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澜看他大半夜折腾的,明白了是为明天早点能见到姜瓷,一时心里很复杂,迟疑了会,问他:“姜瓷跟那个叫梁正导演的私底下传闻,儿子,你知道吗?”
“传闻?”
唐燕澜看儿子还不知情,便将从季太太口中得知的事陈述给他听,精致的眉皱了起来,叹气道:“梁太太亲口对外承认说姜瓷跟她丈夫有不正当关系,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妈就问你一句,没别的意思。”
傅时礼自懂事起就有主见,他自己的事,别人是做不了主的。
想当年,就连跟乔家订下婚约这事,还是家里先斩后奏才让他得知,结果,这小子对乔家两老很是谦逊礼貌,几年下来也不冷脸,偏偏就对人家姑娘的态度很微妙,一直拖着不肯提结婚的事。
唐燕澜是管不了他的婚事了,就盼着儿子别再挑了,能早日订下来。
傅时礼皱眉头,语气沉着:“什么叫不正当关系?就算要给她硬扯上这种事,也是跟我有不正当关系,关梁正什么事?”
唐燕澜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你这话别让姜瓷听去了,人家姑娘病着呢,要听见你说和她是不正当的关系,还以为你人品有问题,对她不负责任。”
傅时礼缓下声顺着母亲话里的意思,温淡的眉目间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深沉,说道:“妈,和她有关系的是您儿子,我现在想把关系变得名正言顺,劳烦您上楼把户口本给我。”
“你拿户口本干嘛?”唐燕澜这问话算是废话了。
她当然知道儿子拿户口本,除了跟姜瓷领证就没别的用途了,只是这半夜三更……
傅时礼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领带重新系上,俊美的脸庞很是沉静,开腔说:“您不是说她病了?我现在不放心要过去看看她情况,顺带表忠心。”
这样晚上唐突登门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他会做的事,偏偏傅时礼就已经将西装外套穿上,将任何的褶皱痕迹都整理好,一副俨然是要去隔壁的架势。
唐燕澜平素最重礼节了,她还在迟疑说:“也不急于一时。”
“妈,你现在不急一时,抱孙子也不急一时了?”
傅时礼意味不明的话却把唐燕澜的软肋给捏住了,她瞪了眼过去:“你要能自己去搞定丈母娘,我还巴不得呢。”
说着,便上楼真的拿户口本去了。
傅时礼从行李箱翻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精致礼盒,装进了裤袋后,两分钟后,从母亲手中接过了傅家的户口本,他修长的身形走出别墅,步伐不紧不慢地朝隔壁去。
深夜这样登门拜访,确实很失礼。
好在因为是姜瓷感冒生病的特殊缘故,傅时礼又先解释了来意,放心不下自己的姑娘,姿态上极为的从容谦逊,这让来开门的保姆对这个气度矜贵的男人好感度爆棚,先上楼敲响了徐琬宜的房门,说了不少好话。
徐琬宜被吵醒后,听到傅时礼刚刚出差回来,连夜就过来看自己女儿,作为家长,也没拦着不让见一面,不过身份摆在这,没有丈母娘去迎接女婿进门的道理。
她隔着一扇门,对保姆吩咐:“放他进来,告诉他姜瓷还病着,看一眼就回去。”
保姆在外头称好,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徐琬宜把灯关了重新躺下,身旁,一只强健的手臂搂过她的身体,新任丈夫宋宥廷的嗓音稳沉传来:“你女儿跟傅家那位长子,什么时候谈上朋友了?”
宋宥廷跟徐琬宜组成新的家庭时,姜瓷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自然继父和继女之间的关系就很疏离,无法相处的像是亲生父女的那般了。
所以,对姜瓷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谁知道这丫头,从小就喜欢闷声不吭办大事。”
徐琬宜知道的实情也不多,李叶娜并没有跟她吐露太多的内幕,要不是傅时礼一开始的态度就摆明是会对女儿负责,她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没有追问清楚。
宋宥廷思忖道:“这位,姜瓷怕是压不住他。”
“那要看你们男人,愿不愿意让女人压了。”
在二楼的走廊上一处安静房间,门被推开了。
男人颀长暗色的身影走进去,脚步声刻意放轻,没有惊扰到在床上熟睡的长发女人。
生病的缘故,睡觉时将自己用被子严实包裹起来了,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泛着热意的红色,双唇抿着,秀发凌乱散下几乎铺满整个枕头。
在睡着时憋出一身汗的缘故,总是感觉被子里的空气很闷热,也时不时醒来,又很快继续睡去,姜瓷细密的眼睫轻轻地颤,感觉到漆黑的夜里有视线盯着自己的脸颊,让她迷糊间睁开了双眼。
窗外路灯的光线很弱,照映进来的光晕也只是让房间暗淡着,却依稀是能看清床沿边缘站着一抹熟悉清冷的身影。
姜瓷漆黑能溢出水光的眼睛睁大,也不怕酸涩,定定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
“吵醒你了还是?”傅时礼在床沿坐下,身形透入出的男性气息逼近几分,让他的存在感更加真实了。
他伸出干燥温暖的手掌,覆在了她微热的额头上,嗓音暗含关切:“还是不舒服了?”
姜瓷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清晰地认知到是他来了。
“你……”
她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开口说话,嗓音干干的:“不是出差三天吗?”
“行程提起结束了。”
傅时礼只字未提梁正的事,而是指出:“我有发短信告诉你。”
姜瓷因为被梁太太发短信骚扰辱骂的缘故,就没在去看短信了,她愣了下说:“我病了,没注意到。”
傅时礼颔首,很男子大度的没有跟她抓着这一点上来说教。
他看她热的额头上的发丝都微湿了,低声从容问:“很难受吗?”
姜瓷低烧了一整天了,低低嗯了声,委屈都化在了里头:“傅时礼,我感冒了好难受,这才怀孕初期几天,我免疫力就变弱了,一直在低烧不退。”
她还流鼻涕,
就是没好意思跟男人说。
姜瓷眼眶热热的,说话时吐出的气儿也热。
感觉身体比以前更像个小暖炉了,一晚上就被闷热醒了几次,这些,都如实地跟傅时礼倾诉了起来。
这个孩子,让她实在太难受了。
傅时礼听了眉目间情绪稍微沉着,修长大手将她发丝从额头拂去,嗓音温柔的哄慰:“你现在只是生病了才会这样难受,等低烧退了就会好,很抱歉,这次是我出差忙于公事没有顾着把你照顾好,嗯?你跟我说说,现在我做什么能让你好受点,好歹心理上不难受。”
姜瓷本来满腹的委屈,一下子就被男人温淡的腔调三言两语给说没了大半。
她眼角还红红的,躲在被子里看他:“我身体出汗了。”
傅时礼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片刻,说道:“我去给你拿热毛巾擦,需要换衣服吗?”
姜瓷摇着头,她被子下,其实穿的衣物所剩无几,就一件薄薄的吊带,因为身体出汗了几次的缘故,就没穿太多了。
傅时礼任劳任怨,起身去卫生间。
他修长白皙的大手拿着一块正方形毛巾出来,用温热的水洗过,重新返回了床沿前。
姜瓷坐起身,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想接过来。
结果却接空了,这俊美的男人并没有递给她的意思,而是掀开了被子一角,嗓音道:“我来帮你。”
姜瓷才不要:“你给我。”
傅时礼在此刻表现的很体贴,眼神凝望着她是那么深:“你怀着我的孩子生病了,我来服侍你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了。
姜瓷一想到他修长的手掌拿着毛巾要摸光她全身上下,就有些心跳加速,怎么想都觉得很变扭,如她那句两人还不太熟般,怎么可能做到坦然的让他看。
她指尖攥住了被子,紧紧地,怕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强行来拽开,声音羞得要命:“我没穿裤子啊。”
傅时礼眼底沉浮变化了几秒,薄唇溢出的嗓音清沉:“没穿内裤?”
“你想什么!”姜瓷感觉低烧发热的脸蛋更烫了起来,她说的是裤子两个字,给他解读出了什么误差来?
“那就是穿了,你遮掩什么?”傅时礼修长的身躯靠近过来,没将姑娘的被子全部掀开,也是考虑到这样胡闹会把人给冻感冒了,而是掀开一角,好看的大手往她被窝里伸进去。
姜瓷躲都来不及了,被捂得湿热的身体滑溜溜的,让男人一手掌握住了腰肢,耳旁,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别乱动,否则要摸到别的地方去了,嗯?”
这句警告,立马见效!
姜瓷不敢跟他去挣扎了,眼睛红红地,溢出了一分半分的尴尬。
“你别怕我。”傅时礼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手臂将裹着被子的女人整个都圈进了怀里,男性的气息磨着她耳畔,又极为正人君子说道:“你在低烧,我不会闹你。”
肚子里还端着一个小家伙,孕妇的身体是开不了玩笑的。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姜瓷点点头,慢慢放松自己。
傅时礼修长的大手拿着毛巾,在被子里,他看不见的地方,给她细细擦拭着身体被闷热出的汗,是很规矩,却也在不可避免的碰到某些部位时,就算隔着一层毛巾,也很让人尴尬的。
姜瓷的小脸烧红得不像话,眼睫毛是越来越颤的厉害。
傅时礼从她纤细的腰肢滑上去,手掌还隔着毛巾就覆在了她胸前的柔软处,只是为了擦汗一般,没有去邪恶的揉,他低首,深邃的眼眸注视到了女人的羞意。
“姜瓷。”
他突然出声,喊了她。
姜瓷微快的心跳还停不下来,听到就抬头,视线没看清男人俊美的脸庞,唇上就被温热的有力嘴唇覆上了。
也就短暂的几秒接触,傅时礼很快移开,用高挺的鼻梁在她的脖子处磨着,说话时呼出了薄烫的男性气息:“这样你还会对我尴尬吗?”
姜瓷满脑子都是他突袭的吻,轻轻点了下,一秒还是两秒?
反正是意识被搅得完全乱了,牙齿去咬着唇,上头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傅时礼这亲了亲,接下来就没了那么尴尬,他怕她闷出汗会更生病,用毛巾从头到尾都擦了一遍,还拉拢着被子将女人身体裹的很紧。
房间里,谁也没去开这个灯,只有窗外泄入进来的暗淡光线。
姜瓷乌黑发丝乱着,整个人紧张又害羞的被坐在床沿的男人有力的手臂抱着,她身体热度消退了不少,也没了低烧时通身难受的那股劲,就显得昏昏欲睡了。
“姜瓷。”
这时,傅时礼又在叫她了。
第34章
女人的第六感有多准?
在傅时礼叫出姜瓷二字时,她就突然很强烈的预感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那生病低烧的脑袋猛地不晕了,漆黑的眼还带上一丝慌张,仰头对视上男人深邃的眼神。
傅时礼想什么。
他此刻深沉内心被看得透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让她有感觉。
“姜瓷。”傅时礼低低的注视着干干净净的她脸蛋,在叫她名字时,仿佛将音调给缠绕在了唇齿间一遍,低唤出来的嗓音格外的磁性好听。
他看她惊弓之鸟一般想躲,手臂有力地扣住她,明知故问道:“裤子都没穿,光着腿,还想跑哪里去?”
男女之间的力气差距太大悬殊,加上他有意逮她的缘故,姜瓷裹着被子缩在了里面,胸口的心跳加速地很厉害,细密的眼睫在颤抖,有些不敢直视他了。
傅时礼却没让这气氛尴尬太久,低首靠近,呼吸温热,都快洒在她发红的耳畔上,嗓音带着诱哄的意味:“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好不好?”
他语调低缓又哄着女人,姜瓷要不是想起了唐含含白天的话,都要点头了。
“我……”
她还想挣扎一下的,期盼道:“能选择不看吗?”
傅时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低声反问:“你说呢?”
“……”
姜瓷见过求婚的,却没见过这样求婚的。
别看傅时礼一派谦玉之风,脾性很温淡的样子,在相处的细节上,就可以感受到他这个人透出来的强势了。
对于看上的东西,他是势在必得的。
平素里的谋算和手段,就像是他手掌里刮骨的刀,杀人不见血。
姜瓷整个人仿佛被他的刀尖,一点点撩开了划开了保守的衣领,逐渐的坦露,要是敢挣扎,就会被刺破白嫩的肌肤,乖乖顺从了,就会被他一点点吞入腹中。
左右,都是一死。
在傅时礼还有耐心地去哄着她时,似乎,被他看上了也不是很难以接受。
姜瓷坐久了,两条俏生生的美腿有些麻,她眨了眨漆黑的眼睛,说话的声音还些感冒的缘故,沙哑不清:“我生病了,可能你今晚跟我说的话,睡一觉醒来就会被忘的差不多。”
傅时礼现在存心是要把她订下了,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就退缩?
他言行举止间很有体贴女人的绅士风度是没错,却不代表真是这样。
“没事。”傅时礼目光沉敛冷静地注视着她心虚的小脸,笑意散在嗓音里:“你要敢忘了,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记起。”
“……”姜瓷。
这不就是变相警告了吗?
你睡醒了,就要忘了我求婚这事,小心我教你做人哦。
不知为何,她就是慌。
从在医院检验出怀孕开始,好不容易让他没有立马将自己揪去民政局,就是不想面对这一天,想到要是答应求婚,两人领证成为合法夫妻,她就得去面对傅家一堆人,又想到了白天里季太太的言辞。
姜瓷唇角略微僵,看着傅时礼的眼神带着控诉。
温柔伪善的一面都是他的假象,这男人就是惯犯,专门用俊美的脸去骗女孩子。
想到这,姜瓷很是忧心忡忡的,她感觉自己这辈子就要栽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