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他前妻[穿书]——不才如仆
时间:2019-02-01 13:12:34

  早年间,他们只不过都算是小康家庭,程父在外面闯荡,不仅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还发了财,竟然创业成功,在钢铁丛林里有了落脚之地。
  当初有多少冷言冷语,现如今就有多少人一拥而上想占便宜。一开始程父还会救济,到后面,程父本就是个暴脾气,忍耐不住便爆发了,大闹一场后和他们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他们之中也有人做生意发小财,也有人傍大款,总之活得都还算滋润。听说程父妻离子散,一个个幸灾乐祸看笑话,只说他是报应。听到程父公司出问题,更是把这归于程父早年间做太多亏心事。
  该看的笑话看够了,也便不再关注程父,谁能想到突然冒出来个嘉澄总裁,居然是当初那个寡言少语的程隽?程家的小子?
  他们不由惊呆了。
  想借着各种机会搭上程隽这条线,无奈也不知道程隽住在哪里,跑到公司连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到本人,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正巧,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机会联系上程隽,终于接着程父过世的名义,通知所有亲戚后时隔多年见到了程隽。
  当初那个沉默寡言,只有一张好看的脸的小孩子,长身玉立,一表人才,就连站在身旁的妻子也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夫妻两人穿得极朴素地站在殡仪馆门口却像是两个明星,走哪儿都是极其惹眼的存在,让几人在心中暗暗咋舌。
  程家是没有这么优秀的外貌基因,说到底,还是程父当初娶了个大美人,让他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与殡仪馆沉重氛围不相符合的便是他们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盯着程隽就像是吃货盯着一块极品的和牛,眼睛都挪不开。
  看得阮啾啾很不舒服。
  她从来没想到过,在自己的亲人离世的情况下,这些人为什么还在关注别的事情。
  程隽侧过脸望向小范,说:“找个新坟地。”
  “好的。”
  程隽的母亲原本应该被埋在祖坟里,但是家里的人都不认,说是外地的姑娘,和风水相冲,于是程父把她埋到一片风水不错的坟地。后来程隽把母亲的坟地迁到别处,程父早些年还去看望,后来也渐渐遗忘了这件事,得知程隽迁坟地的事,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没有再提。
  现如今,程隽尽管会负责程父的葬礼,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把程父的坟地和母亲的碑并排埋在一起。
  程隽反握住阮啾啾的手,像是在示意她安心,两人进了大门。
  小范自然是没有阻拦他们的理由。他微微一笑,唇角没什么弧度,站在几人的面前,说:“今天是葬礼,希望诸位先生女士以死者为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算个什么人啊,你拦在这里。”
  “我不算是什么人。当然,”小范扶了扶眼镜,“如果您以后弄不清楚清算财产怎么做比较好,欢迎您来找我。尽管我的律师团队价格比较高,但业务方面非常尽职尽责。”
  “你!”
  “按照我以往的脾气呢,恐怕也得问一句,您算是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撒野。”
  小范说得彬彬有礼,客气极了:“现在我脾气好了,不打人。否则现在还得赔您断了腿的医药费,多不划算。”
  他的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小范的微笑很冷:“什么垃圾都往老板身旁凑,他不说话,可不代表我们是木桩子。”
  *
  阮啾啾跟着程隽进了殡仪馆,远远没有看到几人跟上来,她还有些担忧。
  她压低了嗓门,小声说道:“程隽,那些亲戚没有关系。会不会又跟曲薇似的,凑上来不放。”
  程隽的脚步很稳。
  他慢吞吞地说道:“曲薇是曲薇,但不会再有第二个曲薇。”
  曲薇有被收拾的余地,那些人,理都懒得理。
  阮啾啾:“可是……”
  程隽握紧了她的小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裹着她的手背,令她感到非常的踏实。
  “我说过的,这些事你不用操心。”
  她愣了愣,抬眼,便撞到他低垂的眼眸。两人四目相对,阮啾啾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动有些不合时宜,她刚想笑一下,又连忙收敛笑意,只是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程隽不愿意让她为这些事操心,那她也就不操心。
  因为门口的那几个人,阮啾啾不由地联想到自己上一辈子的亲戚。似乎也是如此,冷眼看着父母离婚,冷眼看着阮啾啾没人要,也曾有人心软可怜她,但一联想到她以后得有人负责,便一个个缩回了手。
  阮啾啾心里想着这件事,嘴上不自觉地问了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子呢,相互影响吗?这种情况下,永远不是一个人的视若无睹,而是所有人的冷漠。”
  程隽看了她一眼。
  “也不是的。有些冷漠是天生,有些冷漠是被迫。”
  *
  火化是一种奇幻的仪式。
  进去的人沉甸甸的,体积有大有小,有胖有收,化为骨灰后,便都成了一培土,没有任何区别了。
  小范联系好了墓园。程父的骨灰盒落葬不需要仪式,因此整个过程沉默而迅速。傍晚,太阳渐渐地垂落,瑰丽的余晖洒落在地面,墓园的墓碑上都被照得亮堂,竟没了凄凉悲伤,反而充斥着落日的宏伟壮丽。
  阮啾啾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下葬的过程。
  程隽一手抄兜,目送着土被埋上,立起墓碑。墓碑上的字简简单单,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程隽和程隽母亲的名字。
  小范的言语成功劝退几人,但剩下还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也跟到墓园来,假模假样地放下一束小雏菊。
  雏菊有些焉嗒嗒地耷拉着脑袋,迎风瑟缩,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夫妻两人全程没有理会,程隽面无表情,成功吓退他们想要搭话的心。
  趁着程隽在打电话跟别人交谈的时候,一名瘦高的中年男人挑起话头。
  “你们还年轻,不懂什么叫做亲情,你看程隽现在绝对后悔。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程隽现在年纪小,还憋着一口气。亲戚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啊,你也劝劝他,别让他怄气,我们这个大家庭永远欢迎他。”
  阮啾啾听得都要呕出来了。
  一群人看着她乖乖巧巧全程不说话,便以为她是哪家的善良单纯的千金大小姐,说什么相信什么。
  当初程隽的母亲就是这样被他们给忽悠来忽悠去的。
  阮啾啾冷笑一声。
  “大家庭?当初程隽没了母亲,被后妈压榨赶出家的时候,你们谁替他做主?
  他的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跟别的女人领结婚证,你们谁有出来说半句不是?
  以前没把自己当长辈,现在还要别人供着你们?你们以为是养条狗哪,高兴的时候叫一声,不高兴的时候踢一脚,还不允许对方记仇是!”
  “嘿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阮啾啾的语速又快又急,偏偏还语言讽刺得很,刺得他们一个个脸上抹不开,又不好跟阮啾啾急眼,气得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干瞪着眼又不好发作。
  “我怎么说话了?”
  阮啾啾一手叉腰,没有发现程隽已经挂了电话,正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嫁给程隽,只认他一个丈夫,剩下的人他认我就认,他不认,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在坟墓面前不好吵架,阮啾啾还有更多积攒的话能怼过去。
  程父当初是怎么对待程隽的,她一直都看在眼里。现在这些人还想来分一杯羹,要比起来,他们连曲薇都不如,好歹曲薇还知道要讨好一下,知道得维持着表面功夫,不要撕破脸。
  他们倒好,想来薅羊毛就来,真以为程隽人傻钱多啊。
  阮啾啾还要继续呛几句,她的连帽衫的帽子被揪起,向后一拉,阮啾啾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手劲后退,直到退到程隽的身后。
  方才还要炸毛的小辣椒,瞬间变成了毫无攻击力的小绵羊。
  程隽把她护在身后。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既然已经看望结束,就离开这里。”
  “侄儿呀……”
  “我想,小范该说的话,已经都说明白了。”程家一手抄兜,冷冰冰地盯着他们,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冷冽的刀,眼瞳极黑,看得人心头发颤。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还记得当初的三叔么。”
  “……”
  几人瞬间没了声,相顾无言。
  随即,他们讪讪地笑了一声,面色有些发白。尽管还想蹭蹭程隽的钱,但小命要紧,程隽的眼神不是像在开玩笑。
  他们尴尬地说了声再见,连忙转身离开。一个个就像屁股着了火,溜得极快,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踪影。
  阮啾啾站在程隽身后,目送他们狼狈离开的背影,傻愣愣地问道:“三叔怎么了?为什么他们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当初想傍上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做了过分的事情,没过几天便被人找上门,差点打成残废。”
  阮啾啾吃了一惊。
  “你也会这么做吗?”
  程隽:“嗯。”
  阮啾啾:“嗯?!”
  程隽斜睨她一眼,语气温吞地说道:“连玩笑都听不出来吗。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是不要做。”
  阮啾啾:“……你真是吓死我了。”
  果然,程隽是最不霸道总裁的总裁了。
  清冷的夜色渐渐变深,晚风吹起,有些冰冷的风顺着耳旁掠过,就像是鬼魂在耳旁吹气,阮啾啾自己脑补了一下,吓得抖了抖。
  程隽搂住她的肩膀:“走。”
  “哦……知道了。”
  两人顺着路向下走。阮啾啾忍不住问道:“他们不会再来纠缠了。”
  “不会的。”程隽的话一顿,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就如你所说,你只认我一个丈夫就好了。”
  “……”
  腾地一下,她的脸颊浮起两抹晚霞。
  这句话自己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程隽一说,总觉得像是她在告白似的,听得阮啾啾面颊一阵火辣辣,恨不得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提!”
  程隽一脸的认真:“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
  “我不管,就是不让你提。”
  阮啾啾上手就要捂住他的唇,却被程隽拉住手腕。他的手上力道一紧,阮啾啾便踉跄着落入他的怀中,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她下意识地仰起头,便看到程隽正凝视着她,方才还手忙脚乱要挣脱的阮啾啾瞬间没了声。
  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缱绻,让她的心不争气地狂跳几下,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去。
  程隽低低地说:“你刚才据理力争的样子,让我很想吻你。”
  若不是在墓园这么做不太妥当,他便真的会吻下去了。
  阮啾啾的脸红到快要煮熟。程隽为什么总是会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说一些让她心动的话?
  她连忙挣脱程隽的怀抱,说:“我们快回家。”
  程隽依言被她牵着手,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墓园渐渐向下走。
  最后一缕日光渐渐被吞噬着,天空黯淡下来,有星星点点的光照亮天空,为他们指引回去的路。
  阮啾啾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忽然发现手机居然不见了。她惊咦一声,上下摸索半天都没有,奇怪,方才在墓碑面前的时候,手机还在兜里来着。
  “啊,我的手机!”
  “怎么了?”
  “估计是刚才走路没注意,掉在路上了。没事,你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叮嘱程隽不要动,自己小跑着回到墓碑面前。几把焉嗒嗒的雏菊耷拉着脑袋,被风吹得一抖一抖。阮啾啾渐渐停下脚步,把焉嗒嗒的雏菊推到一旁,她买的花摆在正中央,新鲜的花瓣吸足了水分,开得正娇艳。
  身旁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没事的,就这么摆着。新鲜的,枯萎的花,再过一两天,没什么区别。”
  阮啾啾被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
  悄无声息的墓园忽然响起别人的声音,是一件非常惊悚的事情,尤其是阮啾啾根本没发现周围还有人。
  她捡起脚下的手机,站直了身体。约莫一两米的地方站着一名女人,她穿着有些过时的高领长裙,一双低跟鞋,黑色的长发被风轻轻吹拂着,黑夜中,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一双眼眸是罕见的独特的美丽,有些眼熟。
  她让阮啾啾想到了林黛玉,一双含情带泪的眼眸,半低垂着,却又有种遗世独立的风情。
  这种场景下很容易让阮啾啾想多。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问道:“你……也是来看程先生的?”
  “不是。”她摇摇头,“只是路过。”
  “哦。”
  看着她一个人站在墓碑前吹冷风,阮啾啾多说了一句:“天气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吹冷风对身体不好。”
  她的话音刚落,对方微微地笑了。
  “我很喜欢你。”
  被美人突然表白,阮啾啾一愣。
  “那个……谢谢?”
  “你也快回。”她挥挥手。
  冷风更加凛冽,吹得阮啾啾缩了缩脑袋。她点点头,手机揣兜里,大跨步地朝着程隽所在的地方跑去。程隽侧着身体在接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到阮啾啾跑到他身后的时候,他挂断电话。
  阮啾啾再次回过头,美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程隽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你在看什么?”
  “……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阮啾啾心里嘀咕一声,这么神出鬼没的,让她还以为真的遇到了鬼呢。
  “对了,你在给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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