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C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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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摸了摸林樾的脸颊和嘴唇, 低声问“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着啊？”
林樾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小幅度摇了摇头。┏104399
“那，现在先眯一会儿, 好不好？”
他把头埋在姜棠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开口, 声线沙哑得像纸片撕裂“……还是很担心。”
姜棠一转脸过去, 只能看见他的长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眼底有明显的青黑色，皮肤白于是特别显眼。看起来就很累吧, 姜棠轻轻吸气, 没能找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摸了摸他的头发“林樾啊……”
场上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教练回到休息室观赛。看到林樾, 他有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阿樾, 把贴吧微博虎扑蓝区都卸载了，这次我们都别看评论——我们都尽人事听天命。”
林樾低头看手机, 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单手拿手机其实很不方便, 他看了一会儿屏幕, 随手把手机丢在桌上，抬头看比赛画面。
f第一天, 第一局是海岛图, 航线从z城到n港, 跨越整张地图的对角线。ace选择了二二分推战术，tranil和lle落在防空洞，nirn和hy落在大厂房，从楼顶往下搜索。导播没有给ace太多镜头，前期视角不断旋转推进，从全地图最高处俯视全局。
没有镜头和ob一直持续到——
大厂房前期爆发剧烈团战！
fs战队四人抱团落在野区打野，也选择了大厂房，和nirn不期而遇。右上角猝不及防地跳了击倒提示，“fsyikk 使用icrouzi 击倒 acenirn”。导播连忙把视角切给团战现场，yikk正利落地转身拔出s686冲楼下hy头上一发，顿时，又跳了一条击倒提示。
男解说有点惋惜“前期团战ace可能就要减员两名大将了。易可可是真猛|男，刚刚没有放易可可是怎么击倒妮可的——导播来回放一下，看一下操作。”
导播回放了刚才的正面对枪现场。易可可在视角里出现妮可的那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拔枪腰射。妮可反应很快，但手里只有一把u9，射速不够快，在正面近距离对枪上不占优势——其实只差一颗子弹，他就能反杀易可可。
女解说很遗憾“妮可反应挺快的，没什么毛病，运气有点不好。这波易可可要拿双杀了。第一局第一个人头估计要决出来了，我是妮可我心态要崩。希望下一把妮可心态还是要放稳一点。”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男解说跟着说车轱辘话，“ace真的是命途多舛，太子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妮可这……第一局就贡献了第一颗人头。”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中道崩殂？小心kant粉丝安排你，我看你是不想坐解说台了。”女解说笑笑，“其实想想，kant轮换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最近ace比赛有点频繁，刚从gl回来，大家都太累了。尤其是kant，他的表现太吃操作了，手伤风险很高。”
前期开团瞬间减员两人，tranil和lle心态都不太能稳住，在进第三个圈的时候被fs战队收割了人头，排名十七被淘汰。
这一局吃鸡的战队是ftg，groza被请到舞台中央做采访。镜头扫过一大片比赛台的选手，ace四个人，面色都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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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开始之前的准备阶段，hy低着头一直刷手机。旁边tranil看到他沉重的表情，不由地凑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看什么呢？jx（键盘侠）战队的弟弟言论吗？别看了，稳住，兄弟。”
hy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一屏幕的锦鲤。
tranil被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密集恐惧症！我靠，这么多锦鲤，干嘛呢这是？”
hy表情非常沉重“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到底哪只锦鲤大王真的有法力，能保佑我吃鸡。只求锦鲤大王保佑善男这把能够吃鸡——起码能进决赛圈吧。如果能做到，善男愿一生吃素……呸呸呸，不行，愿一生不吃鲤鱼，肉还是要吃的。”
“可是你本来不都不吃鱼吗？”tranil被他搞得好紧张，“不行，我也要转一条锦鲤。求求锦鲤大王保佑我队天赐天命圈，左切右切都在圈，阿册变身推土机。如果能做到，善男必去庙中还愿放生一百条锦鲤。”
妮可默默掏出手机，很干脆地把自己积攒的锦鲤图换成了壁纸，闭着眼睛许愿。
lle就看不惯封建迷信了，开口指责——
“……我也转一条！哪张图比较有效？‘转发此电竞锦鲤，好运必然到来’？就这条了。”
第二局是港到圣山的航线。这类航线——包括上一局那种航线，ace选的落点都是学校。上一局ace临时改变策略打野，大概率是为了让妮可熟悉比赛的紧张节奏——虽然没什么作用，妮可甚至只活了八分钟。
看到航线，tranil默默做了决定“我们——和以前一样。去学校。”
“去啊。”hy坚定支持队长，“趁锦鲤大王法力还在，赶紧搞一波发育！”
不知道是不是锦鲤大王真的奏效了，居然没有队伍与他们同时落了学校争夺资源——明明平时训练赛，学校至少四队猛|男同时落地开启拳王争霸模式的。
只是学区房和山神庙都落了人。学校和学区房对山神庙形成了交叉火力，前期开局，ace和g居然异常默契地清掉了山神庙的那队倒霉鬼。g没有和学校打架的想法，第一个圈刷出来之后就开始向中心点转移。
ace运气颇好，前期没有减员，往圈内转移的时候还额外收掉了从遥远的圣山赶来的一队人头，没有人员折损地进入了第三个圈。
大家都很振奋，情绪高涨，甚至说起了骚话。
“我透，锦鲤大王真的有用。”
“这么真实的吗兄弟，我真的信了。”
“能打吗这个点，冲了冲了，盲扎！”
……盲扎的结局是，被三方形成的交叉火力打出一个团灭。
屏幕上提示出“ace 被淘汰，14”的时候，几乎没人反应过来。前一瞬间还高涨的情绪一瞬间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hy好不解“怎么回事啊？就这几秒钟？”
很难说到底是谁失误在前。反正大家一起背锅，谁也别想当不粘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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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比赛全部结束。
第一局，ftg吃鸡，ace排名17。
第二局，hjk吃鸡，ace排名14。
第三局，dct吃鸡，ace排名9
第四局，tcaaa吃鸡，ace排名6
第五局，dct吃鸡，ace排名10
单日排名，dct第一名，积2475分；ace排名第13，积880分。
丧气的ace粉丝说着“没希望了阿册自己买机票回b市吧咱们明年再打”，积极的黑子则开始嘲笑“哈哈哈哈哈差调查团差了一千六百分，真实，太真实了”。
但事实上，ace没什么可黑的——这个差成绩，还不是因为主力c位没有上场吗？！
调查团一骑绝尘，其他队伍几乎难以望其项背，只能铆着劲争夺剩下的名额——反正ci没开始打之前，大家就都已经承认调查团肯定能出线。其他战队还有两个位置可以争夺，不亏。
除开一骑绝尘的调查团，剩下的战队中，积分领头的是g。虽然g没有吃鸡，但是连着拿了好几把前三，目前积分2045，差dct400分。g为首的第二集 团战队积分非常接近，第二日的比赛仍然存在无限悬念。
第二日的比赛，ace往前追了两个名次，来到了第11名。单日第一是tcaaa战队，连吃两鸡积分2300+，从第六追到了第四。前两日的f模式结束，dct夺冠，率先毫无悬念地拿到了gi第一个入场名额。
ace总积分2235。
f模式完全结束之后，论坛网友们开始忙碌起来。除开讨论目前的几大积分战队之外，大家也都忙着给ace的选手表现打分分锅。表情包与段子齐飞，黑嘲共讽刺一色。
电竞圈喷子黑子极其真实，反正我不管那么多，不管表现差是不是因为主力没上场，菜就是菜，就是要嘲。
妮可偷偷摸摸看了虎扑，绝地版最热的帖子赫然是“ace队的妮可是不是塞钱进去的！！！是不是！！！”，热度第二的帖子主题则是“理性分析ace在f模式的表现，我给妮可打30分——满分1000”。
当然其他人也别想逃。
tranil平时指挥风格果断，这一次却格外优柔。他知道该去哪里，但总是难以决断，总是在最后时刻出动，经常被两面夹击。优柔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不相信妮可能做得像林樾一样好。这是队内问题，指挥背好一口锅。
hy枪法问题是老生常谈了，虽然从kars到今天的ci，他进步很大，但枪法还是算不得顶级。一旦背后没有顶级的狙位帮忙架枪，他和人对枪往往就是一莽就死——特别令人奇怪的是，他往往1v2、1v3能对赢对手，但1v1的时候总是突然暴毙。枪法这口锅hy背好。
lle，作为副狙是合格的——奈何主狙不合格，副狙合格有什么用？别说了和妮可一起背锅吧。
甚至没上场的林樾都被拉出来，被不分青红皂白的键盘侠一通指责都怪林樾不上场！
粉丝hello？黑子有事吗？我们阿册粉都没那么激动。不上场怎么了，吃你们家大米了吗？！
当然，更多的网友们逻辑链是完整的——“ace表现差，是因为主力没上场。主力没上场，那不就是林樾的错？”
“但林樾为什么没上场，还不是因为被人搞。被人搞，就是因为治安不好。治安不好，得怪当地公安局派出所。派出所领导不作为，那还不是因为上级单位思维僵化管理不严。上级……小朋友们，动动你们聪明的小脑瓜，我们能够上溯到哪里？！”
“成了，问题就在前三排，责任出在主席台。ace成绩不好就该找国|务院中|南海，本案告破，中南|海快来背锅。带带大师兄”
路人hello？前面的朋友，我劝你们珍惜id和i。年少不知id贵，为骗一赞无所谓。再懂已是狱中人，今后年年牢里睡。iid全被封，老来望博空流泪。朋友，信不信你妈明天买菜必被公|安部扫|黄打|黑、被平安电竞超级加倍！
第50章 50.C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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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吗？”
周蔚站在窗边, 摁亮手机，又关掉。收藏本站┏104399频繁重复了几次动作，他终于开口“真的想清楚了？”
窗外是s市夜景。灯火辉煌, 车流如织。
“嗯。”
林樾坐着, 受伤的右手搁在桌子上, 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绷带已经被拆掉了，手臂上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没有继续流血了。血痂是深褐色的，看起来并不吓人，只是和手臂肌肤颜色对比鲜明。手掌和手指情况好得多，只有细细的几道伤口, 崩着血线。
林樾动了动手腕, 脸色很从容。
“不拦你。但伤口会崩裂，你做好准备。”
“我知道。”
这个时候有人匆匆推门进来。
是陆京墨，他身后还跟着ace的教练和经理。三个男人一进门, 第一眼都看到林樾手臂上的血痂, 还有被拆掉的绷带。
经理小炮动了动嘴唇，望向周蔚“……蔚哥，阿樾这能行吗？”
周蔚望着林樾“我们相信，他就行。”
林樾活动着手指，扬起脸, 一无所谓的神色“根本没什么。”
“蔚哥当年, 退役前那场ajor, 不是痛到打封闭才能上场吗？我这点不算什么。”他慢吞吞地补充，“根本不痛，伤口早就长好了。”
他好难讲这么长一段话还不大喘气，陆京墨哭笑不得“跟我队长比，可是你们情况都不一样。阿樾，你真没必要这样。”
陆京墨说“队长那是要退役，告别赛。你又何必，又不是以后不打了。真没必要。”
教练万得也说“我也觉得没必要。一场比赛而已，咱们以后不是不能打。何必这样呢，医生说你伤到骨头了，咱们好好养养，明年再来。咱们今年成绩已经够可以了，没人会说你。”
林樾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周蔚。周蔚跟他对视了一眼，眨了眨眼睛，眼神往旁边一躲，开始看窗外风景。
林樾自己措辞，有点艰难“我……只是，想尽力而已。”
“没什么的。我可以。”
林樾打fs游戏以前也玩oba类游戏，玩过一段时间lol，脾气暴躁疯狂越塔单杀收人头。lol里有一个英雄叫伊泽瑞尔，伊泽瑞尔说“我能行！”
绷带已经拆掉了，林樾里里外外清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我可以。”
小炮有点无奈“棠妹她知道吗？你跟她讲了没有？”
林樾闭嘴沉默了。他的沉默如此寻常，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神色里些微动摇。
万得还在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阿樾，真的，你再考虑一下。你那手医生说骨头伤到了。你上场，到时候甚至得不偿失，真的想清楚了？”万得是理性人，考虑成本和收益，“得不偿失——我们f已经落后太多积分，t又不是你擅长的模式，你上场的结果，也不一定比妮可好。你有伤的。”
周蔚看了一会儿手机，还是忍不住说“让他试吧。我那个时候，不也都过来了吗？”
陆京墨望着他，有点无语“然后你就退役了，队长，你搞清楚一点。”
周蔚噤声。
林樾安静地看了看眼前四个人，再一次确认“我可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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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第二天见到林樾的时候，第一眼也是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经拆掉了绷带的右手。
姜棠跟着他登上俱乐部的大巴车，车上大家各自刷手机瞎聊天。她注意到妮可已经卸下了前三天如临大敌的紧张，还有空跟hy打闹。
