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礼琢磨了下她的反应,大致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暴露了,看把她吓得,薄唇间低低的嗤笑:“你要是假装不知道,我还能哄你开心,给你个浪漫。”
姜瓷一点都感觉不到能有浪漫的感觉。
她还在生病,他还过分的打算求婚!
傅时礼修长好看的大手伸到裤袋去,掏出了精致的红色盒子,当着面,也不掩饰意图了。
是戒指盒。
姜瓷不由地屏住呼吸,看到男人从容地拿出的女式婚戒,不是昂贵的大钻戒,没有累赘花纹,甚至银白色的款式很简约。
傅时礼将她被子里的手拿出来,摸了摸她手指,薄唇扯动:“第一眼就看中了它,很衬你。”
姜瓷一眨不眨盯着这枚婚戒,心里微微的被触动了几分。
从相处至今,傅时礼能让她不会反感和心理上排斥的很大原因,是他自始至终都是沉敛冷静着,不会给人留下以财富来吸引女人的“铜臭味”印象。
比起求婚送她钻戒,这一枚简约看不出价位的戒指,更能博得姜瓷的芳心。
“戴戴看?”傅时礼注视着她小脸的表情细微变化,声调故意压低又在哄人了。
戴上看完了,还能取下来?
姜瓷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这事是点头就作数的。
她抿着唇没吭声,小脸又在发红了。
傅时礼眼底浮现出了笑痕,修长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将这枚戒指往女人的无名指上套,尺寸买的很合适,银白色衬得她的手指更精致美丽了。
“我的眼光一向很准,是很衬你。”他打量了几番,握着她的手递到薄唇一吻。
那种温热的触感,引得姜瓷心颤不已。
她最受不了傅时礼这样带着目的性的温柔了,哄她的招数,完全是能吃死她的。
“你的呢?”姜瓷强压下乱跳的心跳,漆黑的眼睛盯着男人好看的长指。
傅时礼见她会问,眼底笑意更浓了:“等你给我买,好不好?”
他只买了一枚婚戒这事,让姜瓷听了无语。
不过她要事先说好:“给你买可以,我不跟你求婚的。”
男人挑眉:“嗯?”
姜瓷将带着婚戒的手,在他眼前扬了扬,语气不自知带着撒娇:“毕竟你都把戒指往我手上一套,什么情话都没说。”
傅时礼当下就琢磨出了她的埋怨,思忖道:“重新来?”
“不用了。”姜瓷将手藏了起来,两人还不是很熟悉,要他求婚说出大篇的情话,听了都尴尬。
其实他这样简单方式给她戴上,挺好的。
傅时礼看她这会儿精神百倍了,没了先前病怏怏的可怜样,长指揉了揉女人的脸蛋,触感很好,嗓音愉悦:“情话留着以后。”
婚礼上说吗?
姜瓷有一丢丢期待,依旧眼角泛红地巴巴看着他。
结果这男人亲手扼杀了她的憧憬,语调不紧不慢地,薄唇吐出:“在床上,跟你说。”
“……”
那你还是闭嘴吧。
姜瓷被他求婚行为闹的感冒都好了似的,虽然身体还是发烫,被闷出了汗,还让傅时礼又给她从头到尾仔细擦了一遍,精神上却很好。
她重新裹着被子躺下,小脸贴着洁白的枕头被衬得很柔软,又白又软的手指习惯去抓被子一角,仰头注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给她整理好了被子后,又见他将什么放在床头柜上。
“那是什么?”
主卧的灯光一直暗着,她没起身也看不太清。
傅时礼转过身说:“户口本,先放你这一晚上。”
姜瓷微愣,很快反应过来他又一个企图。
这男人!
还真是懂得乘胜追击。
傅时礼突然俯身,湿烫的薄唇在她脸蛋只是亲了一下,嗓音低低哄道:“乖点,睡吧。”
“你要走?”姜瓷大概是烧糊涂了,想也没想就问。
她不是留他的意思,是有些意外。
而这话一说出口,就遭到了傅时礼的误解,他本来只是想亲她脸蛋告别,在这瞬间就改变了注意,俯低身躯没有起来,薄唇又移到她的唇角处磨着,会烫人的气息都如数的轻洒下来。
很亲密,让姜瓷想躲,又下意识忍住了。
傅时礼起先是用薄唇磨着她的唇角,在感觉姜瓷适应了他的气息后,舌头就温柔的抵了进去,只是在她口腔内扫荡了一圈,留下他好闻的味道后,又很快退出来。
姜瓷脸蛋红得已经不能见人,男人毫无预兆的亲吻过于让人心跳加速。
今晚上,她都不知道心跳乱来了几次。
想数也数不清了。
傅时礼手臂有力地抱着她,似在克制着别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怕吓到孕妇。
低首压抑呼吸时,呼吸烘着她白皙的耳垂,清冽好闻的气息很容易让姜瓷的内心莫名的感到安宁感。
她眼角又有些发涩了,却没有跟男人提起梁太太的事。
傅时礼抱了她一会,怕亲热下去会出事,就再也没有继续亲了,声调恢复冷静道:“天亮了我就带你回家,今晚你先自己睡,嗯?”
考虑到姜瓷的名节,即便徐琬宜没有先吩咐让他进来看完了就让姜瓷好好休息,他也不会留下过夜。
姜瓷点点头,茫然间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傅时礼那里,才是回家了。
严格说起来这里才是她家,很明显傅时礼已经把她当成傅家人看待了,戒指给出去了,户口本也留下了。
他举止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衬衫西装,长指抹去薄唇上跟她接吻时的暧昧痕迹,很快,就恢复了矜贵沉敛的气度模样。
姜瓷看了有些愣,看着男人修长的身影走出房门。
门外,很快就连一丝动静的没了,他下楼了。
姜瓷裹着小被子,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却不妨碍她想象,恐怕楼下保姆在目睹着傅时礼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出门时,一定不知道,这男人其实在楼上亲了她嘴巴两次,还了求婚,强行留下户口本。
姜瓷越想越觉得精神,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看。
大半夜求什么婚。
这下害她要失眠了。
第35章
第二天,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姜瓷脸上,泛着淡淡热意,那紧闭的眼睛颤动着,下一秒,她就从梦中苏醒过来了。
在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就先伸出白皙的手,去摸枕头旁的手机。
屏幕显示的时间,七点五十分!
姜瓷指尖揉了揉秀气的鼻子,感觉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已经不再闷热,低烧完全是退下去了,看来昨晚的姜糖茶没有被白灌,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她点开未读的短信,发现傅时礼在七点二十分发来了一条。
姜瓷不是很意外,也难免有些紧张闭住呼吸,心里隐隐在期待着什么,当逐字的将内容看完后,亮起了好看的眼睛。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拨打过去的,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往窗户方向跑。
嘟嘟两声,很久被接通。
在她看到外面那荫绿色的草地上站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时,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也从手机传透到了耳中:“感冒好点了?”
姜瓷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了,嗯了声:“好多了。”
窗外,傅时礼抬首看过来,透过窗户玻璃也看到了站在里面的她,俊美的脸庞上淡淡的笑容显得很沉静如画:“穿鞋子了吗?”
姜瓷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脚趾无意识缩了缩,嘴上说:“穿了。”
才刚感冒好,如果不穿鞋肯定要被说。
她对这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傅时礼清贵的眉目阳光下格外好看,眼神依旧注视着她在窗帘内若隐若现的单薄身影,嗓音磁性低缓地说:“小骗子。”
姜瓷被说得脸颊泛起红晕,男人那句小骗子,瞬间就让她心底涌动了什么情绪。
一点谎话都不能说,傅时礼早就看穿了。
她抿了下唇瓣,有点干干的:“你一个人站在外面,不怕我睡到中午?”
从手机收到短信开始算,他应该已经在外面等上半小时了。
姜瓷发现他真的很懂得怎么去掌握一个女人的心,不用财富来收买,而是靠着自身的男性魅力。
傅时礼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唇抿出笑意:“我在等你妈妈起床。”
“……”姜瓷。
俊美的男人将下半句讲完:“穿上鞋子下楼,把昨晚我留下的东西拿下来。”
电话是挂了。
姜瓷却愣在窗户前,看着傅时礼姿态优雅,单手抄着裤袋,步伐不慌不忙地朝别墅门口走了进去。
她手指根根握紧了手机,也不知是手心发烫,还是胸口。
留下的东西?
姜瓷不由自主地转身,眼睛看向了床头柜上的户口本。
男人这架势,摆明了是要跟她家徐女士提亲了!
扪心自问,要说被傅时礼哄成这样,现在还有恐婚的情绪是不可能的,就是太快了有点没做好准备,导致了,她迟迟不下楼。
姜瓷走到床沿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红色的户口本。
二十分钟后。
楼下餐厅的气氛很和谐,徐琬宜女士今天心情格外愉悦,穿着一袭胸前花枝刺绣的白色长裙优雅动人坐在椅子上,举止间的气质韵味高级,妆容也淡雅,看起来和傅时礼聊天的气氛很融洽,精致的眉眼间都是舒展着的。
姜瓷慢吞吞的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宋宥廷已经出门去上班了,家里就徐琬宜和傅时礼在谈着事,保姆都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的出现,引得餐桌上的两道视线都看过来。
姜瓷指尖一紧,故作镇定走过去。
“妈。”她喊了喊徐琬宜,没好意思去看傅时礼。
然后想低头坐下来。
徐琬宜扫了眼过来,就说了:“旁边坐着谁,看不见了?”
“……”姜瓷。
才一顿早餐的时间变化,她现在怎么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啊?
徐琬宜对女婿满意是满意,却对女儿不满意了。
她看着姜瓷,也不说任何话。
姜瓷心下暗暗羞恼着,又只好硬着头皮抬头,对视了傅时礼沉静的眼眸,红唇抿着淡笑对他表露出了友好。
当着丈母娘的面,傅时礼是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亲密动作,眼底隐约可见笑意,修长的大手主动替她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嗓音清润好听:“盛碗粥给你喝,好不好?”
这跟哄小孩子似的,姜瓷心底默默地吐槽,嘴上,奈何在场徐女士的权威,很开心道:“想吃。”
傅时礼给她盛粥,还贴心试了温度。
有人在旁边看,姜瓷脸蛋都烧的快红了,她还不是很习惯这样被人照顾,从懂事起,徐琬宜给她的教育就是服从长辈命令,自己的事自己动手完成。
姜瓷骨子里的粘人性子被慢慢磨去了,也就不懂得怎么去应对。
她只好低着头喝粥,什么话都不说。
傅时礼却当着面,跟徐琬宜主动提起了领证的事,从只言片语间,可以听出事先两人已经谈妥当了婚事:“徐阿姨,我上午带姜瓷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之后,便去民政局把证先办下,等她感冒完全好了,我们两家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徐琬宜对这样的安排倒是满意,语气稍暖和,叮嘱道:“孕妇发烧对小孩也不好,你们都是大人了,自己注意些。”
傅时礼姿态从容:“徐阿姨说的是。”
姜瓷看着母亲很满意的神色,悄然给身旁的男人递了一个眼神过去,那意思,无非就是好嫌弃:就你会捧场王的哦。
早上九点多。
刚吃饱饭,姜瓷就被母亲无情的逐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两家的户口本,感觉似乎没有任何退路了。
傅时礼看她没精神的小脸,就跟要被逼的去砍头一样。
当场没说什么,先带女人去医院检查完身体,确定低烧已经退去了,然后将车停在了民政局的门口外面。
姜瓷的脑海是恍惚着的,带着婚戒的手指揪着户口本一直不放。
“你不想领证?”
耳旁,男人低缓好听的嗓音传来。
姜瓷回神过来,抬起漆黑的眼眸对视上傅时礼,红唇微微张:“啊,可以不领吗?”
这话,纯粹是下意识问出来的。
因为他俊美的神色过于无害,态度也是有商有量的。
傅时礼俯身靠近,薄唇在她期盼的眼眸睫毛上吻了下,嗓音清晰而缓慢地溢出,带上了不容许她反对的强势:“不可以。”
“……”姜瓷想骂人。
她也会耍性子,手心抵着他矜贵的西装推开,恼羞成怒道:“你别让我看见你。”
“嗯?”
“不然没结婚前,我就忍不住想家暴了。”
傅时礼都把一切安排妥当了,不领证是不可能的。
她要敢真的不领证,这男人给家里的徐女士打一通电话,都有的她受的,在车内调整好了心态后,还是下了车。
傅时礼两根修长手指夹着领证要的资料,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今天是周五的缘故,来民政局领证的人还不少,到的时候,就已经排了一条队了。
姜瓷睁着眼睛数还有对情侣是来领证的,心底紧张了又紧张,在这个过程中,不免会去跟傅时礼说话。
而她和他这对即将成为新婚夫妻的谈话内容,与别家的,似乎有一点儿不同。
姜瓷反复问他:“你真的要跟我领证?”
“嗯。”
“结婚了就不能反悔了。”
姜瓷作为这段婚姻里占便宜的那方,很有道德的提醒他要认清楚这一点。
傅时礼看了她眼,说道:“你别抛夫弃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