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食多磨——闲眉
时间:2019-01-31 10:50:09

  “我带你去逛庙会吧?”蔡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便把小胡椒推开了。
  小胡椒奋力想要回到沈依依身边,但却被扶留拖走了。
  “蔡将军这是要强抢民女吗?!”沈依依使劲挣扎,但无奈力量太过于悬殊,挣扎了半天也没结果。
  蔡礼攥着她的手,用身体护着她挤进了一道随墙小门,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要干吗!”沈依依挣脱不了他的手,只好去踩他的脚。
  “这里是佛家清静之地,你别大喊大叫。”蔡礼义正言辞地对她道。
  哟,教训起她来了?不过她刚才的确有失方寸,这不是她的个性。沈依依顺了顺气儿,冷静了下来:“你放开我,既然是佛家清静之地,你做出这种亲密举动,岂不是更不应该?”
  蔡礼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
  沈依依并没有掉头就走,而是气定神闲地抚了抚袖子,抬头看眼前的塔楼。
  真是的,做了亏心事的人又不是她,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跟她解释。
  蔡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道:“那是三门阁,后面还有资圣门,里面供奉着金铜罗汉和佛牙,一般人不许进来的。”
  所以他不属于一般人?沈依依朝身后的随墙小门看去,那里果然有僧人看守,并不是真的随便一撞,就能进来的。
  她按兵不动,没有作声。
  继续东扯西拉啊,有本事一辈子不提刚才买绣品的事,不,呸,如果那事儿是真的,她跟他哪还有什么一辈子!
  “你怎么啦,依依?”蔡礼困惑地看了她一会儿,道,“我们逛庙会去吧?相国寺的庙会,一个月只有五次,赶上了挺难得的。”
  好啊,逛庙会。沈依依一言不发地转身,朝随墙小门走去。
  蔡礼紧追着过来,护着她到了大雄宝殿门前的场地。
  这里俨然是个杂货市场,笔墨纸砚、衣冠针线,吃的穿的用的,五花八门。
  各寺来的尼姑们,就在这儿摆开了她们的摊儿,卖绣花品、卖花朵儿、卖珠翠头面、卖生色销金花样的帽子、卖丝线种类繁多得能看花人的眼。
  大梁朝的尼姑们可真有本事,还有,那个蔡礼,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说姑娘的事?
  沈依依一心二用,逛得十分辛苦。
  蔡礼倒是兴致勃勃,一边指给她看,一边给她介绍:“佛殿前头,是最热闹的地儿了,从这儿朝前走,第二道门和第三道门中间,是卖日常用品的,席子、屏帷、洗漱用具,也卖新鲜水果和果脯;第一道门附近,是卖珍禽异兽的,你如果想养猫儿狗儿,待会儿咱们就去看看。后廊上还有算卦的、看相的、观风水的”
  他说着说着,停在了一个小摊前,兴高采烈地道:“瞧,这是孟家道院王道人的摊子,他家的蜜煎最好吃了!”
  谁要吃蜜煎了!她要听那个姑娘的事!
  冷静!冷静!
  沈依依深吸了几口气,挤出了一点笑脸来。
  蔡礼马上塞了一块蜜煎到她嘴里,问道:“甜吗?”
 
 
第285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甜你个头!
  好吧,一码归一码,蜜煎还是挺好吃的,正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表面微微地留有糖液,湿湿的,滑滑的,不像一般的蜜饯那么干。
  糖液里头裹的,应该是红果,酸酸甜甜,软软糯糯,极合她的口味。
  沈依依抿着蜜煎,没有理蔡礼,反正嘴巴被占住了,不说话很正常。
  “那天我去州桥夜市给你买了笑靥儿,可惜后来赶着去救你,全潮了。”蔡礼突然道。
  这是在打感情牌么?沈依依瞅了他一眼,把蜜煎吞下了肚。
  蔡礼招手叫了茱萸来,又买了好几份,道:“给你带回去吃。”
  再打感情牌都没用,该交代清楚的还是得交代清楚!沈依依把剩下的蜜煎全夺过来吃了,道:“回去吧。”
  既然他不肯主动开口,那就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你累了?还有好几处没有逛呢。”蔡礼遗憾道。
  沈依依不说话,径直朝外挤去,蔡礼只好赶紧跟上了。
  到了寺外的道旁,沈依依找到了自家的马车,正要上去,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
  她转身一看,竟是骠骑大将军府的一家子,花氏、唐氏、魏氏、蔡氏三姐妹,除此之外,还有一名中年妇人,一名年轻男子,和一名刚才和蔡礼一起买绣品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是谁,怎么和花氏到一起去了?莫非是花氏介绍给蔡礼认识的?
  沈依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强打笑颜,上前行礼。
  花氏一见她便道:“你这孩子,刚才是怎么了?我们叫你,你不应,扭头就跑。阿礼光顾着去追你,给你买的绣品也落下了。”
  她说着,看了看唐氏,唐氏便将一幅包好的绣品递了过去。
  沈依依下意识地接过绣品,还有点怔怔的:“刚才你们也在绣品铺子里?”
  “对,我们也在,估计人多,你没看见。后来你出来的时候,我们喊了你,可是你不理,转眼就挤不见了。”花氏回答道。
  她出来的时候,正是气急败坏的时候,没听见别人喊她很正常。
  所以,刚才不是蔡礼和姑娘单独幽会,而是他们一大帮子人在逛街?
  可是,蔡礼当时的反应不对啊既然没有私情,他尴尬做什么?他为什么要犹豫了一下,才跟别人介绍她是沈大小姐?
  沈依依依旧满腹疑惑,不过这些疑惑,她当然不会当着花氏的面表现出来,只福身向她道歉,又问:“这几位看着眼生,是府上的贵客?”
  “这是我娘家的嫂子,和娘家的侄子、侄女。”开口介绍的是唐氏,“这是沈大小姐。”
  原来是唐家的姑娘,沈依依与他们单独见了礼,笑着和花氏道别,登上了马车,并当着花氏等人的面,一脚把企图跟上来的蔡礼踹了下去,再哐当一声关紧了门。
  花氏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邹氏失声惊呼:“这沈大小姐好彪悍!”
  邹氏,便是唐氏的娘家嫂子了。
  唐如烟看看绝尘而去的马车,再看看已骑马追去的蔡礼,仿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沈大小姐?那不是小蔡将军的前妻吗?你们不是告诉我,那是个又倔又没主意,动不动就哭的主儿吗?她居然敢把小蔡将军踹下车,我看哭的人是小蔡将军吧?”
  唐如烟,是唐氏的内侄女,邹氏嫡亲的女儿。
  “那都是老黄历了,你们许久没有进京,不了解情况。”唐氏生怕花氏不高兴,连忙制止了唐如烟。
  看着自家的傻儿子被踹下马车,还屁颠屁颠地去追,花氏的确很不爽,但不爽又能怎样呢,不过又叹一声儿子不争气罢了。更何况这个儿子,已经开府另过,不算是她的儿子了。
  蔡祯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恨恨地扯了扯帕子,咬牙把头垂下了。
  唐氏挽着邹氏的胳膊,随着花氏朝前走,低声地问她:“你瞧着我们三小姐如何?我们大夫人给她准备的嫁妆可不少”
  蔡礼在半路上追上了马车,强行撞开车门,闯了进去,袍子上还残留着沈依依的半个脚印。
  沈依依吓了一跳,抬头瞪他。
  “踹我做什么?”蔡礼压抑着怒气问。
  他在沈依依面前的脾气再好,被当众踹下车,心里还是有火的。
  他自己做的事不解释,还问她为什么!沈依依突然觉得有些灰心失望,抿着唇,闭上了眼。
  蔡礼见她这样,哪还有什么怒气,心马上就慌了:“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
  唉,算了,看他傻成这样,如果她再矫情,这日子怎么过?沈依依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会在相国寺?你昨天明明说去天武营的。”
  “我”蔡礼扭捏起来。
  对,刚才在绣品铺,他就是这副模样!沈依依终于爆发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倒在地毯上:“说!你要是解释不清,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
  这么狠?!蔡礼红着脸,避开了她的目光:“我偷偷跟着你去的,在寺外遇到了我娘他们,然后就被你发现了。”
  沈依依一愣:“为什么要偷偷地跟着我去?”
  想她呗必须要回答吗?他不好意思。蔡礼瞄了她一眼,不作声。
  不回答?行,那换个问题。沈依依又问:“你二婶的内侄女问你我是谁,你为什么要犹豫了一下,才告诉她我是沈大小姐?”
  “是你自己先跟我装不熟的。”蔡礼幽怨地道,“你管我叫蔡将军,我能怎么办?如果我叫你夫人,那我怎么跟人家解释为什么我的夫人不管我叫夫君?”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错?”沈依依不服:“我看见你跟她在挑绣品,有说有笑!”
  “什么我跟她挑绣品,她娘和她哥哥就在我旁边!”蔡礼把额头一拍,很是无奈,“本来想给你介绍的,结果你扭头就走了,叫都叫不住。”
  所以这是一起由她自己引起的乌龙事件??沈依依忿忿地松开他的衣领,抱着膝盖缩到角落里去了。
  蔡礼解开纽扣,敞着衣领爬起来,瞅着沈依依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第286章 一种见了你就过敏的病
  咦,这台词好耳熟。
  好像前不久她才对蔡礼讲过类似的话。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沈依依红着脸,把头埋进了膝盖里,拒不承认。
  但蔡礼却是越讲越兴奋:“肯定是吃醋了!其实你看见什么了?顶天看见我和唐姑娘并肩站在柜台前而已!我跟她,一没牵手,二没头挨头,甚至连话都不曾讲,如果不是因为吃醋,你不会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
  他居然句句讲到了点子上,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只是看见唐姑娘拿着绣品在问蔡礼的意见,而蔡礼只不过点了点头,连嘴都没张
  其实他俩什么亲密举动都没有
  吃醋让她捕风捉影,吃醋让她无理取闹
  沈依依的脸愈发红了,连耳根和脖子都烫了起来。
  蔡礼两眼放光地讲了半天,却不见沈依依有反应,定睛一看,她把头藏在膝盖里,凡是露出来的皮肤,全都红成了虾米。
  蔡礼怔住了。
  他这是因为跟沈依依在一起待久了,被同化了么,怎么讲话跟她一个调调了?
  可他是大男人,而她只是个两辈子都没成过亲的小姑娘,脸皮肯定薄得很,怎么能跟他比?
  蔡礼觉得自己失了言,懊悔极了,连忙坐到她旁边,揽住了她的肩:“我瞎说的,你别朝心里去。”
  沈依依一动不动,没反应。
  蔡礼想了想,又道:“都怪我,干吗和唐姑娘一起站在柜台前?我应该挤到她娘和她哥中间去。”
  沈依依还是没反应。
  蔡礼只好继续自我检讨:“以后只要有年轻姑娘,我一定离她至少三丈远。不,不管是不是年轻姑娘,只要是女的,我一定离她三丈远!”
  沈依依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理顺了气儿,抬起了头来:“我没吃醋,你别多想,和谁交往,是你的权利,我管不着。”
  “那你干吗脸红?”蔡礼马上问道,“脖子也红了,耳朵也红了。”
  我的妈呀,不说会死吗?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啊?
  忍住!忍住!
  冷静!冷静!
  沈依依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终于忍住了把他揍成猪头的冲动,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我只是皮肤过敏了。”
  “皮肤过敏?我没碰你啊。”蔡礼疑惑道,“虽然刚才搂了一下你的肩膀,但我没用力。”
  “我得了一种一看见你就过敏的病!”沈依依咬牙切齿地说着,命砂仁停了车,“你给我下去!”
  “凭什么?”蔡礼满脸委屈。
  凭你一开口就欠揍!沈依依一把推开了车门:“你走不走,不走我明天就挑户人家嫁了。”
  不就仗着有一匣子求亲书吗,动不动就威胁他!蔡礼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她,只得揣着满腹的不解,半路下车了。
  她刚到住处,还没下马车,阿朱便迎了上来,告诉她道:“大小姐,临江阁送来一盘粉蒸羊肉,让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沈依依马上让砂仁朝临江阁去了。
  临江阁顶楼的济楚阁儿里,胡枢正在等她,桌上有好几样点心,其中一道,竟是她刚吃过的蜜煎。
  胡枢见沈依依多看了蜜煎几眼,便将其推到了她面前,道:“这是孟家道院王道人的蜜煎,我刚让人从相国寺庙会买来的,你尝尝。”
  沈依依忍不住笑了:“我刚从相国寺庙会回来,不过还是多谢胡世子了。”
  逛庙会去了?是和蔡礼一起吗?胡枢有心问问,想想还是忍住了。
  沈依依从怀中取出小纸条,递给胡枢看:“这是孟知给我的地址,说是我娘的住处。”
  胡枢接过来看了看,略有些惊讶:“孟知住在京郊,而令堂和白俊茂住在洛阳?怪不得我从孟知着手去查,总查不出所以然来。”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沈依依把纸条收回怀中,道,“我们之前分析过,沈家入狱这么久,之所以还没人举报,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无法证明晋国府是主犯。”胡枢答道。
  “为什么无法证明晋国府是主犯?”沈依依又问。
  “因为他们没有找到账本。”胡枢再答。
  “疑点就在这里了。”沈依依敲了敲桌子,“既然账本如此重要,而孟知知道账本是被我抢了,他为何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胡枢想了想,道:“当然是因为你明明拿到了账本,却没有去举报晋国府了。你的行为如此反常,正常人都会以为,要么账本被晋国府抢了,要么你已经被晋国府收买,将账本交给了晋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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