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景灵玉眼巴巴的目光,白糖酥又冲着景灵玉一笑:“还有三堂哥也是,以后就要拜托你多关照了。”
“糖酥妹妹客气了,我作为哥哥自然会照顾你。”虽然还是有点失望面前这个新认回家的妹妹没有叫自己哥哥,但向来对女生总是有无尽包容心的景灵玉还是在心底为白糖酥找到了理由。
说不定是因为云崖堂兄先与糖酥妹妹相识,所以糖酥妹妹才会与他更为亲昵,只要自己多与妹妹相处几天,那么这个他一眼就十分喜欢的妹妹也一定会对他敞开心扉。
被景老太太一顿夹枪带棒讽刺他天分不高的话扎痛了心的景文德僵着脸极力保持着笑容,继续满面关切的看向了景老爷子:“不知道家主准备什么时候将侄女添进族谱,到时候侄女又是交给哪一枝分家抚养。”
“什么交给哪家抚养,糖酥自然是由我来亲自教导。”原本因为发现自家孙女战斗力不弱而放心地喝着小酒看戏的景老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皱着眉间不耐地回答着景文德。
“这么说家主是打算把侄女归入主家一脉,享受与云崖同等的待遇?”景天宝明白了景文德的意思,默契地开口帮着腔,“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总是安静着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景阙一忽而开口,“糖酥是阙白的女儿,阙白是主家的少爷,糖酥记入主家族谱有什么不对吗。”
景阙一一双黑沉又看不透任何感情的双眸直视着景天宝,他虽因天性使然,家族事务没有自己的父亲与儿子那么了解,但也知主家与分家向来的不睦,听懂了景天宝关切话语下藏着的的对侄女的恶意。
难道动怒的景阙一身上的威压像座山般死死压制住了景天宝与景文德,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入席之后便一直勾着莫测笑意看戏的云威却在景家人说家事的时候突然开了口:“这位小侄女入景家的主家还是分家我云威都不关心,不过我此番前来也是有事想借着老爷子设宴的光和大家说一件事。”
“云家主但说无妨。”景老爷子借着喝酒的动作掩下了心中的思绪。
今日跟在云威身边的少女他好像从未有过印象,之前他只以为这又是云威新换的侍妾,但没想云威自从入座以来,便从未像往常那般浪荡的和侍妾随意说笑,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错,甚至还时不时地为这个少女添菜,表现得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一般。
“是这样的。”云威爽朗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得,“在景家主找到自家孙女的时候,我也在外找到了云家流落在外多年的侄女,不过我这侄女可是嫡亲的,而且运气比糖酥侄女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她与家人失散后,意外掉入一个山崖,发现了远古修者留下来的功法,现在的修为已经是金丹了。”
“朵儿,快给叔叔们请安。”他骄傲又挑衅的一笑。
那位被叫做朵儿的女孩马上顺从的从位置上站起向着四周行了个礼,并在瞬间散发出了她一直隐藏着的修为等级。
朵儿身上的气息瞬间像一个落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般引起了一片哗然。
即使现在妖界与灵界的修者依然层出不穷的每隔几年就要出一个天分极高的高手,可对于人界修者来说,他们已经和末法时代几乎无异了。
在没有家族制成的修者间,筑基尚是屈指可数,金丹更是能称大能,就连景老爷子也只是元婴期而已,可这已经足以让他护着景家屹立于众人之上。
可是云威身边的这位少女才与糖酥一般大,甚至还没景云崖大,可是修为却只与景老爷子相差一个级别,任谁都敢肯定,只要不出岔子,等她成长到与景老爷子一个年级,她的修为绝对可以压过景老爷子。
更别说得了这么个天才侄女,云威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护她安稳。
到时候,修者间的第一世家还能不能是景家就不好说了。
一时间,除了还在傻傻笑着的景灵玉,各个分家家主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第79章 云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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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插手人类失踪的事只是因为看不惯有邪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祟的话, 那么背后之人对妖界的幼崽下手已经完全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白鸣夏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作为神兽的他们本就是集气运于一身者, 生来便是高高在上。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其中之一就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即便是普通妖族也一样,修为越高,繁衍子嗣越是艰难。
所以每一个妖族幼崽,无论天分高低,都是整个妖族捧在手心的宝贝。护短的妖族根本不可能放任他人去伤害自己的族人尤其是幼崽。
“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竟然可以瞒过整个妖界带走幼崽。”白鸣夏的神色愈发冷凝。
在他的了解范围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妖能做到这一点,更别说人了,哪怕是人类中的修真者也不行。这种对敌人的未知感让性情温和的他也忍不住的烦躁着。
“还有件事, 我之前和凌光说了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陆吾沉思了半刻, “我是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受伤的。”
“突然受伤?”星又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是。”陆吾的脸色有些难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检查着昆仑山与昆仑虚的缝隙, 就在我走着的时候, 修为忽然就倒退了一大半,还出现了心魔将我打成了重伤。”
“怎么可能!”星又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怎么可能会有心魔, 会不会与你交手的人其实是那幕后之人?”
星又从未听说过神兽会长出心魔,更从未听说过修为会没有预兆的消失。
“我确定是自己的心魔。”陆吾语气肯定,“还有就是,我和开明作为昆仑的守护者, 无论是昆仑山还是昆仑虚出了事,我和开明都会有反应。”
“我之前以为是昆仑山被攻击才造成我的重伤,但是我和凌光检查了许久,都没发现昆仑山有什么问题。”陆吾眼中划过一道懊恼。
“开明有和你联系吗。”白鸣夏沉声问道,“那些在昆仑山消失的人类会不会去了昆仑虚。”
众人皆知人界有一个昆仑山脉,但事实上真正的昆仑山并不在那,而是在妖界,被称为昆仑虚。
而通往妖界昆仑虚的通道则正好在人界昆仑山内。
因此陆吾常年守护在人界,以防止有人误入通道,而昆仑虚则由开明兽守护着。
“我之前已经问过了,开明在昆仑虚内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但是他的修为也降了不少。”凌光凌厉的双眉紧锁着,一向清冷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焦躁,“等糖酥休息后,我们几个再分头去各个山脉检查一遍。”
他本就为了自己找不出任何线索而分外恼怒,现下又得了白糖酥的预言,心中更是难安。
才说完这句话,帮着白糖酥整理好行李的陶浊便心情不太好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还顺带狠狠瞪了陆吾一眼。
“你们刚刚说要去搜山?”陶浊走过来却没有坐下,“那我们现在就去,糖酥坐了一天的车太累,已经睡着了。”
“好。”凌光点了点头,“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昆仑的话,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残留着。”
……
此时在楼上休息着的白糖酥却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但是梦里的她却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的梦境。
她梦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石室内,空旷到几乎望不到边。若不是她头顶的石壁告诉她这是个封闭的环境,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室外。
脚底下似乎用了一整块巨石打磨的地板上有着一道道向下凹的奇怪纹路,一直蔓延到石室中间的石台上。
纹路很深,足以可以躺下一个成年人。
“起——”
正在打量着周围的白糖酥耳边蓦地传来一道悠长的声音,这道声音仿若来自亘古般充满了沧桑与神秘。
等声音消失后没过几秒,白糖酥悚然发现自己脚下的石板在剧烈的蠕动着。
并不是像石板裂开那种震动,而是仿佛地下踩着的是泥土,而泥土下有什么生物在快速的爬行一般,让她止不住的内心发麻。
白糖酥忙退到石室一边,即使脚底下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份触感,可至少没有方才站着的位置那么明显。
她也不敢将身子贴近一旁的石壁,在这种诡秘的地方,她保不准石壁里会不会冒出个什么东西。
过了半响,整个石室的动静才慢慢停止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白糖酥刚松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她便又听到了第二道声音。
“祭——”
尾音刚落,无数的动物与人忽的凭空出现在了白糖酥身边。
虽然有些动物长相奇特,她并不了解是什么物种,但是他们和其他的人类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怪异的闭着眼睛僵硬的站着。
然而下一秒,分明是在昏迷着的他们却不约而同的一起走进了石室地板上的凹道,接着面无表情的躺了下去。
白糖酥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克制住差点出口的尖叫。
她看见眼前躺进凹道中的动物们和人们,在躺下的顷刻间化成了血水。
成千上百个人类与动物的骨血彼此交融,在凹道里缓慢的流动着,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流向了石室中间。
因为方才狠狠的受到了惊吓,白糖酥这才注意到中间的石台不知何时变成了平地,而平地中间躺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的身影莫名的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无数的鲜血在那个男人身下汇聚,像是都被男人吸收了似的在逐渐减少,可男人身上却滴血不沾。
白糖酥拼命的想要唤醒自己以结束这个可怕的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随着血液不停的进入着他的身体,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餍足。
‘救我……’
‘阿爹阿娘,我好害怕……’
‘我不想死……’
当所有凹道内的血流全部消失的时候,白糖酥的耳边倏然出现了无数哀鸣与充满着痛苦的嘶喊。
白糖酥闭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不住地摇着头,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一座无法逃避开的大山般向她压来。
一时之间她的心中布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绝望与恨意。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你可以站在这里好好活着……’
‘你也该死!’
当她感应到这句心音的刹那,白糖酥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石板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全在向着她的方向袭来。
白糖酥在石室内避无可避,她甚至找不到一个没有血手的可以落脚的地方,几经挣扎之下还是在其中几只血手的拉扯下硬生生的往地上倒去。
“不!”
她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血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就在她即将彻底被淹没之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石室中间的那个男子站起了身将视线投向了她。
没等白糖酥看清那位男子的确切长相,她的眼前倏地一黑,然后她终于醒了过来——
在刚刚梦到过的石室中。
周烁烁一听,忙关切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要不等会你早点回去,我送你。”
白糖酥眉眼弯弯,心中为了新同学的关心熨帖极了:“没事的,我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心里高兴。”
她说的倒不是假话,因为从小能感觉到他人的情绪,白糖酥记事开始便被迫的接受了许多来自他人的负面情感。
这让她极少的在完全欢快的氛围中与他人一起活动,所以她才会总是呆在家里而不是像其他同龄人一般到处聚会玩闹。
但此时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都是刚成年不久,没怎么真正经历过挫折的少年,他们都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蓬勃朝气。
因此他们在刚进入作为人生新征程的大学时,都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没有任何颓废丧失信心的,只差在脸上写着‘意气风发’四个大字。
而白糖酥方才差点皱成一团的小脸,则是因为手中的果汁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喝,所以有些失望而已。
她本以为自己恢复了味觉之后,便可以敞开肚皮将前面十几年错过的美食全都补回来,可没想到她反而比之前更受不了外面食物的味道了。
不过说起吃的,店长他们自从那天吃了她心血来潮加了甜酒的水果捞后,竟然给她放了个带薪短假,说什么想起了家乡的味道,决定回家探亲一段时间。
她其实蛮好奇他们的家乡究竟是哪里,竟然能够生养出这么四个钟灵毓秀又脑回路清奇的大美男。
正当白糖酥与周烁烁说着各自的趣事时,一股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恶意倏地传到了白糖酥的心中。她下意识的一抬头,只看见一个相貌甜美的长发女孩正挽着顾航的手站在门口。
女孩对着白糖酥柔柔的一笑,友善的笑意加上她柔弱的身躯及略微苍白的脸庞,几乎可以激发起所有人的保护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若不是她向白糖酥一直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敌意,白糖酥说不定也会和其他人一般被她单纯无辜的外表所欺骗。
但是让白糖酥情不自禁起了戒心的不仅仅是面前女孩的敌意,还有她前几天才见到过的顾航。
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既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着神经,也没有传来任何放松的情绪。白糖酥察觉不到顾航任何的内心波动。
可这么说也不太对,他的情况和凌光他们给她的感觉并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和凌光他们在一起时就和正常人之间的交往一模一样,从未接收到过他们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这也是她决定留在店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她能够感应到顾航,只是传到她心中的顾航现在心情是一片虚无罢了,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丝毫其他。
白糖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凡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第80章 想见到你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