妃为难,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魏璎珞会怎么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高贵妃没想道佘淑娴的态度如此强横,顿时以为娴妃对魏璎珞和侍卫的私情是毫不知情,因为无知所以无畏,也是心头一喜,想知道水落石出的时候,佘淑娴还能不能保持冷静。
“明兰,去绣坊将张嬷嬷带来!”
……
绣坊的嬷嬷们知道兹事体大,接了消息后便一溜小跑地来到储秀宫,一番行礼后,战战兢兢地接过罗帕,几个嬷嬷轮流看了一圈,道:“回禀娘娘,这罗帕虽然不是绣坊为宫里做的绣品,但是绣工却瞧着眼熟。”
“瞧着眼熟?那你们说说看,这手帕是谁绣出来的?”
高贵妃的嘴角勾起快意的笑容。
嬷嬷见高贵妃露出笑意,晓得猜对了贵妃的心思,道:“奴才蠢笨,觉得绣纹仿佛是前些日子从绣坊调去长春宫伺候的璎珞的手法。”
“璎珞……”
高贵妃看着佘淑娴,道:“娴妃,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璎珞如今正在承乾宫照顾瑜嫔。”
“确实如此,”佘淑娴道,“皇后仁慈,离开前派璎珞姑娘来承乾宫照顾瑜嫔。璎珞姑娘因为同时在承乾宫和长春宫两处当差,时常夜深后还要穿行御花园——”
“然后趁机和等在御花园的姘头私会,对吗?”
高贵妃兴高采烈的拍了扶手。
佘淑娴早知道她会兴奋,平淡地回答道:“臣妾只知璎珞姑娘在承乾宫和长春宫两处当差,每日频繁往来,至于她在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是否见了不该见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不是臣妾该管的事情,也不是臣妾能管的事情!”
“如此说来,你承认自己管理不当御下不严?!”
高贵妃兴奋地差点忍不住笑。
佘淑娴却是平静,对绣坊嬷嬷道:“嬷嬷,你可是看清楚了?”
“这个……”
嬷嬷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
储秀宫的分量固然很重,但是长春宫加承乾宫的分量更重!
若是她一口咬定手帕是魏璎珞的,不管最终魏璎珞会不会受罚,她都将同时得罪长春宫和承乾宫!
但如果不顺着贵妃的意思,她今天就走不出储秀宫的大门!
思量再三,嬷嬷咬牙道:“奴才看的千真万确,手帕上的刺绣确实是璎珞所绣!”
“好,”佘淑娴看了眼身后,道:“珍儿,你去承乾宫将璎珞叫过来。”
“嗻!”
“慢着!”
纯妃喊住珍儿,对高贵妃和佘淑娴道:“两位姐姐,此事关系长春宫和承乾宫的名誉,若是让珍儿传唤璎珞,事后难保不会有人闲话,说我们包庇。”
“那你觉得谁合适?”
佘淑娴笑盈盈地看着纯妃:果然,这女人开始作妖了。
纯妃温婉一笑,看向高贵妃身旁,道:“辛苦芝兰姑娘了。”
高贵妃于是对芷兰道:“去,把魏璎珞给本宫带来!”
……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魏璎珞便被带到储秀宫,跪在高贵妃面前。
“奴才给各位主子请安。”
“别,本宫受不起!”
高贵妃阴阳怪气地回了下手,将丝帕扔在魏璎珞面前,道:“魏璎珞,本宫昨日在御花园赏月,捡到一块帕子。绣坊的嬷嬷说,这是你的帕子,你且捡起来看一下。”
“奴才遵旨。”
魏璎珞毕竟是在长春宫当差的人,见过大场面,即使是这种时候也是进退有度,双手捡起地上的丝帕,仔细看了一番,铿锵道:“确实是奴才的帕子。”
闻言,高贵妃大喜,拍案道:“好你个魏璎珞!竟敢在御花园中与侍卫私情往来,做偷寒送暖的苟且之事!本宫问你,你如此胆大包天,可是吃了龙心凤胆!”
“奴才愚钝,不懂贵妃娘娘的意思。”
魏璎珞直起腰,看着高贵妃,眼神倔强得滴血。
佘淑娴看她头顶的血条一丝不掉,知道这个乾隆朝的内定宫斗冠军必定能顺利过关,于是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向魏璎珞解释:“璎珞,贵妃昨夜在御花园赏月,遇见一个宫女正与侍卫做苟且之事,可惜没抓到人,只在现场捡到了丝帕。今日,贵妃请绣坊嬷嬷的鉴定,都说是你的帕子,未免冤枉,特意唤你过来问个清楚。”
“原来如此,娘娘真是费心了。”
魏璎珞咬牙切齿地说着,看向高贵妃:“贵妃娘娘,奴才天生的倔脾气,最恨别人冤枉我!若是娘娘只凭一块手帕就定了奴才的私通之罪,奴才不仅不服,还要求老天六月飞雪冬雷滚滚,以证奴才的清白!”
“好啊,那你就现场求一个六月飞雪冬雷滚滚让本宫瞧瞧!现场那么多人给你作证,证明本宫冤枉了你!”
高贵妃笑得嘴都合不拢。
佘淑娴见状,道:“璎珞,你若是清白,直接拿出证据,不要说什么六月飞雪的混话。”
“谢娴妃娘娘信任。”
魏璎珞向佘淑娴磕头,随后对高贵妃道:“奴才斗胆问一句,娘娘昨夜当真去过御花园?大概是什么时辰?”
“笑话!本宫可是贵妃,本宫昨夜有没有去御花园赏月,什么时候去了御花园,需要和你一个奴才通报!反天了!”
高贵妃挥挥手,竟要直接交慎刑司!
嬷嬷们拉起魏璎珞,准备拉去慎刑司,魏璎珞也不挣扎,只是看着高贵妃,道:“贵妃要送奴才去慎刑司,奴才不敢不去!只是贵妃娘娘,您送奴才去慎刑司是因为奴才对您不敬,还是因为所谓的私通!”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魏璎珞在剧里的主角光环有点太大了……桂芬也是实心眼,以她的身份随便捏个罪名就能把魏璎珞搞死或者赶出宫,哪来那么多的逆转反击~
第34章 龙胎为重
高贵妃好不容易抓到魏璎珞的错处,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回答她的问题,催促嬷嬷道:“这贱婢满口胡言乱语,先给我把舌头割下来!”
“嗻!”
嬷嬷们拖着魏璎珞就要去外面割舌头。
这时,纯妃突然站起,大声道:“且慢!”
高贵妃冷笑,对纯妃道:“纯妃妹妹莫不是要包庇这个满口顶撞的奴才?!”
纯妃道:“贵妃娘娘,臣妾无心包庇任何人,只是常言道抓奸抓双,娘娘怎么可以只凭一块手帕就认定那与侍卫在御花园做苟且之事的宫女是璎珞?”
“是啊,娘娘,只凭一块手帕就把璎珞姑娘送去慎刑司,有点太武断了。万一这手帕是璎珞姑娘夜晚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掉下的……”
庆贵人小声嘀咕着。
舒嫔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
庆贵人怕事,赶紧缩回去。
高贵妃却是微笑,道:“手帕是女儿家贴身的东西,她夜晚提着灯笼经过御花园,需要碰到什么样的惊喜才会连手帕掉了都没发现?!纯妃,你速来与皇后亲近,不想长春宫因为奴才的不检点而名誉扫地,所以——你为魏璎珞说话,本宫不怪你,但本宫也绝不会因为你为她说话就放过她!”
“贵妃娘娘说得对,规矩不能坏掉!”
舒嫔赶紧附和。
高贵妃赞许地点了点头,示意嬷嬷们立刻将魏璎珞带出去割掉舌头。
“慢着!”
佘淑娴站了起来。
她本只想隔山观虎斗,直到她看到纯妃的头顶那本就绿得发黑的血条竟然因为高贵妃的话变得更加接近黑色,意识到纯妃是故意为魏璎珞说话,激怒高贵妃,让高贵妃快些将魏璎珞的舌头割掉。
纯妃要割她的舌头,那我就偏要保住她!
高贵妃早猜到娴妃会为魏璎珞说话,见她站起,不禁笑容,道:“娴妃也要为这个贱婢求情?”
佘淑娴摇头,对高贵妃道:“贵妃娘娘,臣妾不想为魏璎珞求情,臣妾只是想提醒贵妃,太后懿旨,命臣妾与纯妃协助皇后管理后宫。如今皇后陪太后出宫礼佛,宫里的大小事情应由臣妾和纯妃负责处理。”
“娴妃的意思是说,本宫僭越了?”
“臣妾不敢,只是规矩如此,不能不说!”
佘淑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高贵妃气得银牙一咬,对娴妃道:“御花园的事情,本宫现在正式交给你和纯妃,三天内,你们必须为本宫揪出在御花园中与侍卫做苟且之事的宫女,严惩不怠!”
“臣妾明白。”
佘淑娴敷衍地回答道,心想,鬼才知道你昨天是真的看见有人在御花园偷情还是为了诬陷魏璎珞随口扯的。
高贵妃见娴妃一口答应,又对纯妃道:“纯妃,你觉得如何?”
纯妃因为之前的发言,不能临时该换立场,只能忍着不爽回答道:“自当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给一个结果!”
高贵妃重申一遍后,暂时放过了魏璎珞。
……
……
纯妃出了储秀宫后和佘淑娴一起回了承乾宫,对跪在正中的魏璎珞道:“璎珞,你闯下大祸了。”
“奴才向来不得贵妃待见,今日的事情,不过是借题发作。”
魏璎珞依旧一脸倔驴样。
“居然知道贵妃针对你还故意顶撞贵妃,你可真是——”
纯妃满脸都是无奈。
娴妃则道:“我们都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贵妃借题发作,但你居然会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弄丢了帕子,也实在是太粗心了。”
她叹了口气,道:“璎珞,你说实话,当真从未与任何人在御花园做下任何蝇营狗苟之事!”
“奴才敢对天发誓,奴才从未与任何侍卫在任何地方做出违背宫规的事情!”
魏璎珞抬起头,字字铿锵。
佘淑娴扶了下额头,道:“昨夜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承乾宫,谁人送行?路上是否遇上过什么人?又大概是什么时候回到长春宫,有谁可以为你作证?”
“奴才……”
魏璎珞不蠢,一听这话便知佘淑娴相信她的清白,要为她寻找证人证明昨夜的宫女不是她,于是认真地想了很久,回答道:“奴才昨夜亥时一刻方才离开承乾宫,此事瑜嫔娘娘可以为奴才作证。奴才出承乾宫的时候,小顺子给奴才递了灯笼,他也可以作证,证明奴才是亥时一刻以后离开的。宫道上,奴才遇到了一名净军,奴才见他深夜还忙碌,便与他说了几句闲碎话,快进御花园的时候才分开。”
“那净军叫什么名字?”佘淑娴问道。
魏璎珞道:“他姓袁,名春望,名字非常体面,似乎是特意请教书先生起得。”
“这名字确实不像是寻常太监的名字。”
佘淑娴点点头,赞同魏璎珞的说法。
阉人自古就被人看不起,只有穷得活不下去的人才会考虑把男孩送进宫中做太监,因此,太监的名字大多粗俗,须得出头以后才会被主子赐个体面的名字。例如李莲英,原名李进喜,成了慈溪身边的头号太监以后赐名李莲英,成为满清朝最后的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