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萌动——秦嘉
时间:2019-01-29 10:06:19

  阮姝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店里的一对玉如意上,也没去注意林溪午和陆深说了些什么。
  如意的形状像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中国人一向喜欢寓意深刻的玉器,“如意”就是玉雕件中比较特殊的制品,是传统的之物。
  《晋书·王敦传》记载:孙权曾得如意柄,“每酒后,辄味魏武帝乐府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壶,壶边尽缺。”
  如意品类较多,清代皇室用如意作为赏赐王公大臣之物。而到了民国时代,如意就成了贵重礼品,富有之家相互馈赠,祝愿称心如意。
  陆奶奶最爱收集玉器,家中的各个藏品都精致得不像话。阮姝儿时常在陆家玩闹,对此也有一定的了解。眼前这对玉如意看起来晶莹剔透的样子,光泽度很好。作为寿辰贺礼的话,应该还算妥当。
  阮姝正想让人把玉如意拿出来看看,陆深就凑到了她的身边来,“成色倒是还不错。”
  “你是来取礼物的?”阮姝瞥了陆深一眼,知道他和这家开明轩的谢老板熟识,也并不奇怪他会出现在这里。
  “嗯。刚好有个品相不错的汉代玉蝉,今天才到。”陆深点了点头,末了还喊了谢老板过来。
  谢老板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手工定制的对襟唐装,稍稍有些发福。他平日里见多了难缠的客人,一双小眼睛瞧着很是精明。
  阮姝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玉如意,只觉得它摸起来的时候手感十分光滑,仿佛是在摸绸缎一般。她观察了一会儿,又把玉如意拿到了陆深面前,“你看看。”
  “阮姑娘的眼光还是这么好啊。”谢老板一脸赞赏地看着阮姝,他小眼微眯着,都快要看不到眼珠子了。
  “就要这个吧,免得你还要再找。”陆深端详了片刻,很快做出决定。他连看都不看阮姝一眼,直接对谢老板说道:“一并记在我账上。”
  “得咧,这就给你们包起来。”谢老板见这桩买卖顺利成交,麻溜地就包装起了玉如意来。他一边找礼盒,一边感叹道:“这么多年了,你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不同于谢老板的习以为常,阮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而望向陆深,“怎么,看不起我?”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自从顾桥去世后,她和陆深的关系反倒愈发地紧张了起来。
  “你那点钱还是留着买衣服吧。”陆深瞥了阮姝一眼,显然是对她很是不屑。
  阮姝知道这会儿再多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惹陆深不快,下次找机会还回去也就是了。她侧头看着他,索性就问起了晚上的生日餐会来,“晚上有别的人来吗?”
  “你怕?”陆深转过身来看着阮姝,不答反问道。他深邃的眼睛一眼望不到底,凝视着他的时候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海底深处一般。
  “我有什么好怕的。”阮姝回避似地收回了视线,陆奶奶今年六十岁的生日诞辰对陆家而言可是头等大事,不可能不大度操办。若是这样的话,今天晚上来的人怕是不会少。
  “那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陆深早就看穿了阮姝,他随口应了一声,拿起包装好的玉如意就要往外走,“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阮姝点了点头,复又将目光转向了她身旁的林溪午。后者今天似乎有些不在状态,话说得都比平时要少。
  陆深瞬间领悟了阮姝的意思,转而对林溪午说道:“林小姐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我先送你回去。”
  林溪午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陆总了。”
  “那个……我晚上也能去吗?”坐上车后,林溪午舔着脸问道。她平常没羞没躁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但这会儿面对陆深,她却忽然有些发窘了起来,“你放心,我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钟离文。”
  闻言,陆深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暗示性地瞥了阮姝一眼,示意她自己解决。
  “那我们一起碰碰运气。”阮姝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间接地回答了林溪午的话。
  “好。”林溪午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那模样活像是只餍足的猫咪。
  在将林溪午送到目的地之后,陆深冷不防地对阮姝说道:“林溪午是哪个公司的?”
  林溪午所在的公司——星锐传媒,作品主要集中在小说翻拍剧上面,且一贯是以各种玛丽苏剧和雷剧而闻名的,这其中的代表艺人就有廖芝芝、李嫣然等。至于林溪午这个骨骼清奇的少女,接戏全凭个人喜好,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就拍了《朕与娘亲不得不说的事》这等雷剧的原因之一。
  陆深要是想知道林溪午的资料那是轻而易举的,于是阮姝如实回答了他。
  “看来她是想换公司了。”陆深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
  阮姝侧头打量着陆深,“你想签她?”他是十足的商人,凡事以利益为重,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关心起林溪午来。
  “你猜。”陆深并不回答,反而高深莫测地对着阮姝笑了笑。
  阮姝懒得再搭理陆深,继续与他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陆家老宅位于城南郊外,宅子前面种着一大片的风信子。远远望去,植株低矮整齐,花色丰富而美丽,算得上是绝佳的景致。
  坐落于这一片花海之中的宅院古朴大气,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阮姝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陆奶奶。
  陆奶奶本命秦曼,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出了名的才女,听说当年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如今她穿着一件老式的长旗袍站在佛堂前面,复古的连肩袖和宽身的设计很衬她的身形。而除了手上戴着的玉镯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简单、但却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贵气。
  秦曼的长发仔仔细细地盘了起来,毕竟上了年纪,上面的银丝依然清晰可见。她不笑的时候很有威严,脸上虽然已经爬上了皱纹,可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
  见状,阮姝走上前去,甜甜地喊了一声:“陆奶奶。”她小时候常在陆家玩,一点也不怕这个陆家人眼中德高望重的老母亲。陆奶奶对待小辈一直是和蔼可亲的,只是对于顾桥,陆奶奶始终无法释怀。
  “你还知道陆奶奶啊?”秦曼见着阮姝先是笑了笑,后又故意板着一张脸,不悦地看着阮姝,“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
  阮姝连忙凑到秦曼身边,献宝似地拿出了刚买的玉如意,“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嘛,还给您带了礼物。”老人们似乎都是这样,这让她想念起了自己的爷爷来,看来是该找机会回去一趟了。
  “别指望用这点东西就能堵住我的嘴。”秦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是接过了阮姝的礼物。她老大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陆深,“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没点什么事就不会回来。。”
  “是我们不对,要不让阿深搬回来陪陪您?”阮姝好声好气地哄着秦曼,毫不犹豫地就把陆深卖了。
  陆深被阮姝阴了,但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得继续装哑巴。
  “他会回来才怪呢。”秦曼对自家的儿子再为了解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拍了拍阮姝的手,“正好你在,一会帮我看看哪家的姑娘适合他。”
 
  第29章 生日晚宴
 
  你所到之处遍地阳光
  撩人冷艳的姿态藏着忧伤
  终于尝过心动的味道
  对于陆奶奶急于给陆深找对象的事情, 阮姝早有耳闻,如今听秦曼这么说便只能含笑着点了点头。可想到上一回她和陆深在谢璇瑰面前做戏的事情,她不免有些忧心。
  虽然陆奶奶看起来扔不知情, 但是谢璇瑰今天想必也是会到场。
  阮姝自顾自地思索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深的脸色有多差。他微皱着眉, 俊逸的脸庞看起来愈发地深沉了起来。偏偏眼前的这两个人对他来说至为重要,他又发作不得。
  好在秦曼没有多作纠缠, 很快就拉着阮姝的手唠起了家常来。
  陆深见状很自觉地去检查起了晚宴的相关事宜,他一整天都沉默寡言着, 活像是个移动的雕塑一般。
  晚上的宴会热闹非凡,大厅里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卖陆家的面子,但凡是帝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光鲜亮丽, 言笑晏晏的模样。仔细观察的话, 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娱乐圈的明星。
  “卧槽那不是白芷吗?她都来了那我的钟离男神还会出现吗?”林溪午和阮姝一起站在楼上查看下面的情况,她瞥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星, 指着那人就惊呼道。
  顺着林溪午的目光看去, 阮姝果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白芷。她着一袭Tibi Arabella白色丝质荷叶边礼服裙,仙气飘飘的样子引去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旁边那个不是邓佳宁她爹邓淳吗?她和我男神分手后就找了他?”林溪午伸手指着邓淳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不太美妙。
  阮姝笑着吐槽林溪午, “你男神那么多,你心疼得过来吗?”
  不老男神钟离文年近四十了仍是单身,不少人都怀疑他依然难忘与前任白芷的这一段旧情。
  说起来,对于钟离文和白芷这对模范情侣的分手, 不是不让人沮丧的。白芷虽然也有三十二岁的年纪,但因为她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和四五十岁的邓淳比起来,显然是年轻得多了。
  “说到这个,宋先生今天会来吗?我还等着他给我引见我本命。”林溪午难得地没有反驳阮姝的话,反而关心起了宋清泚来。
  “就算你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阮姝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便没有见到他,就是偶尔会在聊天软件上说几句,关系不远不近。
  林溪午闻言很受打击,她闹心地捶打着自己的胸,“我都这么不要脸地要来参加晚宴了,结果我男神一个都不来?”
  “告诉自己是男孩子,要坚强。”阮姝见她这样对待自己,不由得回道。
  “哼。我下去溜达溜达,就不陪你了。”林溪午恨恨地阮姝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厅里刚进来的几个人身上,毫不犹豫地就抛弃了阮姝。
  阮姝顿时一阵心塞,她正恍神着,就听到秦曼在身后叫她的名字,“阮阮,来我们一起下去吧。”
  秦曼平常只图个简单舒适,并不是太在意自己的打扮。但今天晚上她是女主角,不得不细心地收拾了一番。她换上了一件手工剪裁的孔雀绿丝绒长式旗袍,精致的妆容使得她容光焕发了起来。头发精心地盘成了一个髻,脖子上还戴着陆深送给她的汉代玉蝉,当真是雍容华贵。
  由于陆深一早就在大厅里招待客人,于是阮姝挽着秦曼的手走下了楼去。她穿的是秦曼送给她的素色旗袍,领口、袖口与裙摆处锁着白边,做工精致的盘花扣很好地表现了古典的雅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绾了起来,只在肩头两边留下几缕发丝俏皮地卷着。
  阮姝觉得自己是沾了秦曼的光了,细想之下又觉得自己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当中有些不太妥当。可是事已至此,早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快到大厅的时候,陆深迎了上来。接着这个机会,在场的宾客纷纷和秦曼寒暄了起来。阮姝将秦曼交给了陆深,自己寻了个机会就跑开了。
  林溪午不知是跑去了哪里,半点踪迹都追寻不得。正当她踌躇不得志的时候,却见有一行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领头的那个人,除了宋清泚,还会是谁呢。
  他身旁站着不少西装打领的绅士,其中就有马蔺、王凌冬等人,甚至就连林溪午期待的钟离文都在。这群人仿佛自带光晕效果一般,一进来就是全场的焦点。
  宋清泚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天鹅绒三纽尖领无尾礼服,搭配经典的白色晚装衬衫和柔绿色佩斯利涡纹图案领带。他个子高,身形又好,穿起正装来很是惹眼。
  这会儿宋清泚正和身边的马蔺说着什么,眼角瞥到阮姝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愈盛,很快就提速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哎?不带这么重色轻友的啊。”马蔺还想要继续和他说话,却见身边的人一下子就走到了几米开外,便忍不住叫唤了一句。
  “那可是我妹子。”一旁的王凌冬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不该当个坏人阻止他们?”
  马蔺很不屑地反问了一句:“软妹子也就算了,三公子是你能阻止得了的吗?”
  王凌冬瞬间没了言语,事实上就连阮姝他也是管不了的,但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与这边的热闹不同,阮姝一见着宋清泚,心里就平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就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是在等我吗?”宋清泚走到了阮姝身边,狭长的丹凤眼此时正含笑注视着她,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几分惑人的意味。
  “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阮姝回看向宋清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她偏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曼拉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说话,那热切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儿媳一样。
  宋清泚微微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对此多做解释。他瞥了一眼处于包围圈之中的秦曼与陆深,意外地发现后者也正好看了过来。
  与他不同的是,陆深的目光中是带着几分不悦的。他没太在意地笑了笑,又低头望向了阮姝。
  “看来陆老太太是看上了舒家的小女儿舒菡了。”马蔺这会儿也走到了他们旁边,微微皱了皱眉。
  “看着挺漂亮的。”阮姝忍不住也观察起了秦曼身边的女孩来。
  舒菡穿着一件一字领的黑色小礼服,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十分柔顺而又富有光泽。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五官精致得仿佛玻璃橱窗里的洋娃娃一般。秦曼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看起来倒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漂亮是漂亮,不过她哥哥可难搞了。”马蔺一脸后怕地摇了摇头,似乎是被舒菡的哥哥如何折腾过一样。
  阮姝揶揄地看着马蔺,“说得好像你追过她一样。”她其实只见过马蔺不过三四次,但每次都对他印象深刻。
  “他确实追过舒菡。”一旁的宋清泚适时地出声道。
  “后来呢?”阮姝好奇地问道。她对舒家了解得不多,不过看马蔺刚才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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