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陈娇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进行了整容手术。
“不,不可能,为什么手术会失败!”拆掉了绷带的陈娇崩溃地冲着面前的整容医生哭喊着。
自从她离开了那个让她从小深恶痛绝的家,她的脸便不知为何一天天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才一周不到,她已经变得与七八十岁的老妪别无二致。
还好她以前从各种男朋友手中攒了不少的积蓄,又变卖了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才凑足了这家全华夏最好的整形医院的手术费,可是等她做好手术并熬过了恢复期,且发现自己的脸毫无变化,并且愈发的苍老不堪。
“这位、小姐。”医生艰难地对面前看着足以当他祖母的陈娇喊出了这个称呼,“我早就提醒过了,您身上皮肤的这种不知名异变光靠整容拉皮和玻尿酸填充是无法改变的,您最好还是去专业的医院看看。”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的技术不行,我要去高丽,去扶桑,他们一定能与办法治好我的!”陈娇发狂地跑了出去,可她却忘了自己的积蓄早就在这场手术中花费掉了所有,她的身上除了几个钢镚已经分文不剩。
她连温饱问题都尚且没有办法解决,更何况出国去做手术?
又过了好几天,身上已是一团脏乱,头发也开始打起了结的陈娇艰难的瘸着腿走到了她曾经最不屑一顾的破旧楼房底下。
因为交不起房租,她已经被那套豪华公寓的房东赶了出去,无家可归又回不了学校的她只能够沿着大街一路乞讨。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流浪受冻,她受够了被当成乞丐时别人的眼神,肚子里更是饿了好几天饥肠辘辘,绝境之下,她只能向自己看不起的父母低头。
爸爸妈妈那么爱她,一定不会在意她现在的样子,会好好照顾好她的。虽然爸爸曾经放下了狠话说要与她断绝关系,但是她太了解他们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对她真正的生气,陈娇在心里满怀希望的想着。
可她刚艰难地走到小区门口,便看见一堆似乎是他们家周围的那些穷困邻居们在围着她爸爸说着话。
“哎,老陈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媳妇一定也想你继续好好的生活着。”
“是啊老陈,你媳妇的葬礼什么时候办,我们知道你家条件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刚才商量着凑了一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老陈你家娇娇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回来。”
“娇娇啊。”从方才起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陈爸爸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她也早就死了。”
“什么?老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是啊老陈,难怪我从来没见过娇娇回家,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都怪我,你难受就骂我。”
“我没死!”听到陈爸爸否认了自己的存在,陈娇扑到他面前嘶哑的怒吼着,眼中满是怨毒,“爸爸你怎么可以咒我,难道你还在记恨我没有救妈妈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这是哪来的疯婆子,快把她赶走,别影响老陈的心情,他本来就更难受了。”
“快滚开死老婆子,见谁都喊爸爸,你这不是成心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吗。”
几个街坊邻居忙上前抓住了陈娇将她拖到了小区外。
“爸爸你说话啊,我是你的娇娇,你不能不要我!”陈娇绝望地冲着陈爸爸喊着,她想再次跑到陈爸爸身边,却被几个愤怒的邻居放出来的家犬凶恶的目光下一动都不敢动。
“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老陈你没事。”邻居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先上楼了,改天再好好谢谢你们。”陈爸爸勉强地道了谢,踏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楼上那个装满了他大半辈子回忆的破旧房屋里。
“哎,造孽啊。”邻居目送着陈爸爸上楼,站在原地同情地叹了口气。
踏进了早在前几天被陈娇搬得空空荡荡的房间,陈爸爸安静地走到了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面前。
“媳妇,我知道你疼娇娇,但是这次就让我狠心一次,你在天有灵不要怨我,人的心一旦冷掉就再也暖不起来了。”他对着灵位上陈妈妈有着温暖笑意的照片喃喃道。
哪有父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狼狈潦倒的老太太就是他的娇娇,可是下一秒她眸中的怨恨便将他心中最后的一丁点温情给彻底磨灭,让他怎么都无法再对她生出温情。
“等办好你的葬礼,我就带着你回南方怎么样。当初说要来这里赚钱,好让娇娇过上好日子,可到头来我们还是一事无成。”陈爸爸轻抚着陈妈妈的相片哽咽地说道。
照片上的陈妈妈依旧用着包容的眼神注视着他,似乎在附和着他的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陈爸爸笑着抹掉眼角的眼泪,“帝都太冷了,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好久的二更
不过终于少了三分之二的债
一万二变成了四千五
感恩
虽然还要加上晚上原本就要更新的六千字
但是受到了鼓励的我热血沸腾灵感爆棚
趁着我还没开始码
你们要不要俏咪咪的告诉我下个单元想看地上走的还是海里游的
第60章 幽灵海峡
“接下来把糯米皮放到这个蛋挞模里, 小若喜欢什么馅, 是要芒果还是芋泥?”白糖酥眉眼弯弯地看着身旁踩在板凳上与她一起做着雪媚娘的小狐狸苏若,耐心地为他手把手讲解着每一个步骤。
“唔...”看着才十一二岁左右模样的红发小男孩眸中闪过几分纠结,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眨巴着眼睛看向白糖酥, “我可以两个都放吗?”
“当然可以。”白糖酥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若不是手上正做着吃的,她真想捏一捏苏若可爱稚气的小肉脸,“然后像包包子一样捏起来就好。”
“包子是什么?”苏若困惑地一歪头, 举着手中软糯香甜的糯米团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都怪我,差点忘了你们没有吃过这些食物了。”白糖酥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自己的粗心, 又往苏若身边贴近了一点教着他包裹馅料的动作。
折腾了许久,解决了一堆类似于破皮馅料漏出来之类的小麻烦之后, 她和苏若终于弯成了这一个小点心。
“糖酥真好。”苏若看着自己手中白白胖胖的雪媚娘完成品开心地在板凳上一蹦,又贴近了白糖酥想要亲一亲她白嫩的脸。
可他还没碰到白糖酥,一只有力又修长的手便抓住了他脖子后的衣领, 毫不犹豫地将他从板凳上拎起扔出了厨房外。
“小若?”白糖酥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才还与她笑闹着的小孩瞬间在空中变成了一只叼着雪媚娘的红毛六尾小狐狸。
即使已经不下数十次的见到过许多次同事们的原形,可是每一次看着他们变身, 她都忍不住想要像看到魔术表演一样为他们鼓掌,怎么也做不到见怪不怪的境界。
“糖酥我先去晒会太阳,等会再来找你玩。”苏若迅速吞下了方才与白糖酥一起联手做好的糯米点心, 鼓着毛茸茸的脸颊急声说完这句话后便一溜烟儿地冲着院子窜去, 背影着急地仿佛他身后有人在拿着火把烧他尾巴一样。
“瞪我干嘛,我这可不算欺负他,妖族的崽子哪有你们人类那么娇气。”在人类小幼崽满是不赞同与责备的目光下, 方才将苏若甩到了门外的苍戾眼神飘忽地摸了摸鼻子。
“行,我娇气,可以吗。”听了苍戾火上浇油般的挑衅话语,白糖酥再次瞪了他一眼便转回身子继续揉起了糯米团,任凭老妖怪怎么解释自己的有口无心也没抬头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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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被赶出来了?”正在院子里与白泽下着棋的白鸣夏眸中划过几分了然,话中有话的问着从前厅一路急急蹿过来的小狐狸。
“白虎大人好,白泽大人好。”苏若伏下身子冲面前的两位大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与感激。
若不是事务所的大人与糖酥将他救下,他恐怕早就怨气缠身,被逼彻底入魔再也回不了头。因此他除了血脉中与生俱来的臣服以外,更是发自内心地尊敬着眼前守护着妖界安危的大人们。
“起来。”白鸣夏对他温和一笑,接着又将目光放回了眼前的棋局之上,一边下棋一边如同闲聊般随口说道,“你身上的魔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会让狐族的长老来带你回去。”
“大人们的大恩大德,苏若没齿难忘。”苏若妍丽白嫩的小脸崩的紧紧的,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人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白鸣夏轻笑一声,又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还有一事。”
“大人请说!”本因为即将离开事务所而满心不舍的苏若急忙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苏若去办,苏若自当万死不辞。”
“还不至于到这份上。”白鸣夏目露得意地看了白泽一眼,利落地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子,封住了白泽下一步的退路,“我只是想让你以神魂起誓,不要泄露糖酥能够祛除魔气的事。”
虽然现在妖界大部分妖族都知道了事务所内有人类可以做出灵食的事,但是他们还不清楚糖酥的具体长相与姓名,况且在他们几个的威慑之下,也没有妖会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而选择与他们为敌对糖酥下手。
可若是他们知道糖酥的食物能够帮助妖族进阶并消除魔气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到时不仅会有急于增强实力的妖族前来事务所纠缠,更可能会有担心糖酥对魔族不利的魔物们在暗中对糖酥不利。
魔族在他们的打压下本就为数不多,若是再有了可以祛除魔气的方法,指不定魔族之中那些迫于无奈才与他们联和的妖魔们就会再次回到妖界,这对那些一心想要重建魔界的魔物们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白鸣夏本就有着想要将他们召回的想法就是了。
不然除了那几个擅长躲藏的,他又怎么会将他们的命留到现在,只不过是念在曾经同族,有心放他们一马罢了而已。
现在有了将他们恢复妖身的办法,一心为了妖族考虑的白虎君自然要把握机会。
但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议,因为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更为严峻的糖酥的安全问题。
哪怕他们自信有绝对的实力将糖酥保护好,也免不了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在他们没有顾及到的时候让糖酥出了什么事,所以解决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一切发生前将源头全都掐灭。
要知道即使是糖酥信任的周婉玉与糖球的那些鬼怪朋友,都早被他们暗中下了禁制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
苏若听了白鸣夏的话微微一怔,虽然他看着还是个在人界才读小学年纪的小男孩,即使是在事务所内最小的成员星又面前也只能被称为一声幼崽,但事实上他已经是一只五百多将近六百岁的六尾狐妖,内心是与外表全然不同的成熟。
再加上他的跟脚是向来以狡猾多思闻名的狐族,苏若略一思考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毫不犹豫地当着白鸣夏与白泽的面发了誓。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聪慧还会被苏如所害,他只能苦笑着说一句自己太过于相信血缘带来的羁绊罢了。
见到眼前小辈如此干脆利落的举动,白鸣夏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满意,因此对待外人时永远带着疏离的亲和假象中免不得多了些许真切的关心:“还有你那胞姐苏如,你可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期待起了面前小辈的回答,难得看见了一个天资不错的可塑之才,若是只一心纠结于这些儿女情长便太可惜了。
苏若一听便知道了白虎神君是在问他要不要替苏如求情,这回他仍是没有任何迟疑地便开口答道:“任凭大人处置,罪妖苏如既然连亲弟都能下手,日后也肯定会为了别的利益对同族拔刀相向,妖族不需要这样的存在。”
他是在意苏如不错,妖族对于感情的表达向来纯粹又偏执,一旦认定了一个亲友或伴侣,便会不计代价的对她好,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于此同时,一旦他们发现了这份感情的不纯粹,便会十分果断地立刻收回自己的情感,从此只当对方是个陌路者。
“不错,这才是我妖族该有的洒脱。”白鸣夏微微颔首赞许地看着苏若,“在你回到狐族之前,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
“谢谢大人!”在面对大人们时一直努力保持着沉稳神色的苏若瞬间双眼放光,能够得到上古神兽的指点,即使他的资质只有现今的百分之一,他也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早上好几百年修出九尾。
一旁沉默着未发一语的白泽看了眼在小辈崇拜目光中分外自得的白鸣夏一眼,继续用着他那副永远像一个旁观者般的泰然神情落下了最后一子。
顷刻间,原本怎么看都是白鸣夏占优势,而白泽没有一丝生机的颓败局势一转,低调寡言的白泽君瞬时扮猪吃老虎地将白鸣夏的棋子吞噬殆尽。
“怎么可能!”白鸣夏倏地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仍旧一副无辜神情,但身上开始冒出了一股欢快气息的白泽一眼,“你阴我?”
‘轰!’
一声巨物重重砸在院子中的声响传来。
“鸣夏又和泽哥打起来了吗?”手里一直在做着各种口味雪媚娘的白糖酥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他们两个平时看着是脾气最好的,怎么一凑在一起就整天打斗。”
“瞎叫什么,白泽是白泽,名词,懂?”苍戾极为不快地开口道,“他又不是姓白名泽,叫什么泽哥,真肉麻。”
“我不想理杠精。”白糖酥继续将剩下的糯米皮和奶油水果做成了一个个适合糖球她们孩子吃的小丸子,连个眼神都没有最近天天吃错药的老狐狸一眼,“先是欺负阿若这样的小孩,又来找我茬,我看你们妖怪也有更年期,想想你的年纪是该到了。”
虽然不明白更年期的意思,但苍戾也能从小幼崽的口气中听懂那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他心情更为不悦地开了口:“你有没有搞错,竟然嫌弃正当壮年的我老?那苏若已经快六百岁了,你为什么还把他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